第55章 ☆、章

55除夕守歲

“宋文文喜歡慕容月,所以她和範大同就吵起來了?”薛嘉卉一激動尾音拔高了好幾個調。

“可不是麽!好兄弟喜歡上同一個人這事也夠糟心的。”金仁彬揉揉拳頭,他可是為了追求慕容月與範大同正式宣戰過的人,他們現在只是吵架,這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薛嘉卉聽了立即反駁:“宋文文不可能喜歡慕容月!”

“怎麽不可能了?小月才貌過人,是個男人都會喜歡她!”

金仁彬這麽說薛嘉卉倒也無法反駁,論才貌,慕容月是長安城中當之無愧的第一名媛,只是不知怎麽她默默瞥了聶文星一眼。

他站在旁邊輕輕地搖了搖頭,薛嘉卉連忙擺頭,想證明自己無心往他那兒看,但聶文星竟對她眨眼一笑,真讓人哭笑不得。

“額……”薛嘉卉磕磕巴巴說不出來個結果,心裏叨念的卻是宋文文是女孩子,她怎麽可能喜歡慕容月。

薛嘉卉這些細微的表情全被聶文星看在眼裏,等金仁彬一走,他就問道:“宋文文的事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什麽事?她喜歡慕容月我還是第一次聽聞。”薛嘉卉心一沉,想起薛冉交待她的話,連忙在聶文星面前裝傻充愣,說着她就來扯了扯聶文星的衣袖。“先生,我們先用膳吧,我真餓了。”

“也好。”聶文星笑了笑沒有再為難她,打在蹴鞠訓練時叫來大夫診斷的時候起,他就對宋文文的身份有所懷疑,顯然薛嘉卉知道什麽卻瞞着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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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薛家兄弟的陪伴下薛嘉卉将迎來在長安的第一個新年,劉學監宣布除夕至初三放假,讓家在長安城裏的學生能回家與親人團聚,其他學生可以自行決定去留。

在放假前大家聚在一起商量,吳天寶如此建議道:“文文,你想好去處了嗎,不如就去我家吧。”

“不了,我想再去範家看看大同怎麽樣了。”說完,宋文文收拾了書包站起來就走了。

吳天寶沖薛嘉卉搖了搖頭,輕輕嘆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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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範大同都走了五天,還一點回來的意思都沒有,他們去探望他吃了閉門羹,只是聽範家的人說範大同這幾日茶飯不思仿佛大病了一場。

“文文,等等我!”薛嘉卉也拿起包,快步追去。

吳天寶對着他們二人的背影連連搖頭,這是何苦呢,即便去再多次也是無功而返。

範家還是對他們大門緊閉,只有管家出來傳了個話:“我們家少爺今天不想見人,實在對不起,你們請回吧。”

但宋文文沒有一點兒要走的意思,薛嘉卉陪她等了一會兒,才道:“我們借一步說話。”

從薛冉給她布置任務了好多天,薛嘉卉都沒找到空檔與宋文文單獨說話,今天算是逮到機會了。

他們走到一個背街的小巷,宋文文說:“你是想問我為什麽喜歡小月麽?”

薛嘉卉搖搖頭:“我早就知道了你的身份,你就是祝英臺。”

宋文文一愣又笑了笑,說道:“你怎麽跟大同一樣還是那麽入戲,演出已經結束了。”

“不不不,我是說我知道你是女扮男裝。”

這下子宋文文徹底呆住了,忙辯解道:“嘉卉,你開什麽玩笑?”

“文文,我是認真的。你也知道自己目前的處境,留在長安可能會被人發現,這樣會使學院和你都陷入困境,但離開長安你無親無故、寸步難行。”

“嘉卉……”宋文文垂着頭,似在思考。

薛嘉卉又道:“你的身份越人知道越好,但我認為你應該告訴範大同,而不是用你喜歡慕容月這件事來刺激他。”

“謝謝你,但我……”宋文文擡起頭來,目光堅定地看着薛嘉卉,“我不會離開弘文學院,如果給學院和先生帶來麻煩我願意一人承擔。”

父母去世後,她漂泊無依,弘文學院是她唯一的家,在此求學是她畢生的心願,離開學院盲目地偷生,除此之外又有何懼。

薛嘉卉拍拍她的肩膀,勸慰道:“不論你如何決定,薛家都會全力幫助你。”

“多謝。”宋文文深深鞠躬,薛嘉卉忙将她扶起來,宋文文又道:“嘉卉,你先回去吧,我還想再等等大同,也許等他心情好了就願意見我了。”

“嗯,這樣也好。”薛嘉卉剛準備走,有一個人影隐沒在巷尾,如果她看見了那人的身影肯定會覺得非常熟悉。

薛冉命了廚子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就等着薛嘉卉回來。

薛嘉卉走到半路上才想到她匆忙出門都忘了跟聶文星道別,一路小跑着回到學院。

學院裏只剩下孫大山一家人圍在飯桌前正在準備用膳,見薛嘉卉來了,邀她一起吃飯。

“多謝孫大嫂的好意,我過會兒就回家了。”薛嘉卉環視四周,學院裏竟見不到其他人,于是問道:“你們又見到聶先生麽?”

“他下午也找過你,後來我就見他出門了,現在學院裏只剩下我們一家人。”孫大山說。

“這樣啊……”回家的路上,薛嘉卉都在懊惱着自己應該事先有計劃,将宋文文的事早些解決了,也不會在節日前顯得那麽倉促,将聶文星忘在腦後。

“哎呀,小姐你可回來了!”雪娟站在宅院門前遠遠就看見了薛嘉卉,趁她還未走近就慌忙地往屋裏報信,再折回來一路候着薛嘉卉進屋。

“二哥,三哥可回來啦?”薛嘉卉沒精打采地問道,松了鬥篷遞給雪娟。

“早回來啦,在屋子裏等好久了。”雪娟不知為何事,不覺喜上眉梢。

薛嘉卉看了她一眼,倒也沒覺得奇怪,畢竟今天是除夕嘛,是往年她們最期盼的節日之一,但今天不知怎的,她就是高興不起來。

“妹妹!你回來了!”薛彥跑進前院來迎接她,聲音聽起來也歡喜得過了頭,似乎還帶着幾分看熱鬧的意味。

薛嘉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冷冷道:“都這麽大歲數了,還像小孩子一樣。”說完繼續往裏屋走,随口感慨了一句:“今天宅子裏布置得這麽隆重好像來了客人一樣,二哥的手筆真是越來越浮誇了。”

“可不是麽!”雪娟脫口而出,被薛彥的眼刀掃到立即沒了聲。

“妹妹!你回來了!”這次說話的人是薛冉。

這兩位哥哥忽然對她如此熱情真讓人不寒而栗,薛嘉卉不耐煩地擡眼看他,薛冉身邊竟然坐着另一人,而且正笑眯眯地盯着她看。

“聶先生?”薛嘉卉瞪大了眼睛,聶文星怎麽在這兒。

雪娟和薛彥一系列奇怪舉動也就有了解釋,他們分明就是來看笑話的。

“見到我有那麽驚訝麽?而且,在校外不必叫我先生。”聶文星起身,對薛冉交換了個眼色,笑道:“多謝薛兄好意邀約,不然有人還真把我給忘了。”

“怎麽會!我有回去找你的!”薛嘉卉拿出孫大嫂給她的茶餅,來證明自己曾折回學院。

聶文星但笑不語。

薛冉招招手,家仆們魚貫而入,不一會兒就擺了一桌子的菜。

“薛兄盛情款待,聶某先幹為敬。”聶文星舉起酒盅,一仰脖子,将滿滿一杯酒灌下去。

“我也敬二哥一杯。”薛嘉卉拿起酒盅,卻發現裏面空無一物。

雪娟見狀忙過來幫她斟滿酒,卻被薛彥攔住。

“妹妹不甚酒力以茶代酒就好。”說着,他便提起茶壺給薛嘉卉倒上一杯茶水。

就在薛嘉卉愣神之際,其他人也端起酒盅說着祝酒詞,除夕夜宴便由此開始。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男人們談着只有他們能樂在其中的話題,薛嘉卉偷偷喝了點梅子酒和雪娟一起坐在宴席邊看着月色。

“在想什麽呢?”聶文星走到她身邊坐下。

“聽說每年除夕聖上在宮廷設宴,歌舞表演精彩絕倫,歡盡而散。我總在猜想這是怎樣的盛景,令人如此向往。”

聶文星笑了笑,說道:“我倒覺得與提心吊膽地陪着聖上吃飯相比,除夕能與家人相聚勝過一切。”

“啊!”薛嘉卉似想起了什麽,驚嘆道,“你的家人呢,為何除夕不與他們相聚。”話脫口而出便覺不對,聶文星極有可能是被黑暗組織收留的孤兒,話本子裏都是這麽演的,怎麽說豈不是戳中他的傷心事。

她忙捂住了嘴,像犯了什麽大錯一般,聶文星是在忍俊不禁,但又不知想起什麽,笑容凝在唇邊。

“我的家人……”聶文星頓了頓,伸手過來攬住薛嘉卉的肩膀,輕聲道:“以後我會帶你去見他。”

薛嘉卉忙推開他做了個噓聲的手勢,左右看了一眼,壓低聲音道:“屋裏還有別人在呢,這樣不太好。”

誰知背後靈忽然出聲:“妹妹啊,哥哥們明日要參加大朝會,先去睡了啊,就托你和聶兄幫我們守歲啦。”

薛嘉卉吓得一抖,轉過身去對着薛冉咬牙切齒道:“你要睡便睡,吓人做什麽!”

薛冉沒有回應她,卻扔給聶文星一個複雜的眼神,薛嘉卉大致讀出了其中的含義:她這麽兇,兄弟你小心應付。

薛冉、薛彥走後,旁人收拾完桌子也識趣地走了,雪娟最後一個離開。她走前把門掩上一小半,還探出頭來對着薛嘉卉咧嘴一笑:“這就不算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了,小姐加油!”

薛嘉卉差點沒當場氣暈過去,有這麽機智的丫鬟真是……她哭笑不得地看着聶文星,眼裏滿是委屈。

哪知對方竟強忍着笑,肩膀一抖一抖的,薛嘉卉氣得抱着手臂扭過頭不去看他。

“我們如何才能不辜負雪娟的好意?”聶文星笑意加深,湊得更近。

薛嘉卉一愣,閃避不及,灼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臉頰,癢癢的。她一手推開聶文星的臉,一本正經道:“聶先生不要亂……動,好好守歲。”

現在問題來了,如何戰勝瞌睡完成守歲大任,同時争取時間與對方相處,兩人最終決定軟榻上下棋。

胡亂走了幾步,薛嘉卉的眼簾耷拉下來,頭也一點一點的,最後她實在困得不行,手撐在棋盤上就睡着了,果真沒亂動。

聶文星輕輕喚了她幾聲都得不到回應,确定薛嘉卉睡着了後,這才喚來候在門外的雪娟将她扶回房間。

“公子,我想小姐現在回房固然能睡得踏實,但是她心中還是希望有你陪伴,雪娟拿毛毯過來然後守在屋外,公子多陪陪我們小姐可好。”

聶文星一笑,算是應允,一句謝謝還沒說完,雪娟就欠了欠身半掩上門離去。

薛嘉卉心中的苦楚,她怎會不知,在薛宅沒有人會對他們不利,沒有人會評論他們的行為,她要替他們多争取些相處的機會。

聶文星看着雪娟來了又走,都沒有機會插上別的話,只得搖頭感嘆,有這麽機智的丫鬟真是……

聶文星扶着薛嘉卉半躺在軟榻上,他取來一個軟枕将她的頭放平,再将雪娟拿來的毛毯給她蓋上,靜靜守在薛嘉卉身邊,睡意全無。

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在除夕夜裏與親友團聚、守歲,自他有記憶以來,那個人都是在宮裏參加盛宴,從不曾與他一起慶祝。

身邊的人已傳出均勻的呼吸聲,卻讓此刻的他無比心安。

子時一到,街道裏熱鬧的爆竹聲傳到宅子裏消減了不少,薛嘉卉似聽到響動,翻了個身繼續睡,聶文星細心的撥開她額前的碎發,輕輕地印上一個吻。

作者有話要說: 嗷嗷嗷,補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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