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1)
60大結局
轉眼過去一個月,在這段等待的日子薛嘉卉也沒有閑着,每日吃着補品,身體恢複得很好,偶爾與袁皓練練劍,按薛冉的話說是終于沒有吐血了。
劉學監從酒樓老板娘那兒得到一筆錢,把大家都召集在一起籌劃重建弘文學院的種種瑣事,薛嘉卉也出了自己的一份力,這些天她為了新建學院的事忙前忙後,不亦樂乎。
薛嘉卉拿着從薛冉那兒要來的印章啪的一聲蓋在收條上,留下一個紅戳。“這間鋪子裏的書桌凳子都被我承包啦!”
雪娟一愣,輕聲提醒她:“小姐,您正常點兒……”
薛嘉卉收斂了笑容,拍拍腦袋,最近看的話本子有些多,霸道王爺愛上我,磨人的長公主,諸如此類。
老板毫不在意,歡喜地圍上來說:“姑娘這兒也要戳一個。”
“好!”薛嘉卉一揮手又是啪啪啪幾聲,這個響聲聽得雪娟頭皮發麻,暗嘆道,少爺知道又得肉痛了。
自那日從公孫府回來,薛嘉卉的日子過得很舒坦,但也有不順心的事情,比如她要在新建的校舍裏看着宋文文和範大同用各種方式打情罵俏。
宋文文的身份暴露後換回了女裝,範大同再也不用擔心自己喜歡上男孩子而害得範家無後,他們互訴心意,終成了令人羨慕的一對。
薛嘉卉戳着範大同的腦袋問:“你是豬嗎?宋文文是你的室友,你們朝夕相處,她是女孩你都看不出來?”
範大同特別不服:“你看她那個樣子我能看出來才是怪了。”
他的手晃來晃去最後指定一個方位,薛嘉卉順着看過去,宋文文正背對着他們擦桌子,等等,那不是背……
範大同扔了個你懂的眼神給薛嘉卉,卻換宋文文的一個爆栗,薛嘉卉在旁邊笑得直捂肚子。
範大同和宋文文互看一眼,待他們再看向薛嘉卉時,眼裏滿是擔憂。
宋文文支走範大同後,問向薛嘉卉:“聶先生走了這麽多天,你都像沒事人一樣,你若是難過就說出來,大家都很關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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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嗎?難過?”薛嘉卉一愣,這段話怎麽聽起來這麽耳熟……
頭幾天她還是一副要死要活要絕食的模樣,薛冉見了就頭疼,忍無可忍才道:“你自己選的男人就要相信他,你這尋死覓活的樣子是為哪般啊,他若是打探到你憔悴成這樣,心裏能不難受麽?”
薛嘉卉抹了把眼淚,抽泣道:“好幾天了都沒有他的任何消息,你也不告訴我,我能不心急嗎?”
薛冉一愣,回道:“你要什麽消息?公孫毅雖狠毒,但虎毒不食子,他不會有事的。”
回憶最後停留在薛冉的背影上,薛嘉卉笑了笑:“你們不用擔心。”
“真的嗎?”宋文文還是不太相信她,但想想還是不要提這件事的好,她能看開那就最好了,于是道:“柳先生交給我們一個任務,你要來幫忙嗎?”
薛嘉卉挑眉:“什麽事?”
宋文文笑得晦暗不明,附在她耳邊簡單講了講。
薛嘉卉聽了驚訝到合不攏嘴,長安周邊生鐵的價格猛漲,數名鐵匠失蹤,難道這是有人刻意為之。
不知從哪兒得到的消息,夜裏有一隊人馬将運送私制兵器悄然離開長安城,柳先生派範大同他們去阻攔,不用現身只需要擾亂他們的隊伍就好。
這些事何等重要,柳先生怎麽會安排給他們去辦,薛嘉卉沒有細想,先答應下來再說,暗地裏差遣雪娟給袁皓傳個信。
薛嘉卉随着大家一起趕在天黑之前,在隊伍出城的可能出現路線上埋下了土雷。他們從傍晚就守在那兒,伺機而動。
一個時辰後果然有一隊人馬朝這邊走來,範大同悄聲囑咐大家都藏好了。
待隊伍接近,每人都把手裏的爆竹點燃,扔到隊伍中間。拉車的馬匹受驚狂奔,脫開了缰繩,領頭人所騎的馬也受到了驚吓,很狂躁地沖向道邊荒地。
範大同跳出來截住镖車,其他人也随着他一一現身。
領頭人棄馬,拔出長劍準備防禦之時,薛嘉卉幾步踏到最前。
“墨瞳姐姐,你為何在此?”
“薛姑娘?”
當墨瞳與薛嘉卉面對面相望時,不知道是誰見了誰更吃驚。
這邊他們攔住了墨瞳押送的幾大車琉璃,這是公孫毅設下的調虎離山計,與柳傲天與薛冉的預料分毫不差。
另一邊慕容大人與薛冉兵分兩路,慕容大人帶領一隊親兵在聶文星的幫助下圍捕公孫毅,截住了大量私制兵器,薛冉在城內一舉抓獲其他密謀叛亂者。
薛嘉卉趕到時公孫毅已被帶走,聶文星手中的長劍垂下,萬不得已他才拿着這柄劍指向了自己的父親,以公孫一族為首的舊朝勢力大勢已去,希望父親能夠及時醒悟,迷途知返。
“文星,我們回去吧。”薛嘉卉走來,從身後輕輕抱住聶文星。
聶文星轉身将她攬在懷裏:“嗯。”
他一手促成了父親的失敗,卻救回了百姓的安居樂業。
就這樣,一場在長安城內蓄謀已久的叛亂最終消聲覓跡。
**
“聶公子,小姐等您很久了。”雪娟領着聶文星走到大堂,等了好一會兒薛嘉卉還沒有出來,“奇怪了,小姐怎麽還不來,我去看看。”
聶文星笑道:“不急不急,我再等等就是。”
說着就聽到裏屋有人在高聲說話:“把這個帶上……啊……不對……是那個……現在才對了……”
從這些話裏實在猜不到薛嘉卉是在做什麽,聶文星茫然看向雪娟尋求幫助,結果雪娟也是滿臉不解的神色。
“小姐?”伴着雪娟的驚呼,薛嘉卉招呼着兩個小厮拿着大大小小的食盒出現在他們面前。
聶文星摸着她的腦袋,笑道:“我們這是要去郊游麽?”
薛嘉卉微微一怔,反問他:“不是說好了去看你父親麽?”小厮在她身後依次排開她才解釋道,“聽說那兒夥食不好,我想既然去了就順便帶點吃的過去。”
薛冉聞聲走出來,在薛嘉卉身邊一遍又一遍提醒着,去了要如何做,哪些話不能說,聽得她耳朵起繭。
“我們知道啦!”薛嘉卉拉着聶文星匆忙上車,與薛冉道別。
馬車搖搖晃晃自薛宅駛出,就如同薛嘉卉的心情一般忐忑不安。
聶文星探向她的額頭,關心地問道:“你怎麽了,臉色這麽差,是不是又不舒服?”
薛嘉卉嫌棄地拍開他的手,但問上來她又不說,糾結了半響才支支吾吾道出緣由:“怕你父親不喜歡我,而且他平時那麽兇,待會兒見了他我該怎麽辦……”
“父親一定還在埋怨我,即便他不肯接受,我們也算完成了心中所願。”聶文星安靜地抱着她,一路上再無別的話。
到了長安城牢獄,薛嘉卉和聶文星走過層層設障,終于到達公孫毅的牢房前,獄卒攔在他們面前:“他并不想見你們,從昨日開始便是這樣了。”
公孫毅背對着牢門,卧在房裏唯一一塊整潔的石板上,一動也不動。
“爹!”
聶文星掀開衣袍,跪在地上,薛嘉卉也随着他跪下。
“爹,我與嘉卉來看您,不奢求您能原諒我,但我們……”說着他牽起薛嘉卉的手,複言道:“希望能得到您的祝福。”
“我對你無話可說,你一直都不是我的兒子,你們走吧。”
兩邊僵持不下,一直說着“你不是我兒子”“不,我是”,“不會原諒你”“希望您能祝福”,薛嘉卉跪着聽得有點暈,但又插不上話來,回憶起公孫毅在聶文星受傷那夜的種種,他分明是個慈愛的父親。
于是薛嘉卉招了招手,讓婢女扶着她站起來,走到獄卒身邊吩咐了一些話。
聶文星拉住她的手搖搖頭,薛嘉卉重重點頭,意為讓他放心,然後跟在獄卒身後進了牢房。
薛嘉卉走到公孫毅身邊蹲下,說道:“公孫大人,不論何時不論何地,您是文星心中最敬重的人,我與文星歷經生死才能走到一起,願您……”
薛嘉卉一愣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公孫毅竟把手放在她的手上輕輕地拍了拍,很快又收回。
薛嘉卉震驚地看着他,公孫毅微微搖頭,輕聲道:“替我好好照顧他。”
“嗯嗯嗯!”薛嘉卉點頭如搗蒜,含淚笑了起來。
他們沒走多久,聖上的親衛前來宣旨,公孫毅長拜領旨。
“公孫毅逆某犯上,不誠之心昭然若揭,念其子聶文星揭發有功,為其父求情,聖上仁心免去其死刑,發配邊疆永世不得返回長安……”
“公孫毅謝聖上洪恩!”
親衛走後,公孫毅定定地望着牢房裏的天窗,想着昔日公孫府風光無限,門客絡繹不絕,這些曾給他帶來何等的榮耀。錦衣華服最後變成一身囚衣,密謀多年也不過一朝失敗,公孫一族風光不再,現已是一片蕭條。
到了這一步他才懂得榮華富貴全是身外物,而他卻為了這些把身邊最親最近的人一次次推開。
公孫毅嘆了一聲,聶文星不再認他,那是最好。
**
從牢獄出來,薛嘉卉遣走侍從,與聶文星共騎一匹馬,慢慢悠悠回到薛宅,難得逃開了薛冉的視線,她怎麽可以這麽快就回去。
他們在長安城裏兜轉了一大圈才返回,回來時薛冉站在宅院裏一臉壞笑地看着他們。
“侍從都回來了幾個時辰……你們……又去哪兒了?”
“随便逛逛。”薛嘉卉理直氣壯頂回去,說完看向聶文星,兩人相視一笑。
“唉!”薛冉故意嘆了一聲,摸着下巴說道:“父親捎來一個消息,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幸虧你們回來了,幫我出出主意可好。”
薛嘉卉沒好氣道:“關我什麽事,哥哥一邊想去吧。”
薛冉一愣,從衣袖裏抽出一張宣紙,薛嘉卉見到上面隐約是父親的筆跡,心裏一沉,莫非父親當真有急事?
薛冉舉起宣紙念道:“吾兒親啓,上月有戶人家上門提親……聘禮十分豐厚……為父暫替嘉卉收下了。務必告知嘉卉,讓她好好準備準備快點把自己嫁了,免得對方反悔……”
聞言,薛嘉卉剛喝進去的茶水全部噴了出來,這不愧是親爹啊。
雪娟在旁邊幫她擦臉,聶文星坐在對面竟然悄悄地勾起唇角。
“提親!”薛嘉卉的聲音拔高了好幾個調子,一步跳到薛冉面前,小聲道:“聶公子還在這兒呢,哥哥說什麽提親不提親的這是要幹嘛,都讓他聽到了!”
薛冉甚是委屈:“我就是要讓他知道啊。”
聶文星也走過來湊熱鬧,笑道:“有什麽是我不能聽見的麽?”
“沒有沒有沒有!”薛嘉卉連忙掩護,用手扇着風退到一邊,只是用眼神威脅着薛冉,他若是再多說一個字——等着瞧!
“我說嘉卉,這提親你真的不答應麽?”薛冉又笑。
“不!絕不!”薛嘉卉瞥了一眼聶文星,他竟然跟薛冉一起笑話她,真是越想越氣。
她靈機一動,挽住聶文星的胳膊說道:“我啊~~非君不嫁,況且我已經有了……”
“有了什麽?”
“啊?”
這兩聲驚呼一個來自聶文星,一個來自薛冉。
薛嘉卉緊緊摟着聶文星的胳膊,鎮定自若地回答:“我有了他的骨肉!”
話音剛落,薛冉把家書扔到一邊,怒吼着:“聶文星!虧你還當過先生,怎麽可以這樣對我妹妹!竟然!竟然讓她……有了?!”
薛嘉卉退下來,一邊吃着雪娟遞上來早春的櫻桃,一邊悠然地觀賞聶文星被薛冉追着在院子裏上蹿下跳地跑,誰讓他一句話不說還在旁邊看熱鬧。
庭院裏兩個男人追來逐去掀起嗖嗖風聲,那封家書不知何時飄到薛嘉卉腳下,她撿起來一看,果真是父親的筆跡,但是其中內容與薛冉所念的不太一樣。
“吾兒親啓,上月有戶人家上門提親,聘禮十分豐厚,為父震驚,再一打聽原來是長安公孫家,随後公孫老兒捎來一封信,信中所言不知真假,為父暫替嘉卉收下了。務必告知嘉卉,讓她好好準備準備快點把自己嫁了,免得對方反悔。”
“長安公孫家……”薛嘉卉反複念着,忽然醒悟,長安公孫家不就是……
她再擡頭看,聶文星已被薛冉追着竄上了房頂,他們之間的對話依稀聽來是這樣的。
“難怪你家急急忙忙來提親,原來是這樣!”
“誤會啊,我是被冤枉的!嘉卉快來幫我說說話!嘉卉?”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完結啦,會補上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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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家有女,相貌平平,世家公子避之不及。
其兄慕辰,俊朗無雙,楚國女子蠢蠢欲動。
——乍看下這是個看臉的朝代?(⊙o⊙)
媒人紛至沓來,爹爹卻說先把你嫁了才能準備哥哥的聘禮,霍夕棠身後殺來無數冰刀,歷經多次退婚也是醉了_(:з」∠)_
一場變故身世浮露,她才知相處十餘載的兄長竟是……
【重新讀取畫風……讀取畫風……畫風……(⊙_⊙)】
天下未婚女子聯盟V:小姑子成了情敵?差評!(╯‵□′)╯︵┻━┻
夕棠萌萌噠:各位姐姐妹妹歡迎來戰!扮豬吃老虎,人生真是又寂寞又作死╮(╯▽╰)╭
霍慕辰V:咳咳,你根本不用扮——豬!
☆、番外
萌萌噠番外菌
話說那日薛嘉卉的玩笑開大了,薛冉硬是把聶文星的腦門上揍出來一個大包,直到他們在房頂上聽完探子回報牢獄裏聖上的口谕,他才罷休。
聶文星頂着額上的包,委屈地從屋頂跳下,這才與薛嘉卉坦白了詳情。
薛嘉卉用帕子包住一個熱雞蛋,往聶文星臉上招呼,下手時輕時重。“你早說不就沒事了,以後還要這樣戲弄我嗎?”
“嗷嗷嗷!不敢了!”嬉笑中,聶文星拉着她的手,心裏正在醞釀着一番山盟海誓。
薛嘉卉忽然沒了聲,聶文星擡眸一看,她竟然愁眉苦臉的坐在那兒,還放下帕子揉着額頭,滿臉都寫着“愁死了愁死了”。
公孫毅免去死刑但明日就要被遣送邊疆永世不得返回長安,聶文星又是孝子,怎會忍心看到父親獨自離開,那麽問題來了……
薛嘉卉試探着問道:“聖上旨意已下,公孫大人明日就要離開長安,那……你呢?”
“我……”聶文星一怔,公孫家和薛家的意思還不夠明顯麽,這是讓她趕緊嫁過來。
薛嘉卉怎會不知,故意打斷他的話,搶在前說道:“你與父親先去,半年後我再來找你們。”
“啊?”
薛嘉卉擺擺手,壓低聲音道:“待我衣錦還鄉,先生嫁我可好?”
聶文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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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剛過,幽州城內幾個官爺挨家挨戶發着喜餅,幾個小販拿着剛領到的喜餅湊在一起議論起來。
“剛吃完月餅又發了喜餅,真不知道是哪家這麽闊綽?”他們中的一人說道。
“大将軍嫁女兒你這都不知道啊,別說你是幽州人!”他身邊的人嘆了一聲,又壓低聲音說道,“這薛将軍之女能文能武,實乃女中豪傑,不知何人能有這樣的福氣。”
“我聽說啊,是個教書先生!”
“啧啧啧,文弱書生啊,不知配不配的上這樣的奇女子。”
站在外圍偷聽的王嬸擠進來,參與到幾個男人的對話:“怎會配不上,先生俊朗無雙世間難尋,與将軍之女實乃良配。”
李嬸嫌棄地看了她一眼,義正辭嚴地說道:“帥又不能當……”她的聲音嘎然而止,像被掐住脖子的鴨子,她瞪着雙眼,手指着前方,其他人沒弄清楚是怎麽回事,都順着她指向的方位看去……
迎親隊伍伴着悅耳的鑼鼓聲向他們走來,新郎官騎着駿馬走在中間,新郎官竟生得那般好看,他一身紅色喜服,一人一馬走在街上讓人不忍移開目光。
李嬸回過神來,對着那人招手大喊:“聶先生!聶先生!”
聞聲,聶文星勒住缰繩,與她揮手打了個招呼。
李嬸回頭來對着旁觀的人驕傲地解釋道:“原來是我們家虎子的先生,與将軍之女真是絕配!”說完,她還陶醉在剛剛聶文星與她揮手一笑的場景中。
“啊哈?”李嬸的态度如此反轉令人咋舌。
“是嗎?”孫大嫂也擠進來,“我也把兒子往那個學堂送!”
“我也是!”旁邊的錢姑娘也附和道。
“喂!首先你得先有個相公,再有個孩子吧!”袁大媽把她擠到一邊,又笑道,“李嬸你說我家兒子能去那個學院嗎?”
錢姑娘不屑地回了句:“我先預定不行啊?”
說着說着她們竟然吵了起來,圍觀的幾個男人看着自己面前清冷的攤位,嘆道,帥還是能當飯吃的。
與此同時,幽州薛府丫鬟小厮跑前跑後,參加婚宴的客人絡繹不絕。
府上好久沒有這麽熱鬧過了,雪娟和幾個喜娘伺候這薛嘉卉換上喜服,趁着接親的隊伍還沒到,她們一遍又一遍交待着大婚之日需要完成的瑣事。
“雪娟,張姐,這些我都知道了。你們快去看看,他們來了沒有?”薛嘉卉聽得很是頭痛,但又不好拂了她們的好意,只得想個法子把人支走,不就是迎親娶親嘛,哪來的這些條條框框,真是又繁瑣又煩人。
她們走後,薛嘉卉頂着沉重的頭飾,拖着繁複的釵钿禮服,像個大粽子一樣艱難挪步,她走到窗邊。
喜娘再三囑咐大婚之日新郎新娘不得提前見面,但薛嘉卉哪裏等得到晚上,就透過縫隙偷看外面的情況。
雪娟歡快地跑來,一邊跑一邊喊:“他們來了!”
薛嘉卉回到凳子上,不動聲色地坐定,直到媒人三催四請後,她才喚來雪娟扶她上花轎。
**
公孫毅發配邊疆時聶文星雖與他同行,但到了目的地就被他趕了回來,他早早收到消息從邊塞趕來參加他們的婚禮,暫時在薛家別院小住。
女兒出嫁,薛弋陽也從公事中抽身回到了薛家。
大婚當日,兩位證婚人穿着統一風格的暗紅圓領袍,一場暗鬥也由此開始。
“公孫大哥,多年不見真是一點兒也沒變!”
“你不也是麽,一開口還是那麽喜歡挖苦人!”
伴着喜堂的鑼鼓聲,公孫毅與薛弋陽在堂上劍拔弩張,互不相讓,聶文星還沒搞清楚情況,薛嘉卉被薛冉背着進來了。
三人都愣住了,難道這門婚事要黃了?
聶文星悄悄牽住薛嘉卉的手,在心中默念阿彌陀佛菩薩保佑,薛嘉卉輕輕吹起紅蓋頭,想看看外面出了什麽事,薛冉瞪着站在他們身邊的薛彥,快說說這是什麽狀況。
就在這時,薛弋陽拂了拂手,面容也緩和了許多。“新人們來了啊,我和公孫大哥是十年同窗好友,你們不要被吓到了。”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沒想到下一輩還有這樣的緣分!”
聞言,衆人都松了一口氣。
喜娘攙扶着薛嘉卉,催促道:“新人們快拜堂吧!”
“慢着!”屋外站着一位身着官服的人,身後跟着幾名侍衛,他不徐不疾走到喜堂中央。“聖上得知今日喜事,特命我前來宣旨,各位還不上前領旨!”
薛嘉卉下意識裏拉住聶文星的手,與他互換一個眼神,應聲跪下。
薛嘉卉心裏很是忐忑,剛回幽州怎麽聖上的旨意就追了過來,之前聖上饒恕公孫毅的死刑實屬不易,現在他因參加婚禮來到幽州,聖上此舉難道是要一起治罪嗎。
禦史笑着看了他們一眼,緩緩展開聖旨,宣讀道:“薛家有女初長成,薛嘉卉在武舉考試表現出色,薛家世代立下戰功,現封薛嘉卉為寧遠将軍,下月任職,駐守東北邊防。”
“臣領旨!”薛嘉卉接下聖旨,與聶文星相視一笑,東北邊防,不就是公孫毅被遣送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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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後,薛嘉卉視察士兵時忽然暈倒,副将吓壞了,派人将她立即送回府上。
聶文星得到消息,提前從學院回來,大夫也正好診完脈,問道:“這是出了什麽事?”
薛嘉卉躺在床上不答,還用被子捂住頭。
聶文星心裏一沉,她最近食難下咽,果真就病倒了。
他坐在塌邊,親自為她把脈,眉頭漸漸舒展開,最後嘴角帶上笑意。
薛嘉卉把頭埋得更深。
聶文星撫着她的手,笑道:“夫人怎麽不早告訴我。”
“我哪知道,最近胃口不好倒是真的。”薛嘉卉甚是委曲,用手撫着腹部,實在難以想象這兒會有一個新的生命,她不知道,這些會帶給他們什麽……
薛弋陽得到消息,從幽州風塵仆仆趕來,公孫毅近水樓臺,占據地理優勢,自然搶在他之前。
“我的外孫得跟着我女兒姓!”
“笑話,他身上流的是我們公孫家的血!”
“我的外孫得跟着我學武,保家衛國!”
“笑話,他得跟着我學文,成為朝廷重臣,國家棟梁!”
……
薛嘉卉早就讓雪娟把門縫塞得嚴嚴實實,但屋外那兩位的聲音還是飄進來了。
傍晚,他們的争吵聲中又混進來聶文星的聲音。
“爹!父親!你們別吵了,我跟嘉卉決定了,孩子跟着我姓聶。”
“什麽?”
“你再說一遍?”
屋外的兩聲驚呼,一個來自薛弋陽,一個來自公孫毅。
再之後屋外就傳來聶文星嗷嗷地叫聲,好像在被人追着打。
“嘉卉快來幫我說說話!嘉卉?”
方才,薛嘉卉拿被子捂着腦袋,現在已沉沉睡去。
作者有話要說: 從一開始轉到同人組的各種不淡定,到最後能坦然更完文,心态越來越平靜,希望每一本都用心都有所進步。
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這篇文終于完結,為了寫文我也把犀利仁師從頭到尾細致地看了N遍,跪~~~也正好趕上我到jj的一年整,不得不說有好多感慨~~【你夠了
等待着第二部開拍,到時候我們再相會?
這篇文正式完結後面有兩篇文準備開~~
1同系列文 穿越妹紙和天寶不得不說的二三事,預計字數5w,_(:з」∠)_最終完結字數你懂的
2古言新坑 撲倒竹馬,你懂的~
☆、小包子番外
小包子番外
懷了孩子的頭幾個月薛嘉卉還瞞着家裏總往守邊跑,但後來身體漸漸吃不消了,日常的巡查的任務不得不交給副将代勞,可是她待在家裏日子也不好過唉。
臨近産期,薛弋陽和公孫毅都搬來将軍府住了,這下子家裏一下多了兩雙眼睛盯着她,這個不能吃,那個不能做,規矩多得快趕上宮裏的老嬷嬷。
薛嘉卉躺在床上百無聊賴,剛下床去院子裏走走就被薛弋陽盯上了,他上前來一會兒扶着她,一會兒喊她休息,如此反複散個步都不得安寧,終于她想了個事情把薛弋陽給支走了。
就這樣,薛弋陽怒氣沖沖地去找公孫毅商讨小外孫的取名問題,這可是大事,不能馬虎。
還好薛冉沒有在這個時候過來煩他,薛冉留在了長安,近年來得到了聖上的賞識,瑣事纏身,再加上路途遙遠,他們成親的時候他就沒有過來,托人送的禮物倒是讓薛嘉卉挺滿意的。
薛嘉卉一邊撫着肚子一邊走,不知怎的忽然聽見了薛冉的聲音,她緩緩地回頭才見到薛冉和程墨被護院迎了進來。
長安一別後有近兩年未見,上一次家書才聽說他們終于好了,這沒幾個月的時間就帶來見父母,薛嘉卉會心一笑,快步朝着他們走去,哪知這一走快就動了胎氣。
男人們不管老少一律候在産房外面,聶文星再三想進去都被攔住了,程墨和穩婆一起給薛嘉卉鼓勁,幾個時辰後傳來哇哇的嬰兒啼哭聲,産房外一片雀躍。
聶文星緊緊鎖住的眉頭舒展開,終于露出了微笑。
聶世宇的出生讓薛将軍府又一次熱鬧起來,薛弋陽因事務纏身不得不返回幽州,但公孫毅就在薛将軍府長久地住了下來,這樣日日都可以看到他可愛的小孫兒。
薛嘉卉常常去視察幾天才能回家一趟,聶文星也因學院的事情忙得不可開交,聶世宇主要交給奶娘和雪娟照顧,當然還有在忙中添亂的公孫毅。
“權傾朝野又如何,還不如陪我們家的世宇玩呢。”說着,他便抱起聶世宇走到庭院裏曬太陽,聶世宇剛剛還在哭鬧,這會兒就被他逗得咯吱咯吱笑個不停。
聶世宇滿一周歲那日給他換上了新衣服,又帶着他祭拜祖先。中午薛府設酒宴款待來賓,聶文星張羅着照顧所有客人,薛嘉卉連夜從守邊趕回來,在酒席上露了個面就回房休息了。
賓客到齊,開始進行慶生宴裏最重要的環節——抓周兒。
桌子上擺着有筆墨、書、印章、算盤、錢幣、木劍六種物品,聶世宇被奶娘抱過來,坐在桌子上盯着那六種東西看了又看也沒有下手,他又擡頭看了一圈最後哇哇地哭起來。
“雪娟把夫人喊來,她不來,世宇怕是不會抓了。”聶文星恍然道。
聶世宇一直哭,旁人怎麽都勸不好,直到他回到娘親懷裏,這才咿咿呀呀地哼了幾聲,又在薛嘉卉的肩頭滿意地蹭了蹭。
薛嘉卉尴尬一笑,又将聶世宇放回桌上,自己退到一旁不妨礙他抓取物品。
聶世宇看了一周,先是把手覆在印章上拍了拍,等衆人翹首以待的時候,他又伸手摸了摸旁邊的木劍,摸完木劍又摸了摸算盤,如此幾次,最後他顫顫巍巍地把書卷拿了起來,書卷太沉他拿不動,只搬動了一小角。
公孫毅的臉色沉了沉,拍了拍聶文星的肩膀道:“世宇小娃是要接你的衣缽麽?”
聶文星點頭一笑卻被自家老爹冷哼了一聲,他走過去抱起聶世宇,說道:“姓氏也随了你們的願,名字是薛弋陽起的,就連抓周都不能合了我的心意麽?總之男孩太書生氣不好,還是跟着阿公學,将來一定會做大官的,好不好?”
聶世宇懵懵懂懂,一邊啃着手指一邊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嗷嗷,新鮮出爐的小包子番外嗷嗷!
☆、番外
1 請問您的名字?
聶文星:“聶文星,她叫嬌花。”
薛嘉卉:“……”
2 年齡是?
薛嘉卉:“十七了!”
聶文星:“二十五。”
3 性別是?
聶文星嫌棄道:“這種問題還需要問?”
4 請問您的性格是怎樣的?
薛嘉卉淺笑一聲:“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聶文星思忖片刻道:“內斂。”
5 對方的性格?
薛嘉卉瞥了身邊的人一眼:“腹黑、腹黑、腹黑,重要的事說三遍。”
聶文星的視線越過她,答得簡短:“嬌。”
6 兩個人是什麽時候相遇的?在哪裏?
兩人異口同聲:“比武擂臺。”
7 對對方的第一印象?
聶文星笑了:“很好,你已經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薛嘉卉不以為然:“他看起來像個謙謙公子,看、起、來、像。”
8 喜歡對方哪一點呢?
聶文星寵溺地看了嬌花一眼:“每一點。”
這話聽得薛嘉卉雙頰酡紅,但見悠悠在此,正了正面色才道:“你喜歡我哪一點,我改!”
9 讨厭對方哪一點?
說到這個問題薛嘉卉的話匣子打開了:“他有時候很悶,總愛把事情藏在心裏,明明一個人承受了很多,但一個字也不說。”
悠悠又問向聶文星,他只是搖頭。
10 您覺得自己與對方相處好麽?
兩人互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11 您怎麽稱呼對方?
薛嘉卉:“相公。”
聶文星:“嬌花。”
12 您希望怎樣被對方稱呼?
薛嘉卉上一題就很不滿了,憤憤道:“當然是娘子,嬌花是什麽鬼?”
聶文星但笑不語。
13 如果以動物來做比喻,您覺得對方是?
聶文星:“狡兔。”
薛嘉卉:“餓狼。”
14 如果要送禮物給對方,您會送?
聶文星:“筆墨紙硯,她那一手字,委實難看。”
薛嘉卉無力反駁,讓悠悠盡快跳過這一題。
15 那麽您自己想要什麽禮物呢?
薛嘉卉瞥了聶文星一眼:“當然是胭脂水粉,新款衣料,女人都愛這些。”
聶文星笑道:“我有她,一生足矣。”
16 對對方有哪裏不滿麽?一般是什麽事情?
聶文星率先道:“有!”
薛嘉卉的臉瞬間漲得通紅,連忙捂住他的嘴。
悠悠覺得他們是不是要講什麽不得了的事情,連忙跳到下一題去。
17 您的毛病是?
18 對方的毛病是?
薛嘉卉毫不客氣地反問:“問這些問題,悠悠你是皮癢了麽?”
19對方做什麽樣的事情會讓您不快?
20 您做的什麽事情會讓對方不快?
“你還敢問!”
悠悠:“不不,接着往下跳。”
21 你們的關系到達何種程度了?
聶文星:“夫妻。”
22 兩個人初次約會是在哪裏?
“我想想,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