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夢境
女人的妒忌心一向都是不可小觑的,柳橙子長這麽大也沒聽過誰對她說這麽難聽的話,一下子就急了,圓潤小臉氣鼓鼓的顯得嬌憨,落在大家的眼底,真是連一絲傷害值都沒有。
“你們不要亂說話!小心我……”一直都是簡單單純的女孩子,連說句威脅的話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一張口就卡住的這種窘迫樣子,只引來笑柄罷了。
“小心你怎麽樣啊?”衆人嗤笑,耀武揚威的望着人單力薄的柳橙子。
臨下班的時間,今天沒有顧客只接了穆家慶功會的那麽一場,自然都閑了,這才聚在一塊好說話,柳橙子圓圓的眼睛狠狠瞪着周圍的一圈人,眼眶都快急紅了。
“小心我告訴老板!”也就這麽點出息了,讀書的時候有人欺負她了,她就知道告狀給老師,現在踏入社會了,情況還是一樣的,果然沒有一點兒長進。
“哈哈哈哈……”齊聲大笑,笑聲不算狂妄,但底氣還是在的,她們分明在嘲弄柳橙子的膽量,也笑話她的心思。
走廊的拐角處站了這麽幾個人,熱熱鬧鬧的又說又笑,一會兒八卦一會兒威脅的,着實有趣,藍墨隐在暗處看夠了也打算占個鏡頭,只不過人還沒有走到前面,不鹹不淡的聲線倒先傳了出來。
“你也不用特意告訴我,我恰巧都聽到了。”
分明是含着笑意的一句話,但無疑可以使大家都吓得魂飛魄散了,一幹人等疊聲凄凄惶惶的喚着“老板……”只有柳橙子一個人傻了。
她跟這個老板莫非有什麽詭異的緣分不成?怎麽每次在背後提起他,他都神出鬼沒呢?
一步一步,藍墨閑庭漫步的走近了,他寒星一般的眸子先凝視了一圈,最後将目光落到柳橙子的圓臉上。
這個女孩子倒是有幾分意思,藍墨心裏這麽想到,只是把自己拎出來當擋箭牌這種方式他不是很喜歡,最不喜歡的是……他的淫威居然還震懾不了大家。
那怎麽行呢?他是一個有威望的老板。
“你叫什麽來着?一種水果,橘子?柚子?”修長指點托了托柳橙子的下巴,藍墨擰眉回憶着她的名字。
男人的體溫有些低,他的手一碰她的下巴便抽回來了,可柳橙子感受的真切,她還沒被男人這麽親昵的托過下巴呢,只覺得那手指像一塊玉石般舒适,又仿佛帶着魔力,弄得她都有點心律不齊了。
“橙……橙子。”結結巴巴,她回答的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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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猜了兩個還是猜錯了,可藍墨連絲毫反省的意思都沒有,竟然從善如流的點點頭:“都一樣吧?都是柑橘類?”
橙子跟橘子、柚子一樣嗎?柳橙子臉上神情有些為難,可是老板既然說一樣,那就、那就一樣吧,誰讓對方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呢。
“嗯……都一樣。”話已至此,柳橙子一點節操都沒有了。
藍墨就喜歡說一是一的好員工,頓時滿意的笑了,他目光變得專注了,望着柳橙子,像是在同她商量一樣:“我覺得會所裏該大換血了,柚子你覺得呢?”
柳橙子不想說話,她覺得自己的這個老板可能健忘,但迫于人在屋檐下,她只好讨好地笑了笑,重申:“橙子。”
“嗯。”藍墨也知錯就改,好心情不嫌煩的又重複問:“橙子,你覺得呢?”
柳橙子再單純也明白這個“大換血”指的是什麽啊,她大眼睛咕嚕咕嚕轉了一圈,看清了昔日夥伴臉上的血色褪盡,有點不忍心,特別白蓮花的反問:“我覺得沒有必要吧?開玩笑而已啊。”
這個答案出乎意料,藍墨聞言輕蹙眉頭,似是若有深思地又問了柳橙子一句:“你當真覺得沒有必要?”
嗯……這還算個聽得進忠言的老板,柳橙子頓時對藍墨的印象好了那麽一丢丢,可實際上令藍墨真正不予追究的原因是什麽呢。
堂堂“江南”會所的老板,怎麽能還沒有手底下一個員工大度呢?索性他們也不管了,那就算了吧。
這一天總算過去了,夜幕降臨,整個S市都罩着一團陰影般,暗無天日。
顧誠誠從“江南”請假後并沒有直接回公寓,她去超市的貨架上拿了許多酒,之後再也沒有乘車,一句一句硬生生邁回去的。
到家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了,索性明天是個周末,會所裏輪休剛好輪到她,她找來開酒器打開了酒瓶,給自己慢慢倒了一杯。
在超市裏買的是白酒,這還是顧誠誠第一次喝白酒,滋味兒甚是辛辣,酒入了喉,顧誠誠有一瞬連眼睛都睜不開,可是她喝下去的時候就有了想醉的念頭,又那麽不勝酒力,自然最後醉的一塌糊塗了。
渾身輕飄飄的,只有腦子沉的厲害,顧誠誠醉到極致就那麽在客廳的地板上睡過去了,半夜的時候也不知道幾點,只記得周圍一片暗,她什麽都看不到,宿醉讓她想吐,可還不等到摸索進去洗手間,就在一旁的地毯上劇烈咳嗽着嘔了起來。
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這還是顧誠誠第一次經歷這般。
那夜,她吐過之後就覺得好受了許多,然而後半夜就開始做夢了,那夢境很美好,她一開始還有抗拒的意思,但無論怎麽努力都無法沖破,最後她便沉溺其中了。
夢境中,地點就在穆家的後院,穆海帆與穆南風邊喝茶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她跟嚴貞莉一個修建花枝,一個跟在後頭灑水,那些溫馨的時光,那些瑣碎的家常,在記憶中總是那麽美好。
就這樣,一分一秒的,她醒了,宿醉的感覺很難受,但更難受的是她的心情,說不出的惆悵悲戚。
昨晚回到家,她也不知道怎麽想的,沒有開燈既然點了一根蠟燭,現在白燭燃盡,蠟油滴了滿桌都是,早已經凝固,客廳的窗簾她每天都拉的很緊,倒也瞧不出是白天還是黑色,她踉跄着起身拉開窗簾,這才發現天已經微微亮了,大約正是清晨五六點鐘的樣子。
雖然亮了,倒是略顯的冷清的亮光,顧誠誠昨日的一身衣裙沒有換,就那麽坐在陽臺上發着呆,等回神過來的時候才發現早已經淚流滿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