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賣笑

柳橙子想的簡單，她是真的萬事大吉了，可顧誠誠有些開心不起來，因為藍墨的威脅才這麽對她嗎？這并不是她想要的啊，這并不是真正的和睦。

顧誠誠腦子裏胡思亂想的熱鬧，但是很快她又釋然了。

做人不能太貪心了，不能什麽都想要，什麽都想要得到，更何況能夠和睦相處關系甚好的朋友也不需要多，她不是還有柳橙子嗎。

“謝謝你，那天你肯定替我聽了不少話，委屈你了吧。”顧誠誠向柳橙子道謝。

柳橙子才不覺得有什麽呢，她說話很是爽朗，講道：“我才沒受什麽委屈呢！誠誠你都不知道，她們現在都不再胡亂指使我了，果然還是抱大腿好使，我不知道有多高興呢。”

小小的心願那樣簡單，顧誠誠聽後臉上挂着似是而非的笑：“什麽抱大腿啊，你別胡說。”

柳橙子才沒有胡說呢，她覺得自己真是傻人有傻福，笑容樂呵呵的堅持己見，顧誠誠怎麽給她糾正都沒有用。

就這樣平平穩穩地過到了八月，若不是接下來的那個機緣，顧誠誠當真覺得自己不可能有所改變。

會所嘛，一向都是晝夜不分的，別看顧誠誠這樣日日準時準點下班，也不過是恰好這一組這月上白班罷了，于是等到八月一過，兩者颠倒了回來。顧誠誠從前即便熬夜也沒有通宵過，連續三個晚上下來就開始吃不消了。

她不習慣白天休息，因為有光，就算拉上了窗簾，到底還是不一樣，睡也睡不安穩，所以會所裏工作着一到了晚上她就難免有些渾渾噩噩的，偏偏那晚她服務的那間包廂有一圈人喝多了。

倒也不是真的喝多，顧誠誠在裏面替他們端茶倒水，已經盡可能保持着疏離客氣了，但那群人聽說話的樣子與方式，約莫也是某個圈子裏有頭有臉的，酒過三巡都有點酒意，一個葷段子接着一個葷段子的講，顧誠誠再不解世事也不是小姑娘了，在一旁羞的不知所措。

三五個大男人喝累了，齊齊仰在真皮沙發上吞雲吐霧，整個富麗堂皇的包間見，只有顧誠誠這個一個姑娘，又長得那麽滴水般的可人，一身青灰素色的衣裙，是無論多少次都不會看膩的顏色。

“小姐，來這裏多久了？”先開口的是位領頭羊，顧誠誠雖然不認識，但瞧着其他幾位巴結的樣子就也知道了。

“兩年了。”滿口的謊話，顧誠誠微微低着頭說得自然，她懂其中的一些門道，新人難免會被客人調侃幾句，可若是資歷久的，他們又難免顧忌着藍墨對老員工的格外關照，也算是有所忌諱。

可是，顧誠誠料錯了。

“哦？”那人淡淡有了回應，顧誠誠聽到他的聲音也擡頭快遞瞟過去了一眼，是個中年男人，約莫四十五六歲左右的樣子，身體發福的不大 厲害，看得出妻子是個會保養的，将這人照顧的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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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瞧着眼生。”大晚上的，包廂裏壁燈昏暗，顧誠誠換了副打扮又是這種唯唯諾諾的樣子，自然不容易讓人聯想到顧誠誠就是穆家從前的那個兒媳婦，更何況更加無法讓他們聯想的應該是……穆家的人不該淪落到這般地步。

絲毫沒有打算詢問兩句就善罷甘休的樣子，顧誠誠表面上看着雖還鎮定，可實則心底已經慌得不成樣子，她是第一次碰到這種客人，臨場反應還不算成熟，當下能想到的也只是先退出：“各位老總慢吃慢聊，瞧你們也喝的差不多了，我先出去拿酒。”

顧誠誠說完就欲走，誰成想那人看着醉了動作倒還是快了，只聽他“哎”了一聲便已閃步到顧誠誠的眼前，有力的大手緊緊抓着顧誠誠的手腕，一臉假意的笑：“小姐別慌，長得那麽漂亮偏生這麽大的脾氣可如何是好？難道當真一點玩笑都開不起來？”

“就是，王秘書長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怎麽着也得給個面子不是？這雖說是藍少的地方，可你畢竟不是藍少的女人，哪能那麽大排場呢。”此番這些人過來專門是阿谀奉承的，眼下瞧着王秘書長對一個女人有興趣，自然要費心籠絡。

幾乎是一瞬之間的事情，顧誠誠被男人包圍了，她聽懂了他們的意思，只要她不願意，更出格的事是斷然不會做的，但陪着他們說說黃色笑話，喝個小酒捧個場卻是免不了的。

不知為何，顧誠誠的腦海中突然閃現了那日在陽臺上休息時看到的帖子，她突然有那麽一刻的深思，今天的社會就是這般了，她已沒有什麽好顧忌，只保着自己不受傷害便是了，其他的只要能掙到薪水，她想她可以忍受。

人的思想有時候說起來執拗，可真若到了轉變的時候，也不過是一念之間的事情，顧誠誠想開了這一些，眼波一轉，頓時間嫣然一笑，她不再抗拒眼前這個王秘書長抓着她的力道，而那方的人感覺到她不推搡了，自然也不會不懂得憐香惜玉。

“老總們可真真是說笑了，小女子哪能還有什麽面子可言，承蒙你們看得起希望我留，那我就留下便是，但不喝酒可是不行哦。”強忍着作嘔的生理反應，顧誠誠強顏歡笑說起了這些矯揉做作的話來。

本就是極溫柔漂亮的皮相與骨相了，再這麽刻意壓低了嗓音，眨着魅人大眼說話，真可謂是千嬌百媚，那些人一聽這話就高興了，心想倒還是個識趣的。

“必須的！喝酒怎麽少的了。”于是那一晚，因為有顧誠誠的整場陪同，起碼一根指頭的數目砸進來，顧誠誠到最後結賬的時候看到那個數字也是一驚，本還怕他們不認賬，但是美人在恻候着，又是巴結着過來的，加上帶着幾分風流醉意，簡直不要太豪情萬丈。

沒有想到，很多人都沒有想到，顧誠誠一個初來乍到的，怎得一個晚上就能拼出這個數目的價錢出來，但也都沒多想，只覺得顧誠誠長得好看，美人開口，那些個肥羊總不好太佛了面子。

“誠誠誠誠！發獎金了一定要請我吃飯！旁的我也不宰你，鮑參翅肚的就行。”柳橙子這倒是……極客氣。

顧誠誠換着衣服自我厭惡，她正一個人想的入神，突然柳橙子叽叽喳喳的話就這麽插了進來，她被吓一跳，也沒管她在說什麽，一徑點頭也就是了。

“你的運氣真好啊！”柳橙子語帶羨慕，卻絲毫不嫉妒，只替她高興：“今晚的客人是不是很大方？下次過來恐怕還是要點你過去的。”

大方……的确是大方的……顧誠誠若有所思的想着苦笑，賣笑這條路上，她已經踏進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