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許極微微彎起嘴角,目光從他的發旋落到他披着的黑色外套上。
同類之間不一定能清楚分辨,不過對于最高級半返祖的他來說,只要對方稍微露出一絲一毫的馬腳,他就可以進行精準的判斷。
魏子程在臺上的反應已經足夠讓他知曉對方也是一個半返祖,只是氣息對比起他的橫行霸道,更顯得柔軟溫和,如果沒猜錯,應該是兔子之類的種族。
但是再溫和的種族,當他的氣息被沾染在不該沾染的人身上,也會讓人無法忍受。
所以,帶他出來是偶然,用自己的味道遮蓋令人反感的氣息,是必然。
比較意外的是小孩兒分明只只比他矮了不到十公分,怎麽穿上他的外套看起來就這麽大,哪裏都空蕩蕩的,像極了小朋友偷穿長輩的衣服。
可愛得過了頭。
穿過馬路,顧茗生負責去開車,留他們兩個人原地等待。從舞臺上被窺視的恐懼和險些被粉絲圍堵的慌亂中冷靜下來的白艾似乎終于後知後覺想起兩人現在的姿勢過于親密,剛要掙開,就被一只大手捏住肩膀。
白艾皺起眉頭看他,想問他做什麽,許極正好低下頭,對視時刻意彎起唇角:“已經快要九點了,你吃晚飯了嗎?”
“還沒。”
他語氣太過自然,以至于白艾下意識就給出回複。許極笑意更加深了一些,繼續帶偏他的注意力:“正好,我也沒有,一會兒可以直接去我家,出門時我煲了玉米排骨湯,現在回去應該正好。”
玉米排骨湯……還真是個吸引注意力的絕好詞彙。
不知道對別人管不管用,至少在這一刻,肚子空空的白艾腦海裏開始無限回旋這五個字,以至于幹幹淨淨忘了那只不願意放開的手,還有肩膀上不屬于自己的外套。
“我家又不是沒有廚房,老去你家算怎麽回事……”小貓咪傲嬌病又犯了,拉不下臉立馬答應,卻又忍不住在拒絕後一遍一遍默念再邀請一次再邀請一次。
“這樣啊。”許極摸摸下巴作思索狀,白艾一聽他這口氣,心裏咯噔一聲,生怕他下一句就是那算了吧,緊張得攥着外套的手骨節都在泛白。
“既然你不想去我家,那就把吃的端去你那兒怎麽樣?你最近應該在找論文資料吧,正好過去幫你看看你的資料實用性強不強,免得你辛苦半天白費功夫。”許極越說越覺得自己這個方法極好,低頭詢問他的意見:“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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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艾悄咪咪松了口氣。
“這樣也行。”他說,随後又迅速補充道:“我論文方面的确有幾個小問題。”
顧茗生把車停在馬路對面沖他們招手,兩人上了車,白艾理所當然選擇後排,難得的是許極也跟着坐進後排,留下副駕駛空蕩蕩放了兩根熒光棒。
回去路上許極沒再主動開口,安靜聽着顧茗生和白艾搭話。
“哎,白艾,不是說你這段時間沒工作?怎麽還來演唱會,剛剛聽到別人說可能是你我都不信。”
“不算工作,臨時過來幫個忙而已。”白艾說着,又看向許極:“我以為許教授知道,那天我接到經紀人電話時你不是就在旁邊麽,沒聽見?”
被點名的許極從容搖頭,表示自己什麽也沒有聽到。
倒是顧茗生想起了方才白艾出場前兩人的對話,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哦怪不得,我就說你怎麽……”
還沒說完,就在後視鏡裏精準接收到好友略一挑眉,露出的充滿警告的的目光,語氣一頓,很識相地将話頭拐了個彎兒:“我就說你怎麽要這麽早回去,原來是外面快要下雨了啊,早知道出門前看看天氣預報,帶個傘才是。”
嗯?要下雨嗎?
白艾下意識扭頭看窗外,萬裏無雲,星光點點,哪一點兒也不像要下雨的樣子。
因為車是許極的,到家後本想讓顧茗生暫時把車停在小區外,等會兒也好再開回去,不過顧茗生說有人會過來接他,所以還是徑直将車開進了地下車庫。
三人上了樓,白艾把外套還給許極後回了自己家,順帶給玉米排骨湯留了門。
顧茗生對他們兩人成了鄰居這事全然不知情,瞪大眼睛眼睜睜看着白艾進了對面的房子,指指許極,又指指對面房門:“靠!你們??鄰居??”
許極擰開門鎖,随口答:“怎麽,不行?”
顧茗生眉頭緊鎖亦步亦趨跟着他進去,想來想去都覺得不對勁:“不是我陰謀論啊,你是不是知道人白艾住在這裏,才非要買這裏的房子?”
心思被看穿,加上另一個當事人不在現場,許極笑眯眯大方承認:“确實。”
“我能問一下原因麽?”顧茗生狐疑地看着他:“首先聲明,你要是給我說什麽師生情誼我是不會信的,哪個師生情誼可以建立得這麽迅速,你才當了他幾天老師,就能特意為了他的一首歌去最讨厭的吵鬧的演唱會,買房子都要買人家對門?”
許極掩上門,鑰匙扔在吧臺:“我不是說了我是他粉絲麽?”
顧茗生說:“這難道不是幾個小時前才定下的事情?你好歹是個大學老師,說話能不能将點邏輯?”
許極笑了笑,坦然道:“既然最正當的解釋都被你否認了,我也沒什麽好解釋的了吧?”
顧茗生:“???”
許極肯定地點點頭:“确實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顧茗生嘴角一抽:“你知道我想的是哪個意思?”
“難道不是老牛吃嫩草?”
“……”
靠,牛逼,觊觎自己學生觊觎得理直氣壯,他還真從來沒見過這樣厚顏無知之人。
默默對他老流氓的人設消化半晌,現在想起來這人之前種種奇怪的行為都有跡可循了:“難怪頭一次上課就誇人家是個好孩子,還說什麽是人家粉絲了,老實交代,你從那時候就對人家圖謀不軌了吧?”
許極覺得應該還要早一些,再細節一點,可以追溯到酒吧安全通道的門後,又或者,門口的驚鴻一瞥。
不過,真正讓他産生了想要圖謀不軌的最大因素,還是要歸功于顧茗生,如果不是這張門票,他不會看見這樣的白艾,更不會體會到想要把一個人據為己有的心情可以這麽強烈。
這些算是他們之間的小秘密,所以他并不打算告訴顧茗生:“你可以這麽理解,我不反駁。”
“我真是……容我多說一句,你知不知道你這種行為就不是為人師表應該做的?你是禽獸嗎請問?”
許極無所謂地聳聳肩:“我本來也只是個代課老師,算不得他的師表。如果可以,我比較希望聽他可以叫我一聲師兄。”
不知道怎麽,這話乍一聽沒什麽問題,仔細斟酌一番,怎麽都覺得有一股猥瑣的意味在裏面?
可能這就是老流氓自帶的流氓氣息?
許極換了鞋往裏走,顧茗生亦步亦趨跟着他走進廚房:“白艾知道你這只禽獸的心思麽?”
“暫時不知道。”
顧茗生沉默,身為許極多年好友,深知他溫潤儒雅的表皮下藏着怎樣的靈魂,可憐的白艾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一只吃人不吐骨頭的大灰狼盯上了。
“我能不能問最後一個問題?”顧茗生對許極伸出一根手指:“所以你現在到底想對人家做什麽?”
他的出發點很單純,只是想知道許極現在是不是想要追人家,不過許極給他的回答有點過于簡潔直白,一針見血。
“想對他做什麽?”這個問題問得好,若說原本他還沒什麽別的心思,不過托顧茗生的福,在這個演唱會上他已經把自己的心思摸得很清楚了。
許極靠在料理臺上,曲起指節扶了扶眼睛,神色溫和。道貌岸然到了極致:“很簡單,我只是想親他的嘴唇,吻他的眼淚,在他漂亮的肩膀上咬出齒痕,把他細白的腿架在臂彎,看他因為我哭得亂七八糟而已。”
“……”
“…………卧槽。”
一番虎狼之詞,顧茗生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饞人家身子!你下賤!”
“食色性也,怎麽能說是下賤?”許極挑眉一笑,轉身揭開蓋子,撲面而來的都是食物的香味:“何況,我饞的是他整個人。”
“有區別?”
“當然。”許極施施然順手關掉火,好一派從容儒雅:“□□只是一時,而他這個人,我可以饞一輩子。”
作者有話要說: 來啦~
明天是周四,所以更新推遲到下午五點左右嗷,我的老baby們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