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天命之書（3）
輸了就輸了吧……我解嘲着。
哼……無能的人類……
一個清冷無已，高傲冷漠的聲音竄入了腦海。
我突然睜開了被揍得青腫的眼睛。
我的右拳和她的拳頭正對在一起——
“啊呀……”仿佛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
雅順忍着疼痛，另一拳又砸了下來，我仍緊握着那感覺不到痛的手，迎向她的另一只沒有受傷的拳頭——
“咔嚓——”雅順疼痛地收回拳頭，身子向後仰去。
我抓住她兩只骨折的手，擡起腿，狠狠地踢在她的肩膀上——
她已經被踢飛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塵埃之中。
沒有踢向她的脖頸和腦袋，否則，恐怕這場比試要出人命了。
我站起身來，臉上早已腫成豬頭，眼眶和鼻梁都裂開了，門牙也缺了兩只。
“諾大人！”小豹感激地跪在我面前：“我就知道您會贏的……從此我就是您的了。”
我皺了皺眉：“小豹，不用這樣。”
“小豹從此只侍奉您一人！”他抱住我的腳，無比欣喜地說。
“我說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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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他眼中帶着幾分驚訝和傷痛，“為什麽？您明明和雅順大人為我比試……”
“是她非要跟我挑戰，我并無此意。”我解釋着：“小豹，我不喜歡你。”
淚水從他的眼睛中流出來：“那也沒關系……我不在意……只要您讓我留在您身邊就好……”
“不，小豹，我已有心上人。我雅諾，一生一世，都只愛他一人。”
“大人……”小豹還想說服我，我已經掙脫了他，轉身離開了比武場。
蔥郁的雨林中，我捧着自己傷痕累累的臉，不厭不倦地說着：
“今天為了一個男人，姨母拼了命跟我決鬥……本來我想讓一讓她也就算了……，可是又怕被你瞧不起，我要你知道，我是最強的戰士！”
沒有任何回音，我仍滔滔不絕：
“母親給我的生日賀禮，我可從來沒有用過哦……我只喜歡你，只愛你一個！有了你，其他人我誰都不要！我真的真的很專情的呢……跟我在一起吧，好不好，好不好嘛？”
“我明明可以擁有很多禁脔的……可是我還是想着你……不知道怎麽辦才好，我眼前總是出現你的影子……我……喜歡你幾乎到了瘋癫的地步！母親說不要對男人動感情，可是我控制不了啊！不想你，不看你，不愛你，我會死掉的！”
仍然寂靜，仿佛林中只有我聒噪的一人。
“我知道你讨厭我……你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你瞧不起人類……可是人類又怎麽樣？我什麽都願意為你做……為了你……我什麽都能做到！”
“你不屑和我說話，我也知道……可是我還是控制不了自己……我想靠近你，想碰觸你，想抱抱你，想……嗯……你又該說我亵渎神明了吧……沒錯，我對你沒有那種對神明的崇敬之意，但是我對你滿滿一顆心都是愛慕之情啊！我真的……太愛你了……愛你愛得……”
“求求你……跟我說一句話……哪怕一句也好……我真的很喜歡聽你的聲音……”
等了半晌，仍沒有任何回複。我頹然地站起身來，慢慢地轉過身：
“明天……我再過來看你……你一個人，會寂寞的……”
我寂寥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雨林的盡頭，一雙寶藍色的眼睛慢慢張開，不帶一絲感情地，向那個身影投去一瞥——
為了你，我什麽都能做到……
哼。一聲輕輕的嗤聲響起。
那個人……是誰……那個嗤笑我的人，是誰？
為什麽這記憶中，關于他的，是一片空白？
眼中看見的景象，是我一個人對着一根枯木自語了半天……
我到底在跟誰說話？
我睜開了雙眼，發現自己已經落在地上，而此時——
“咔嚓——”一道裂痕，從青銅古書上出現。
執明站在我面前，一只手保持着手刀的姿勢，而他面前的那本書頹然地裂開，重重地摔在地上。
“你幹什麽？為什麽要毀掉神谕？”我慌忙去撿拾地上的碎片，身體卻已經被執明一把撈起，扛在肩上。
“誰讓你進我書房的？”他語氣中結滿冰霜。
“要你管！”我掙紮着，揮舞着的手還拼命地指着地上的碎片：“放下我！我要我失去的記憶……就差一點了……”
“給我老實點！”他重重地拍了拍我不停扭動的臀部，一邊把我扛向卧房。
“你欺負人！你打我……嗚嗚……”我在他肩上不停地捶打。
進了房門，他把我狠狠地摔在榻上，雙手按住我，一雙冷眸投下陰影：
“你都想起什麽了？”
“以前的生活……可是……并不完全……有一個我很愛的人，我卻看不到他的長相……”
“還有呢？”他再次逼問。
“被你打斷了……”我委屈着說道。
“有沒有看到山上的事情？”
“山上？山上怎麽了？”我望着他。
他好像松了一口氣的樣子，眼中稍微緩和了一些：“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神谕已毀，以後你也別再想恢複記憶。”
“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我不滿地大吼。
“我是為你好。”
“什麽為我好？你們都說為我好！可是我像個傻瓜一樣連自己以前什麽樣子都不知道有什麽好的！騙子！你以前給我看的根本就不是我的記憶……那不是真的！”
“你既然察覺，我也不瞞你。沒錯，上次給你看的，不過是我的幻朦訣制造出來的幻象。”
我突然安靜下來。
“明。我以前深愛的那個人，是你吧？”
他身體一顫，深深的冷眸中，有了一絲掙紮的松動。
“而你，那時是怎麽對待我的呢？”
他不再看我，而是垂下了眼眸，幾縷額發遮蓋了他的眼睛。
“明。我想聽你說話。”
“明，你難道沒有什麽要對我說的嗎？”
“把一個曾經那麽愛你的人留在身邊，你這麽做是為什麽？”
“別說你愛上了我，那種蹩腳的借口我才不會相信。”
“正如你說過的，我這個人真的沒什麽優點，又笨又傻，脾氣還壞，只會給你添麻煩，但是你又為什麽留下我了呢？看我失去了族人可憐？還是……”
我的話語，都被堵住了。
不再讓我說下去，執明已經用他的唇，貼上了我的。
這……算是吻嗎？
他柔軟的唇貼着我，那麽冰冷，卻又如此讓人留戀。
直到确定我冷靜下來一些，他離開我的唇，定定地看着我，鼻尖抵着我的，呼吸交融，仿佛一體。
“不要……再逼我了……”他聲音，竟然如此脆弱無助。
“明？”
“如果你恢複了所有記憶，我們的緣分，就真的已經盡了。”他的藍眸中帶着幾許無奈：“你真的想那樣嗎？永遠不再見我，永遠……天各一方。”
“不……”
“那就到此為止吧。”他輕嘆一聲。
“等一下。”我抓住他，看着他的眼睛，許久：
“如果我不追問，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嗎？”
他輕輕地點頭：“我保證。”
我是如此地相信他，如此相信他的保證……
那時的我，以為憑着他無邊的法力，沒有什麽是做不到的。
即使……要逆轉天意。
那時我們都沒有想到，改變天意，僅僅在自己的一念之差，而承受因此帶來的逆天後果，竟然會那麽沉重。
沉重得……我們都無法承受。
#####這篇是虐文哈……雖然前面挺歡樂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