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的時候,他索性接過來就開始吃了。
跟誰過不去不能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
墨朗做的東西又鮮又香,一口下去賀羽就覺得自己整個人都熨帖了,沒幾口,這碗裏的東西就少了一大半。
吃完了墨朗就将東西收走了,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是兩個人之間似乎有了一層隔閡,沒有像之前那種安心自在的感覺了。
賀羽看着墨朗在收拾,抿着嘴也沒有說話。
他突然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墨朗這麽多天一直對他那是像對主子一樣,他昨天怎麽會對墨朗有那樣的想法呢?他看着這樣溫順無害的墨朗,感覺真的就像是一只在家裏養的大狗一樣,相當的聽話。
雖然墨朗有那樣的能力,可是他覺得這個人應該不會害自己。相反,這個人一直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着,賀羽敢說,從小到大,他遇見過的所有人人中,墨朗比他爸媽對他還好。
想到這裏,賀羽又為自己昨天的行為覺得有些愧疚。
他突然有些怨恨自己,昨天為什麽要叫墨朗滾,還要叫他怪物,賀羽突然少見的對一個人有些愧疚。
而且這個人還沒有任何責怪自己的意思,還是一如既往的任勞任怨。
可是賀羽心裏又有一點亂,昨天晚上墨朗對他做的事情他實在是不能接受,任憑誰都不能接受一個人那樣肆意妄為的對自己最隐秘的地方進行那樣的檢查,他又覺得自己是有理由生氣的。
而且一旦墨朗不聽自己的話,那他對于墨朗是沒有任何約束力的,就算是知道墨朗不會對他不利,他也覺得這點讓他很不好受。
賀羽覺得自己心裏很亂,他不知道自己應該以怎樣的态度去面對墨朗。
墨朗收拾完東西走出了看着賀羽,他看着賀羽很苦惱的樣子,連帶着讓他的心情也不好了。
墨朗走了過去,他就像他之前做過的很多次一樣,半跪在賀羽身前,平靜的說道,“賀羽,可以告訴我你到底是為什麽生氣,為什麽苦惱,為什麽恐懼嗎?”
墨朗擡起頭看着賀羽,那雙眼睛幹淨的沒有一絲雜質,透徹的讓人無法拒絕。
“我可以理解你的憤怒,我對此很抱歉,昨天我反應很不恰當。但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麽會恐懼?”
☆、第 39 章
賀羽聽見墨朗直接叫他的名字,這讓他有種奇異的感覺,他之前就跟墨朗說過,讓他可以直接叫名字,可是墨朗大多數時候還是一臉恭敬的叫他賀先生,賀羽對此表示無能為力。
可是現在猛然一聽見墨朗叫自己名字,賀羽也不知道怎麽形容那種感覺,就像是兩個衣冠楚楚的正人君子一下子脫光了衣服抱在一起……等等!他在想些什麽!
賀羽有些別扭,也不知道說什麽,可是墨朗還在等着,賀羽将頭轉向一邊,過了一會才說道,“我只是發現,當你不在聽我的話的時候,我對你沒有任何約束力。就像是昨天晚上,當年不聽我的命令的時候,我怎樣反抗,在你面前都沒有任何作用,不是嗎?”
賀羽眯起眼睛看着墨朗,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麽?他感覺墨朗似乎會給他一個答案。
墨朗的表情相當平靜,似乎并不為這件事感到驚訝,只是繼續說道,“我曾經在別人面前展現過我的能力,當時那個地方的百姓叫我叫做妖怪,因為他們覺得我這樣的能力遠遠威脅着他們的生存。賀羽,你也是因為一樣的心理所以對我感到恐懼了嗎?”
賀羽抿着嘴沒有說話,也沒有看他。
墨朗突然拉過賀羽的手,突然吻了上去。賀羽感覺有些奇怪,那種感覺像是有片羽毛輕輕地撓過一樣,讓人的心裏也跟着癢了起來。連帶着墨朗溫熱的呼吸也一起灑在裏他的手心,賀羽可以看見墨朗相當白皙幹淨的長相,睫毛很長,輕輕地顫抖,就像可以碰到他的手心。
賀羽感覺到有一個相當溫潤的東西出現在了自己的手心,那是一顆微微帶着白光的小珠子,這顆珠子似乎帶着一種魔力,當賀羽觸碰到他的時候,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似乎發出了一聲舒适的喟嘆。
“這是什麽?”賀羽看着那珠子隐隐約約覺得有些眼熟。
墨朗用手包着賀羽的手,讓他将那顆珠子握在手心,然後看着賀羽說道,“這是我的命,我把它交給你,你就可以安心了。”
賀羽一臉愕然,他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
“你記得嗎?”墨朗看着賀羽的眼睛,那雙平時總是毫無波瀾的眼睛現在看起來居然有一種讓人難以承受的深情。
“當時你就是在沙漠中,将這個東西撿回去的。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賀羽有些愣,他手心裏這個東西實在是小的可憐,就像是一顆小玻璃珠子,看着通透通透的,賀羽記得自己第一眼見到這個東西的時候,在那片沙子中這個珠子在發光,他當時一眼就看中了,他感覺這個東西相當珍貴,後來即使是易久那個小子對他冷嘲熱諷的他也沒有把這個東西丢了。
他看着這個東西,就是因為當時一個無心的舉動,所以墨朗才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你不是說,他就是你嗎?這個東西離開你,你會怎樣?”賀羽突然反應過來,有些緊張的看着墨朗。
墨朗相當平靜的回答道,“只要這個珠子在我旁邊,對我就不會有什麽傷害,如果時間長了,或者是這顆珠子毀了,按你們的說法,我就會死。”
賀羽一聽表情突然嚴肅了起來,神情也變得有些不安,“時間長了,你說的時間是多久?”
“兩個月左右吧。只要一個月之後就會變得衰弱,兩個月之後就會死亡。”
墨朗的表情相當平靜,好像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一樣。賀羽聽見墨朗的話,就覺得自己手中的那個東西在發燙,神情也變得更加不自然了。
“把它拿回去。”
賀羽突然将那個東西遞在墨朗的面前,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他看着墨朗沒有任何反應,重複道,“将這個東西拿回去。我沒什麽記性,萬一掉了,或者是萬一弄壞了,那你不就是在找死嗎?拿回去,我信你還不行嗎?”
墨朗看着對方,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在看着賀羽不耐煩和虐帶焦躁的表情下,墨朗終于伸出了自己的手,将東西接了過去。
就當賀羽看着對方将東西接過去,剛剛松了一口氣的時候,突然有一個東西送到了自己的嘴裏,等到賀羽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個東西已經順着他的食道滑了下去。
賀羽一下子站了起來,不敢置信的看着墨朗,而墨朗的表情依舊平靜,看起來似乎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一樣。
“我草你大爺的,你剛剛幹了什麽?”賀羽一邊說着,一邊将自己的手指深井自己嘴裏,似乎想要将剛才那個東西拿出來。
墨朗确實相當平靜的看着他,在一旁開口說道,“沒有用的,除非你懂得控制靈珠,否則你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将他拿出來。”
賀羽看着他,表情相當的焦躁不安,對着墨朗吼道,“這會怎麽樣?會發生什麽事情,你大爺的倒是給我說清楚呀!”
墨朗平靜的說道,“不會有什麽影響,只是我不能離開你太久,如果你死了,我就會跟着你一起死,就像是普通人一樣。”
“什麽意思?你他媽不是可以不斷地變成神燈幫人達成願望嗎?你說的死是什麽意思?”賀羽不敢相信的看着墨朗。
墨朗平靜的回答道,“就是和你們一樣的死去。一樣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我不會傷害你,如果我傷害你,這珠子也會一樣作用到我的身上,你也不會遺失它,它會一直停留在你的身體裏面,直至死亡。”
賀羽顫抖的捂住自己的頭,他不敢相信剛剛發生的事情,他只是有些不信任他了而已,可是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為什麽會會變成這家夥搭上了他的命,難道僅僅是為了獲得自己的信任嗎?這代價也太重了。
賀羽一臉急切的看着墨朗,“你有辦法把那個東西拿出去的對不對?你一定有辦法将他拿出去。你不是這個東西就是你嗎?你怎麽會對這個東西喪失控制呢?”
墨朗搖了搖頭,語調毫無起伏的說道,“現在這個東西在你的體內,你就是他的主人,他是你的,而我,也是你的。”
賀羽不知道該說什麽,他只是将自己縮成一團躺在沙發的一
個角落,看起來相當的不知所措。
“你做這些,就只是為了讓我信任你嗎?”賀羽突然輕聲說道,剛剛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而且還是一場讓人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的夢。
“你的信任,對我很重要。”
“其實你把那顆珠子交到我的手裏的時候,我就已經相信你了,你沒有必要……”賀羽的聲音聽起來相當懊悔,一下子停住了,過了幾秒,賀羽才仿佛痛苦的抱住頭,輕聲繼續說道,“你沒有必要做到這一步。”
賀羽沉默了一會兒,他心裏卻是有些亂,亂到不知道應該怎麽去面對墨朗。
就因為自己心中的不安感,這個家夥居然就敢把自己的命交出來,這就像是別人犧牲自己給的恩情,壓在你的身上,讓你覺得吃不下睡不着,就像是有塊石頭壓在自己的胸口一樣,讓你喘不過氣來。
“墨朗,真的不值當。你這樣做,讓我心裏感覺很難受。”
賀羽不知道是在喃喃自語還是在對着墨朗說話,就像是一些無意識的呢喃一般從他的唇齒間輕輕地流動。
“賀羽,這是我心甘情願的。我願意做這樣的事情。”并不僅僅是為了你的信任。
賀羽低頭沒有說話。
“我不想為了別人的願望而活,我想像一個正常人一樣過一輩子,然後像一個正常人一樣死去,這是我的願望。”
墨朗的語氣相當平靜,但是和平常那毫無波動的語調比起來又有些不同,好像稍微多了點生氣,賀羽有些詫異的看了對方一眼,他驚訝的發現當墨朗說着這些話的時候,居然臉色帶着及其細微的微笑,而那雙眼睛也不像是毫無生氣的墨玉,倒像是微微的泛着光。
墨朗看着賀羽微微的側過身來看着他,就靠了過去,将自己的手放在對方的手上,這讓他們有一種心意相通的錯覺,墨朗看着賀羽,繼續說道,“我想像一個人一樣生活。所以,我想你信任我,我不想離開這個地方。”
賀羽驚訝的微微張開了嘴,他看着墨朗現在的眼睛,嘴角微微帶着笑意,整個人的感覺都溫和鮮活了起來,與之前相比,賀羽覺得這個時候的墨朗比任何時候的他都更像一個人類,或者說,這個時候的墨朗,才像是一個真正有思想,有溫度的人。
賀羽有些詫異的将自己的手伸了過去,摸了摸墨朗的頭發,現在的墨朗讓他覺得比任何時候都更耀眼,他突然有了一種擁抱對方的沖動,可是實際上他什麽都沒有做,只是摸了摸對方的頭,然後墨朗過來輕輕地将他的頭靠在了賀羽身上。
這不是他與墨朗最親密的接觸,可是直到今天,他才突然感覺到這個地方有一種溫情流動,那種感覺,就好像他們變成了家人。
☆、第 40 章
今天是一個相當隆重的日子,也是賀羽和墨朗同學相處這麽多天以來具有歷史性的一刻,他們要見家長了。
雖然兩人現在還不是那個啥啥關系,但是經過之前二狗子同學的一番努力,在我們賀美人發脾氣之後,我們的二狗子同學不僅成功的贏回了賀美人的信任,同時也成功的晉級成為賀美人的家人這一行列。
所以現在,兩人這是準備回去見家長了。
不過這是在墨朗同學的眼裏。而在賀羽的眼裏顯然跟他不是同一個世界,他的眼裏,就是他爸他媽這麽久跟他死扛之後,他們終于要和解了。
所以在賀美人的眼裏,這不是一出見家長的戲碼,這是他們父子之間即将一笑泯恩仇的年代大戲。
雖然他們兩個人對這件事情的定義存在着那麽一丢丢的差別,但是這并不妨礙兩個人一起帶着期待的去賀老師父母那裏蹭飯。
本來都是住在學校附近,賀羽和他爹怎麽長時間一直在片大點地方保持着老死不相往來的态度也是不容易。而賀羽好不容易拉下臉來過年想回個家,就被他爹扔菜刀扔出來了。
由此可見,我們賀美人走到他家樓梯下面的時候,那個心理陰影有多重,那是保持着打游擊戰一般的警惕。
“哎,二狗子,你看着點上頭,要是等會兒有菜刀飛出來別怪我沒提醒你。”賀羽一般偵查四周,一邊對着墨朗提醒道。
墨朗同學看了賀美人一眼,然後果斷的拉住了對方的手,在對方掙脫之前,墨朗同學說道,“我以前可以在萬箭之中全身而退。”
賀羽一聽,果斷的呈現小鳥依人狀,拉着墨朗的胳膊,幾乎靠在對方身上。
兩個人走到了門口,賀羽乖乖站好,然後敲門,心中忐忑的叫道,“媽,我們來了。”
話音剛落,門就突然開了,只見賀羽他爸賀毅寶相莊嚴的看着他們,那眼神犀利的就像是鷹一樣,嘴巴抿的緊緊地,看着就讓賀羽覺得後脊梁一寒。
賀羽不知道為什麽,大概是從小養成的習慣,一看着他爸就有點慫,現在看着他爸這張臉一下出現在自己面前,賀羽幹笑兩聲,面部表情極其僵硬,“爸,哈哈,好巧,我媽呢?”
萬婉圍着圍裙從廚房探出了個頭,對着他們笑眯眯的說,“我在廚房忙活呢。賀羽,好不容易回來了,陪着你爸說說話。還有小墨,千萬別客氣,到這兒就跟到自己家一樣,阿姨給你們做好吃的,呵呵。”
呵呵!
賀羽額頭出現幾滴冷汗,看着自家老爺子就這麽看着自己,心裏發虛,這是怎麽個意思?又不讓自己進去,又不讓自己滾,他的背後不會藏着菜刀吧?
賀羽心裏緊張,下意識的就将墨朗的手握的更加緊。
賀毅兩只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面前的兩貨,看着他們緊握的雙手,不覺得青筋凸起,冷冷的看着墨朗問道,“你就是賀羽他媽說的那個墨朗?”
墨朗恭敬有禮的對着老爺子說道,“伯父您好,我叫墨朗。”
賀毅盯着眼睛看了他們一會兒,突然重重的哼了一聲,然後走開了,冷聲說道,“進來吧,你媽昨天晚上威脅我,要是今天給你難看,她就一個人搬到你那兒去。”
賀羽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反應,幹笑幾聲,實在是受不了就說自己去幫他媽打下手,然後就逃進廚房了。
客廳裏只剩下墨朗和賀毅兩個人,一下子氣氛變得詭異起來。
“這是賀羽給您選的保健品。”墨朗将東西放在一個角落,他知道賀毅不會接,還不如自己放好,免得尴尬。
賀毅哼了一聲,看着他冷聲道,“要是那小子肯給我取個媳婦,我現在都能高興的去大馬路上跳舞,哪用得着保健品?!”
墨朗坐在賀毅旁邊,一邊削水果一邊平靜的說道,“如果你願意,我現在就可以嫁給他。”
“你……你成心要氣死我是不是?”賀毅一聽大怒,一下子站起來指着墨朗就罵道。
“你好好地大小夥子,為什麽要去喜歡男人?這算個什麽事情!你父母都不管管!”
墨朗看着賀毅,眼神格外平靜,可是那雙眼睛之中仿佛泛着光,讓人看着不知道為什麽就會漸漸地變得平靜下來。
“我沒有父母,我也不喜歡男人。我只是單純的喜歡賀羽一個人而已。”墨朗的聲音聽起來格外的寧靜,就像那種能夠把話說道人的心裏去。
賀毅氣呼呼的坐了下來,磨着牙打量着墨朗,繼續問道,“你是做什麽的?看樣子年紀不大,不會還是學生吧?”
“秦館長讓我當他徒弟,每個月給我工資,所以目前沒有別的工作。”
“秦館長?哪個?”賀毅問道。
墨朗專注的削皮,“學校附近那個博物館的館長。”
賀毅心頭一驚,“秦勝文!?”
墨朗點點頭。
賀毅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光看着他,秦勝文這個老頭子可是相當難伺候,他怎麽會看上這小子,一時不禁細細打量起墨朗來了。
賀毅看着墨朗削了一個蘋果就放在一邊,然後又拿起一個,繼續削,不僅有些惱怒的罵道,“你削了又不吃,放在一邊一會兒就壞了,你這是幹什麽?”
關鍵是我一直以為你是讨好我的,我連怎麽拒絕你都想好了,你怎麽就放在一邊不給我呢?
墨朗專注的削蘋果,回答道,“賀羽吃飯之前習慣先吃點水果。”
賀毅一臉不屑,“那小子就是事多!”
随即墨朗不再說話,賀毅看着這個小子就不理自己,突然覺得有些難受了起來。
昨天自家老婆跟自己說這小子哪裏好哪裏好,自己今天已經想好了怎麽刁難他了,心想到這個小子就算是再怎麽讨好自己自己也要堅持原則不為所動,怎麽這個小子就一點表示都沒有,還就在那裏給賀羽那小子削蘋果,一句話都不說。
這自己主動跟他說話,自己面子往哪裏放,這就讓這小子在這兒自己不說話又覺得難受?這小子怎麽這麽招人煩?!
賀毅面子拉不下,可是又憋得慌,只能自己沒事找事,看着墨朗已經削到了第三個蘋果,不由得開口說道,“你削這麽多,賀羽那小子是豬呀,都吃的完?”
“他有時候只吃幾口,不過今天人多,伯父伯母也可以吃。”
感情我就是吃那小子剩下的!賀毅恨恨的看了墨朗一眼,這小子怎麽這麽讓人來氣,自己老婆到底哪裏覺得這個小子好了。
賀毅想着,又看着盤子裏已經削好的蘋果,白白胖胖的,就像一個小雪團子,又看着其中有一個已經有點發黃,就嚷嚷着說道,“小子,這蘋果有個發黃了,你說你這不是浪費嗎?想着的年輕人一點都不懂的節約糧食。”
墨朗平靜的将那個水果拿出來,放在一邊,賀毅一臉不滿的看着他,罵道,“你這就不要了,你浪不浪費!?你知不知浪費糧食是會遭天譴的!”
賀毅一臉怒氣的對着墨朗罵道。
墨朗眼睛都不擡一下,平靜的說道,“之前想給伯父的,可是伯父看起來不想吃的樣子。”
賀毅一聽,又罵道,“你怎麽知道我不想吃?你這小子怎麽就這麽自以為是呢!”
我一直等着你給我,然後我在拒絕你,你這小子怎麽這麽讨厭!賀毅又要開口罵道,然後一個蘋果就遞在了他的手上,他擡頭一看,墨朗端起那盤子蘋果就進廚房了。
賀毅剛想把蘋果丢在一邊,可是老年人多半不喜歡浪費,看着那小子又不在,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咬了一口,別說,這口感還挺好的,其實這蘋果也沒怎麽變色,完全是他找事情。
老爺子正在這兒吃着,墨朗就又從廚房出來了,老爺子一時覺得面子上過不去,老臉有些發紅,有些僵硬的說道,“我這是不想浪費。”
墨朗點點頭,表示理解。
老爺子越想越覺得這小子來氣,氣呼呼的問道,“小子,會下棋不?陪我來一盤?”
賀毅下棋可是一把好手,特別是在這個學校衆多老教師以及街坊四鄰的老頭老太太中,那是一種獨孤求敗的境地。老爺子現在也沒有多大的愛好,無非就是下下棋,寫寫字。
老爺子看着墨朗這小子就憋了一口氣,發誓自己要把這口氣出出來,要不然今天一天他都過的不安穩。
賀羽在廚房裏幫着他媽洗菜,随時留心着客廳裏的動作,擔心他爸動手墨朗吃虧,結果半天也沒聽見有什麽動作,于是小心翼翼的問他媽。
“媽,他們不會打起來吧?”
萬婉同志看了一眼自己熬得湯,成色不錯,繼續熬,一邊漫不經心的回答自己兒子,“放心吧,小墨那孩子多好,又不是你,動什麽手呀?”
“……”
賀羽一時無語,可是心裏還是放心不下,看着他媽在切菜,突然又問了一句,“媽,家裏有幾把菜刀?”
“你問這幹什麽?”
“沒事,我就看看有沒有少。”
“……”
☆、第 41 章
賀羽提心吊膽的在廚房裏一邊幹活一邊聽着客廳裏的聲音,以防他們一方動起手上去勸架,結果眼看着這飯都快熟了,那邊什麽動靜都沒有。
按理說沒動靜賀美人該放心了吧,可他偏不,也不知道這貨是怎麽了,越聽不見聲就越放心不下,也越焦躁。
本來依照賀羽的能力只能在廚房做點打下手的活兒,連讓他切個菜都辦不到,現下萬婉同志一邊在忙活,一般看着自己兒子一點忙都幫不上,還在那裏抓耳撓腮的,怎麽看着怎麽不順眼。
所以,結果就是萬婉同志拿了個涼菜就讓賀羽先端出去,然後讓他去陪着他爸說話。
賀羽同志那是百般不願意,他表示自己不是那種生無可戀的人,他對人世尚有留戀,請母上大人開恩。
萬婉完全不理會自家娃的一片哀嚎,直接幽幽的說了句,“賀羽,媽今天把話放在這兒,要麽,你把小墨娶回來給我當媳婦,要麽,我就直接把小墨當我兒子。”
賀羽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媽,我真的是你親生的嗎!
賀羽沒有辦法,在母上大人下了死命令的情況下,只好一手偷了個鍋蓋用來當做盾牌,一手端了一疊涼菜加以掩護,一個人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卻發現,一個人都沒有。
難道是出去決鬥了?
賀羽将東西放下,然後就聽見他爸媽的卧室裏傳來聲音,他聽着聲就走過去了。
只見賀家老爺子臉色鐵青,緊緊地抿着嘴,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而墨朗同學一臉淡定,舉手投足間都是一幅悠閑自得的樣子。
賀羽有些奇怪,看着兩人中間好像是棋盤,走了過去,一下子噗嗤的笑了,“爸,你這也死的太難看了。”
賀羽看清楚兩個人現在的形式,一下子沒控制住就笑了出來,換來了老爺子狠狠地一個白眼。
老爺子生平就愛下點象棋,那是打遍學校無敵手,可是誰知道就栽倒了這麽一個小子手裏。眼看着自己那邊就剩了個仕和将,對方那邊還是滿滿當當的一大片,這完全是輸的一敗塗地呀!
老爺子心裏這個氣呀,表情這個猙獰呀,偏偏賀羽這貨還不知死活的跑進來笑,老爺子現在就想給他兩大耳刮子,可是偏偏丢不起這臉。
賀毅憤憤的看了墨朗一眼,語氣僵硬,“我輸了。”
墨朗面色平靜的讓人想揍他,可是偏偏挑不出他的毛病,明明這貨将他殺了個片甲不留,還一臉虛僞的說了句,“承讓了。”
賀毅發誓,他真的很不喜歡這個小夥子!相當的不喜歡!
并且賀家老爺子在心底發誓,自己一定要苦練棋藝,等到這家夥再過來的時候,自己要将他殺個落花流水。
墨朗收了棋盤,說自己要去廚房幫忙,沒等賀家老爺子點頭就自己走了。
賀家老爺子氣的那是吹胡子瞪眼的,一臉惡狠狠地看着在一旁減少存在感的賀羽,“誰讓你小子回來的?你不是跟我們斷絕關系了嗎?你個小兔崽子這麽多年都不會了看我們!現在回來幹什麽?”
賀羽沒辦法,只能小聲說道,“我回來了,不是你拿菜刀把我趕走的嗎?爸,我現在一看菜刀就心裏發抖!真的!你看,我媽都不想讓我在廚房幫忙了。”
賀老爺子對自家兒子的秉性知道的是一清二楚,“那是你什麽都不會!你個臭小子,你就只知道吃!一點都不懂事,像你這種不找個女人怎麽行呀?你看看那小子他……他……”
賀老爺子剛想數落墨朗兩句,可是結巴了半天愣是不知道說什麽。
“他怎麽了?”賀羽小聲問道。同時心裏訝異,墨朗這招老年人喜歡的特質居然在他爸身上不管用,這還真是讓人驚訝!爸,你可以的,我媽已經叛變了,你千萬別動搖!
老爺子不知道說什麽,就是覺得心裏憋屈,只能對着自家兒子訴苦,“你看看這棋!”
賀羽嘴角一抽,“爸,那是你自己學藝不精!”
“你這臭小子,我好長時間不抽你了是不是?你小子就是皮癢,居然敢頂嘴。”
“……”
萬婉同志興高采烈的在外面叫他們父子出去吃飯了,一家人已經很久都沒有這樣一起好好吃頓飯了,這讓萬婉同志難得的紅了眼睛。
墨朗看着萬婉同志有些難受,也不知道在她耳邊說了什麽,萬婉同志一下子就笑了出來,對着墨朗那是更加熱情。
一家子在一個桌子上吃飯,賀老爺子一直盯着墨朗,他這人好面子,墨朗的棋藝他是真的佩服,可是又不想拉下面子對這個人示好,就這麽一直憋着!
“伯父,嘗嘗這個菜。”墨朗盛了一份鲫魚豆腐湯給賀老爺子,賀老爺子端着架子,表示很受用,喝了一口,這湯鮮美濃郁,一口下去感覺整個人都舒服,賀老爺子咂咂嘴,對着自家老伴念叨,“這湯做的挺好。”
萬婉噗嗤一聲笑了,“這湯是小墨做的。”
老爺子一聽,板起臉,也不說話,默默的喝湯。
墨朗恭敬地又給他盛了一份,然後說道,“這是特意為您做的,之前多有冒犯,還希望您不要介意。”
這一句話下去,賀老爺子覺得自己氣也順了,面子也有了,這湯吃着也舒服了,這孩子看着也順眼了。
一頓飯吃下來,賀老爺子時不時的看了墨朗一眼,發現這孩子還真不錯,吃飯的時候伺候賀羽伺候的跟主子一樣,對他們老兩口也挺恭敬周到。
賀老爺子越看越覺得順眼,這孩子話不多,可是看着很沉穩,比自家臭小子強多了,賀老爺子無意間再看看自家兒子,發現這孩子正眼巴巴的看着墨朗給他剝蝦,老爺子突然眉頭一皺,自家這小子怎麽看着這麽不順眼!
一頓飯吃完,墨朗幫着去洗碗,賀羽吃飽了就找了一個地窩着不動,賀老爺子看着愈發來氣。
“你小子吃飽了就坐這兒了?知不知道去幫忙幹點活?”
賀羽懶洋洋的看着他,“爸,你不也沒動嗎?而且我去幫忙洗碗,洗了媽還要再洗一遍,你說這不是浪費社會勞動力嗎?”
賀老爺子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就走開了。
賀羽老爺子裝作一副在練字的樣子,實際上一直心不在焉的。
照理說,當初賀羽跟他們說他喜歡男人的時候,他們老兩口是真的接受不了,可是過了這麽久,他們和自己兒子也僵了這麽久,也估摸着這個事情是沒有回旋的餘地,而且當初那事情本來就是他們做的有些不地道。
可是賀羽真要和一個男人過一輩子吧,他們又總覺得哪裏怪怪的,擔心兩個男人把日子過的一團亂,擔心他們總是有這樣那樣的問題,可是今天這小子把墨朗往家裏這麽一領,老兩口似乎都覺得放心不少。
其實那孩子真的不錯。
如果是墨朗的話,這兩個人一起過日子,自己兒子應該會過的挺好的。
賀毅正想着,突然斜着眼睛看見了墨朗走了過來,低頭和賀羽說着話,墨朗的臉上帶着溫和的笑意,讓人感覺到一種相當溫暖舒适的感覺。
墨朗和賀羽說了幾句話就走了過來。
“您在練字?”墨朗走過了看着賀毅,白皙的宣紙上是風骨剛正的字跡,看起來嚴謹而大氣。
賀毅沒有說話,墨朗卻自顧自的拿起一支毛筆,然後在書桌上鋪開宣紙,心平氣和的就寫了下去。
賀毅在一旁看了,突然眼前一亮,這個字,俊逸靈動,但是卻不失風骨,更難得的其中帶着的一股寧靜悠遠的氣質讓這個字看起來更加随性自然,帶有一股大家風範!
這字,不俗呀!
賀毅有些驚訝的看着對方,墨朗臉色依舊平靜,輕輕地放了筆,然後說道,“之前不了解您的喜好,覺得那些禮品應該不是很合适,墨朗不才,就用這個字來當給您的見面禮吧,還希望伯父不要嫌棄。”
都說見字如見人,賀毅怔怔的看着這字,再看了看墨朗,此字如人,黑白分明,靈動俊秀,此人如字,寧靜悠遠,沉着穩定。
賀毅看了好久,終于回過了神,一臉激動地拉着墨朗同學的雙手,一時悲從中來,“我為什麽沒有個你這樣的兒子呀?”怎麽就生出來賀羽那個會寫個狗爬爬字的臭小子呀。
墨朗安慰的抱住老人家,溫順的說道,“以後你可以把我當成您的兒子,我很榮幸有您這樣的父親。”
賀毅激動的摸了摸墨朗的頭,然後順手給了對方一巴掌,高興的叫道,“兒子,乖!”
墨朗:“……”
兩個人吃飽喝足的終于要走了,老兩口相當激動的送到了門口,賀羽那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