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顯示不出的僞更) (10)
粗麻長襯衣來,阿肯娜媚想着将就一晚又是全新的衣服,便沒有拒絕。只等明天天一亮,濕衣幹了之後照樣穿上就行,又抵不過婦人的盛情相邀,三個女人和一個孩子在帳篷裏擠了一夜,倒也暖和。
阿肯娜媚想是累了,這樣的地方也是很快就睡了過去,但夢中一直輾轉反側,好像又回到被吊着曬死在牆上的那天,明明是寒冷的夜裏,卻像是被火在炙烤。但有人把她搖醒了,她冷汗涔涔地醒來,一張開眼面前就是夕梨的臉,竟克制不住地流露出恨意來。
塞那沙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兩個女人明明相處良好,為何女祭司卻是這般仇恨的眼神看着沉睡不醒的夕梨,但現在沒時間确認這樣的事情,他一把拖起阿肯娜媚又去叫夕梨,語氣急促道:“我們睡在外面,感覺到了地表震動,有大隊的人馬正往這邊來,我想我們的運氣不大好。”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Q的長評呢,你喜歡圖圖,以後會有現代無血緣番外,麽麽噠~
因為脖子底下不能描寫,所以就用夕梨的嘴說出來,男人們都去一發不可收拾吧~
埃及在敘利亞沙漠的勢力包括阿穆府省、畢布羅斯港、第勒港及西頓港,接受埃及的管轄,還有迦南地,基本都屬于目前中東地區,也是和西臺利益沖突的所在。西臺目前拿下了米坦尼,基本兩方的勢力已經觸及到了,這些原本屬于埃及的勢力範圍必定蠢蠢欲動,想着要投靠哪方。
畢布羅斯港是腓尼基的港口,埃及領土廣大啊,呂底亞是西臺的屬國,可以看到雙方已經幾乎短兵相接
☆、53
得知危險臨近,明明意識還在朦胧之中,身體卻遠遠先于思想的運作,阿肯娜媚手往被褥上一撐,順手拉了一把夕梨,兩人還順勢把枕頭下的鐵劍也收入懷中。
塞那沙贊賞地看了她們二人一眼,顯然自沙漠之行開始,這兩個應敵技巧本為薄弱的女性,已經擁有了長足的進步,西臺皇子的眸子在黎明的夜色裏,仿佛映照着星光般熠熠生輝:“拉姆瑟斯等人已經埋伏在外來人進入綠洲的要道上,你們跟我走,務必要小心……”
夕梨看着瑟瑟發抖抱在一起的母子二人,母親想是知道厄運即将來臨,将那個髒兮兮的長得不甚好看的孩子摟在懷裏,但卻緊抿着唇并不願意開口請求塞那沙等人帶上自己,夕梨突然想到在二十世紀等待着自己的家人,突然在黎明的寒冽風中打了個冷顫,不由自主就開口:“他們……”
阿肯娜媚皺眉,剛想開口,一旁的塞那沙已經接口道:“現在不是可憐旁人的時候,你連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了,哪有餘裕憐惜旁人……”
聽了這話,夕梨還想争取:“可是如果真的是貝都因人來臨,他們是遭到我們連累……”
阿肯娜媚立刻正色道:“住嘴,伊修塔爾小姐!”她冷肅的目光掃過那對母子:“能救的我們一定會救,至于連累,那就是言過其實。你要知道,強盜也是需要喝水的。”
三人即刻步入帳篷,塞那沙的臉色也不大好看,他猶豫着到底還是開口:“夕梨,你方才的話要是被對方聽出端倪來,對方雖是沙漠牧人,一樣會起壞心,如果能抓住有價值的人質換取自己的性命,不說為了自己,一個母親為了孩子也會這樣做。”
夕梨一窒,正想開口道歉,突然漆黑一片的灌木叢中傳來悠長的一聲鳥鳴,拉姆瑟斯已經匆匆趕過來,金色的發絲上還沾着葉間的露水,他也顧不得抹去,臉色鐵青道:“我派了約書亞前去打探,他在步行千步的距離之外發現了貝都因人的營地,大約有十數人,估計天亮之前他們就會發現這處綠洲,我們要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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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那沙一急,幾乎要扯住阿肯娜媚問道:“通往礦山的道路在哪裏?”
“不可能,那條路極其險峻, 白天尚且看不到必經的羊腸小道,更不要說夜晚冒着生命危險去爬怪石山了。”阿肯娜媚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字一句解釋得清清楚楚:“天亮,只要天亮,我們就能安全地攀爬岩壁,但絕不是現在。”
夕梨立刻想到了唯一的解決辦法:“拖延時間,我們可以設下埋伏。”她轉念一想己方只有六個人,要拖延到太陽升起實在太過困難,而那個牧人家庭都是老實的平民,根本靠不住,而且她的私心裏并不希望将無辜的人卷入其中:“那麽大家不如都躲起來?”
這個提議一出,其實各人都知道太過天真,連阿肯娜媚和夕梨都知道在初入綠洲之後,将這個綠洲進行徹底搜索,杜絕後患,沙漠響馬貝都因人更不會忽略這個步驟。而這個綠洲分明可以一望到底,毫無掩藏的溝壑或者山洞。即使他們現在趁夜出發,被發現了蹤跡,貝都因人追上他們仍然只是時間問題。
阿肯娜媚捏了捏腰側此刻已經平靜如無物的羊皮口袋,深吸了一口氣照舊問道:“你們這次信不信我?”
這個女人帶着他們在經歷了重重磨難之後成功抵達了綠洲,她還神奇地摘了半個胡蜂窩下來,讓他們不但在沙漠裏喝到了水,還飲到了珍貴如油的甜美蜜漿。拉姆瑟斯早已經轉變了觀念,不再将阿肯娜媚視為一個丈夫死後盡出昏招的無用女人,而塞那沙,他被阿肯娜媚身上種種謎一樣的複雜而矛盾特質所吸引,更無絲毫的懷疑。
阿肯娜媚光看這幾人的眼神就知道她已經成功獲得了同伴的信任,她讓夕梨把二人的劍照舊塞到枕下,解除了身上能夠看見的武裝,正當塞那沙和拉姆瑟斯狐疑的時候,她說出了讓人更加震驚萬分的決定:“聽我的建議,現在你們四個男人全部找暗處躲藏起來,挺清楚,無論看見什麽、聽見什麽,哪怕是我親口而出的求饒,你們也不要相信,一定不要現身,直到伊修塔爾小姐發聲,你們再有所行動。因此,伊修塔爾小姐恐怕得留下來陪我。”
“這太危險了!”塞那沙說出男人們共同的心聲,他臉上的擔憂不似作僞,并不僅僅是對與他關系複雜的夕梨,更有對萍水相逢的阿肯娜媚。這個美麗、神秘讓他心潮起伏澎湃的女人如果因為要保護他們,而遭遇到了什麽不堪乃至悲慘的事件,他相信所有的男人都不會原諒自己。
拉姆瑟斯已經一個箭步跨上去,牢牢抓着阿肯娜媚單薄的臂膀道:“不行!絕對不行!您絕對不能這麽做,您如果有什麽不測,這個國家該怎麽辦……”
阿肯娜媚重重地拍開拉姆瑟斯逾越的手:“無禮,拉姆瑟斯隊長!我可以肯定,我比你更珍惜我的性命,因為我知道死亡和離別的痛苦,哪怕我或許會得到冥神賜予的永生。但是對你,我要警告你,拉姆瑟斯隊長,你是什麽身份?我現在對你說的話,只是命令!”
拉姆瑟斯臉上的失望和痛心幾乎掩飾不住:“如果呢……這世上沒有誰能承擔那一點點的風險。”
阿肯娜媚轉而問夕梨:“伊修塔爾小姐,你是否信任我,願意幫我的忙?”
夕梨幾乎是忙不疊地答應:“願意效勞,祭司大人!”
“你非常好!”阿肯娜媚得到夕梨肯定的答複,繼續問塞那沙:“既然是出自伊修塔爾小姐本人的意願,我希望塞那沙皇子您不會拒絕将伊修塔爾小姐借給我?”
“怎麽會?”塞那沙一愣,覺得阿肯娜媚的話中似乎總有誤會:“我也相信你……”
阿肯娜媚早就不在聽他說話了,這時負責探路的約書亞和西德哈勒陸續狼狽地鑽出草叢,也顧不得撸下頭上的樹葉,氣喘籲籲道:“來了,領頭的不是善茬!”
沒有時間再糾纏了,塞那沙拖着不情不願的拉姆瑟斯隐到暗處,只是在行動之前,他叮囑夕梨:“只要你覺得有危險,或是祭司大人遇到危險,就一定要叫!大聲地叫!男人就算流盡血,也決不能讓女人流一滴血!”
夕梨大為感動,用力地點點頭,阿肯娜媚還有閑情戲谑地看着他們,仿佛在調侃一對兒有情人的生離死別,然後塞那沙一轉身,她就抓起泥沙糊在夕梨露在外頭的白淨肌膚上,不然她實在在一群人中太惹眼了,這可是為了她好。
巫博泰舒扒了扒亂草般的一把紅發,領着十二騎人馬日夜兼程,在紮營休息再連夜趕路之後,不多時便誤入了一片綠洲。這處綠洲沒有在任何國家的地圖上予以标示,離紅海已經不遠,算是在埃及的勢力控制範圍之內。
他拍拍自己馴養的鬣狗的腦袋,算是之前幾鞭子的撫慰。曾經這狗的嗅覺令他引以為豪,不知比那些家養的蠢狗或者野外的流浪狗靈敏多少倍,但是自從他在敘利亞沙漠失去了西臺皇子一行人的蹤跡,追蹤之旅中這只曾經令他十分仰仗的狗一直把他往匪夷所思的方向帶,這令他非常惱火,但是今夜他有一種來自血液中湧動的躍躍欲試的預感。
這處臨近埃及的綠洲,很可能會讓他的艱苦旅程取得突破,令那位底比斯的高官滿意。
看來已經有人比他們先到了,綠洲稍高的沙丘地上紮着兩頂帳篷,一大一小,按照巫博泰舒的經驗來看,這可能是一個沙漠旅人的家庭,大的帳篷住着男人,小的那頂住着女人和孩子。
而通常這樣的組合,意味着這群獵物的反抗非常薄弱,對巫博泰舒來說,這個時候男人已經全成了死人,而女人則成了任意碾壓欺淩、發洩欲望的可憐工具。
貝都因人粗魯地把帳篷裏的人趕了出來,男人們留着還有用,因為巫博泰舒還想停留到天亮,那麽這些牧民可以幫着做些粗活,幫忙捕捉獵物,暫時不必殺死。所有強盜的目光都落在小的那頂帳篷裏,在沙漠裏苦哈哈地奔馳那麽久,他們的焦躁和欲望早已無處發洩。
第一個出現的婦人令人非常失望,這是個尋常的農婦,懷裏摟着個怯生生的髒孩子。巫博泰舒“呸”了一聲,很想一刀砍了這小崽子。但是不确定這綠洲裏有沒有動物可以烤來吃,小孩子可以留着吃新鮮嫩肉。
随後他眼睛一亮,農婦身後跟着鑽出兩個年輕女人,一個嬌小瘦弱,臉上身上污穢不堪,倒像是個小男孩。這樣的女人可以勉強下口,但總是不盡興的。
但最後那個卻讓所有人眼睛一亮,微黑的膚、秀美的臉以及窈窕的影,尤其那雙勾人心癢的綠眼睛,那麽害怕而無助地看着這群深夜來襲的陌生人,簡直點起了一把燎人的野火。
那幾個搜羅帳子的人中,已經有人露骨地吞了口口水,“咕咚”一聲靜夜中清晰無比,就要摸上阿肯娜媚粗布亞麻衫外的一側手臂,阿肯娜媚扭到一邊并沒有能夠避開,預料中的惡心觸感就要襲來,不想那人被巫博泰舒一鞭子打到了一邊去。
血從那人臉頰上躺下來,他卻一句話都不敢說,可他鮮血淋漓的傷口卻仍沒有巫博泰舒那道結痂許久卻依然猙獰的傷口可怖,他一笑起來,像是有一整條巨大的蜈蚣在他的右臉上蠕動:“好東西是我的,誰都不要碰!”
誰都沒有注意草叢裏“沙沙”的動靜。
農婦弓着腰懇求道:“大人,這是我家的兩個小姑,請您千萬留情……”
“小姑?”巫博泰舒拿劍鞘将農婦整個扇到地上,另一只手捏住阿肯娜媚下巴:“你們這種賤民會有這種小姑,有哪個放牧的農婦所穿的草鞋裏,會纏繞着金絲?”
作者有話要說:好了,要打小boss了,我家女主親自打,這章是在蚊子的包圍下完成的,過程簡直艱苦卓絕,大家一定要安慰臉上身上好幾個大包的我啊,哭瞎~~~
嘛,前文說了,阿肯娜媚因為出身優越的原因,享受的時候太過理所當然,以至于不會注意到這種細節,所以把紅胡子看出來了~~~
在古埃及,人們多數時間都光着腳。需要穿鞋時,他們便用草辮或草片來做雙拖鞋。在古埃及,只有富人才能穿上皮制的拖鞋。多數拖鞋配有皮帶;皮帶穿過第一和第二腳趾,伸到鞋面,形成丫字形,就是現在的人字拖、羅馬鞋差不多(複古風吹啊吹,泥垢了……)。出于禮節,古埃及人在長輩面前不能穿拖鞋。
☆、54
阿肯娜媚自認出身鮮有人比得上,前世雖然慘死,卻也從未受過男子如此粗暴的對待,直覺就要扭過頭去,然而巫博泰舒的雙手像是兩根大樹藤條一般有力,緊緊地捏住阿肯娜媚的下颌。
阿肯娜媚掙脫不得,微微地蹙起了秀眉,巫博泰舒看着她凜然的表情,刻意捏着她的臉作勢左看右看一番,為着不敢壞了阿肯娜媚的計策,夕梨只好忍氣吞聲地站在阿肯娜媚身後,然而巫博泰舒一開口,夕梨隔着阿肯娜媚在中間,都能聞到這個強盜嘴裏可能幾個月都沒有刷牙的惡臭。
也真虧阿肯娜媚面對這股惡臭尚能面不改色,貝都因人乃至西臺人的生活方式,大致在埃及人眼裏都可以歸為野人一類。
在底比斯的皇宮裏,每日早晚兩次安普蘇會遞來一根芳香的蘆荟所制作的牙刷,阿肯娜媚将蘆荟汁液均勻地塗抹在牙齒上後,再用明礬加莳蘿的混合藥水漱口,真正是一位出口聞香的美女。即便是圖坦卡蒙一個男人,護理周身之繁瑣也絕不遜于阿肯娜媚。
“來,你們告訴我,何以一個農婦的草鞋會鑲着金絲?”巫博舒泰惡意地把氣息噴在阿肯娜媚臉上,離得近了,他又是得意而猙獰地笑,盡在咫尺的蜈蚣傷疤随着他臉上橫肉的抽動瘋狂地扭曲了起來。
見謊言被識穿,那個婦人緊緊地抱住自己的孩子,緊張得快要暈倒。
阿肯娜媚心裏也害怕,如果巫博舒泰懷疑她的來歷,一刀砍了她或者單把她擄走做人質,那麽她的計劃就談不上施行了。想到這裏,她逼着自己落下眼淚來,無聲無息地就暈紅了眼眶,反把巫博泰舒看得一愣,雖那黑漆漆的皮膚是一種遺憾,但被他鉗制的女人有一雙盈盈綠眼,此刻害怕至極,動人得幾乎要滴出水來。
他到底只是個男人,不是個聖人,貝都因人的女人也都是養在帳篷中,職責就是操勞家務和生孩子。巫博泰舒骨子裏,也是看不起女人的。
阿肯娜媚見過很多色~眯眯看着自己的眼神,眼下面前這個男人也不例外,她見打動了對方,便忍着下颌的疼痛斷續開口道:“我的家裏很有錢,只是在沙漠中與父母走失,才不得不托付于這家牧人。要是有人願意把我送回孟斐斯,父親母親一定重金酬謝的。”
她不開口還好,一開口聲音粗嘎惹人嫌棄,讓巫博泰舒倒有些後悔了,突然把阿肯娜媚提起來整個扛到了肩上,大掌包着她的屁股狠揉了幾下:“你一會兒給老子好好聽話,老子就帶你回去做第八個小妾。你要是給老子惹麻煩,老子這兒統共有十二個男人,把你活活弄死了再架到火上烤得‘茲茲作響’,可以應付兩天口糧。”
阿肯娜媚咬着牙,恨不得從巫博泰舒的肩膀上啃下一塊肉來,可嫌那肉又臭又硬,到底沒有下口,反而遞了個眼色給夕梨,讓她随時做好準備,巫博泰舒把阿肯娜媚在肩上搖了搖,往那頂大帳篷走去,一面對手下說道:“你們在外邊等着!”
阿肯娜媚就是要他們在一處的封閉空間才好,這時也顧不得巫博泰舒身上臭不臭了,張着嘴露出一口白白的牙就咬下去,巫博泰舒沒有防備,肩上沒有蒙到豹皮的地方被咬得見了血,巫博舒泰“嘶”了一聲,狠狠往阿肯娜媚臀部甩了一巴掌,阿肯娜媚悶哼一聲,卻不松口,巫博舒泰頓時火冒三丈,把阿肯娜媚往帳篷裏一甩,往外點了六個人,又指着夕梨道:“你們,帶上這個女人,一起進來!”
這是要同樂了,六人自然是喜不自勝,當即就把夕梨捉了,提小雞一般将人提了進去,帳篷內竟也不見逼仄。雖是破舊了一點,也是可堪使用。
那個婦人抱着孩子在剩下六個貝都因人的逼視下抱着孩子往邊上躲了躲,目光偷偷地掃過暗處的草叢裏,咬着牙不吭聲。孩子被她緊緊摟在懷中,也不敢亂說話。
帳篷裏,巫博泰舒對着幾乎快摔暈過去的阿肯娜媚道:“脫衣服!”‘
阿肯娜媚深吸一口氣,撸下了亞麻衫的兩邊肩膀,露出了圓潤飽滿的肩膀,就連見過許多女人也擁有過很多女人的巫博泰舒也不由雙眼發亮,阿肯娜媚似乎是害怕他露~骨的眼神,拿手臂環住上身,刻意往巫博泰舒臉上掃了一眼,就把他掃了個渾身酥麻,一邊命令阿肯娜媚繼續,一邊自己開始寬衣解帶。
阿肯娜媚往角落縮了縮,卻碰到一個貝都因人的腳,頓時無處可逃。巫博泰舒頃刻之間已經脫了個精光,一把将阿肯娜媚抓了回來,壓到身下,就沖她柔嫩的頸側狠狠吸上去,覺着不過瘾,又咬了一口。
阿肯娜媚吃痛,低低地叫了一聲,雖是聲音粗啞,卻也是婉轉柔美至極,聽得剩下六人血脈贲張,情不自禁地也開始脫衣,好等巫博舒泰完事立即補上。有個別忍耐不住的,已經伸手去抓低着頭的夕梨。
阿肯娜媚那聲痛吟自然也傳出了薄薄的牛皮帳篷,落入了草叢裏躲藏的四個男人的耳中。拉姆瑟斯被塞那沙牢牢壓住,他突然弓起背來,仿佛是忍受了極大痛苦的模樣。塞那沙雖然同樣有一把熊熊的怒火在心頭燃燒,但為了阿肯娜媚的計劃,也是什麽都不能做。因為一旦這時出手,很可能六個人的性命連帶那戶牧民的性命都保不住。
但他不能理解的是拉姆瑟斯那幾乎痛苦欲死的模樣。
他怕出纰漏,不得不把聲音壓得極低微,湊近他耳朵警告道:“你冷靜一點!”
拉姆瑟斯擡起頭,塞那沙才發現昏暗的火光發現他那異色雙眸通紅,拉姆瑟斯把額頭抵在冰涼的沙土上,雙手緊緊地握成拳,因為太過用力幾乎都在微微顫抖,沙啞地氣喘道:“你這個該死的西臺人!你懂個屁!你什麽都不懂!”
塞那沙氣結,但是現在不是糾纏于此的時候,他褐色的眼睛牢牢盯着那處人影攢動的帳篷,他相信夕梨的判斷,她畢竟是哥哥凱魯親自調~教出來的,如果真到了危機萬分的時候,他就算拼了這條命,也會毫不猶豫地沖進去。哪怕是一對三的劣勢,搏命依然在所不惜。
與此同時帳篷裏,阿肯娜媚忍着那顆在自己頸間前胸肆虐的紅毛頭顱,發現時機已經成熟。七個貝都因人都脫得精~赤~條條,晃着醜陋的東西張牙舞爪,有一個人好整以暇地逗着夕梨,因夕梨身材瘦小,激不起對方太大的興趣,貝都因人難得地慢條斯理。
阿肯娜媚突然出聲:“你們不要動我妹妹!她年紀還小!”
巫博泰舒幾口下去後,卻不知怎麽地覺得阿肯娜媚身上一股怪味兒,他啧巴啧巴嘴,往邊上吐了一口唾沫道:“你這妹妹又瘦又醜,當老子願意動嗎?你老實點,或可饒她一命,嘿嘿嘿,不然老子把你們兩姐妹一起剁了!”
阿肯娜媚幾乎泫然欲泣,只苦苦哀求:“我聽話,我自己脫……”
看見女人可憐巴巴的就渾身舒爽,巫博泰舒于是直起半身,昂了昂下巴,示意阿肯娜媚動作快些。難得在沙漠裏發現一處可心的綠洲,順道為那位埃及大官辦事,巫博泰舒決定好好享受一番,又不趕時間,他樂得慢慢逼迫女人跪在自己腳下,他很有經驗,只要兩三次之後,讓她們幹什麽龌龊事她們都願意,只要不再被折磨,到時就是他享受的時候了。
阿肯娜媚那雙貓一樣的碧眼微微一閃,隐忍到此刻的嬌軀爆發出巨大的力量來,她如游蛇一般整個人從巫博泰舒的身~下滑出,靈活地一滾,一下子把夕梨抱在懷裏,一手拉開腰側那只似乎幹癟的羊皮口袋一抖,致命的被囚禁了許久的胡蜂突然傾巢而出。
一只胡蜂就能讓人色變,何況是一小群,且帳篷裏的男人們幾乎全部暴露,毫無屏障,簡直就是胡蜂眼中最佳獵物,這些致命的飛蟲兜頭往強盜們撲去,小小的帳篷裏爆發出驚心動魄的慘叫聲,響徹整個不大的綠洲。
胡蜂纏上人就絕沒有放過的道理,七個男人先後奮不顧身地沖出帳篷,在同伴驚訝的目光中四散開來,有的沖向沙丘,有的在樹林裏慌不擇路,甚至有一個一頭又撞到那個只剩一半的胡蜂窩上,瞬間又引出幾百只胡蜂,不消一刻,就渾身腫脹得被蜇死。
拉姆瑟斯聽到男人的慘叫,這才和同樣驚訝的塞那沙等人對望一眼,從草叢裏擡起頭來,發現貝都因人的下場已經慘不忍睹。不是已經死去,就是半死不活,阿肯娜媚把夕梨遮在身下,沒有受到胡蜂一絲一毫的攻擊。
她見時機成熟,往夕梨腰側擰了一把,夕梨疼得叫了一聲,不明白阿肯娜媚為什麽擰她,這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太過震驚,都忘了發出信號。
草叢裏的男人們收到信號,小心翼翼地收拾殘局。胡蜂确認入侵者都死得差不多了,這才紛紛反巢,那些半死的人只需要再補一刀就徹底沒氣了。拉姆瑟斯掀開那頂小帳篷,發現牧民一家倒是聰明,已經全部擠了進去,塞得帳篷裏鼓鼓囊囊,他對他們沒什麽興趣,甩下了簾子。
巫博泰舒毫無聲息地漂浮在綠洲的小河裏,背上一片紅紅的腫包,拉姆瑟斯“啐”了一口,不去理睬,卻在大帳篷外面猶豫了,他覺得自己無法面對阿肯娜媚,他轉而對塞那沙道:“你進去看看!”
塞那沙咽了咽口水,把簾子掀起一條縫,夕梨毫發無損,那雙烏黑純真的眼睛絲毫不掩飾崇拜地盯着阿肯娜媚直瞧,比先前還要欽佩百倍。他艱難地去看阿肯娜媚,這才發現幾乎挪不動眼睛。
她嘴角有血,是巫博泰舒的血。頸側也有血,還有牙印,是她被巫博泰舒咬出的血。可是她的綠眼無懼而自信,這樣的決絕血腥,卻又美得驚心動魄。
阿肯娜媚也看見了他,看見了他身後背對着不肯看自己的拉姆瑟斯,心裏如明鏡一般,塞那沙覺得喉嚨幹澀,看着她被扯得零落的衣服,捏緊了自己手上的披風,最後還是走上去輕輕披在阿肯娜媚肩頭,嘆了口氣:“對不起……”
“何必在意?”阿肯娜媚沒有拒絕他的好意,反手就将披風打個結變成上衣,經過這系列變故,語氣更加平靜無波:“這世上再沒有什麽比活着更重要了!”
☆、55
收拾完殘局,此時天已大亮。沙漠馬上就會熱起來,讓人在太陽下幾乎有被炙烤得無法動彈的感覺,阿肯娜媚和夕梨換上自家的衣服,六人與牧人家庭分道揚镳。
阿肯娜媚将耳上的兩枚金耳栓遞給那個幫了她們且最終也沒有出賣她們的婦人,還摸了摸那個髒兮兮的小男孩的頭:“這是酬謝,如果哪天你們不想繼續在沙漠裏流浪,可以來底比斯,留下一個金耳栓,交給任何一名你找得到的書記官,你的兒子會有個好前程。”
身為一個貧窮的牧人家庭的女人,她明白金子的價值,但肯定不明白耳栓上镂刻的那些圖案是什麽意思,其實幾乎所有的平民百姓都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因為他們不識字。但她仍千恩萬謝地收了,男孩扒着母親的手想看是什麽好東西,卻被滿臉褶子的父親拉到了一邊,那女人道:“我們是沒有見識的游民,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要做上等人恐怕也沒有福分。今天的事情我們全家都不會對外人說,你們盡可放心。”
這些人利索地收拾了帳篷,綁在駱駝背上離開了綠洲,繼續牧人自己的沙漠之行,塞那沙想到那天與拉姆瑟斯所說的懷疑,感嘆道:“這些平民根本沒有野心,但是如果他們連原本的生活都無法保證,又是不是我等的失敗呢?”
夕梨對此更有感觸,她畢竟來自民主社會,于民生有更多切身之感:“敘利亞沙漠并不只是埃及的責任,你們所說的阿穆府也很靠近西臺,如果我這次能夠回去,肯定也要向凱魯皇子報告此事。”
阿肯娜媚亦點頭:“如果埃及和西臺能夠共同應對此事,那麽對于塞那沙皇子初來埃及成為法老來說,或許是個非常好的開端。”
衆人之中,只有拉姆瑟斯反常沉默,一言不發跟在隊伍最後,阿肯娜媚對夕梨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先走。自己慢慢地落在了後面,和拉姆瑟斯并肩而行,她也并不看拉姆瑟斯,但拉姆瑟斯知道阿肯娜媚是在對自己說話:“隊長,你是在內疚嗎?”
拉姆瑟斯不知如何回答,那個該死的西臺人并不知道阿肯娜媚的真實身份,才會放任她去做那麽危險的事。可是對拉姆瑟斯來說,這不但是一個男人眼睜睜看着女人冒險而遭受的恥辱,更是一個臣子看到自己國家的公主及皇妃遭受危險而無法施以援手的恥辱。
尤其是後者,簡直就是奇恥大辱。雖然他這個小隊長的職位是老爹死前花盡了家財買來的,雖然拉姆瑟斯對那些紙醉金迷的貴族有咬牙切齒的憎恨,雖然他慣來用玩世不恭的表情去執行自己的職責,但是拉姆瑟斯在尼羅河三角洲防備小隊長的職位上的确幹得兢兢業業。
即使這次沒有遇見阿肯娜媚,他也已經受到了霍姆海布的矚目和傳召。拉姆瑟斯年輕時之所以放棄書記官的學業,就是夢想終有一日能夠作為統帥千軍的指揮官,馳騁沙場、縱橫近東,恢複圖特摩斯三世在位之時的榮光。以軍人的鐵血,斬斷埃及腐朽的貴族弊病,重塑尼羅河大國的榮光。
因為如斯夢想,哪怕作為那位愚蠢的霍姆海布的下屬,他也可以暫時忍受,只為了實現上戰場的願望。
但現在拉姆瑟斯不那麽想了,埃及如果有這樣一位皇妃,或許是全民的福祉。那麽他的目标,則該是鏟除霍姆海布那個該死的蠢貨,讓阿肯娜媚有執政的權利。但這位他認準的皇妃,就在不久之前卻因為他的無能而遭受到屈辱甚至于死亡的危險。
拉姆瑟斯從來沒有這麽一刻如此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無能,痛恨自己的不作為,甚至痛恨自己不肯同流合污。哪怕他在任時阿谀奉承、賄賂上峰,只要到頭來有人有權,又何至于沒有能力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他沙啞着聲道:“是,皇妃殿下,您說得沒錯!我何止是內疚,我簡直痛恨我自己。男人的尊嚴、軍人的榮耀以及身為臣子的忠心,我已經一絲一毫都不剩下了,我不但內疚,我還覺得自己是個廢物!”
“隊長,你錯了,每個人都有力所不能及之事,包括你,也包括我。”阿肯娜媚微微含笑,仿佛那些傷心無力的過去都已只是一笑置之的浮雲:“誰都不應該指望誰的,即便你今天幫了我,那麽底比斯的阿伊或者霍姆海布之流你能夠幫我鏟除嗎?你不能!我最想要留住的是圖坦卡蒙法老的性命,我做到了嗎?我沒有!每個人都看到我失敗了。我等不到別人救,就會死于各種險惡的宮廷争鬥裏,我能夠容忍別人的無能無力,可是身為埃及皇妃,我不能容忍自己的無能為力。”
拉姆瑟斯一時無言。
阿肯娜媚拿腳踢開戳着腳心的小石塊,戲谑地問拉姆瑟斯:“怎樣?隊長,這番話會不會讓你感覺好些?”
拉姆瑟斯拿着納美斯頭巾迎着熱沙風走,彩色的亞麻布在熱浪裏翻騰,就如拉姆瑟斯此時焦灼的內心:“您說得也對也不對,這非但沒讓我覺得好過,反而讓我更渴望地要去底比斯大施展拳腳了!”
對他的反應大為好奇,阿肯娜媚追問道:“這話怎麽說?”
拉姆瑟斯轉而哈哈一笑,一掃之前的頹敗,得意洋洋道:“皇妃,今日一事,你讓我知道什麽是我做不到的,但我同樣确信了什麽是我能做的。你且看着,阿伊已經垮臺,我終有一日會取代霍姆海布的。”
阿肯娜媚抱以鼓勵和警告,她是絕對相信拉姆瑟斯有這個能力的:“霍姆海布的位置,有能者居之,只是希望你真正達到高位時 ,能夠依從你原本的一片赤誠之心,真正為埃及百姓所着想。否則即便你才智能力均遠勝于霍姆海布,到頭來卻未必比得上霍姆海布,他固然做不了大事,卻也做不了大惡。”
君臣二人相談甚歡,夕梨好奇地看看後頭跟着的兩人,又看看塞那沙:“皇子殿下,您是不是喜歡祭司大人?”
夕梨對這種事情一向挺遲鈍,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