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花柳巷裏天下事

更新時間:2014-8-20 13:56:49 本章字數:5116

這日,陽光正好。

美人苑裏,容淺念左手抓了一把瓜子,右手懶懶翻着賬簿,才一盞茶功夫,翻完了厚厚的一本賬目,順帶吐了滿滿一地的瓜子殼。

拍拍身上的瓜子磕,語調慵懶:“好像少了一千三百四十七兩。”

十二瞠目結舌,這厮看賬本的速度與嗑瓜子的速度都是驚人的快。

更可怖的是,前前後後容淺念不過漫不經心地一覽,差額銀兩一個子都不錯。這一千三百四十七兩漏賬,十二花了一整天算出來,離家怕是花了一年的功夫做出來,她只用了一盞茶的功夫。

誰還敢說這人不是做奸商的料?

“晉城離家虧賬正好一千三百四十七兩,要怎麽處理。”

容淺念丹鳳眼挑了挑,扣着茶盞:“讓離家照着十倍補上虧賬。”笑眯眯提醒,“我不介意還有下次。”

哪止不介意,是巴不得吧,吞了一粒芝麻,得吐出一個西瓜,這是典型的容九作風。

十二見怪不怪地點頭。

容淺念伸了個懶腰,将手裏的瓜子杏仁丢回碟子,抱起元帥:“今天天氣不錯,适合打家劫舍。”懷裏精神恹恹的元帥大人立馬來勁了,真是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狗。

這厮無聊了,她一無聊就會找些事來做,打家劫舍偷香竊玉為首選。

只是,容淺念苦惱了:“該拿誰開刀呢?”揉揉眉心,“真是頭疼。”

門口,十三仰頭問天:孽障啊。低頭,問十二:“十二,你不跟上去?”

“就是我,對上小姐那身奇怪的功夫,三招之內必落敗,沒人能把她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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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翻翻白眼:“我是怕她把別人怎麽樣?上次出門遇上的那個西北侯家的公子,到現在還在床上躺着呢?說不準這輩子都起不來。小姐這一出門啊京中又有人要遭殃了。”長得一臉兇神惡煞也就算了,某人那張臉,就是為了坑人而生的。

這一點,十二不可置否。

十三望着窗外風和日麗,感嘆:“今天,真不适合出門。”

“随着她吧,要是哪天她不禍害人,那就不是她了。”

“她腰間的那一串金庫鑰匙就是這麽坑來的。長得禍害人也就算了,還習得那一身古怪功夫,诶!該多少人要遭殃啊!”十三蹙着眉頭深思,“你說小姐會不會是邪教中人,聽說啊,那個邪教——”

十二沉聲喝止:“十三,別忘了,從小姐救我們開始,我們的命就是她的,不該說的,不該有的心思最好不要有。”

對于十二的忠犬程度,十三絕不質疑,撇撇嘴,嗔道:“我就是說說而已,再說邪教哪能造就出咱們小姐這種級別的禍水。”

這話倒沒錯,容淺念那只,絕對是妖孽界的鼻祖。

這時辰,正值夕陽開始西下,街上華燈一盞一盞開始亮了,花柳巷裏,正是熱鬧之時。

“爺,裏邊請。”

“山兒姑娘已經等了您許久了。”

“聽曲品茶随爺喜歡。”

“……”

花燈巷裏,美人妖嬈,此處,有個銷魂的名,喚作銷魂窟。

說起這銷魂窟啊,帝京的男兒個個能道上個一兩句。

這銷魂窟啊,有五絕。

樓絕:一樓兩分,進了左邊門,美嬌娘伺候;進了右邊門,美嬌郎伺候。

美絕:帝京有句市井流言,是這麽說的,天下紅塵美人十分,銷魂一窟盡占九分。

藝絕:天下歌舞,此處最是生平,琴棋書畫,唯有銷魂窟裏能銷魂。

人絕:傳聞這銷魂窟的主子行事乖張,曾放言,做得是錢的買賣,不是人的買賣。這帝都腳下,哪個不是擦着眼睛看人,唯獨銷魂窟,惦着銀子做生意。

當然,這也只是傳聞,銷魂窟盛起八年前,卻從無人見過背後的正主,只聽聞銷魂窟裏尋花問柳兩位掌事喚一聲:九公子。

正因着前面的四絕,便有了第五絕:客絕。能花得起銀子來着銷魂窟尋樂子的,哪個不是有錢有勢?

總而言之,風清男兒,你可以不知道惠帝名諱,但是不能不知道銷魂窟盛名。

容淺念托着下巴:“生意不錯。”一撩紅袍,進了銷魂窟。

銷魂窟裏,放眼望過去,這花巷裏,竟無半分人肉生意的脂粉氣,玉鑲滿樓倒也附庸風雅,樓宇中央正人滿為患。

容淺念挑了個最是擁擠的一隅,托着腮,聽着趣事,元帥大人蹲在她肩上,也托着腮。

“皇後正張羅着給太子納側妃,好些官家都遞了折子上去,大抵要在百花誕上選妃。”

“我事我也知道,我聽我爹說,皇後娘娘意屬容家。”

“容家的幾位小姐倒是個個驚采絕豔。”

“不是還有個容九嗎?”

“別說天家,就是普通百姓家,誰願意娶個傻子回去。”

“……”

原來皇後相中容家這塊肥肉了,容淺念倒了杯茶,慢飲淺嘗。

“有人道,上容公子便在天下樓,天樞樓的樓主玄起也來了。”

“這兩人關系素來交好,只是同時滞留帝京倒是頭一回。”

“莫不是武林出現什麽大亂子了。”

“可不是,自上容公子一賦三國扶風,這朝堂與武林都安靜這麽久了。”

“……”

果然,天樞樓的玄起與上容激情四射。容淺念端着下巴,思忖,點頭。

“晉國公府的三小姐已經讓天家給退婚了。”

“那是自然,天家又怎會要這等殘花敗柳。”

“只是晉國公府适婚的小姐可多着呢,我聽說晉國公正拾掇着換個女兒送去椒蘭殿呢。”

“晉國公倒也舍得,那如花似玉的嬌小姐送給蕭殁那個病秧子,不是白白叫人守寡嗎?”

“……”

容淺念挑挑眉頭:看來,晉國公老人家的小日子過得太惬意了。

眸子一眯,透着幾分危險的訊息。

哼哼,病秧子?

容淺念順了順元帥大人的毛,撩起張揚的紅色衣擺。

“這花魁怎麽還不出來,大爺我都等了好幾個時辰。”

“既是這銷魂窟出來的花魁,自然有些排場,只是不知道那美人如何。”

說話的便是剛才碎念多時的兩位公子哥,身着錦衣,搖着扇子,想必是纨绔子弟。

“這兩位大哥就有所不知了。”但見一個一襲紅袍的少年郎款款走來,甚是年輕,懷裏抱着寵兒,模樣兒娟秀似女兒家,倒是一雙丹鳳眸子生得炯炯有神,那少年郎又道,“小弟我聽說啊,今夜要競拍的這小花魁長得那叫一個驚為天人,尤其是那身冰肌玉骨,比宮裏那些娘娘還吹彈可破,一開口,聲音叫人骨頭都酥了。”

說起那美人時,紅衣少年郎眼兒都笑彎了。

這風姿綽約的紅衣郎正是容淺念是也。

便是幾句話,那兩纨绔公子哥一個一個臉色猴急:“小兄弟見過?”

“見過見過”容淺念抱這元帥大人,湊上桌,與公子哥們說起了這‘妙事兒’,甚是流氣,“也只是遠遠督了一眼,回去結果整個晚上,”讪讪輕咳了幾聲,臉色扭捏,繼續道,“那褲子,诶!所以這不今夜又來了。”

這人,說起下流話來,竟是一副翩翩兒郎,風流不減。

“沒想到小兄弟看着瘦瘦小小的,也能一個晚上……不消停。”

說着兩位纨绔公子哥哈哈大笑,眼裏卻俨然掩不住猴急。

“咳咳咳。”容淺念擺手讪笑,“大哥這般魁梧,小弟自是不及大哥,不及大哥。”

“小兄弟謙虛了,謙虛了。”

“不敢不敢。”

你來我往,阿谀奉承的幾個葷段子,便湊合成了一桌,談起那銷魂的事來,倒也好不銷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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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看出來了嗎?上容上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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