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昏倒

江奕然是在畫室得知郁茗死亡的消息的。

帶來這個消息的,是兩個面生的警察。

江奕然不認識他們,也不想認識他們。

他們說:“江先生不用怕,我們只是來帶你回局裏例行詢問。”

可是江奕然怕啊,他怎麽能不怕呢?

他幾乎是抖着手蓋下畫布,強自鎮定的說:“你們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

兩個警察對視一眼,“您的管家引我們來的。”

“你們能出去一下嗎?我換一下衣服,馬上跟你們走。”

江奕然推着兩人往門口走去,一刻也不想讓他們多待。

這個畫室秘密太多,讓他們再多待一會,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在畫室換衣服?警察們再度交換了一下眼神,心想藝術家就是不一樣,比他們會玩多了。

他們走後,江奕然馬上蹲在地上,雙手緊緊抱着頸後,過了一會,又不斷地捶打他的頭。

他不明白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

為什麽郁茗會死?

就在她向自己求助,他也找了她之後,毫無預兆地死了。

而且,死得是那麽的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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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絲不挂……還有那幅畫……兇手是把它徹底認為是一種藝術品了嗎?

他覺得殺人是藝術?那麽孫耀虎呢?他的死法有什麽講究?

對了!那個封在牆裏的工人!當初他的老母親到長京來索要賠償金,孫耀虎就是指使別人把她撞死。

據說那天那個老人生生被拖行了三十多米,才氣絕身亡。

整個人都已經不能看了,全是殘肢、積血和腦漿。

想到這裏,江奕然如堕冰窖。

很顯然,兇手對他們做過什麽,都了如指掌,并一定要讓他們以意有所指的方式死去。

那麽自己呢?輪到自己的時候,會是怎樣的一種死法呢?

“啊!!!”

江奕然猝不及防感到頭部一陣尖銳的疼痛,他抱着頭整個人栽倒在地。

痛……

他咬緊下唇努力克制着不讓呻吟溢出來,可是疼……實在是太疼了……

他整個人都受不了在地上不斷打滾,碰翻了不少顏料和畫架,發出乒乒乓乓的聲音。

可是由于畫室的門隔音效果太好了,這些聲音竟沒有傳到外面。

江奕然只好獨自承受,他心想,忍過這一陣就好了,實在受不了了他就把手腕塞進嘴巴裏咬,用其他疼痛來掩蓋腦袋裏的刺痛。将手腕咬得鮮血淋漓、皮肉翻卷也都顧不上了。

就在他終于要絕望的時候,餘光一瞥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手機,他死寂的眼睛終于有了一絲亮光。

他費力地挪過去,一步、兩步、三步……

平時兩秒鐘就能到達的距離,在今天竟然變得這麽遙不可及。

就在他終于到達桌角撐起身子夠到手機之後,他又倒了下來,用顫抖的手指撥通了那串他幾乎爛熟于心的號碼。

當程思慕熟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的時候,他終于可以松一口氣了。

“阿慕……救我……”

随後,就是手機落地的聲音。

電話那頭的程思慕正在看項目,莫名接到江奕然打來的電話,對方只說了幾個字,可這足以讓他心慌。

他趕緊撇下衆人快步走到一個無人的角落,“喂?奕然?你在嗎?奕然你怎麽?奕然!”

心裏的不安越來越擴大,他顧不上別人,甚至來不及和助理交代一句,就直接鑽進他的車,過了幾秒,揚長而去,只留下十幾個分不清狀況的考察組成員。

而與此同時,畫室門口等候的警察也覺得不對。

這換衣服的時間也太長了吧?洗個澡都綽綽有餘。

莫非江大少爺真的在裏頭洗澡?

“江先生?江先生你在嗎?”

“我聽說這個門隔音效果特別好。他不一定聽到,直接撞吧。”

于是兩人對視一眼,就不約而同地用肩膀撞向那扇緊閉的門,十分鐘後,還真讓他們撞開了。

可是屋內的場景卻着實讓他們吃了一驚。

到處都是被撞翻的畫架、顏料,可以說是一片狼藉,而江奕然則背對着他們側躺着,顯然已經不省人事。

他的手邊還放着顯示正在通話中的手機。

“江先生!江先生你怎麽了?”

其中一個警察奔過去扶起江奕然讓他躺在他的腿上,伸手就掐他的人中。另一個則站在一邊撥打120。

電話那頭的程思慕并沒有挂斷電話,他顯然也聽到了這邊的騷動,在等紅燈的空擋看了一眼靜靜躺在副駕駛的手機,“你們是誰?江奕然怎麽了?”

“您是誰?”拿起電話的警察謹慎地先問了這麽一句,再自報家門。

“程思慕。”

警察頓時了然,顯然太清楚程家二少是個什麽樣的角色,他不敢怠慢,“程先生,是這樣的,我是長京龍江分局的警員陳大偉,奉命來請江先生到局裏問話,可是江先生突然昏倒……”

“你說什麽?!”

“……”陳大偉原本準備了一肚子的話都在這聲喝問中消弭于無形,他下意識地說:“我們撥打了120……”

“聽我說,陳先生是吧?你們有沒有開警車?”

“……有。”

“立刻送他去最近的仁風醫院,我馬上到!”

程思慕很慶幸,自己閑來無事投資了這家醫院,更慶幸他離江奕然的公寓很近。

大概五分鐘就能到。

五分鐘的路程,對堵車都能堵好幾個小時的長京市來說,是多麽的難能可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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