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作為侍童的日常

安清第十五次替薛凡跑腿拿了一下藏書閣的玉簡以後,他已經很習慣別人這樣的打招呼方式了:“安師弟來了啊,你家主人這次讓你拿來什麽類型的玉簡?”

第一次聽到“你家主人”這個稱呼的時候安清是拒絕的!且不說他本成長于一個人人平等的和平年代,就是在上輩子,因為實力的強勁,也只有別人叫他主人的份,這叫人和被叫差別可止是一般大,說他雙标也好,然而正常人都是希望被別人叫主人,而不是自己叫別人主人吧。

所幸薛凡倒是極為上道的讓安清直呼其名就可以了,安清自然是高興的,因為薛凡是“自己”的緣故,他也沒有什麽當侍童的心。

當日薛凡一把他帶到他熟悉的山峰,給他了一個洞府,就說告訴他自己要閉關了,就算安清再心急,也明白修真界的規矩,打擾別人閉關是極其不厚道的。

卻不料那閉關的人第二天就飛來一個傳音符,表示他需要很多不同的玉簡,如此安清就開始自己的侍童取玉簡之旅。

然後安清就聽到了守護人和他講話時對薛凡的稱呼——你家主人。

安清正想表達一下自己的意見,就意識到自己在玄劍派衆人面前的确是薛凡的侍童身份,安清因為上輩子的生活,自然知道在修真界雖然以實力為尊,但偏偏等級分明,修為提升了不僅代表着實力的上升,更代表着地位的上升,所以盡管一時的身份往往不是一輩子,而只是暫時,就是這哪怕暫時的身份地位都會令人極大不同,周邊人對其的态度也會極其不同,這也在很大程度上讓人從心底裏種下了渴望強大渴望實力的種子。

正因為了解到這一點,安清并沒有出聲反駁,反而是愈發想着要好好解決掉薛凡的事情,因為這是他的選擇的修煉,也是他的瓶頸所在。

好歹是上輩子修煉到金仙的人,雖然修為的增長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完成人生贏家系統這個金手指布置的任務帶來的,可是心境的增長不可能全靠金手指。

在安清意識到這個世界仍是上輩子那個世界,在安清下決心救救自己的時候,他自然而然就遇到了瓶頸,正所謂有因就有果,要想結果還需結因。

在安清沒有出聲反駁守護人“你家主人”這個稱呼,并且清楚自己現在侍童身份的時候,長達一年多的瓶頸壁壘終于有了松動。

在其位,做其事。安清的态度擺得很正,對于薛凡一次又一次讓他去藏書閣拿玉簡,也沒有什麽不滿,他也記起上輩子的自己的确是有一段頻繁去藏書閣借玉簡的時光,只因自己在閉關時想了一個問題,修真六藝,丹,符,陣,器,占,工,自己該精于哪個呢?

丹即為煉丹,丹藥自然是修煉打鬥必不可少的,況且昊天塔內藥材也是應有盡有。

符即為符箓,符方便使用,學起來制作的話也不會很難。

陣即為陣法,強大的陣威力巨大,不論防禦攻擊傳送等等都可以用到。

占即為占算,修真之人本就是逆天而行,能會精準地占算往往能令自己躲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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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即為琴棋書畫,琴棋書畫看着是雅興,而在修真人眼裏往往也是殺器,作用亦是非凡。

上輩子的自己糾結了很久,最後在系統地調侃下,決定全精了,全精和全學可是不一樣的,修真者大都六藝全學,畢竟就算不精,突然時刻還可以應個急,但就算修真的人壽命長,可事情也多,大多都是選擇一門專精,其餘輔助,而上輩子的自己就仗着昊天塔裏時間比外頭多一倍,卻忘了貪多嚼不爛的老話,還好上輩子的自己還吃了空間裏的悟性丸。

想到這安清愈發覺得上輩子的自己簡直金手指大得不合理,而現在的薛凡必然也是一樣的,他不想讓這輩子的自己也走老路。

所以每次傳玉簡進去的時候,安清都會夾帶一些別的玉簡,比如一些貪心不足蛇吞象最後下場凄慘的故事。

同時安清一次一次地往藏書閣跑,也會給自己刻錄一些關于符箓和陣法的玉簡。

符陣來源于符箓和陣法的結合,可是其基礎也是符箓和陣法,安清漸漸享受于繪制符箓和推算布下陣法的過程,那種不帶停滞的流暢感,那種每次通過不斷重複都能得到新的體悟的喜悅感,那種每一次成功後的滿足感都令他萬分着迷。

安清其實在最初幾次進藏書閣的時候,也刻錄了一些其他的內容,可是哪怕是來煉制記憶中最簡單的丹方,安清也煉制得很艱難,完全沒有制作符陣時的暢快感,顯然上輩子系統加成的逆天悟性并沒有跟着重生。

安清卻并不覺得遺憾或者悵然若失,反而覺得本應如此,這才符合天道的規則,想通了後安清更加享受練習制作符陣了。

而對安清說是閉關的薛凡始終留了一縷神識關注着安清,實力絕對的差距下,并不會發現別人的神識存在,更何況留神識關注人實在是費力不讨好的事,根本沒人願意做,薛凡卻不介意,畢竟這對他而言是再習慣不過的小事,千年養成的習慣他根本沒想過改。

讓安清替他去藏書閣自然也是為了不讓安清起疑,況且每次他讓安清去的時間都是在發現安清已經消化完自己刻錄的玉簡之後,他覺得安清每次消化完刻錄的玉簡需要休息一下,對于修真者而言,修煉本是艱苦之事,修煉一下還要休息實在是太嬌氣了,不是成大道的人該幹的!

可薛凡不以為意,他只知道,安清在二十一世紀時是家裏的獨生子一直順風順水沒吃過苦,安清穿越到修真界的時候不僅有系統金手指還有氣運加成,最為落魄的十年也不過是在凡人界當了十年土地主,他覺得安清天生就不該受苦的,現在安清就在他眼皮底下,沒得就讓他的所有物還要吃苦的,嬌生慣養是必須的!

薛凡自然也沒有錯過安清每次送玉簡時還夾帶那些故事,初看到時他只覺得莫名還有些好笑,又一次從系統裏翻閱了一下安清上輩子作為薛凡時的遭遇,只一聯想,就能猜到安清的想法。

難為這麽一個一直順風順水的人居然知道悟性太好也并非全是好事,薛凡想起安清上輩子最後的下場,心裏湧起一股奇妙的情緒,很陌生,薛凡在曾經修煉無情道的時候,就摒棄了七情六欲,這般奇妙複雜的情緒他當然是不懂的,只是有些難受,也對再一次引起他更多情緒的安清表示了好奇——不愧是他關(偷)注(窺)了好幾千年的人!真是有趣!

直到很久很久以後,薛凡無意間想起這一瞬間,才知道那複雜難懂的情緒叫心疼。

安清當然不會知道薛凡的特意安排,只是每次玉簡看完後剛好薛凡又讓他去藏書閣了,慣例地将賬都記在薛凡名下,安清手拿一冊關于儒修對琴棋書畫的理解的玉簡,走進雲霧缭繞的山峰,望着熟悉的一切,眼中卻不再是迷惘,安清笑了。

想起一句詩,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或許他還沒找到屬于自己的道,可他有自己的堅持和執着。

瓶頸的壁壘本就有了裂縫,現在完全就轟然倒塌,安清席地而坐,并沒有布下防禦符陣,因為他已看到“自己”走了過來,這是他确認薛凡是否為“自己”的唯一一步。

心底的懷疑那麽小,卻願意用自己的一次頓悟來打探,天底下如此肆意任性的人還真是少之又少。

薛凡皺着眉護法:“真是沒點警戒心。”

系統聽到宿主大人這句話,開口說:“宿主大人,安清這是信任你啊!”

薛凡望向不遠處打坐的人影,嘴角不自知地微揚。

……

安清從頓悟中醒來的時候,因為體內積攢了不少靈氣,成功達到築基中期大圓滿,只差一步就可以達到築基後期。

安清睜眼看到那個筆挺的身影的時候,心情更好了,心底那一咪咪的懷疑也可以扔掉了。

重點不是薛凡主不主動護法,而是護法得用心不用心,作為一個符陣師,他怎麽可能漏看那上品聚靈陣還有那上品防禦陣,上品隔絕陣,都是精品,就算是有人生贏家系統的他要一下子那出這麽三個上品陣法也是困難的。

安清越看越開心,手更是癢癢的想直接研究一下那三個陣法,特別是隔絕陣,特別難得,陣如其名,能夠防止外人看到陣內的一切,絕對是各種打掩護的最好陣法!

安清正要上前看看隔絕陣的陣石是什麽材料,就覺得渾身一陣酥軟,不由自主地嬰寧了一聲。

——天啦嚕!有人在捏我耳朵!居然迷之舒服!嗷嗚!

——不對!老子娘不是把老子耳朵和尾巴藏起來了麽!

——不要光捏左耳啊,沒看到老子右耳也在動麽?!

薛凡撤下了聚靈陣和防禦陣,卻沒有撤下隔絕陣,嗯,毛茸茸的,手感不錯。

壞心眼地故意只捏安清的左耳,看着安清眯眼一臉享受的小模樣,笑了笑,甚至運了靈氣在手上,果然安清的耳朵因為舒服動得更厲害了!

過了一刻鐘,安清率先忍不住了:“你怎麽這麽不講究對稱!沒看到我右耳也在動麽!”就差沒直接說老子右耳求撫摸了!

妖族本能讓安清只知道現在右耳也想要,至于節操,下限,那是什麽?暫時扔掉,有需要再撿回來就好了!就是這麽簡單!

薛凡對安清的理直氣壯感到很滿意,也就滿足了安清的要求,又用同樣的手法蹂。躏起安清的右耳,得到滿足的安清欣喜不已,乖得不得了地蹭了蹭薛凡,不知不覺地就窩在了安清懷裏。

等舒服夠了,安清就特麽發現自己完全被薛凡抱住了,而自己也想起了剛剛大大咧咧地求撫摸!

——好想失憶qaq

——自己居然可以這麽沒節操,可是真的好舒服[啊喂!]

——越來越大的永遠不是正無窮,而是自己那越來越深不可見的下限_(:_」∠)_

安清一本正經地從薛凡懷裏退了出來,然後若無其事地對薛凡說:“你閉關結束了麽?”

薛凡也沒提剛才那茬,同樣若無其事地順着安清的話回答:“結束了,我想專精于器,對了這是我練手煉制的飛行器,挺适合你的。”

安清在聽到“專精于器”四個字的時候的就忘了剛剛的囧事,只覺得欣喜若狂!改變了!不一樣了!那一切也都有逆轉的可能!

不在意地接過薛凡說是練手制成的飛行器,又是一愣,練手就是上品還是可成長飛行器?!沒天理啊!

安天辰父母也是有給安清飛行器的,不過是一個境界一個飛行器,像現在安清築基期用的就是一個舟型飛行器,雖說築基之後就可禦劍飛行,可是禦劍飛行消耗自身靈氣,而飛行器只是消耗靈石而已還舒适。

不過法器這種東西都是用慣的好,就算是飛行器也是屬于法器的,想到升境界一次要換一個飛行器安清雖然上輩子習慣了,在換的時候還是覺得有些麻煩的。

上輩子安清選擇全精,煉制一個上品飛行器也很容易,但是可成長的飛行器還是沒有的,畢竟大多精于器的人可能會選擇煉制可成長的防禦法器,會煉制可成長的攻擊法器,誰會費那麽大心思去煉制可成長的輔助類的飛行器啊!

這莫非就是金手指大開後全精與一藝的不同凡響?果然那些凄慘be的故事沒白找啊!

見安清發呆,薛凡捏了捏安清的耳朵說:“怎麽不滴血煉化?”

安清下意識地蹭了蹭,然後輕咳兩聲,正經地拒絕了:“可成長的還是太貴重了,你自己用吧。”

薛凡沒有收回手,反而用更加有技巧的手法捏着安清的耳朵,用疑惑而真誠的語氣說:“我不就是你麽?”

潛臺詞: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的不就是你的麽?!

遭受生理和心理雙重夾擊的安清,蹭了蹭就愉快地收下了。

薛凡眼中笑意更深了,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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