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天音宮事變

天音宮在卧鳳大陸只能說是小有名氣,堪堪擠得上二流門派的名頭,這還大部分因為其特殊性,然而由于工之道的日漸式微,加上工之道入門容易,其後卻更看重天分。

所以在令天元将天音宮開拓到卧鳳大陸的十年時間,雖然壯大得相對比較容易,但總體實力并非十分強勁,更為重要的是因為令天元忙于天音宮的開拓,而留在潛龍大陸天音宮大本營的長老們卻端着架子對宮主令天元的所作所為表示理所當然。

老宮主在的時期卻不相同,那是千年以前,那時候的工之道雖稱不上是處在鼎盛時期,卻也是一個工之道較為昌盛的時代,那會十個修士裏有六個以修工之道為榮,琴棋書畫更是每個修士都必須掌握的。

以工之道的音著稱的天音宮,完全就是所有修士心目中優雅,高貴的象征,天音宮的選徒标準也是極其客觀嚴格——長得好,氣質佳,通音律,有悟性。

那個時候天音宮的修士們,衣食住行都有一套标準,優雅貴氣是刻在骨子裏的。

那個時候天音宮特別有錢,随随便便一個小徒弟彈奏一曲那便是一塊上品靈石起價。

那個時候天音宮門派小,名氣大,每個修士出門闖蕩,都以團隊裏有個天音宮的修士為榮,會因此多了幾分安心感。

誰都沒有料到工之道有朝一日會日漸式微,修士們能從琴棋書畫中得到的實質性好處越來越少。

包括那些優雅古板的長老們,更包括失蹤了五百餘年的老宮主。

當老宮主拿着令牌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天音宮卧鳳大陸的根據地時,守宮人看着令牌有些訝異,更訝異的是眼前人竟然臂彎處挽着夫人,夫人是宮主的母親,守宮人自然是認識的,腦海裏分分鐘腦補出各種恩愛情仇。

夫人的癡情在天音宮是出了名的,如今臂彎挽着一個男人怎能讓人不驚訝?然而驚訝也是一瞬間的事,看那男人通身的氣派,和嘴角噙着一抹笑自然而然的優雅,只讓人倍感熟悉,細看那五官,有幾分像宮主,這樣來人是誰就一目了然了。

沒錯,夫人手裏挽着的男人正是老宮主,一時間老宮主的消息傳遍天音宮,據說啊,這老宮主消失了五百多年是被困在了傳說中的藏虎大陸,據說啊,老宮主修為已有渡劫後期,據說啊,老宮主很滿意宮主這十年來的接管,據說啊,老宮主更為偏愛小公子,據說啊,老宮主一回來夫人的修為就噌噌噌往上漲了。

天音宮式微最為明顯的表現那便是沒有高修為的修士大能坐鎮,優雅古板的長老們都是一代傳一代傳下來的,五百年過去當初留下的老人不過幾人,還都是只有勉強的金丹後期修為,實在是容不得人看輕,而這乍一回來的老宮主修為之高,足令天音宮的人咋舌。

總結來說,那便是實力決定一切,哪怕天音宮再以優雅著稱,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優雅也只能是渣渣。

所以當老宮主表示想重新接管天音宮的時候,反對的修士寥寥無幾,甚至按有的長老所言“少宮主不過是代為管理”。

短短時間內,就使令天元的一切成果成為了為天音宮作出貢獻的理所當然,趨利避害的利己主義在天音宮表現得淋漓盡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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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天元的描述輕描淡寫,甚至很客觀地表現了他自己是毫無勝算的。

安清聽完後問道:“那什麽宮主之位對你來說很重要麽?”

安清心裏想得更為直接,那便是令天元為什麽在這實力差距下執着作死。

令天元卻像是被問愣了一般,半響沒回答。

“阿凡,他怎麽了?”安清默默開始和薛凡聊天。

薛凡寂寞空虛冷了好久[并沒有],很開心地準備再次吸引安清的注意力:“我想大概是因為從來沒有人問過他這個問題,他很激動,很不知所措,你要理解。”

安清看了看令天元,的确有些兩眼迷蒙,安清愉快地認同了薛凡的看法。

薛凡一本正經地繼續說:“說不定他待會會回答你‘我也不清楚,大概對我而言并不是很重要,只是我一直以來都是被母親作為天音宮宮主來培養的,若是不當天音宮宮主,我也不知道該做什麽’。”

薛凡的話音剛落,就聽到令天元回過神來語氣略帶茫然道:“我也不清楚,大概對我而言并不是很重要,只是我一直以來都是被母親作為天音宮宮主來培養的,若是不當天音宮宮主,我也不知道該做什麽。”

……居然一字不差!

緊接着安清就聽到薛凡一本正經的語氣:“這完全就是話本裏的套路啊!清兒說起來你還要繼續收我話本麽?”

……果然在你心目中話本最重要對麽!

安清很想拍薛凡腦袋一下,最後還是默默回道:“當然得收,一天到晚都是套路,做人就不能真誠一點麽?”

薛凡看到令天元等着安清回複卻得不到回複的樣子,對自己成功達成吸引安清注意力的成就很滿意:“都聽你的。”

……突然就覺得自己地位還是比話本高的安清有點小開心。

沒有得到應有回複的令天元開始默默自己給自己臺階下:“道究竟是什麽?我的道又是什麽?這些問題我從來不敢思考,因為一思考我就不知我多年的執着是為了什麽。”

“母親很愛父親,在父親失蹤後,母親嚴于律己,以身作則,竭盡所能地保證父親和我的地位,我沒有朋友,我從小都要遵從母親按照父親所說的話來規範自己的一言一行。”

“母親在二十年前左右卧鳳大陸和潛龍大陸大戰的時候,受傷魔氣入體了,那時候母親很虛弱,她無法繼續時時刻刻約束我。”

“我從未見過母親那麽虛弱的樣子,虛弱得不會再說父親說過的話,連了解外界都需要我,母親到後來每天清醒的時間很短,常常無法說話,便只能聽我說話。”

“後來母親身體好了,又恢複成從前的樣子,習慣了也沒什麽。”

“那日母親和所謂的父親在一起卻全然變了模樣。我從未見過母親笑得那麽開懷,表情那麽溫柔,她見到我表情就變得冷淡,那樣的轉變讓我當真覺得可笑又無能為力。”

“然後母親說‘你父親回來了,你不用繼續代替你父親接管天音宮了’。那麽理所當然,那一刻我就便想,天音宮的宮主只能是我。”

令天元說完看向安清,他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麽會這樣和安清聊天,似乎面對着安清他便有種可以放松的感覺,這感覺陌生得很,卻很容易讓人依戀。

一邊偷偷用所剩無幾的力量讓令天元對着安清的臉就産生“這人很可靠,說再多秘密也不會被說出去”的感覺,這是精神類法術的一種,名為“傾述感”。

安清尚且沒發現薛凡的小動作,令天元更是沒發現,自顧自對安清剖析了一遍自己的心理。

安清覺得令天元說這麽多可能有點口渴,遞了一杯紅梅汁給令天元說道:“道理我都懂,就是不太理解你個小金丹為什麽要和高你好幾階的人鬥,不是找死就是笑死。”

紅梅汁是安清在薛凡的建議下,有空便榨好放在儲物項鏈,性屬陰,對安清修煉也是大有裨益。

令天元接過杯子抿了一口,拿出了那日的留影石,安清正看着留影石中有些吃驚。

而薛凡則是在安清腦海裏略微委屈地說:“我都沒喝你榨過的紅梅汁。”

……這個關注點歪得安清又有點小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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