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秦牧秋沒想到于言的耐力那麽好,自己一直弄到手都酸了于言也沒結束,後來是對方抱着他一邊吻他一邊自己弄射了。
相比之下,秦牧秋覺得自己那麽快的時間有些擡不起頭。
于言并沒有在這方面表現出調侃或者得意,他射了之後抱着秦牧秋溫存了一會兒,然後替秦牧秋先前不小心摔倒時磕到的地方抹了散瘀的藥,還很耐心的幫對方揉了一會兒。
作為一個男人事後被人如此遷就和照顧,秦牧秋覺得有些別扭,可同時他又很享受這種感覺。
“還疼嗎?”于言躺在床上抱着秦牧秋問道。
什麽還疼嗎?秦牧秋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這句話為什麽像是那什麽之後問的啊?可是他們明明都是用的手,怎麽會牽扯到疼不疼的問題?
“我問的是你摔到的地方還疼不疼?”于言聲音帶了一點笑意。
“不疼了。”腦補過度的秦牧秋鬧了個大紅臉,索性轉了個身背對着于言。
于言嘴角帶着笑意,伸手擰滅了燈,然後從背後抱着對方。秦牧秋腦補了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想着于言耐力這麽好,将來兩人真要是那什麽的時候,不得把自己折騰死?
不過,耐力好總比沒有耐力強,念及此秦牧秋不由偷笑了一下。然後他腦袋靈光一閃,突然意識到了什麽,扭頭問道:“你剛才射的那麽慢,是不是洗澡的時候偷偷弄過一次?”
“快睡覺。”于言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捏着秦牧秋的下巴探身親了對方一下。于言這幅幾乎默認的态度,讓秦牧秋心裏突然平衡了一下,覺得好像自己也不是那麽擡不起頭。
都說常年單獨睡覺的人會不習慣和別人同床,可于言和秦牧秋都不屬于這個範疇之內,他們倆躺在一張床上,就像是床單找到了被子,和諧和熨帖。
兩人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大早,大喧打電話說公司那邊有事情要處理,暫時先不回來住。秦牧秋想着把兩人的事情告訴大喧,又覺得在電話裏說不清楚,于是想着等大喧來了之後當面說。
于言早早的就起床了,而且在秦牧秋家裏的廚房翻騰了一遍,愣是找出了沒拆封的雜糧禮盒,好在沒過期,于是拿出來用一直被冷落的鍋煮了個粥。
秦牧秋接完大喧的電話就聞到了粥香,一不小心晃了個神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要知道他自從住進這裏之後,除了不拍戲的時候會請專門的阿姨來做一兩個月的飯之外,其他時間還真是沒開過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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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喧不會做飯,他更是懶得沒邊,唯一和廚房沾邊的事兒就是燒開水。
秦牧秋循着粥香摸進了廚房,在門口站住了腳,裏頭的于言正在講電話。他本來沒打算聽,但是腳比腦袋誠實,自作主張的停下了。
“你別鬧。”于言語氣聽不出喜怒的對電話那頭的人說道。
這語氣倒是沒什麽,可是這句話在秦牧秋聽來就有點過于暧昧了。“鬧”這個詞,不是只有關系親密的人才會用嗎?于言這是在跟誰講電話?
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麽,于言又道:“我這邊不一定,我會盡量,你自己有什麽不方便的地方,可以随時告訴小方,讓他去辦就行。”
小方是誰來着?秦牧秋想了想,似乎那天晚上在車裏于言給一個叫小方的打過電話,小方是于言的助理。誰有事可以随時麻煩于言的助理?秦牧秋覺得自己反正是不行,至少現在他都不知道這個小方是男是女。
于言很快挂斷了電話,沒再說什麽。
秦牧秋覺得偷聽人家打電話這種事有點跌份,雖然他主觀上覺得自己不是故意的,但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做賊心虛的偷偷溜了。
等于言從廚房出來之後,便看到秦牧秋正拿着電動牙刷站在洗手間門口刷牙,見于言出來,他含糊不清的說了個“早”,然後含着一口泡沫折回了洗手間。
于言随後跟了進去,拉過他的胳膊把寬大的睡衣袖子撸上去,檢查了一下他手肘上的傷口,然後順手拿過藥又給他揉了一會兒。
“就這麽一點小傷,被你弄得跟什麽似的。”秦牧秋不是個精細的人,向來沒人伺候粗粝慣了,拍戲的時候大傷小傷數不勝數,這種待遇還真是沒有過。
于言給他揉完藥洗了洗手,開口道:“吃完早飯帶你去醫院做個檢查,然後我送你回來,下午我回家一趟,順便把電腦帶過來,不然沒法工作。”
秦牧秋應了一聲沒多想,後來坐到飯桌前喝粥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來那個電話,會不會是楊傑打來的?楊傑現在住于言家,于言回去不就能見到對方了?
“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省得你還得來送我一趟。”秦牧秋道。
“你要是不嫌累的話,也行。”于言倒是沒怎麽猶豫。
秦牧秋出門還是穿的自己的衣服,因為碼數稍大,所以顯得有些松垮,将他整個人襯托得更加瘦削。于言幫他拉開副駕駛的車門,等他坐上車之後,隔着玻璃看到他戴着口罩的側臉,說不上為什麽突然有些心慌。
他強壓下心裏的不安坐到駕駛室,在秦牧秋注意到之前掩去了面上的最後一點擔心,恢複成讓人安心的模樣。路上出奇的順暢,甚至連紅燈都沒遇到幾個,可越是如此于言心裏那點莫名的不安就越發濃烈。
秦牧秋看他一路都有些心不在焉,還以為他是為了早上那個電話在走神,于是也沒多問,兩人幾乎沉默了一路。
于言帶他去的那家醫院平時很難挂號,不過于言動用了自己的關系,提前挂了專家號。醫生按照慣例詢問了秦牧秋身體的近況和發病頻率,然後開出了一堆項目讓他去做檢查。
在走廊裏等着秦牧秋檢查的間隙,于言拿出手機給大喧打了一通電話。大喧接到他的電話有些意外,于言沒繞圈子,直奔主題的說明了自己的意圖,讓大喧一會兒給秦牧秋去個電話。
也許是那種心慌的感覺太過明顯,于言總覺得今天的檢查結果一定不會順利,而他下意識的覺得直面這個結果的人應該是他而不是秦牧秋。
經歷各種等待,拿到檢查結果的時候秦牧秋已經又累又餓了,于言帶着他去找醫生的時候悄悄給大喧去了個短信,于是兩分鐘之後醫生正看着檢查結果,秦牧秋的手機就響了。
“沒事你先接,我在這兒等着。”于言道。
秦牧秋聞言也沒多想,拿着手機就出去了。
“你和病人什麽關系?”醫生頭也沒擡的問道。
“我是他的愛人。”于言不動聲色的道。
醫生終于擡眼看了他一下,不茍言笑的臉上閃過一絲薄薄的怒氣,道:“你的愛人是個男的,還有這麽重的病,你爸知道嗎?”
“适當的時候我會告訴他的。”于言的态度很端正,絲毫沒有因為對方略帶斥責的語氣而産生不良情緒,“李叔,先說病情吧,您要想替我爸罵我,回頭我單找您一趟,讓您罵個夠。”
被于言叫做李叔的醫生把目光重新移回檢查結果,開口道:“你能想到把人支開,多半也猜到情況不太好了吧?”
于言心裏咯噔一下,垂在身側的手不小心抖了一下,但依然強裝鎮定,問道:“不好到什麽程度?”
李叔嘆了口氣,道:“他這病是從小帶着的,錯過了最佳手術時間,如今有了突然惡化的趨勢,壞到什麽程度我不太好預測,但是你要有心理準備。”
雖然于言潛意識裏覺得醫生口裏說出來的話基本上都帶有誇張的成分,但是對方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多半也不會有太多的水分,果然,直覺這種東西還是挺可怕的。
“李叔,我不太明白,您能不能再說的具體一點。是要做好準備手術嗎?還是要……住院之類的?”于言帶着最後一絲希望問道。他不得不努力控制,才能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
“他現在做不了手術,已經錯過了最佳時機,硬要手術反而可能适得其反。住院的話,也沒什麽必要,還是盡量待在家裏吧,按時吃藥,保持心情平靜。”李叔見慣了生死,所以即便對人下最後判決的時候,也沒有絲毫的遲疑或安慰,這讓血淋淋的真相本身變得更加冰冷了幾分。
“難道就沒有一點可能嗎?如果我帶他去國外治療……”于言有些理智掉線了,也顧不得說出口的話會得罪眼前德高望重的老醫生。
“我勸你把來回奔波的精力用到更值得的事情上,這句話不是作為醫生的身份而是作為你李叔的身份告訴你的。”李叔難得并沒有因為于言的不信任而動怒。
于言機械的點了點頭,轉身要走。李叔叫住他,把一摞常人看不懂的檢查結果丢給他,大發慈悲的補充了一句:“一周來複查一次,藥按時吃,有任何問題随時送他來醫院。”
“謝謝李叔。”于言拿着資料往外走,臨出門前又努力做了幾次深呼吸,讓自己的表情盡量看起來沒那麽絕望。
外頭擁擠的走廊裏,秦牧秋站在盡頭講着電話,背影看上去瘦削而單薄。于言突然心裏一疼,幾乎要喘不上氣,扶着牆站在原地劇烈的嗆咳了起來,直到秦牧秋聽見動靜,急忙挂斷了電話,走過來用手拍在背上給他順氣。
感覺到秦牧秋的手一下一下拍打在後背的力度,于言終于找回了呼吸的頻率,然後拉過秦牧秋旁若無人的在他額頭輕輕的親了一下。
秦牧秋的臉被口罩遮住了大半,剩下的部分則被于言這個光天化日之下的吻惹得紅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