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暴戾總裁的小少爺09
阮司拿着手機走到了陽臺上，找了塊看上去幹淨的地方一靠，才慢悠悠接了電話。
電話接通，那邊沒說話，阮司也就沒說話。
過了半分鐘，阮司打了個哈欠，才聽到那邊的姜父開了口：“小野，你現在在學校？”
阮司：“您這不廢話嗎。有事就直說，別打溫情牌，宿舍快熄燈了。”
姜父想起以前那個溫順隐忍的姜野，再對比一下電話裏這個，嘆了口氣：“小野，你那邊現在方便說話嗎？”
阮司哂笑一聲，琢磨着原來你還知道被人聽到了丢臉呢？
“放心，我也不想讓人聽到這麽惡心的事。”
姜父一噎，下意識有點怒氣橫生，但那情緒很快又被他自己按捺了下去。
姜父道：“這件事，是家裏對不住你，也沒跟你商量過就逼着你去聯姻……可是小野，你應該也明白現在姜氏面臨的危機到底有多嚴重，再沒有資金注入的話，姜氏就只有申請破産了。姜家畢竟養了你這麽多年，雖然你不是我們親生的孩子，但是這些年我和你媽是把你當親兒子養大的，對你的感情不比對之梧的少，如果不是姜家真的撐不下去了，也不會走到要讓你去聯姻的地步。”
阮司沒有說話，但是這個時候他不說話，姜父頓時就覺得這是個好信號。
至少沒有再渾身刺的怼回來了，那就說明他有松動。
姜父接着說道：“小野，不是我和你媽不心疼你……說實話，硬要說起來，我寧願是之梧去聯姻也不願意是你，你是我和你媽傾注了十多年心血培養出來的孩子，我們一直想讓你接手姜氏，哪怕是之梧回來了，我和你媽也是這樣想的。到底之梧在外面這麽多年，沒接受過系統的培養，他撐不起來姜氏。”
“可也正是因為這樣，唐家那邊看不上之梧。我們家和唐家那點稀薄的情分，頂破天了也只是當年祖輩的一句結親笑談，能讓唐家考慮聯姻就已經是難得了，沒辦法讨價還價。唐夫人跟你媽說過，也就是你這個孩子好，要不然她是萬萬不會同意兩家人結親的。”
“爸知道，唐家那大兒子年紀比你大了快一輪，腿不好，生意場上也的确不是好說話的人。但是小野，爸跟那孩子接觸過，雖說冷清了點，但是底線是在那兒的，何況唐家還有唐夫人在，唐家那兩個兒子向來最聽唐夫人的話，唐夫人喜歡你，你去了唐家，也是不會受委屈的。”
“要是姜氏真的倒了，以後家裏生計都成問題，你又學的是珠寶設計，這個行業沒有點關系有多難熬，想來也不用我跟你說。但是你進了唐家，不說讓唐家幫你，至少你可以安安心心的學東西，不用操心旁的有無。你打小就沒吃過苦，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要是姜家真的沒了，我和你媽都承受不住，何況你一個孩子……”
“小野，你相信爸，雖然有姜氏的原因在，但是如果不是确定你到了唐家不會受委屈，這場聯姻我和你媽也是不會定下來的。你是我們家金尊玉貴嬌養大的兒子，我和你媽怎麽能忍心推你進火坑呢？而且，不論如何姜家都是你的後盾，要是你以後真的受委屈了，我和你媽難不成會坐視不理？你代表的也是姜家的臉面，就算不說臉面，看着你受委屈，我和你媽也于心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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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司簡直想給姜父鼓個掌了。
這真的是什麽話都能說得出口啊，黑的白的、真的假的混到一塊，說得天花亂墜還情深意切。
姜父最後道：“……小野，咱們先約個時間，去見見唐夫人和唐家那大兒子，你看好不好？”
阮司彎了彎唇角，清了下嗓子。
電話那頭的姜父頓時有些緊張起來。
“可以是可以……”阮司慢悠悠的說，“不過我有個條件。”
心裏的大石頭落了地，只要他能同意聯姻，一個條件又算什麽。
姜父道：“你說就是了，但凡家裏能做到的，我和你媽都滿足你。”
阮司往外看，宿舍片區內，除了有樓的地方以外到處都是黑漆漆的，看不清景象。
他開口道：“姜之梧手裏面捏着的，我生母留下來的東西，一件不少的全都還給我。”
姜父微微皺眉：“小野……的确，之梧的養母是你的生母，她的遺産你有份拿，但是她既然已經把資産都留給之梧了，你這樣搶過去是不是……”
“我搶？”阮司一樂，“您老人家怕是老糊塗了。”
其實姜父那個“搶”字出口的時候就覺得不好，有點後悔，但是已經說出口的話改不了。現在聽到阮司那邊的諷刺，姜父的那丁點後悔頓時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被冒犯了的怒氣，他想發火，但是到底比姜母更能忍住。
硬生生把火氣壓下去，姜父道：“是爸爸用詞不當……”
“行了，我沒心情再聽你那邊打感情牌，弄得跟我們感情有多深似的。”阮司道，“我生母當年意外去世的時候可沒立遺囑，姜之梧說那些東西本來就只該是他的？笑話。您老人家要不回公司問問姜氏那還沒遣散的法務部？”
“你們總說我吃了姜家用了姜家十多年，是我該還你們的，怎麽到了姜之梧這兒就成了吃穿住用捏着我生母的錢、就是理所應當的了？好處活該都給你們姜家人是吧？老人家，你說說，有這麽做生意的嗎？”
姜父緊抿着唇，過了幾秒才接着道：“小野，沒有誰說你不該吃用姜家的，你就是我們姜家的兒子，等我和你媽離開了，姜家肯定是要你和之梧一起撐着的……”
阮司有點煩了，這些人怎麽都這樣，颠來倒去、把黑的說成白的還樂此不疲，一直重複那些親情牌有意思嗎？
“總之，要我去聯姻，可以，我生母留下的東西你叫姜之梧老老實實的都還給我——對了，你記得提醒一下姜之梧，他以前為了炫耀，曾經把遺産清單給我看過，我一個字一個字都記着呢，他藏一件，我見唐家人的時候就多折騰一次。”阮司說着笑起來，“還有啊，姜之梧來還東西的時候，麻煩順帶把我留在姜家的證件都給我帶過來，另外你告訴他別在我跟前作妖，我看着煩。我最近心情不好，反正聯姻的事急的也不是我，要是你們也都不急的話，那我們就慢慢玩。”
阮司的态度油鹽不進，電話那頭的姜父臉色陰沉，最後道：“好，我讓律師陪着你們把遺産轉交清楚。不過小野，你要記住了，唐家永遠不會成為你的底氣。”
“你別吓唬我啊，你這吓得我都不敢去見唐家人了。”阮司笑眯眯的。
姜父喉頭哽了一下。
“行了，很晚了就不說了。我盡快讓之梧和律師聯系你。”
姜父說完，阮司這邊就直接挂了電話。
可不是得盡快嗎，再不快一點，唐家那邊怕是就兜不住了。
聯姻的兩位當事人都沒見過面、就把婚事定了下來，其實阮司都不太理解這個操作。
姜家人就這麽有信心能說服姜野？唐家那邊也是，都沒正式見過聊一聊就定了，也不想想或許姜野壓根就不願意呢？到時候鬧起來不難看嗎？
弄得跟封建社會一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孩子沒有插嘴的權利……也不是沒有自由選擇的權利，只是在姜父姜母心裏面，原主姜野從來都不是個能自由做主的人。
姜父說的盡快，是真的很盡快了。
第二天下午，就有自稱是姜氏法務部的律師聯系了阮司。
阮司把會面地點定在了一個律師樓裏。
他是不相信姜父安排的人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所以提前聯系過另一個比較有名的律師。
拿着文件來的只有姜氏的律師一個人，沒見到姜之梧，阮司有點遺憾：“姜之梧怎麽沒來？”
律師挂着笑：“二少爺身體不太舒服，就說不來了，不過文件上面的字都簽好了，只要您這邊看過、覺得沒問題，簽個字就可以了。剩下的事宜，您如果不放心我，可以交給自己選的律師辦。”
事實上，律師之前正是從姜家過來的，他親眼看着姜之梧紅着眼睛鼻子掉眼淚，委屈得跟六月飛雪似的。
姜之梧不樂意來，說養母留給他的念想都被姜野搶走了、他還來做什麽，稀裏嘩啦說了一大堆，反正就是不來，律師拿着簽好字的文件就趕緊走了。
“……對了，這是您留在姜家的一些證件和材料，能找到的都收拾在裏面了，另外姜總讓我問您，您房間裏的那些書和衣服之類的東西，您還需要嗎？其實姜總和夫人是希望您能夠回家裏住的。”律師遞上一個牛皮紙袋。
阮司接過來，說：“不要了。不過說不定我哪天就要了呢，所以你回他們一句，東西別給我丢了，到時候找不到了，怪讓人心情不好的。”
律師：“……好的。”
姜野的生母留下的東西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端看怎麽對比。
和還沒面臨破産時候的姜家比起來，這些遺産算是能入眼，但是也就是去一次拍賣會差不多就能花出去的位數。
但是和尋常人家相比，這可以說是一筆大數目，拿着這些動産不動産，只要不是揮霍無度，一輩子安虞是可以做到的。
而且現在姜家境況不好，對于先前的姜之梧來說，這筆錢無疑是一個退路。
最後快要簽字的時候，姜氏的律師想起來之前姜之梧的可憐模樣，忍不住開口道：“其實您何必這般極端呢，雖然是您生母留下的東西，但是就算鬧到法庭上，法官也不可能把所有東西都判給您的。而且，您這半點念想都不給二少爺留……您生母泉下有知，也會感到難受的吧？”
阮司沒理他，龍飛鳳舞地在沒有問題的文件上簽字，簽完了，他才眉眼和善地回道：“是啊，法律上都不會把所有東西判給我，那律師你說說，姜家到底是做了多對不起我的事，才會願意把所有的都還給我呢？”
要論詭辯，姜氏這位律師不是接不下去話，只是想了想覺得沒必要，姜家這水太渾，他本來也就是随口多說一句，也沒想真為姜之梧争取什麽。
阮司就看着他笑。
泉下有知……要是姜野的生母真的泉下有知，看着自己付出所有心血養大的兒子變得那般壞、那般殘害自己的親生孩子，怕是才會真的死不瞑目。
阮司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給姜家人留什麽退路。
他是來膈應他們的，不是來談感情的。
沒了姜之梧手裏這筆遺産，等到姜氏破産之後……阮司很期待看到高高在上的姜家人為了一日三餐奔波。
弄好手續和文件，阮司離開律師樓，剛回到學校就接到了姜父發來的短信。
估計是知道得不着半句溫聲細語，所以姜父這次沒有直接打來電話。
短信內容簡單明了——
【明天中午十一點半，Muzi301包廂。你媽、唐夫人和唐總都會去，不要遲到，穿得精神點。】
【小野，你懂事一點，到現在這個地步，你要的都給你了，你自己也承諾了會配合聯姻的事，如果明天你還在唐家人面前拆臺，後果你承擔不起，姜氏目前還沒有倒閉。】
阮司一笑。
也就是聯姻對象正好是他的任務目标，為了完成任務二、他得有一個能經常接觸任務目标的身份，要不然就像姜父說的——他想要的都到手了——誰還管你聯姻不聯姻的，他還真想看看現在的姜氏還能怎麽着給他一個承擔不了的後果。
放狠話誰不會啊。
阮司慢吞吞打字回複：【別恐吓我，再恐吓就魚死網破。反正活着怪沒意思的，到時候我拉上姜之梧跳姜氏大廈哦～】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不要命的不怕光腳的。
放狠話，比的就是誰比誰更了無牽挂。
作者有話要說：
【無責任小劇場鴨】
唐周：求加戲！
阮司：別急，我在收拾姜家人，馬上就輪到你了
唐周：好的，天涼了姜家該破産了，老婆快到懷裏來～
阮司：呵呵。
話說這本文好涼【雖然我之前一直都挺涼的…
琢磨着要不要改一下文名文案啥的TvT
看我這麽勤奮更新，難道不收藏評論唠唠嗑麽麽麽麽吧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