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攻無處不在

從月老祠回來後,尚佳佳把唐蘇送到樓下,車門開了個縫隙,唐蘇尤不放心地回頭叮囑,“囑咐你的事兒可千萬別忘了。”

“知道知道,回去就馬上給你辦了,咱倆合作還能有着那小崽子好嗎?”尚佳佳揮了揮手,剛要踩離合想起來更重要的事,身子一斜一把攥住唐蘇即将消失的衣角。

唐蘇吓了一跳,驚魂不定地把他的手拍開,“幹嘛呢你,吓我一跳。”

眼皮一挑,見尚佳佳眉毛要扭成結的模樣,唐蘇心下了然,“行了,知道你要說什麽,有這時間還是多去月老祠拜拜吧你。”

尚佳佳蹙眉,覺得良心扔到狗窩去了,“行行行,我姓呂成吧。”

唐蘇嘴角挑起幾分,嗯了一聲,“是話挺多。”

尚佳佳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我有分寸。”唐蘇招了招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尚佳佳獨自坐在車裏嘆了聲氣,一面擰開鑰匙一面生氣地嘀咕,“都飯點兒了也不留我吃個飯的。”

從尚佳佳挑破窗戶紙開始,唐蘇心裏邊壓着事,注意力全部轉移到鐘譯身上,自然也忘了尚佳佳前胸貼後背的一身肋排骨。

天色-欲盡,殘陽勾着幾縷晚霞,和着雲一起沉沉欲墜。唐蘇出神地看着遠方,又重重嘆了口氣,原本往前走的步子掉了個,回頭向小區外的便利店買幾提啤酒回去。

從便利店裏出來,唐蘇叼了根雪糕,袋子裏還裝了幾支,也沒心思做飯,回去自己湊合一下得了。慢騰騰往回挪,心裏想鐘程那小子估摸連他留下的午飯都沒吃,這幾天玩游戲恨不得鑽電腦裏去,前幾天還收到陳聲發來的鐘程期末成績單。唐蘇算了算時間,估計尚佳佳現在也回家了,得意地咬了口雪糕,“小崽子,有招治你玩游戲不要命的病。”

想起期末成績,唐蘇又是一陣無奈,鐘程父母健在大哥管的嚴,為什麽偏偏把成績單發給自己?拎着購物袋的手指神經質地刮了幾下袋子,還剩一半的雪糕頓時吃不下去了,成績單是肯定得轉發給鐘譯的,但特別不想拿起手機聯絡對方……

晚霞早已被落日勾走,淡墨般的夜色順着天邊打了個滾兒,就着那片天空染了個色。唐蘇回到家,開門,除了客房門縫下透露着隐隐光暈,整個房子只有樓外的淡薄路燈光線。

唐蘇放下購物袋,也未開燈,啤酒還是冰的,随意拎了一提去陽臺吹風。

晚風吹盡白晝的餘熱,只剩淡淡清涼,唐蘇怔怔地躲在一片黑暗裏,想着尚佳佳提起又壓下的話茬。不喜歡鐘譯?其實也不盡然,對方從身材到外表,又從外在到內在都是說不盡的好,這樣的人唐蘇怎麽可能不喜歡?他也不是不喜歡男人,和一個姑娘談過一場不輕不淡無果而終的戀愛,但也曾對陌生的學長動過心,時間一久,只剩下高中時閃過的一抹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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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上符合他心意的人太少了,更多的人禁不住誘惑,耐不住激-情過後的平淡。喝完一罐啤酒,捏扁,朝着角落裏的垃圾桶扔了過去,啤酒罐反射着燈光點點,在空中抛了個弧,正中靶心。

能預料到結局還不如沒有開始,唐蘇得出這個結論,捏着新開一瓶啤酒的手指用力的有些發抖。又灌了幾口,想通了關竅,唐蘇心裏松了一把,準備把易拉罐再扔進垃圾桶,去看鐘程的好戲。

當啷一聲,新易拉罐碰見老朋友打了個招呼,在寂靜無聲的夜色裏格外清脆。

與此同時,一旁半個相通的陽臺啪地一聲,亮了光。

唐蘇一怔,下意識地側身望去,朦朦燈光下晃過一個人影,唐蘇正猶豫着要不要打招呼,忽然聽到頭頂傳來一個略微沙啞的聲音。

對方打了個招呼,似乎還想進一步認識新鄰居,完全摒棄鄰裏之間互不溝通原則,這讓唐蘇有點苦惱,只好伸手從椅子後面摸出一罐啤酒,遞在兩人之間的半空,“喝啤酒嗎?”

對方靜默片刻,顯然沒想到新鄰居居然是個酒鬼,出師不利的陰霾并沒有擊退自來熟的熱情,他探過半邊身子,帶着燈光的柔和,左胳膊支在玻璃圍欄上,手撐着下颚,騰出的那只手自然而然地把唐蘇手裏的啤酒接過來,“謝啦——”

啤酒被打開,和着氣泡發出撕拉的一聲。

唐蘇擡頭望過去,不甚明亮的燈光往男人的臉上打了一層柔光,勾勒出側臉高眉深目的輪廓,又因為夜色多了一層溫柔,讓唐蘇情不自禁多看了幾眼。

大概是嫌熱,上半身赤-裸着,腹肌也像帶着陰影,引着人魚線蜿蜒通幽處,下面穿着一條家居褲,裏面潛伏着勃然雄物。唐蘇打了一個激靈,耳際忽熱,讪讪地別開眼,慶幸自己在暗處看不到臉紅的模樣。

掩飾性地輕咳幾聲,唐蘇道:“不用謝,剛搬過來?”

“這個地方離我上班的公司近一些,不然通勤要命的很。”對方伸過來有力的臂膀,“認識一下,我叫易錦仲。”

唐蘇敷衍地碰了一下易錦仲的手指尖,還沒等到對方握住嗖地撤了回來,“唐蘇,多多關照。”

易錦仲抿了口啤酒,正琢磨再說幾句套個近乎,忽然聽見一聲驚叫傳來。

“唐蘇哥——!”鐘程一路狂奔,摸着黑想飛撲過來。剛從屏幕上撤退下來的眼睛沒有适應突如其來的黑暗,眼前一晃,啪嗒一聲跌在地板上。

唐蘇脖子擰緊,骨頭裏都覺得疼,剛要起身去扶一把,沒想到鐘程橡皮人一樣接着就從地上爬了起來,一瘸一拐地沖進陽臺,一把抱住唐蘇,發出迷弟一樣的尖叫,“你猜我碰見誰了,你猜!人間精品!”

唐蘇脖子被勒的生疼,險些一佛出竅二佛升天,生死存亡之間哪裏管得他人邂逅,正慌亂地要把人從身上撕下來時,前方突然閃過一個黑影。

接着一股熟悉的黑啤味兒帶着滋啦滋啦的氣泡澆了鐘程一頭。

“誰拿啤酒丢我!”鐘程痛到呲牙,摸着後腦勺擡頭怒瞪罪魁禍首。

擡眸,四目相交,短兵相接。

鐘程目眦欲裂,心跳如擂,下一秒頓時慫了,脖子上那根軸忘記潤滑,嘎啦嘎啦地扭回去,背對着變妝大哥不能拆穿,可對面就是被蒙在鼓裏的唐蘇又不能背叛,鐘程痛恨自己為什麽要出來,讪讪地擺了擺手,扭過身子正對客廳,對着空無一人的前方,“那個,唐蘇哥,我先去打游戲了,有事兒咱明天說——”

唐蘇皺了一下眉頭,“你不洗個澡?啤酒澆在身上舒服嗎?”

“是我心急了,實在抱歉。”易錦仲語氣十分溫柔地說,“這位小朋友——”

“沒事沒事!”鐘程猛地轉過身,低着頭對地板說,“我最近特別想試試用啤酒護膚是什麽感受,就是怕浪費,今天多虧了你,助我實現一個偉大的心願。”

唐蘇詫異地看着他,“你啤酒進腦子了?還不去洗洗?”

“好好好。”鐘程即刻腳底抹油溜走,一刻工夫也不願多待,順便痛恨自己為什麽見過大哥所有變妝試驗,現在吃了黃連還得裝啞巴,人生不能更生無可戀。

“我去看看他,”唐蘇站起身,和易錦仲站在一起,心裏忽然一頓,莫名覺得自己矮了幾分,似乎最近見到的人身高都直逼190,統統像電線杆靠齊。

“剛才也是我的錯,你先忙。”

唐蘇應了一聲,剛要轉身,客房裏又傳來一疊疊慘叫,看了眼腕表,想着鐘程剛才的話,唐蘇收拾了一下心情,好整以暇地去湊熱鬧。

陽臺的門關上,身後的視線卻幽幽而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 Y 、 果果 和 外婆 的地雷,抱住親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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