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舒家小弟

“無妨。”莊淩的手機早已被他自己關了,“反正不是什麽大工作。我現在最大的工作,不就是'星空'的代言嗎?所以伯珩,你要快點醒來啊,不然就看不到我開工了。”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神情十分溫柔,盯着對面那塊玻璃。

就在他以為莊淩不會再說話,正想默默退下的時候,又聽到了他的聲音,“對了,出了這麽大的事,你有給他爸媽打過電話嗎?”

“這……”陳助理沒想到他突然問到這個,“先生和夫人正在雨林探險,我暫時沒有聯系到他們。”

“……”莊淩反手一拳重重打在身後的牆上。以前他還能欣羨過這夫妻兩人活得恣意潇灑,說走就走,現在想來,只想罵娘。

他們活得太天真,以至于輕信他人,不光敗光了家産還欠下了一屁股的債。在事情發生之後,又缺乏扛起一切的勇氣,把所有的爛攤子都留給不到二十歲的兒子。

更是在舒伯珩力挽狂瀾主持大局之後,拿着兒子的錢說要出去實現年輕時未能實現的夢想。

可笑,真是可笑。

自己的兒子在忍受痛苦的時候,他們在哪裏?

也許是莊淩的臉色太可怕,吓到了莊溪,他惴惴不安地喊了一聲,“莊哥。”

就聽得莊淩冷冷的問,“那舒仲琛和舒碧寧呢?大哥生病了,做弟妹的,總該來醫院陪着吧?”

“這……”

“也打不通?”

“這倒不是。只是舒總之前吩咐過,讓我們不許驚動二少爺和小姐。”

“然後呢?”

“什麽?”

“然後呢?讓他們繼續待在象牙堡裏,理所當然地繼續享受着大哥的庇佑和帶來的好處?什麽都不知道,也什麽都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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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先生,您的意思是?”

“打。先打舒仲琛的。他們該過來看看,他們的大哥為他們都做了怎樣的犧牲。舒伯珩縱容他們,我可不會。”

“那我現在就打。”

“等一下。把事情往嚴重的說。”

“好。”

舒仲琛來得很快。

他本來就在這附近的KTV裏和幾個朋友玩樂,出去上個廁所無意之間看到手機裏好幾個電話,竟然都是來自大哥的助理。他心中一驚,直覺出了什麽事,趕緊回撥過去,卻沒想到聽到這麽一個讓他直接暈頭轉向的消息。

他家大哥病危了!

這好好的人怎麽就病危了呢?還差點沒搶救過來?進了ICU?舒仲琛第一個反應就是今天別是愚人節吧?可是他失望的發現,助理大哥說的還真不是假話,他家大哥此刻真的在醫院,并且情況不容樂觀。

于是他甚至來不及跟朋友道個別只急匆匆地沖進包廂拿了個車鑰匙又沖了出來,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博仁醫院。

頂層。

也許是這裏永遠只為那少部分人服務的原因,此時此刻的走廊上寂靜得可怕,只剩下舒仲琛焦急奔跑的腳步聲,和粗重的呼吸聲。

他遠遠就看到了角落的ICU病房門口的三個人——莊淩,和舒伯珩的兩個助理。他們或倚着牆,或坐在長椅上,唯一相同的是那凝重哀戚的表情。

“陳哥……呼呼……我大哥……我大哥怎麽樣?他在哪?”

“……”陳助理沉默地指了指對面的玻璃牆。

舒仲琛愣愣地扭頭看去,只見舒伯珩靜靜地躺在鋪着白床單的病床中央,臉上扣着大大的氧氣罩,身上纏繞着各種儀器。

他的呼吸很微弱,整個人陷在棉被裏胸口幾乎看不見起伏。

“怎麽……怎麽會這樣?早上不是還好好的給我打電話,讓我不要總想着玩……”

“那你聽他的話了嗎?你還不是一樣在KTV裏瘋玩到不知今夕何夕?”

“我……我……你是……莊哥?”

“我是。回答我的問題,在他忍着病痛在酒桌上跟人虛與委蛇的時候,你在做什麽?”

“病痛?莊哥,大哥到底怎麽了?他為什麽會突然進醫院?為什麽會……”舒仲琛突然沖上來,兩手緊緊捏着莊淩的肩膀,那神情,跟前世一模一樣,一樣的不可置信。

他不敢相信自己如同高山一樣威武的大哥,就這麽輕易地倒下了,再也不能替他們擋風避雨,甚至都沒辦法再訓斥他一句。

“他原本就有神經性胃炎,這個你總該知道。”

舒仲琛愣愣地點頭。

“後來因為過度飲酒又引發胃出血,又發現了潰瘍面。在剛才的搶救過程中……”莊淩說不下去了,只得閉了嘴走到一邊去。

“這是搶救記錄和Boss這些年來就診的記錄,二少爺自己看吧。”

舒仲琛趕緊接過來低頭認真看了起來。

“而且,醫生現在懷疑……”

陳助理話說一半,就見莊淩在給他使眼色,他馬上明白過來及時住了嘴。只要讓這個孩子知道他大哥為了他們付出多少就夠了,沒必要告訴他那麽具體,免得多生事端。

畢竟胃的問題還是小時,但如果心髒問題出現在一個老總身上,那就不僅僅是引起股市動蕩這麽簡單了。

必須把這個消息控制在兩三個人知道的範圍裏。

幸好舒仲琛此時全副心神都陷在這些記錄中,并沒有聽到陳助理的最後半句。他越看越心驚,越看手就越發抖。

怎麽會?他們永遠擋在前面的大哥怎麽會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已疾病纏身?明明少數的幾次見面都很正常。

為什麽?為什麽?

舒仲琛突然發現,自己一點都不了解這個大哥。

“你恨過你大哥嗎?”

“什麽?”他喃喃地問,不明白莊淩為什麽突然問這個。

他恨嗎?他當然不恨,那是他的大哥啊!

“可是我聽說,你對他叫你離你所謂的朋友遠點的事頗有怨言,你們為此甚至大吵了一架。”

“……”

“事情就發生在昨天,對嗎?”

“……”

“然後你今天早上就報複性地照樣和你那些朋友花天酒地。你有關心過你大哥的身體嗎?你知道他當時正受着疼痛的折磨嗎?”

“……”

“你有認真看過他的臉色嗎?一起吃飯的時候你有過問一句為什麽吃得不多嗎?”

“……”

“沒有。你只顧自己。”其實這些話莊淩是沒資格質問別人的,其實他也在罵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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