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渣狗口吐芬芳
第二天,權午一早喊她起床。
別人可能不知道,陸菟什麽時候都能溫柔和善,就早晨那一會,起床氣大到可以幹拆遷。
以至于權午第三次扯着她胳膊喊她時,陸菟差點反手就是一巴掌,你大爺就在嘴邊要罵出來了,迷蒙中看到權午冷若冰霜的那張臉,瞬間三魂氣魄都歸了位,甩出去的手硬生生轉個彎落在他胳膊上,下一秒變成扯着他往自己身上拉,抱住他親昵撒嬌。
“權午……”
艹,你大爺!
差點就給他一巴掌,幸好姑奶奶反應快!演技佳!撒嬌粘人小奶兔!就問你愛不愛!
權午嫌棄地扭臉,無情拒絕了她的邀約吻,“起床!去刷牙!”
陸菟:“……”
嘿,還敢嫌棄她。
陸菟硬是捧着他的臉,吧唧在他下巴吻了一口,然後呲溜一下,像個豎起機靈小耳朵的兔子,一蹦一跳溜走了。
權午看着她調皮的背影,嫌棄抹掉下巴水漬,眼裏卻慢慢浮起了促狹笑意。
陸菟雖然喊得可憐,但真出來跑步,她那八百第三名的稱號還真不是浪得虛名。跟着權午跑了兩圈也只是小喘,倒是權午不放心,慢慢降下了速度。
“不要跟着我跑,你慢慢走就行。”他說。
“不要。”陸菟毫不猶豫拒絕:“我就想跟你走在一起。”
她指了指湖對面的一對一起跑步運動的年輕夫妻,“你看,人家都是走在一起的。還有那邊,那邊……”
她一口氣指了好幾個人。
權午以前都是自己一個人出來跑五公裏,健了身就回去,從來不曾注意過別人。
随着陸菟指的方向,真發現好幾個結對跑步的人。
他哽了哽,“你走你的。”
說完,他看了眼運動手表,今天都半小時了,他才跑兩公裏多,要是以前,早跑完回去了。
今天,連汗都沒出。
他話說完,動身就要進行以前該有的運動量和速度。
誰料,剛邁開步子就被人抓住了運動衣。
“權午,不要走啦。”陸菟捏住他衣角,“一個人跑步有什麽意思,我們一起繞着湖散步吧。”
直男啊直男,你以為運動就真的是運動嗎!這些人都是打着跑步的幌子在湖邊遛彎約會啊!
也只有你這麽堅持初心,拉都拉不住。
權午蹙眉:“那算什麽運動。”
陸菟:“……”
求解:直男的世界,怎麽解釋跑步不是用來健身,是用來談戀愛的。
“就,就這樣也是運動啊,誰說這樣不能鍛煉身體的,又不是一定要出汗。”她極力勸說。
權午看着她不說話。
陸菟揪着他衣服就是不讓他走。
半晌,權午按下表,随着表裏傳來機械男人聲“運動已結束”,他垂下手臂,拉過她上前,“走吧。”
不知怎麽,語氣裏竟透露出一種挫敗感。
陸菟受寵若驚瞥了他一眼,她就是無理取鬧一下,沒想到他還真應了。
她偷偷看他,低下頭偷笑,手指慢慢捏住他的手。
權午挑眉:“拉手也是運動?”
陸菟:“是啊。”
“嗯。”
權午掙開她的手,然後反手同她十指相握。
孺子可教啊!
陸菟滿意地看着兩人握着的手,踮起腳尖親了親他臉頰。
權午:“別撩我。”
“嗯?”陸菟沒想到他會正直拒絕,猜到可能是周圍人太多,有些不好意思說:“抱歉……”
誰料,權午直接打斷她,“再對我騷,就帶你回家做別的運動。”
陸菟:“……”
她騷?
人言否?
你要臉不?
自從權午在學校逮到她和華衍井約飯,他的控制欲和獨占本性就開始逐漸暴露,具體表現在他要求陸菟休學,直到生下孩子後,再回學校。
陸菟當然不答應,且不說她這生産時間還有小半年,再說哪有人因為懷孕一月就休學的,這事爆出來,以後她還怎麽面對學校老師同學。
讓她最惱怒的是權午的強硬态度,同她打了聲招呼,就要去執行。
陸菟要是答應他,豈不是近十個月都要活在他控制下了?
權午原本不放在心上的一件小事,竟然引發了兩人第一次争執。
權午火從中來,萬萬沒想到,這女人連合同都能百依百順簽字,竟然會在這件事上拒絕。
難不成,她還真念着學校那個華什麽的。
陸菟紅着眼眶,難過地拉着他袖子說:“權午,我還想繼續上學,我才大一,不能就這麽休學,我們再等幾個月好不好。”
靠,趁着她還有心情演戲的時候,趕緊收回這句話。
權午煩躁,表情漠然中透着點譏諷,“能有什麽影響,耽誤你見情人?”
陸菟吶吶:“什、什麽情人?”
權午也有些惱怒,知道陸菟喜歡他,那兩人不會真的有什麽,但她執意要去學,讓他極為不滿。
“行了,這個話題到此結束,我不是在和你商讨,明天我會通知李禾陪你去學校辦理休學。”
“權午,我不要。”陸菟像一個被戳傷的小兔子,第一次立起自己的軟毛,堅決地說:“我不要休學。”
“呵。”權午嗤笑了一聲,目光輕佻看她,反問:“不休學?”
“是。”陸菟堅定說,但說這話時萎靡不振的彎着腰,目光透着點期待,雙眼濕紅看着他,祈求他心軟。
她越是這樣,權午越是生氣。
怒火出離理智,她執意和第一次不聽話引起他不滿,甚至讓他開始反思,最後是不是太寵她了,讓她以為能視嬌而寵,任性妄為。
所以,他冷然道:“我再問一次,不退學?”
陸菟已經哽咽,猶自點點頭:“嗯。”
“滾!”
他不耐地說:“不想休學就滾!”
他态度傲慢,幾乎可以想到她下一秒瞬間煞白了臉,沒想到他會如此狠心,立馬怕起來,顫抖着嘴角拉住他的手說錯了,不該忤逆他。
果然,他說完這句話,陸菟臉瞬間變的慘白。
眼眶含着的淚終于墜了下來,像脫了線的風筝,順着白皙幹淨的臉頰流下,眼眶發紅像受了委屈的小兔子,露在外面的白皙胸口錢還有一點點紅是他啃下的痕跡。即便冷硬心腸如他,也沒男人能逃過這一場景。
他心似乎被刺了一下,心裏啧了一聲,煩躁不耐。
搞什麽,早點答應不就行了。
權午難得感覺自己在心軟,沒等她真的拉着自己手告饒,已經伸手要摟住她的腰,好抱上自己大腿,給她抹眼淚,無奈又好笑地說她:早點答應不就好了。
可他剛伸手,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陸菟就說了一句:“好。”
說這話時,她的眼淚還在不停往下流着。
權午的手停在半空,表情都定住了,半晌,他問:“你說什麽?”
陸菟一邊擦着眼淚,一邊抽噎說:“好,我離開。”
“陸菟!”
這是倆人認識以來,他第一次氣急敗壞喊她全稱。
平時纏綿悱恻,軟語調情的時候,他都是咬着她紅紅耳朵說:“菟子。”
下了床,他有什麽吩咐交代,都是勾勾手指。她就像見了主人的小兔子,立馬邁着小步伐,迅速沖進他懷裏,滿眼是星星充滿亮光看他,等着他說話。
他從來沒有喊過她名字。
權午臉色鐵青,氣息不穩,收回的手落在冰涼飯桌上,因為發怒而青筋微顯,隐隐顫抖。
“你在說什麽?有膽量,你再說一遍!”
陸菟低着頭,默了半晌,說:“如果你強迫休學,我就滾。”
“啪!”
話音剛落,一桌菜全部被權午掀翻打落地面,霹靂啪啦碎了一地。
陸菟驚慌失措往後躲。
權午指着門口:“滾!別再讓我看到你!”
陸菟臉色蒼白,腳步動了動,看着滿地碎片,想往他那走去又定住。
“還不滾?”權午胸膛起伏,耐心随時告罄。
陸菟猶豫着,看看門口又看看他,臉色愈發難看,眼淚洶湧,整個身體都在随着巨大悲傷在發抖。
她看着他,顫巍巍哽咽着說:“阿午,我愛你。”
說完,她錯過他,沖向門口,擦着眼淚跑走了。
權午看着滿地混亂,表情難看。
側目,手上不知何時劃了一道痕,血順着桌沿往下滴。
陸菟一路飛奔,等終于坐上車,緩緩離開春顧公寓,才終于放下心來。
司機是個中年老大爺,看到這姑娘哭的梨花帶雨,急匆匆跑上車,擔憂出了什麽事,熱心問:“姑娘,要不要報警啊,你這是……遇上家暴了?”
“家暴?”陸菟輕笑了一聲,靠在椅背上,嘴角竟然慢慢露出了得意的笑,漫不經心地擦起臉上的眼淚,對大爺開玩笑:“在我這裏,就算要暴也是我暴別人。”
大爺看這小姑娘剛才還是驚慌失措,擔驚受怕的樣子,哭哭啼啼可憐得不行,誰料上了車沒多久,竟然眼帶淚的笑了起來。一時怔怔,也不知道這姑娘是腦子出了問題還是受了驚吓不正常,胡言亂語,也沒再搭什麽話。
車裏安靜,陸菟到能安靜下來考慮接下來的計劃。
這次的争吵,是避無可比的,就權午那霸道性格,早晚兩人要發生争執,她要他真正愛上自己,便不可能一直走百依百順的路子,就算權午現在新鮮着,也總有厭的一天。
她要他徹底把自己往心裏放,便要先主動走進他心裏。
她不信,就兩人現在情誼正濃的時候,她如此不留情面忤逆權午,他能真放過她。
即便他真硬下心來打定主意不再見她,她還心機地離開時告白了一句。
要權午明白,她絕無可能退步,離開是被逼無奈,她依然喜歡他。
這個小告白,就像一個撩人小勾子,吊着他,不信他能就這麽把這事擱過去。
下了車,陸菟好心情的給大爺多了點小費,畢竟深夜接到她是緣分,還如此熱心,她作為一個富婆,是時候展現真正的絕技了。
大爺驚訝萬分,連連交代她小姑娘要好好保護自己,有事要學會防範,報警巴拉巴拉……
再回到出租房,陸菟看着平均不超過40平的小房,歡呼出了聲。
奧利給!
解放來臨!
拜托!就算是影後也有喊cut的時候,趁着擺脫權午這段時間,她可得好好放松一下。
說幹就幹,陸菟再不用顧忌着一個強迫症和處女座的雞毛操性,簡單洗漱後,胡亂躺在床上蒙頭就睡。
夾着被子,一早睡到天大亮。
睜眼,看到手機顯示的十一點多,心情更加好了。
這種不用運動,賴床到自然醒,還能數錢數到手抽筋的生活,為什麽要找男人!是睡覺沒意思還是花錢不好玩?
男人?笑話!
考完試,課程不緊張。
陸菟一連幾天都在揮霍時間和金錢。
桑拿、美容、購物買包買衣服買大牌奢侈品,狠狠過了把富婆的生活,晚上回到家,袋子扔了一地,一頭栽到床上肝小說,通宵熬夜白天在睡得一塌糊塗。
神仙生活,又是在為沒有權狗打call高喊太可,順便為小說中絕美愛情哭泣的一天。
晚上,陸菟紅着眼眶,合上剛肝完的小說後,後知後覺感到餓意。
一看表,早過了飯點。
她來回看了幾圈外賣,發現基本上都點一遍了。
突然想起街口一家面店,生意太好,顧不過來連外賣都沒有。
而且那家面的冒煙辣,簡直飯如其名,一口下去,愛吃辣的簡直要升天了。
陸菟怕哪日真找上肛腸科醫生,最近兩天都沒有吃,現在想起來,再控制不住。
随便套了個外套,她光拿着個手機,趿拉着拖鞋就出去了。
路走一半,突然沖出一個女人,一把抓住她手腕。
老式小區,燈光微弱,如同虛設,小路口黑的吓人,突然一個人沖過來,吓得陸菟一聲尖叫,甩開手就要跑。
“菟菟!是我!”女人拉着她,說話語氣還有些親近。
“你誰?”
陸菟瞪大眼看着旁邊黑暗的身影,又往後退了幾步,把兩人都帶進了光圈邊緣能照到的地方,這才看清,面前站着一個中年婦女,面容有些憔悴,但是打扮精致,穿着都是些廉價衣物,但是把自己收拾的很精致。
陸菟猜了一圈,沒想到她在哪裏見過此人。
“菟菟,是媽媽啊!”
女人着急,似是沒想到幾月不見,女兒連自己親媽都不認了,不知想到什麽,更着急了:“是媽媽的錯,不該這麽久沒來看你,但你也知道,你弟弟剛上了高中,學業緊張,我每天都要給他送飯,實在抽不出時間來看你啊。”
陸菟:“……哦。”
她漠然點頭,才想起來,原主還有個親媽。
一個你不爬床我幫你,錢是我爹你是草的媽。
作者有話要說:
元旦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