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節課下來,陳僑都不敢擡頭

不耐煩,“我跟你之間沒有事可以要緊到,讓你這麽晚還來找我吧。”

“我……”陳僑欲言又止,最後選擇了不說話,她已經聽懂了,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好像低到了塵埃裏。什麽尊嚴都沒有了。也許到這裏來真的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段嶼淡道:“你走吧,我現在沒空。”

“哦。”陳僑低應了一聲,眉眼是掩蓋不了的失落。

段嶼薄唇不着痕跡的抿了抿,頭也不回地轉身進了樓裏。

陳僑猛地打了一個噴嚏。段嶼沒有絲毫的停頓。

陳僑低垂着頭,心裏頭的苦澀不停的湧現出來。滿是不甘心,她禁不住提高聲音,喊住他。

“段嶼,我喜歡你。”

段嶼腳步微微停住,回頭,冷道:“不好意思。”

陳僑咬牙:“可是你說過你喜歡我的。”

“那不是我說的。”段嶼不鹹不淡的說,輕描淡寫,“不早了,回去吧。”

陳僑:“可是,如果你不喜歡我,為什麽會對我那麽好?”

段嶼淡道:“不想欠你,畢竟接受了你不少東西。”

陳僑全身冷下來,她低喃道:“哦,這樣啊。”

原來都是她多想了。所有的都是她一廂情願,是她自作多情。

“你對我真的沒有一點別的感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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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段嶼淡道,邁步進樓裏。

他說出來的話,格外的平淡,古井無波,沒絲毫的情緒起伏,跟說,我要吃飯一樣平常。

陳僑眼眶瞬間就有些熱,她低下頭,從小到大,她都過得順風順水,想要的都會得到,唯有喜歡他這件事,好像不是她努力就能行。

她滿是落寂,等段嶼的身影消失在視野,抹了抹眼角,站了好一會,沒再看到那道身影。

她吸了一下通紅的鼻子,仰了仰頭。手背輕輕抹掉嘴角的淚水,轉身離開。她決定不要喜歡他了,再也不要了。

陳僑緊低着頭。走到街道外面,卻是一個人也沒有。

“這不是巴巴跟着我段哥的小尾巴嘛,怎麽哭卿卿的,誰招惹你不高興了,給我說說,我給你報仇去。”

陳僑擡頭,看到方遇靠在牆邊,嘴角叼着煙。把玩着手裏的打火機。

陳僑沒有理會他,給何叔發了信息。

“是不是在等我段哥,然後被段哥傷到了?小可憐。”方遇笑了一下,把打火機塞進褲兜裏面,走到她跟前。

他身上都是煙味。

陳僑後退了幾步,咳嗽了一下。

方遇挑了一下眉:“讨厭煙味啊。”

說完拿下嘴角的煙,在地上碾滅。

陳僑沒有搭理他,邁步就要走。

“哎,等一下。”方遇攔住她說,“那麽晚還找段哥,是想跟他表白?”

“滾開。”陳僑生氣着臉瞪他。

“嘿,還真猜對了。”方遇似笑非笑,有些吊兒郎當道,“在除夕那晚你是不是給段哥發了新年快樂。”

陳僑冷聲說:“關你什麽事。”

“當然關我的事。”方遇大大方方的承認,“那晚回你話的是我。當初段哥去上廁所,我就手賤回了,那之後到,我喜歡你結束,都是我回的。”

陳僑聽着他的話,咬唇,臉色一陣青白,原來真的是她多想了,原來壓根就沒有這麽一回事,這一切都是一場鬧劇,一場不存在,靠她妄想出來的鬧劇。可是為什麽他一個解釋都沒有給她,是連解釋都懶得給嗎。

“你,混蛋。”

陳僑擡腳往他身上踢去,宛如沒有理智一般,把她會的跆拳道招式全一股腦撒在他身上。

方遇沒料到她看着柔柔弱弱的,沒想到力道居然這麽大。偏偏不能反抗,只能任她踢踹。

“消氣了沒?”方遇靠在牆邊,手擋住臉,雖然任憑她打罵,但他還是非常小心的護着自己的臉蛋,畢竟現在自己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有這張臉了,可不能讓她劃花。

陳僑收回手,鼓着臉,一字一頓的從牙縫裏擠出字來:“以後別讓我看到你。”

“當我想看到你啊,只會巴巴跟人身後的小尾巴。”看她不打了,方遇拍了拍身上淩亂的衣服。

陳僑沒回他話,她覺得他好讨厭。

方遇:“別想段哥了,死了這條心吧,他不喜歡你,你總不能想讓他喜歡就喜歡是不是。你這麽漂亮的女生,到哪裏沒人愛,不至于死活都要跟他這個窮鬼。”

陳僑擡頭,盯着他:“段嶼,他不是窮鬼。”

方遇對上她堅定的眸子,有些愣,然後失笑:“你說他不是窮鬼就不是窮鬼啊,人都那樣對你了,你還幫他說話,啧,真是癡情。真不知道你喜歡他什麽,他跟我一樣混蛋。”

陳僑低下頭沒看他,不言不語。

方遇低下頭,臉湊到她跟前說:“看你那麽可憐,而且還是我鍋的話份上,我送你回家得了。”

“不用你送,你滾開,別出現在我面前。”

陳僑是真的很生氣。她好想掐死他,怎麽有比徐立然還讓她嫌棄的男生。

“行吧,我一般也不會熱臉貼冷屁股。別怪我沒提醒你,這裏不是什麽好地方,不是你那什麽都有,把你養得白白嫩嫩跟溫室的小白花一樣的別墅。随時都會有一個大灰狼來,專挑你這種小白兔下手。”方遇說着,臉瞬間兇神惡煞起來,恐吓着她。

陳僑瞬間臉色煞白。

方遇看着她那樣,有點滿意的笑道:“我就站在這裏,你要是害怕,就別走,等着你家裏的人來送你。”

陳僑沒有說話,低頭看手機。周圍的視線昏暗,屏幕的光映在女生臉上。忽明忽滅。

方遇看一眼,低頭,習慣性的從褲袋裏面摸出煙盒,想到什麽,頓了會,偏頭再掃她一眼,把煙塞回去。

見鬼。

他嘟囔了一句。靠在牆邊,無所事事的玩起了手機。

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何叔已經開車到地方。

“小姐,你怎麽到這些地方來。”何叔打量了一下周圍,再看着靠在牆邊,不良少年模樣的方遇,皺緊了眉頭。

“何叔,我們回去吧。”陳僑不想多說,開了車門,坐進去。

何叔看她臉色不太好。沒再多問,不過已經打算告訴陳浮,這麽晚跟那個不良少年在一起,肯定沒有什麽好事,情緒還那麽低沉。

方遇看着她離開,過了會,撥通電話。

“人已經安全回去了。”

段嶼站在窗邊,看着窗外,窗外的月光暗侮。他淡應了一聲。

“我說,你真舍得啊。這麽好的女生。”方遇說,“要是我,我就把她當作寶,我看她哭的梨花帶雨,可憐巴巴的,我都覺得心疼,你就忍心啊。”

段嶼想到剛才女生低落的樣子,突然感到有點喘不過氣來,他淡道:“沒別的事,我先挂了。”

“等等,你不要她,我要。”方遇說。

段嶼沉下聲音,想也沒多想:“不行。”

“為什麽?你不是不要人家嗎,還不允許我追她,沒你這麽霸道的吧。”方遇半開玩笑的說。

“我說不行就不行。別打擾她,不然後果你自己想。”段嶼眸子冰冷。

“我不追她有的是人追,像她那樣的女生,不缺我一個。”方遇說,“我動心了,你既然選擇了不要她,就不要怪別人靠近她,她不可能總是你的。”

段嶼沒有說話。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

“段嶼,你看,天上好多星星啊。”

他恍惚了一下。

有那麽一句話,年少時的動心就是一輩子動心。

可是,又有多少人會只因動心就能走一輩子。

他淡道:“随便吧。”

方遇頓了一會:“真慫。”

“挂了。”段嶼幹淨利落的挂斷電話。

看着暗下來的屏幕,方遇聳了一下肩,低頭踢了一下地上的煙頭,突然有點明白。這就是喜歡,操啊。

他煩躁再度拿煙盒出來。

陳僑低頭,耷拉着臉走進門裏,渾身提不起勁。

陳浮說:“怎麽了?”

“沒什麽。”陳僑無精打采的說。

陳浮耐心着說:“吃晚飯了沒?沒吃讓許姨給熱一下。”

“吃了。”陳僑敷衍的答,她現在沒有什麽食欲。說完,就上樓。

陳浮轉頭問何叔:“她怎麽了?”

何叔把看到的事情告訴他。陳浮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陳僑洗完澡,低頭看着手機,點開便簽,緩慢的敲着字。

失戀了,以後再也不會喜歡他了。

門被敲了一下。陳僑站起來,依舊是耷喪着臉,她開門。

陳浮說:“要睡覺了?”

陳僑點頭。

“遇到什麽問題,給爸爸說說,看我能不能幫到你。”

“沒有,我想睡覺了。”陳僑心不在焉的說。

陳浮看她實在是不想說話,不再打擾她。

周遭環境安靜,陳僑頭埋在桌子上,肩膀輕輕抖了一下。她頭一回知道原來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也是頭一回知道原來被喜歡的人拒絕是這麽難受。

心是會疼的啊。

開學了一周。體育課。

陳僑跟着班上的人跑完八百米。陽光有些烈。她休息了一會,轉身想回教室。

徐立然抱着籃球,站在她跟前,看她悶悶不樂,開口:“幹什麽,幾天都見你沒有什麽精神,不就是人要走了嗎?至于嗎?不知道的還以為誰死了。”

“好狗不擋道。”陳僑想也沒想就推開她說。然後走幾步,反應過來。回頭,急道,“你說誰也走?”

“好狗不擋道。”徐立然聳了一下肩。抱着籃球跟宋至他們走了。

“徐立然,你給我站住。”陳僑鼓起臉頰,跑到他身邊,扯住他的胳膊。

“不是嫌棄我嗎?”徐立然挑眉。

“我沒心思跟你開玩笑,”陳僑認真着臉,一字一頓問,“誰要走了?

徐立然散漫的臉一頓,表情認真下來:“除了你心念念的人,還有誰?”

“別賣關子。”陳僑鼓起臉頰,“是誰?”

“我同桌。”徐立然說。

“他為什麽要走?”陳僑感覺心跳有那麽一下是停頓的,不可置信的說。不是才剛來一個學期,怎麽又要走。他成績明明就很好,明明就是什麽也沒有怎麽犯,怎麽就走了。

“我哪裏知道,你要想知道自己問去,老子還要打球。”徐立然轉身就朝籃球場走去。

陳僑咬着嘴唇,臉色有些着急,離開操場,小跑着上二樓,此時教學樓空蕩蕩的,她站在五班教室門口,看到正端端正正坐在座位上,穿着藍白色校服的男生。

他正看向窗外。外面的陽光從窗外灑進來,鍍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

陳僑就這樣愣愣的看着他。

段嶼注意到動靜,偏頭,看到女生倚靠在門口。額頭前的頭發些許淩亂。飄在白皙的臉邊,可能因為跑得太快,臉色漲得有點紅。

陳僑恢複過來,堪堪開口:“段嶼……你要走了嗎?”

段嶼眸光落在女生稍顯狼狽的臉上,移開眼睛,沒有說話。

陳僑:“我不喜歡你了,你別走好不好?”

第 21 章

段嶼臉微愣了一下,随後很快就反應過來。低下頭,沒有說話。

陳僑鎮定下來。走到徐立然的座位,坐下來。教室裏面安靜,就只有他們兩個,彼此都不說話,周遭寂靜,呼吸聲可以聽得很清晰。

許久,陳僑看着他,有點悶,愣愣的開口:“你真的要走嗎?”

段嶼幹澀的喉嚨輕滾了一下,暗暗咬了咬後牙槽,最後淡淡的應了一聲,沒有什麽情緒起伏。

陳僑眼裏是掩蓋不住的失落。

“為什麽要走?”

段嶼淡着臉:“我沒有告訴你的理由。”

陳僑聞言咬唇。沉默了會,低聲說:“那你什麽時候走?”

段嶼黑眸掠過她低沉的臉:“等會。”

“那麽快啊。”陳僑悶着,喉嚨有些哽咽,接着就覺得眼淚要從眼角流出來,“你能不走嗎?”

細聽可以聽到裏面帶着一點哭腔。

段嶼心裏沉了一下,不太敢細看女生的表情,最後偏臉看向窗外:“不能。”

陳僑喉嚨禁不住哽咽,沉默了會問:“那你以後要去哪裏?”

他成績那麽好,到哪裏都不是問題。但是不明白才不過一個學期,為什麽要離開。

跟他轉到這學校來一樣,那麽突然,猝不及防,要不是徐立然說他要走了,可能她明天就不回再看到他了,然後什麽也不知道。

“不好意思。”段嶼依舊沒有看她,淡眸落到窗外,他面無表情的淡道。

“哦。”陳僑覺得自己待不下去了,下一刻眼裏噙滿淚水。她站起來,走出教室,抹了一把眼角,上樓,回到自己的座位趴着。她頭埋在臂彎裏,感覺很難過。

她不明白他為什麽要走。也不明白為什麽就不能對自己說,就算不喜歡她,說一下也不會怎麽樣,她沒有那麽讓人讨厭吧。

那個落寂孤單的身影消失在視野裏,段嶼喉嚨一陣幹澀,望着徐立然桌子上的一滴淚,喉結上下滾了幾滾,無意識的喃道:“抱歉。”

無論怎樣,他都不想連累她。事情走到這地步,什麽事都與她無關。是他自己的事情,他不想讓她知道什麽,更不想讓她牽扯進來。

段嶼望了那桌面許久,看着那滴眼淚蒸發幹。

偏頭看窗外,脫下校服外套。校服外套幹淨潔白。

他攤開領口,領口正中央有一個,印着尺碼的白色小标簽。

他從桌子裏面拿了一支筆。在上面一筆一劃的寫下字來。看着那兩個字愣了半刻。

若是陳僑在這,看到了一定會覺得驚訝。

那兩個字是她的名字,字跡與她自己寫的相差無二。

段嶼放下筆,伸出手摩挲了會。最後再度把校服穿回身上。收拾着課本,桌面全部清空,不再猶豫,邁步出了教室。

徐立然站在教室門口,挑了一下眉:“真要走了,以後去哪?”

段嶼淡道:“還不清楚,別告訴她。”

要是有可能,誰也不會選擇離開。

徐立然難得沉默了一會:“我盡量。”

他為他要走的理由感到嗤之以鼻。但是沒有他的經歷,他好像也沒有什麽資格評判。

他不禁覺得自己挺幸運的,有一個幸福的家庭,父母都是明事理的人,沒有那麽多煩惱。

段嶼說:“謝了。”

他接着下樓。

“陳僑,你怎麽了?”

随着體育課下了。不少人回到教室。班長周也來到她的座位旁邊,發現她頭埋在桌子上,肩膀微微顫抖着,不禁開口問。

陳僑吸了一下鼻子,鼻音濃厚:“我沒事。”

她擡起頭來,從桌子裏扯出幾張紙巾,擦了擦臉上的淚。她眼眶通紅,連帶着鼻子也很紅了。

周也看着她強忍住哭意,眼眶通紅,唇角扯了一下。

陳僑低下頭,沒有理會他的目光,轉身走出座位。到走廊盡頭的廁所,看着鏡子裏面的自己,有忍不住抽泣了一下。

真是夠丢臉的,別哭了啊。

陳僑越想越控制不住自己。眼看眼淚又要從眼眶裏面流出來。她打開水龍頭,洗了一把臉。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讓自己平複下來。她吸了吸通紅的鼻頭,再次洗了一把臉,用紙巾把臉上的水漬擦幹,走出廁所。

回到教室。只覺得很累,什麽也不想做,呆站了一會,掏出手機對黑板上寫着的今天要完成的作業拍了一下,撿起幾本課本塞進書包裏面,就下樓。

到二樓,還是控制不住。離開樓梯徑直從五班的後門進去。五班不少人都回教室裏面。

段嶼的座位前,空蕩蕩的一片,書本沒有了,筆沒有了,書包也沒有了,什麽也沒有了,好像就不存在過。

連再見都不跟她說一句啊,這麽不喜歡她嗎?

她頓時失魂落魄起來,站了會,低下頭,無精打采地走下樓。

坐着車回家的路上,看着聊天的頭像。慢慢地敲着字,仿佛用盡了力氣。

“段嶼,再見。”

意料之中的一直沒有回應。她卻還是忍不住失望,回到家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面。

在房間裏面待到了晚上。被徐立然喊了出來。

陳僑站在房間門口,看着他:“你來幹什麽?”

徐立然掃一眼她紅腫的眼,啧了一聲:“怎麽哭成這幅模樣,就那麽喜歡他。”

“關你什麽事,滾。”陳僑沙啞着嗓子。

“要不是陳叔讓我過來,我才不稀罕,你就自己傷心去吧。”徐立然滿臉嫌棄,轉身就要下樓。

“你等一下。”陳僑有氣無力的說。

徐立然沒理她。

陳僑說:“徐立然,你停下來,我有話要問你。”

徐立然回頭:“你讓我滾我就滾,你讓我停我就停,你當我是誰呢。”

“我沒心情跟你廢話。”陳僑低着聲音說,“段嶼……他為什麽要走啊?”

只是說出這個名字,都能覺得呼吸不過來。

“你問他都不說,小爺我又怎麽知道。”徐立然聳了一下肩。

“我問他,他肯定不會跟我說,他那麽不喜歡我。”陳僑低斂着眉眼,低聲說。

徐立然不以為然的嗤了一聲。随後漫不經心着臉說:“他要想讓你知道自然會告訴你,要是他不想讓你知道,你問誰也沒有用。”

陳僑咬唇不說話。是啊,要是他不喜歡她,她再怎麽傷心也沒有用。

徐立然說:“這世界上又不止他一個,換一個喜歡就得了,沒必要為一個人哭的死去活來,那麽喜歡倒貼,你不嫌丢人,小爺我都覺得丢人。”

“你滾。”陳僑鼓起臉頰,瞪着他說,“你才倒貼,我喜歡他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那你就喜歡去吧,連人都不知道去哪裏,還喜歡?可笑,人壓根沒把你放在心上,你就巴巴想着他。”

徐立然陰陽怪氣地呵了一聲,走了。

陳僑猛地關上門,靠在牆邊,看着裏絲毫沒有回應的手機頁面,愣下臉。

他從來沒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嗎?

她緊咬了一下唇。說實話她也不知自己為什麽會喜歡上他,但是她知道現在的她很喜歡很喜歡他。

喜歡到一想到他走了,不知道去向。心就好像會抽痛,被針戳到了一樣,泛起尖銳細密的疼意,像是被拍在沙灘上的魚,喘不過氣來。

她想着,淚水又控制不住從眼睛湧現出來。

第二天,果然沒有見到他了,座位空蕩蕩的,仿佛沒有來過一樣,就像是一場夢,別的同學依舊沒有什麽異樣,以前該怎麽過的就怎麽過。

就老師有些惋惜的說了幾句,畢竟成績那麽好的人走了。不過他們也不多言。多是諱莫如深。

才不過一個寒假,就算他的事情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是別的人還是按部就班,平平淡淡的過着。

除了幾句閑聊,沒有多少人會真正的關心。

人們的悲歡并不相通。

陳僑不甘心的去過幾次網吧,也去過幾次他住的地方,都沒有見到人,她知道他徹底離開了,不會再出現了。

從此以後,他會找到他喜歡的女生,過他自己的生活,他可能會忘了她。再也沒有過多的交集。

因為他連她的信息都不回,那些發到他號上的信息如同石沉大海,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他會有他自己的生活。不對,他從來都有自己的生活,因為她從來沒有插足過他的生活。也許在他眼裏,她就單單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過客。她沒有什麽值得他想的。

陳僑悶悶不樂,低沉了差不多一個多月,生活又恢複到了沒有他出現前的那些日子,唯一不同是,她會學習了,不再是應付老師,應付別人。

有人說,喜歡上一個人就是讓自己變得更好。

雖然,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有機會再見到他,不過她不要成為一個被別人說,只是倚靠家裏關系的人,她要一直努力下去。

知道他不喜歡她,但她至少不要變成他讨厭的人。

陳僑放下筆,已經四五月份了。外面的夜空,滿目星河。她恍惚了一下,想到那晚。

不知道他額頭上的疤有沒有好。

等他額頭的疤全都沒有了,他就會忘了她吧。

可是,她大概都會記得,那道疤是他為她而留的,哪怕他不當一回事。

第 22 章

不知不覺間,時間過得很快,她連高考都考要完了。

這一年半她的成績都在穩步上升,不過生活還是那樣,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那個秋天仿佛就如風一般,消逝在時光裏。

考完最後一科英語,陳僑邁步出考場,來來往往都是從各個考場出來的考生,卻是不如先前那麽忙碌了。畢竟以後再也不用因為考試,拼盡全力投入時間學習。

剛考完試,校門口堵車,陳僑在門口等着家裏面的人來接送。

這一年半,她長高了,以前是一米六五左右,現在是一米六八,長高了兩厘米,身形纖細,穿着學校的校服。

就在門口一站,依舊吸引不了多少人的視線。

“陳僑。”

陳僑回頭,是周也。這三年他們都是一個班,都沒有改變,周也還是那副樣子,不過人看起來膽子大了很多,沒有以前常常腼腆的樣子。

“班長,你找我有事嗎?”陳僑說。

“沒有什麽事,就是想提醒你晚上的聚餐別忘了。”周也笑了一下說。

“好。”陳僑應聲。

正巧,陳浮把車開到了他們面前。陳僑說:“班長,沒別的事,我先走了。”

“好,晚上見。”周也說。

陳僑坐在車裏面。她不遲頓,知道李筱喜歡他。她理解李筱,知道喜歡一個人,不敢說出來是什麽感受。

她撐着臉看窗外,外面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陳浮說:“終于考完了,這個暑假那麽長,想去哪裏玩?”

“還不知道。”陳僑悶着臉,“我手機在哪裏?”

陳浮遞給她:“不知道就不考慮,這幾天就好好休息,別想那麽多,等到時間,我帶你去玩,放松一下,不急。”

“嗯。”陳僑接過手機,翻看聊天消息。

學霸:“考完了?”

陳僑:“考完了,你呢?”

這一年半以來,她學習遇到的大多數問題,都是問他的,無論多難的問題,他都能給她解答,陳僑很感謝他。

學霸:“嗯,跟你一樣。”

“我能問一下你的名字嗎?”陳僑頓了一下問。這麽久了還是不知道他名字挺遺憾的吧。

學霸:“抱歉。”

陳僑:“好吧,那是跟我一個高中的嗎?臨城一中。”

學霸:“曾經是。讀了一個學期。”

陳僑愣了一下:“你什麽時候讀的啊?”

學霸:“高一下學期。”

陳僑猶豫了一下:“那你還記得這裏的人和事嗎?”

學霸:“不太記得,不過卻記得兩個字。”

陳僑有些好奇:“我可以問一下,是哪兩個字嗎?”

其他的都不記得了,只記得兩個字,那兩個字是什麽,讓他這麽難忘。

學霸:“抱歉。”

陳僑:“這兩個字,你有得罪了誰嗎?”

學霸:“……”

學霸:“算是吧。”

“哦。”陳僑不太明白他話裏意思。轉而擡頭看窗外,眼睛掠過旁邊的綠化帶。那麽,他也同在這裏一個學期,他是不是也跟他一樣,只記得那麽多。

陳僑斂唇,眸子微淡。

班級的畢業聚餐,陳僑沒有多打扮自己,跟平常一樣,穿了一件白色的體恤衫。

聚餐的地點在一個中規中矩的餐廳。

只有林則,語文,英語兩個科任老師在,其他科的老師因為也有自己帶的班,就不來了。

很多女生都穿裙子,化着淡妝。李筱也穿得很漂亮,白色的小裙,化着淡淡的并不顯然的妝,看着很舒服。

她剛邁步進到包廂,李筱就朝她招手。陳僑到她旁邊坐下。

很快菜就上了。陳僑低頭慢條斯理的吃着。

畢業了,怎麽喝酒,老師也沒攔住,甚至一起敬酒起來。男生們活躍,一桌又一桌的敬。

她們女生不能喝酒的,就用飲料代替,知道自己的酒量,陳僑也沒有碰酒,旁邊的李筱倒是喝了很多。

陳僑看她臉色快要紅了,她拿過她手裏的酒:“李筱,你別喝那麽多。”

李筱還沒有醉,她湊到她耳邊說:“我要喝,等會壯膽。”

“壯什麽膽?”陳僑說。

“表白。”李筱不好意思着臉說。

陳僑:“你盡量控制點。”

李筱眸子往人群裏面看了一眼,眉目不太自然斂下來:“我知道他不喜歡,但是我還是想試試?”

“嗯。”陳僑能理解喜歡一個人的感受。

吃到最後,老師因為有事,都先行一步離開了。

陳僑低着頭,看一眼周圍,不少男生喝得東倒西歪的。

“陳僑,我有話對你說。”

陳僑擡頭:“什麽話?”

周也調整了一下眼鏡,正經着臉,臉色有點紅:“我喜歡你,陳僑。”

他一說完,周圍的男生瞬間起哄。

陳僑看了旁邊的李筱,她的臉變得煞白,她直道:“不好意思,我有喜歡的人,我不喜歡你。”

被她這麽直白的拒絕,周也的臉色瞬間有點難看,憋了一回:“你喜歡的人是誰?”

陳僑說:“不好意思,我不想說。”

周也沒再說話,臉色一陣尴尬和難堪,他停了一會,轉身就走了。

周圍的男生面面相觑,不過也有些了解,像陳僑這種女生确實沒有理由喜歡周也,抛開她的家境不說,她長得那麽漂亮,就算之前高一高二的時候不怎麽好,但她已經上來了。

暗地裏不知道有多少男生觊觎她,不過都沒有這個膽罷了,畢竟不是誰都能自認自己能夠配得上她。她旁邊那個徐立然就能讓人看得到差距。

這一翻鬧劇過後,随着周也離開,其他人也漸漸離開了。

李筱悶頭喝着。陳僑看着她喝,最後說:“別喝了,回去。”

李筱推開她說:“別攔我。”

陳僑扯開她手裏的酒杯說:“你醉了,回去吧。”

李筱頭靠在桌子上,眼淚從眼角滑落:“你知道嗎?陳僑我有多羨慕,甚至嫉妒你。”

陳僑沉默下來。聽着她說。

“你有那麽好的家庭條件,又長得那麽漂亮,你家裏的人還那麽疼愛你,就算你考的多差,都沒有責怪你。”

“我以為像你這樣的人,一定會有大小姐脾氣,會很嚣張,很目中無人,我就想,這樣也好,就算我別的都不及你,你性格有缺陷,那就用不着多在意你。”

“可是,偏偏你的性格不是這樣,你看起來很冷,不輕易接觸人,好像誰也沒看在眼裏,不熟悉的人從不多說一句話,可是好像每個人都是這樣的吧,不熟悉的人為何要說話,為什麽要應承,只是你分得格外清。你有底氣不跟他們說話,你有底氣拒絕,你可以光明正大的說不。”

“你那麽就輕易就可以把我不敢的事做到,那麽輕易就能把本不是你做的事情攬在身上,就算被老師罵,你也能有底氣能夠讓他罵,而不會多抱怨,只是因為你有底氣。”

“我有多讨厭你這種性格,多嫉妒,為什麽會有你這麽好的人存在,為什麽,明明大家都是人,為什麽上天就要把所有好處給你。”

陳僑聽她說話,沒有反駁她。她确實很幸運,所以她大概沒有資格去說她什麽,她任由她說着。

“你看,你連反駁都不屑跟我反駁,就是這麽的高高在上,你真的好讨厭,有時候讓人讨厭到恨不得……”

李筱幹吐着。陳僑忙伸手扶住她:“別喝了。”

“你別碰我!”李筱推了一把她,“不用你假惺惺。”

陳僑猝不及防,差點被她摔倒,她站定下來,看她,沉聲說:“你夠了,誰都不能決定自己生在什麽地方,但是能選擇自己要成為什麽性格的人。”

“我的性格是我自己決定的結果,我不用僞裝什麽,也不需要僞裝,我就這樣,你就是讨厭我,我也還是這樣,因為我認為現在的我性格是好的,我沒必要去改變。”

“我爸媽生下我,想要給我最好生活,那又有什麽錯。我爸也不是生來就富有,他也是靠自己奮鬥出來的,他想要他的女兒生活的好,他對我好,沒有觸犯任何人的利益,這不過分吧。”

“一個爸爸對女兒好,沒有什麽值得怪罪的,所以我爸對我好,把我培養成這樣,這有什麽好說的,我沒想讓你羨慕,沒人想讓你羨慕。”

陳僑說了一會。李筱聽到後渾身怔愣下來。

是啊。她本來就沒有錯,是自己的虛榮心和嫉妒心在作怪,是自己不相信,這世上真的有那麽優秀的人存在,是她的眼光太過狹隘,一直都是自己不願意承認。

李筱趴在桌子上哭泣着。

陳僑坐下來,聽着她哭聲,不知道要做什麽,她大概沒有共情能力吧。

也許這就是為什麽,從小到大,她基本沒有什麽女性朋友。只有徐立然跟她玩。

她已經習慣了一個人。也沒覺得自己一定要朋友,因為她覺得周圍的人都挺好的。沒必要去特意結識誰。但是能夠跟她說話的,她會盡量的跟她們說話。

她低頭,給家裏發信息。

李筱哭了很久,最後穩定下來:“對不起,我太激動了。”

陳僑沒有說話。說實話她真的有點生氣,因為她話裏的意思就是說她擅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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