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沈宴斌話裏的意思太過直白淺顯,別說沈宴珩,連方雲帆都聽懂了。
但問題是,沈宴斌哪來那麽大的腦洞他要兄弟雙飛?
沈宴珩緩慢地——又或者說是狐疑地看了陸明朗一眼,然後視線終于轉到了沈宴斌的臉上:“他弟弟?”
沈宴斌笑眯眯地讓賀啓敬坐在他右邊,而賀啓敬離沈宴珩就隔一個空位的距離,鄒志彪則仍站在沈宴斌身後,帶着讨好卻又不顯得過于谄媚的笑容道:“今天和六少的心上人發生了點沖突,都是誤會,誤會!還好誤會解開了,那位受了點小傷,先回家去了……因為這位既是他哥哥又是六少的同學,所以就一并過來見見六少了……”
打預防針與請罪并行,估摸着是怕陸明浩吹枕頭風。
短短的幾句裏信息量不小,沈宴珩手上的筆又轉了一圈,而後從沈宴斌在場一直有些高深莫測的表情中就加入了些似笑非笑——對着陸明朗的。
無緣無故,陸明朗的弟弟怎麽可能會牽扯到他?只怕是陸明朗為了救人,刻意打了他的名號——而且用的還不是他自己和他的交情,而是說他弟弟。
陸明朗垂下長長的睫毛,抿住略有些幹燥的下唇,不與沈宴珩灼灼的目光對上。
那廂方雲帆早把餐巾鋪到了沾濕的桌布上——還好他只喝了一小口飲料,咳得死去活來以後就沒什麽大事了,聽到這樣的隐秘,也忍不住豎起了耳朵,好奇地打量着陸明朗在腦內搜索他弟弟是何許人也。
沈宴斌道:“怎麽,老六不記得他弟弟是誰了嗎?”
沈宴珩笑道:“記得,記得!怎麽會不記得他是誰?只不過時間在變,人也在變,現在我的心意,可就不一定和過去一樣了。”
這話說得略有些圓滑,陸明朗心道,沈宴珩和陸明浩很可能還沒有相遇。沈宴斌眨了眨眼睛,開了瓶紅酒道:“那我就提前祝六郎心想事成了!”
“謝謝五哥。”
沈宴珩的高腳杯裏倒入半杯的酒紅色液體,喝了一小口而已,就捏着杯子在那兒晃。
沈宴斌說了一些北區的事——陸明朗裝自己聽不懂,涼菜先上,熱菜後上,方雲帆先伸了筷子吃菜,陸明朗也跟着夾筷子。沈宴珩就和沈宴斌打太極,有的時候話題走向都變得危險了,但沈宴珩只當做沒發現,輕輕巧巧地就岔開了。
沈宴斌道:“六郎,今年過年你想給爺爺什麽禮物啊?我爸的意思是,這個項目的初步計劃年前要完成百分之八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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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宴珩漫不經心地道:“很好啊,那不是挺好的?”
沈宴斌便近乎開門見山地道:“自從馮紫薇的事後,我媽她看我爸就看得有些緊了。你也知道我媽她在公司裏的話語權還不小,爺爺明年要過七十大壽了,這公司裏的項目要是完不成的話,就是他老人家的一塊心病……咱們做小輩的怎麽能讓長輩操心呢?雖然你還在上學,不過,有空的時候去公司看看吧。”
翻譯一下沈宴斌的話就是你和我媽千萬別再搞事了,如果繼續搞事耽誤了項目,沈老爺子也會跟着生氣。而作為沈宴珩不搞事的回報,他現在就可以去宏騰裏多熟悉熟悉,只不過他畢竟還在上學,所以讓他熟悉的部分會很有限。
沈宴珩雖然和他爸隐隐對峙,但兩方對沈老爺子的态度都非常不錯——尤其是沈宴珩,沈宴珩小時候畢竟是養在老爺子身邊的,所以沈宴珩會比較注重沈老爺子的看法。
沈宴珩卻笑道:“我現在還在讀書,過幾個星期周末也不回家了,哪裏有空去公司?”他直接把陸明朗身前的高腳杯拿了過來,給他倒了一點兒,道:“嘗嘗?”
陸明朗猶豫了一下,接過。
沈宴珩覆上了他的手指,陸明朗立刻抽手。
沈宴珩柔聲道:“這酒不能和人體體溫接觸太酒,味道會變。”示意陸明朗捏住下面,而後沈宴珩的手指靈活一動,就把他自己那杯剩下來的酒給喝了。
陸明朗晃了晃自己的杯子,也把裏面的液體喝盡,久違的熟悉的滋味從舌尖泛開,香醇,微澀,濃郁的芳香……就好像鮮花在他舌頭上一層一層地綻放,每種味道的迸發都很有層次感。
沈宴斌見沈宴珩不為所動的樣子,蹙眉道:“老六,虛的我也不想和你多說,但是你總得想想爺爺的,這項目本來是全由我爸負責的,我媽又來摻和……”他皺了皺眉,似乎很不高興,“她都那麽多年沒上班了,哪裏知道什麽?若是可以的話,你和我媽談談也好,馮紫薇的事還不是你——”
賀啓敬忽然道:“宴斌,別亂說話。”
沈宴斌便忽然噤聲,掩飾性地喝了一口酒。
沈宴珩對上賀啓敬的眼,似笑非笑地擡手和他幹了一杯酒,陸明朗就坐在方雲帆的旁邊跟着方雲帆繼續夾菜。
上熱菜的速度也挺快,而且,不過四個人入座而已,菜品已經有十八道了。
方雲帆約莫真的只是來吃東西的,陸明朗則是借着吃東西當背景板,因此他們兩個坐在旁邊也算是鉚勁兒地吃。
陸明朗聽他們說話就明白了六七分,沈宴斌的話十有八.九是和賀啓敬合計過的,他自己應該想不出這樣的措辭。而沈宴斌之所以會請沈宴珩吃飯,為的是沈宴斌他媽插手宏騰事務的事……
如果他沒理解錯的話,沈宴斌的母親在宏騰裏應該也有不少的股份,只是不知道為什麽沈宴斌他們家不但不和他母親親近,還想把他母親排除出去……就算只是馮紫薇的事,夫妻離心也沒到這個地步,興許是……一開始那些股份就是沈宴斌母親的,他們父子就沒願意讓她真的插手公司過。
“我現在讀書,沒有太多的時間去做別的事。”沈宴珩幽幽地道,“我會去看嬸嬸的,不過公司那裏……爺爺說過等我大四再進公司,我頂多暑假的時候去實習兩個月,五哥,你比我大一歲,能比我早一年好好辦事。”
沈宴斌有些高興地道:“咱們也只差一年而已,老六,幾年後就是我們倆操持公司了。”
沈宴珩笑笑,道:“是啊……”沈宴斌就繼續倒酒。
得到了沈宴珩不會搞事的暗示,沈宴斌一下子就放松了下來,賀啓敬東西吃得少,酒也吃得少,陸明朗和方雲帆吃的幾乎吃不下了停了筷子,就見沈宴斌和沈宴珩在那兒一杯一杯地幹。
陸明朗覺着,沈宴珩估計快要醉了。
沈宴珩是愛酒的人,只不過他從小到大的生長環境并沒有讓他一開始就碰很多的酒,這麽牛飲不但非常浪費且還會醉死他。
果然,沒多久,沈宴珩眯着眼睛,波光潋滟,臉上略有些紅了。
——陸明朗只不過喝了兩口的量而已,但他都覺得自己的臉也有些紅了,心跳也在慢慢加快。
酒液的醇香也不知怎麽回事,就好像被火焰燒灼了一般,将整個包廂的空氣都溢滿了。
沈宴珩仍舊在喝,一只手撐着自己的下颔一只手捏着高腳杯晃,慢悠悠地連盯着酒液的眼神都有些迷離。
“不好意思,我去上一下洗手間。”陸明朗覺得頭都暈了,起身告辭。
沒有人阻止他,沈宴斌也就是揮了揮手。
陸明朗找到洗手間按下開關捧了一把水拍上臉頰,原本臉紅心跳的感覺就消下去了不少。
這酒的後勁竟然這麽大。
陸明朗前世也是應酬酒場裏大殺四方過的人,如今酒量還沒練出來,讓他有些新奇。
抽出紙巾,把面上的水珠沾去,陸明朗正想回包廂,忽然一陣大力傳來一個人把他抱起壓到了牆壁上,帶着酒香的唇一下子就壓了上來,雙臂箍住了他在他口中一陣肆虐。
陸明朗被親懵了,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張放大的熟悉的臉。
沈宴珩帶着狠勁兒攪了他舌頭一番還是覺得不過瘾,睜開眼見陸明朗在看他,碾磨了一下他的唇就扯了扯嘴角順着他下巴重重地親到了他的脖子上。
吮吸,啃咬。
陸明朗回過神來提膝,結果被他捏住了膝蓋強硬按了下去,狂風暴雨一樣的吻再度襲來,沈宴珩力氣太大,陸明朗推也推不開打也打不過,被親得暈頭轉向甚至發出了些他自己都克制不住的聲音……
好不容易被松開了,陸明朗都只是靠在牆上大口喘氣,目光潋滟地感覺自己的酒勁兒似乎又上來了。
沈宴珩舔了舔嘴唇,就摟住陸明朗的腰把他抱起來往旁邊的房間裏去了。
柔軟的床,直接摔上去的,陸明朗只覺得自己只神飛天外了一瞬,回過神來沈宴珩坐在他身上幹脆利索地把上衣都給脫光了。
好像野獸一般的急切,抓住陸明朗的衣服也要給他脫。
陸明朗死死抓住自己的衣服,終于回過神來道:“你他媽的幹什麽!”
沈宴珩卻用結實有力的手臂抓住了陸明朗的雙手按在他腦袋頂,就像饑渴了不知道多少年一樣瘋狂地親他咬他,仍然不死心地要把他衣服給脫了。
陸明朗掙紮,同樣也是瘋狂地掙紮。
手推、膝頂、腳踹,拼命地把衣服往下拉……
但是沈宴珩總是能親到他,哪怕他縮着脖子都會被他親到柔軟的脖頸處。
正當他們幾乎厮打在了一起,“刺啦”一聲。
陸明朗都情不自禁地愣住了。
雖然是學校門口買來的衣服算不上質量太好,但是這個年代的東西質量絕對不算太差。
這麽結實的布料沈宴珩都撕得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