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變态他拒絕治療
田嬌這兩天臉色越來越差,慘白得跟紙片兒一樣,連一向大大咧咧的喬懷都發現了不對勁,又連趕了半天的路程之後,臨近夜晚,四人在一家廢棄的小茶館休憩,陸華語按照份量分發僅剩的一點食物,田嬌又一次餓着肚子拒絕。
喬懷終于忍不住了,将一盒壓縮餅幹塞到田嬌手上,簡直恨不得給她灌到嘴裏,“姑奶奶算我求你,這時候咱就別鬧脾氣了好不?你多少吃點吧,否則不等回到南亞,就算不被喪屍咬死你也會餓死在路上的。”
田嬌又累又渴,餓着肚子趕了兩天的路,那該死的厭食症幾乎要了她半條命,她本就心頭煩躁,現在喬懷這樣說她,她心裏又委屈,緊緊捏着手裏的壓縮餅幹,田嬌眼淚只管啪嗒啪嗒往下掉。
她哭着道,“……你們吃吧,不用管我。”
陸華語實在看不下去她那慘白着臉的可憐樣,将最後剩下的一點礦泉水遞給她,“總要喝點水,你都兩天不吃不喝了,一旦我們遇到喪屍群,你體力不支,我們就麻煩了。”
說道這裏陸華語也有些奇怪,也不知是不是他們運氣太好的緣故,要說他們也趕了好久的路了,可卻連一只行走的喪屍都沒遇到過。沿途倒是沒幾十米又會看到一兩只死掉的喪屍,那死狀挺凄慘,全是被開膛破肚,連內髒都掏空了,各種惡心的粘液就附着在道路上,臭氣熏天。
可能不久前有人走過這條路吧,算是開了道了,幾人都樂觀地想着。
田嬌也不想成為幾人的拖累,兩天來,她确實是體力越來越不支,再餓上一天,也許她連走路都成問題了,她乖乖接過礦泉水,試探着喝了一小口,毫不意外的,那水還沒來得及下喉嚨,她就猛地側過臉嘔吐起來,活像喝下了千斤毒。
這下幾人終于發覺她的不對勁了。
喬準拿過她手上的礦泉水瓶放下,擔心地拍了拍她的背,“表姐,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陸華語也面露憂色,“這樣下去不行,她手上還帶着傷……”話說到一半,陸華語卻一下子頓住了,定睛看了眼田嬌白嫩細膩的手背,再看看喬準喬懷兩人身上的猙獰傷口。
陸華語以為自己眼花了,“嬌嬌,你手上的傷口好了?”那樣翻出血肉的幾條抓痕,怎麽可能這麽快連傷疤都沒留下?
陸華語拉過田嬌的手,仔細翻看,确實連半點瑕疵都看不到。
田嬌有些心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尴尬地背到身後,她其實早就發現了一件事:貌似……她的複原能力特別強。先前被子彈打入臂膀,在訓練箱內被巨蟒摔得渾身瘀青,後來被暴露狂那一爪子抓得血肉模糊……這些本該養個十天半個月都還不一定能痊愈的傷,她只用了幾個小時就恢複如初。
還有一個讓田嬌無比驚悚的事實:繼吃不下所有正常的人類食物之後,她好像對一些詭異的東西産生了食欲。
譬如,他們三不五時就會在路上碰到的喪屍殘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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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發覺自己的身體也逐漸變得有些……奇怪。
田嬌渾身打了個冷顫,太多事情不敢細想,細想就得将眼睛給哭瞎了,她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厭食症,我只是患上了可惡的厭食症而已。
“時候不早了,你們先休息吧,今晚我先守夜。”見幾人都盯着自己,田嬌低聲道。
“你能不能行?有情況就立刻大叫知道不?”陸華語還是不放心。
田嬌連連保證,三人确實累極,才在小店的一角靠着牆開始淺眠。
田嬌手裏握着一把唐刀,緊張地從門口向外查看,夜風拂過,外面馬路上一片沉寂,只有陣陣腥臭的味道飄散在空氣中,但即便是這種味道,田嬌聞着也覺得比那些令她作嘔的食物好得多。
視線中開始出現一道蹒跚的身影,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正向着這邊移來。
喪屍。
田嬌握緊了唐刀,一瞬間瞌睡全無,她甚至都忘了自己視力怎麽突然變得那麽好,黑暗中都能将遙遠處的一個身影看得徹底。
她剛要先發制人,眼前突然一道白色的影子掠過,快得田嬌都看不清細節,那白影驀地探出一只足足有半尺長的利爪,噗哧一聲捅進喪屍的胸膛,不費吹灰之力地将其串托到了馬路邊。
不必靠着極佳的視力,田嬌光從背影已經看出了那個白影是誰了,她臉色有些難看,剛想關上門眼不見為淨,卻似乎感受到她的視線一般,那人驟然轉過頭來,田嬌猝不及防之下就跟一雙血紅的瞳孔對上。
那一刻她竟然沒有像最初那樣的懼怕,她自嘲地想着:可能紅眼睛久了,看着看着也習慣了吧,就像是兔子。
那人看到她,連忙起身就要朝這邊走,田嬌緊張地看着他飛速掠過來的動作,又看一眼牆角睡得正熟的陸華語等人,心下一急,匆匆朝着外邊馬路上去,将那人堵在了馬路的對面。
周念一雙血紅的瞳孔盯着她,沉默地不說話,田嬌也怕他發狂再給她一爪子,稍微朝後退了一點點,想到喬懷喬準身上血淋淋的傷口,她瞪着周念就沒好臉色,“你還來幹什麽?說了不會跟你走的。”
見她後退,他還滴着血的堅硬指甲緩緩收了回去,突然往前一步拽住了田嬌的胳膊,另一只手伸進口袋中掏了掏,掏出毛茸茸的一團來,遞給她。
“吱!”不明所以的小兔子瞪着萌萌的大眼睛,可好奇。
他明顯是在刻意讨好自己,田嬌鼻子有些發酸,可又想到自己這些日子吃的苦,她重重推開了他的手,沖他不客氣道,“我連自己都養不活了,你拿只兔子給我幹什麽?要養兔子你自己養。”轉身就要走。
周念急忙跟着上前一步,緊緊拽着她的胳膊,怕她又要走,他急忙說,“我有東西要給你。”
“兔子我不要!”
“不是兔子,”他又從口袋中掏出一個銀白色的玻璃瓶,交給她,“我怕你肚子餓,給你帶了食物。”
田嬌肚子配合地咕嘟一聲,她沉默了,就算眼前這個不知名生物怎樣的可恨,當他提及到食物,她還是抱有了一線希望,她緩緩轉過頭來。
周念将瓶子打開交給她,一陣米飯的清香味襲來,田嬌以為自己嗅錯了,連忙湊近嘴邊喝了一口——果然是米糊糊。
最關鍵的是,她竟然沒有那種恐怖的惡心感。
原來我還是個吃米飯的正常人!田嬌眼圈都紅了簡直想嚎啕大哭,捧着瓶子連連喝了好幾口,稍微填了填肚子,她才看了眼周念那身破破爛爛的白大褂,和黑乎乎的一張臉……捧着熱乎乎的米糊糊,田嬌心口有些堵得慌,問他,“這裏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你上哪兒煮的飯?”
“我回基地弄的,那裏被炸成了廢墟,好不容易才重新接上電,”見她肯跟他好好說話,周念眼神一亮,一五一十地說,“我煮好了米糊糊就想來找你,怕你走遠了,幸好你走得慢……”
從基地出來他們可走了整整兩天,田嬌不知道他是怎樣迅速地往返的,就為了煮一碗米糊糊,看一眼他此刻渾身狼狽,她眼眶一熱,突然就大哭起來,撲上去就打他,“看你現在多不像個人!明明之前多會裝的……”明明從前吃活心髒都能一身幹幹淨淨的,現在弄得全身跟叫花子一樣。
周念安靜地讓她打了好半天,她打累了,他才小心地抱了抱她,聲音悶悶的,“嬌嬌,你跟我走,我給你米糊糊吃。”
田嬌一愣,突然想到了一個古怪點,哭着打他,“混蛋!你是不是在米糊糊中加了什麽東西?是不是?”否則她怎麽會莫名其妙對其它的東西喪失食欲?而且逐漸變得跟他一樣,垂涎那些惡心的喪屍內髒。
她啪的一聲将手中的空瓶子丢到了地上。
不知是錯覺,還是田嬌哭得眼花了沒看清楚,總之在這樣黑沉沉的光線下,她好像看到周念露出了一個陰測測的笑容,就好像在對她說:啊,原來被你發現了啊。
田嬌吓得渾身發抖,拼了命地要掙開他,使勁在他身上拳打腳踢,她還想張嘴大叫,卻被一只厚實的大掌輕輕捂住了嘴巴,驚悚值一瞬間蹦高到頂點,盯着這個男人眸中泛紅的幽光,田嬌竟然覺得他其實是想圖省事弄死她!
她剛剛究竟是為什麽會對這樣的變态産生同情這種情緒的。
在他腦袋越湊越近,眸中紅意越來越盛,冰冷到無一絲溫度的唇瓣親吻上她酒窩的時候,田嬌終于很沒種地吓暈了過去。
舔了舔她的酒窩,周念輕而易舉的抱起他,進了對面的小店,看到驟然驚醒的三人,他淡定地從口袋中摸出一張地圖。
“去南亞?我們可以抄近道。”
他說的是“我們”。
聽見這陰測測的聲音,又看到他懷中昏迷不醒的田嬌,陸華語三人抄起兵器,防備地盯着他,喬懷大吼,“你個怪物把我表姐怎麽樣了!”
“在嬌嬌醒來之前,我足夠時間将你們怎麽樣了。”周念無聊地摸了摸懷中人的臉蛋,将地圖丢給三人,自己抱着人坐到對面的一個角落,他慢條斯理地掏出兩瓶營養液,插上吸管,一瓶丢給在他腳邊亂竄的小兔子,一瓶小心地喂進田嬌的嘴裏。
“吱!”小兔子用兩只前爪抱着玻璃瓶喝不停,紅眼睛都幸福得眯了起來,可享受。
陸華語三人看到那個變态一身犀利卻動作悠閑的樣子,齊齊都不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