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好慘好慘特別慘

将近黎明,有着巨大綠色箭頭的醫護車奔跑在基地內寬廣的大道上,車子發動機的茲茲轟鳴驚醒了無數還在睡眠中的居民,但誰也不會多管閑事推開門窗觀望——因為這實在太常見了,哪怕是相對自由與民主的自由基地內,人權都是空談與奢望,強者對弱者的追逐獵殺永無止盡,大家心知肚明外面又是一場混戰,各種喧嚣,各種追擊槍炮轟聲入耳,卻全都麻木不仁地選擇了漠視。

醫護車上,坐着面色肅冷的賀旬陽,和早已經吓得失魂落魄的莫古,莫古在後座,緊張兮兮地用毛巾捂住田嬌的傷口,抖着聲音喊賀旬陽:“怎麽辦?好多血,嬌嬌姐的傷口流了好多血,一直在流血。”

“先把子彈給她取出來。”賀旬陽大聲道,熱汗順着鬓角流下,專注地控制着方向盤,朝着基地出口而去。

有了聯合病毒組織的專用醫護車,再加上他的通行證,騙過基地入口處的衛兵綽綽有餘,很快車子就已經跑出了基地,飛奔在基地外荒涼的窄道上。

身後聯合病毒組織的鐵血衛兵窮追不舍。

賀旬陽知道,這次真的是弄巧成拙了:原本他們是可以輕易脫身,說白了,他和莫古兩個人,根本不值得病毒組織這樣興師動衆。可現在那些人明顯是沖着田嬌來的,只要田嬌還在車上,後面的追兵就一刻不會停歇,他們以為是他和莫古擄走了田嬌,所以瘋狗一樣咬着他們不放,而現在田嬌暈過去了,根本沒辦法證明她是自願走的,這種時候如果他們還留在基地,賀旬陽敢保證,不出半個小時,他和莫古就會被抓回研究大樓,在田嬌醒來之前,他們就已經死在了田中毅的實驗室——那種被活活折磨致死的死法。

“停車!再不停車我們就要開槍了!”四五輛軍車包抄而來,站在軍車後方的白衣衛士大聲喊話,緊緊追趕在後,與醫護車僅十來米遠的距離,而且這短短的距離還在無限拉近。

他媽的。

醫護車性能重在穩不在快,在這種坑坑窪窪的荒地上,根本拼不過軍卡,賀旬陽拼命踩油門都于事無補,偏偏這時候他的豬隊友還要哇哇大叫:“不好了不好了,嬌嬌姐背上子彈取不出來了!沒有、沒有……”

“你他媽是豬腦袋嗎,”賀旬陽随手提起車頭上的紙巾盒朝莫古砸去,大吼:“誰叫你空手取子彈了,用工具!這他媽是救護車,你腦袋豆渣糊的,不知道利用資源嗎?”

“不是,不是這個……”莫古慢吞吞性子,這時候一緊張又咬到舌頭說不清楚話,只緊張得聲音抖成渣,說:“是子彈、子彈不見了,化了……她傷口是藍色的,血都染成了藍色的,浸出來了……滿後座都是……”莫古被吓得渾身發抖,根本半點不敢碰田嬌,看着她跟條死魚一樣趴在座位上,滿背脊都是藍紅相間的恐怖液體。

砰,砰砰,沉悶的槍聲擊打着車子,嘩啦一聲,已經有子彈穿破玻璃,賀旬陽利落地一彎身閃過,車子失去控制,一抖,後座上田嬌的身體軟軟朝下滑,莫古連忙用手将她拖了回去,卻依然只敢小心翼翼地按着她的手臂,讓她不要下滑,根本不敢碰她恐怖的背面。

就在賀旬陽以為今天在劫難逃的時候,更詭異的異變發生了,說真的,目睹眼前驚悚的一幕時,賀旬陽耳邊傳來莫古殺豬般的尖叫,這是他首次沒有嫌棄自己的豬隊友犯慫——因為這場面實在是太、銷、魂。

一個高大的人影以車子都所不能及的速度迅趕而來。

以賀旬陽所在的醫護車為中心,那人一到,醫護車前前後後追擊而來的近十輛軍卡,全被他丢垃圾一樣地丢出了幾十米遠,一輛,又一輛,全被當成廢鐵一樣砸在荒道上,在地上掏出一個個巨大的深坑,所有軍卡三分鐘內被盡數掀翻,狠狠砸得七零八落,轟隆隆的爆裂聲,稀裏嘩啦的零件脫落聲,夾雜着那些白衣衛士的痛苦嘶吼聲、憤怒叫嚣聲,一點點弱了下去……

罪魁禍首正扭斷了最後一名白衣衛士的脖子,一步一步朝着醫護車走來。

周念。

“周大哥!這邊這邊!嬌嬌姐在這邊!”莫古是個機智的好同學,反水只是分分鐘的事情,見到迎面而來渾身陰戾的周念,再看看四面八方被他徒手撕爛成鐵塊的軍卡,他連忙從車窗探出腦袋,向周念激動揮手,大喊:“嬌嬌姐車上,周大哥你快過來看看她!”

那模樣可忠心,立場可堅定。

“你他媽豬腦袋啊,叫他過來幹什麽!”賀旬陽簡直想一棒槌敲死他,狠狠将莫古的豬腦袋扯了回來,急忙轟油門想将車開走,卻還不等他一轟到底,醫護車的屁股忽然狠狠一颠簸,嘎吱嘎吱好幾聲,明明賀旬陽都沒踩剎車,卻熄火了。

莫古緊張地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僵硬地探出腦袋看情況,當即被外面一只手給揪住了脖子,拖死狗一樣拖了出去,重重摔打在地上,吃了滿嘴的灰。

以身糊地得壯烈。

車子的四個輪胎,全都不翼而飛了,周念渾身煞氣地站在車頭前方,陰沉的目光死死盯着駕駛座上的賀旬陽,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嬌嬌,還給我。”他一手瞬間長出恐怖的利爪,利爪尖端是足足有半尺長的堅硬指甲,烏黑而透亮,像是一把把無堅不摧的鋼刀,分分鐘将車頭割得稀巴爛。

草泥馬。

賀旬陽一聲咒罵還沒來得及還沒說完,人已經被抛垃圾一樣直線抛了出去,順帶在身上留下了幾個深深的血孔。

丢了賀旬陽會後,周念一聲不吭,完全是簡單粗暴地斯紙片手法,将那輛醫護撕爛成塊狀,然後終于看到了後座上不知死活的田嬌,他泛着血光的瞳孔狠狠一縮,幾步上前将田嬌抱進了懷裏,他尖利的指甲不小心戳進她細嫩的皮肉,田嬌昏迷中發出一聲痛哼,他連忙小心地将指甲收了回去,手掌輕輕蹭了蹭她的背安撫,卻糊了滿手的暗血。

“嬌嬌,嬌嬌……”他聲音模糊地叫她的名字,焦灼而緊張,探下臉小心親吻她慘白的小臉蛋,一點點将田嬌沾到臉上的發絲挪開。

“喂,你看那個變态的身上……”被摔打出技巧來了,賀旬陽這次堅決護住了頭,沒有腦袋糊地暈過去,他利落地從地上翻起來,扯了扯莫古,在距離周念不遠不近的地方,指指周念手臂上、身上的幾處血洞,小聲問莫古道:“小子,你說那個變态是不是受傷了?不如我們趁現在……”

“我不要!”莫古慫,肯定不會幹,連連說:“想弄死他,你就自己上,別再拿我當替死鬼,我不想被撕爛!”

賀旬陽恨鐵不成鋼,他有些躍躍欲試,眼神死死落定在周念的身上,緩緩抽出了軍靴中藏着的唐刀——他剛才就在聯合病毒組織的研究大樓看見了周念,賀旬陽堅信,能夠這麽快從那個恐怖的魔窟脫身,哪怕你是刀槍不入的怪物,不死也得留下半條命。

田中毅的手段,賀旬陽是最有話語權的。

可現在這個變态不僅出來了,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徒手處理了近十輛軍車的衛兵,而且就在剛才,如果還有餘力的話,他可不相信那個變态會對他如此“溫柔”,只是動手将他抛開而已。

想清楚一切,賀旬陽下定決心要趁田嬌沒醒來之前幹掉周念,再一次對莫古說:“你到底要不要動手?再慫老子打死你信不信?他現在絕對是受傷了,你看他腿上都是血,我們只有這一次機會了!”

莫古一臉苦大仇深,緊緊吊着賀旬陽的腿,痛哭流涕地說:“大哥,您是我親哥,我給您大爺跪了行不行,你看看四周那些被扯斷手腳的士兵,周念跟咱們物種都不一樣,就算重傷到只剩一口氣,弄死咱們也是分分鐘的事情,您就給小的我省省命吧……”

實話,賀旬陽也有些心裏發虛,現在一聽莫古難得說出這樣靠譜的話,他又有點猶豫了,在他猶豫的時候,對面抱着田嬌的周念突然冷飕飕地瞥了眼這邊,莫古渾身一激靈,打了個冷顫,賀旬陽下意識地周身拉響警報,整個人處在高度防禦狀态。

卻周念只是冷冷看了他們兩人一眼,抱着田嬌頭也不回地走了,朝着另一個方向,遠離了基地。

賀旬陽心有不甘,一心想要沖上去,卻被莫古死死吊着腿,再加上他自己心中也稍有顧慮,躊躇之間,周念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視線——以後的多少年多少日子,一想起今天,賀旬陽都要拖出莫古暴打一頓,也恨不得将自己暴打一頓。

他今後時常對鏡狠罵自己:要你慫要你慫!要是當時兇狠沖上去了,幹掉了變态,如今抱得美魚歸走上人生巅峰的就是你個傻逼了!

事實上,賀旬陽當真眼神毒辣,卻奈何豬隊友誤事,活活錯過了唯一一次能夠幹掉情敵上位的機會——他的推測完全是正确的,作為“獵物”,能從聯合病毒組織出來,哪怕你是攻擊力強悍到難逢敵手的怪物,也得活活褪掉半層皮,周念顯然沒能例外。

他受了重傷。

那些高級衛兵手上的武器,完全不是普通對付喪屍和異形的金屬子彈,全是經過一遍遍調試的各種高濃度病毒液集合晶體,能對普通異形的身體造成毀滅性的摧殘,只不過周念身體特殊,能留下命而已,

田嬌跟他情況差不多的一條蠢魚,顯然抗打能力沒他厲害,現在血都快流幹了。

周念抱着田嬌有目的地走了一段路,最後停在一條早已經荒無人煙的街道,他緊了緊抱着田嬌的手,細心地沒碰到她背上的傷口,抱着她穿過一條昏暗曲折的胡同,再穿越了幾個依舊破敗的街區後,他最後來到一棟廢棄的公寓樓房前,

這棟樓顯然是修建已久,末日來臨就已經被廢棄,現在牆皮剝落,露出凹凸不平的醜陋外表,就像一只終于露出本來面目的猙獰巨獸。

樓道上的燈早已經不會亮了,現在樓道裏漆黑一片,空氣中泛着難聞的黴味,每一次吸氣都是一次酷刑,周念小心地用手蓋住了田嬌的口鼻,只留給她一點點足夠呼吸的縫隙,隔離了外面撲面而來的黴味,他順着漆黑的樓道爬上了頂樓,動手推開走廊盡頭的一扇門,走進房間把門反鎖。

“嬌嬌,”周念将田嬌放在房間內唯一的一張木板床上,聲音沙啞地叫了他一聲,開始動手撕她的白紗裙,有凝固的血液站在紗裙上,被撕開的時候牽動了皮肉,田嬌痛得受不了,即使昏迷中依然緊緊皺起了眉頭,雙手死死抓着床板,口中發出細弱的嗚咽聲。

“嬌嬌,嬌嬌不哭,”周念連忙湊下腦袋,心疼地親親她慘白的小臉,手上的動作停住了,他臉頰輕輕挨着她的臉,聽到田嬌小聲哼哼,似乎是在說着什麽,他靠得更近一點,仔細聽。

就聽到田嬌難受的喊疼:“好痛,身上好痛……打死賀旬陽,我要打死賀旬陽……”

周念緊緊握着她汗濕的小手,避免了她在床上胡亂抓的動作,目光徹底沉了下去,腦海中就只剩下田嬌痛苦的‘打死賀旬陽’五個大字。

這是真記心裏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昨天的更新,昨晚上後臺太卡了一只登陸不上,今天的更新在晚上十點左右~(≧▽≦)/~啦啦啦

甜笑臉:我覺得小破屋play可以來一發,雖然沒什麽新意,o(*////▽////*)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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