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肩頭上。

“嘶……”江非離下口不輕,疼的賀易行倒抽一口冷氣,再度開口時,卻是充滿了壓抑,帶了絲壞意道,“非離,你咬了我,我可是要……咬回來的……”

江非離暗叫一聲不好,連忙松開咬着的位置,用手擦了擦紅了一圈的牙印,把頭扭過了另一側。

少年的動作讓柔軟的發絲掃過了賀易行的下巴,本來就蠢蠢欲動的青年這下完全不忍耐了,毫不客氣大手一揮,翻了個身,把人瞬間壓在自己身下,一點點的,把人吃幹抹淨……

一切平息下來之後,賀易行抱着江非離進了浴池,清洗着清洗着,又把人壓在水中做了一次。

水花帶着聲兒,掩蓋了少年嗚咽的聲音,青年食髓知味,停不下來,不斷哄着江非離,然後貪得無厭的某人最終被忍無可忍的少年一腳踢過去,趕去收拾房間了。

賀易行被趕出去後,江非離一個人在浴池好好洗了洗,最後看到自己腰側的牙印時,嘴角抽了抽,暗罵道:“死不吃虧的家夥!”

放了水,重新蓄滿水後,江非離清洗結束,這才起身穿戴,結果發現自己穿來的衣服上沾滿了東西,只好黑着臉扔下衣服,翻了翻這裏儲備放着的衣服。

翻出了一套淡藍色的衣衫後,江非離穿好,打了個呵欠,擡腳轉出去。

賀易行衣衫不整,正在老老實實收拾着亂成一團的地面,撿起來各種東西,放回到擦好了的案幾上,又努力消滅了罪證後,這才摸了摸脖子上面新添的牙印,嘆氣。

這種位置,怎麽都遮蓋不住吧,讓別人看見還真是,怕人家不好意思啊!

不過想起來少年情難自禁,幾乎快要哭出來時,咬在自己脖子上的這一口,深深刺激到了他,幾乎是失控般,欺負的少年最終哭了出來……

心情很好的賀易行正打算回去陪江非離,就聽見緊閉的大門被敲響了,剛敲了兩下,不等人應,直接一腳踹開了來,栓門的門栓應聲而斷,犧牲了短暫的一生。

擡起的腳,瞧着很是小巧,上面是一條間色的裙子,收回腳後,露出了真容,正是十一二歲模樣的贊月。

贊月急吼吼沖了進來,一看見賀易行就連聲問道:“你怎麽在這?算了,阿離呢,你叫他出來,有重要的事……”

贊月的話未說完,視線停留在了賀易行脖子上,被那個明晃晃的牙印刺激到失聲,目光呆滞地盯着牙印,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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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贊月進來的譚知沖着賀易行點了下頭,道:“可好?”

“好得很,”賀易行也不管贊月,只對老友道,“你的臉色似乎不太對,可是出了事?”

譚知簡短道:“無礙。”

老友都這麽說了,賀易行也不再追問,只伸手在贊月眼前晃了晃,道:“喂,小……贊月,回神了。”

贊月目光上移,停留在賀易行臉上,發現了青年臉頰側紅色的一處印子,幾乎是深受刺激般,哽咽道:“你……你對我家阿離做了什麽!”

這時候,披着濕漉漉長發的江非離從後面繞出來,打着呵欠的少年被房間中多出來的人驚了一下,道:“贊哥?譚知?”

贊月看見明顯是剛剛沐浴完的江非離,撲了上去,雙手抓住江非離的雙臂,問道:“阿離!你你你你你你……你和他他他……”

可憐見的,贊月話都說不全了,只一雙眼充滿不可思議地盯着江非離。

江非離面有赧色,輕咳了聲,避而不答,只問道:“……咳,贊哥來,可是有事?”

贊月抽了抽鼻子,道:“我我我……別的事情現在不重要,重要的是……”

這邊兩人對話的同時,那邊譚知看清後,沉默了會兒,主動和賀易行搭話道:“何時成親?”

賀易行滿面喜色,道:“等回了師門就擺酒,到時候請你來。”

“一定。”譚知颔首。

賀易行轉而又道:“阿知你呢,什麽時候擺酒?”

譚知這下答得很快,道:“在你之前,一定辦。”

那邊贊月的話說到一半,被兩個人明顯和他們不在一個氛圍的對話噎到了,聽到最後,氣急敗壞道:“哪個要跟你擺酒?”

譚知賀易行同時看了贊月一眼,賀易行嗤笑了聲,道:“你确定能在我之前?”

充滿了懷疑的話讓譚知沉默了會兒,半響,他斬釘截鐵道:“能!”

“哦?”賀易行看了眼江非離,又看了眼咬牙切齒的贊月,誠實道,“我不信。”

這時,旁聽了一會兒江非離涼涼道:“無妨,贊哥是哥,做兄長的都沒有成婚,弟弟自然不會成婚。”

賀易行一聽這話,滿臉笑意的上前拍了拍譚知,眼睛都不眨一下,道:“兄弟你放心,絕對讓你先擺酒!”

譚知颔首,問道:“稱呼?”

賀易行特別豪氣道:“哥唉!”

“嗯。”譚知幹脆地應了。

一旁默默圍觀了這兩個人的一席對話的贊月忍不住道:“真想把譚知的腦袋切開看看裏面裝的什麽。”

江非離嘆道:“贊哥,別忘了順手幫我把賀易行的腦袋也切開看看。”

“包在我身上,”贊月拍了拍胸脯,轉而遲疑了下,問道,“你和他……”

這次,江非離沒有回避,微微笑道:“嗯。”

無關出身,無關實力,無關性別;遇上了,記下了,上心了,就是這麽不可思議。

☆、48.第 48 章

贊月還陷在震驚中,而譚知,已經和賀易行三言兩語說清了昨日遇上的事。

白月教教主江失語的這個舉動,讓賀易行也皺了皺眉,他問道:“可對你身體造成影響了?”

譚知搖了搖頭,表示還不清楚,贊月回過神,正色道:“蟲蠱已經被我解了,而且他體內還有我的蠱,身上被別人中了蠱,只要有我的血,都會平安無事。”

江非離帶着幾人走到圓桌旁坐下,搖了搖茶壺,發現是空的,也懶得叫人,直接朝贊月譚知揚了揚下巴,道:“渴了出去自己喝。”

贊月沒好氣道:“知道了,先說正事。”

一個桌上四個人圍了一圈,賀易行譚知不用說,成年男子的身形,修長而碩健,江非離雖纖瘦了些,個子也不低,獨有贊月,保持着十一二歲的模樣,坐在桌邊,生生比他人矮了一大截。

但是這裏,卻是贊月最大,無關年紀,只論關系。

江非離還是很聽贊月的話的,他颔首道:“我聽懂了,教主的這個行為很明顯,是想要試探一下,贊哥究竟是怎麽把譚知放的位。那個蟲蠱,就算贊哥不管,最多就是生生消耗掉他的內力精力,把人廢了。如果是用來對付敵人,這個手段很正常,但是關鍵就在于,贊哥你出手了。”

贊月摩挲着空茶杯,表情不是很好,淡淡道:“你沒看見,我回去的時候他昏迷不醒,一身的血,脈搏都弱得要摸不到了,不趕緊救人,現在就沒他了。”

江非離奇怪道:“不會是這樣的情況……贊哥你對譚知身上,是不是做了別的什麽?”

“嗯,”贊月點了點頭,道,“我封了他的內力。”

“難怪,”江非離若有所思,“無論怎麽說,現在教主只怕已經有所防備了。”

賀易行想了想,道:“下一個,就是要見我了吧。”

江非離看了賀易行一眼,悶聲道:“你是跑不掉的,而且你比譚知更危險……”

譚知擡了擡眼皮,盯着賀易行道:“星辰摘?”

“對,”賀易行嘆了口氣,“這個功法很容易就能探出來,若是叫江失語知曉,我就算百毒不侵,也難保不會被一刀刀刮成人彘。”

贊月插嘴道:“還有百毒不侵這一點。教主手上藥人無數,我們也是從他手裏活下來的,哪個不是被毒泡大的,卻沒有誰能和你一樣百毒不侵的。你真的是萬天宗的弟子?怎麽感覺怪怪的……”

賀易行笑了笑,道:“百毒不侵……這個不是很重要,江失語不會太在意的。萬天宗的弟子百毒不侵,難道不是好事麽?”

贊月咂了咂嘴,道:“反正我總覺着裏面有些不對。”

江非離沉默了會兒,對譚知道:“譚……怎麽稱呼?”

譚知也有些懵,試探着道:“大概……喊哥。”

贊月還沒反應過來,就見賀易行笑着指了指譚知道:“從我這兒走,他大我一小點,從贊月那兒走,也的确是哥。你喊他譚大哥就是。”

江非離從善如流,道:“譚大哥。可認識其他萬天宗的弟子?”

譚知想了想,道:“羽菖迦,高誠,童書爾。”

得到回答後,江非離把目光轉向賀易行,賀易行自覺解釋道:“羽師兄你知道的,問魚山莊少莊主;高誠師兄你也是見過的;童師兄在師門,他和阿知也相熟的。”

“他們可知你百毒不侵?或者說星辰摘這門功法?”江非離問道。

賀易行點點頭,道:“百毒不侵這個,師門幾乎都知道。但是星辰摘……這個是除了師父長輩外,知道的人寥寥無幾。”

江非離追問道:“其中可包括這幾人?”

賀易行道:“童師兄不知,高誠師兄也不知,只有羽師兄知道;羽師兄幾乎是我半個爹一樣把我帶大的。”

贊月聽到這兒,對江非離笑道:“問魚山莊羽菖迦?”

江非離颔首:“贊哥也知道?”

“自然,”贊月笑道,“前些日子你跟着賀易行一起去的問魚山莊,我還以為你會順水推舟,和羽菖迦大打出手呢!”

江非離嗤笑道:“我當日若是真的和他動了手,他可會生出別的事端來,到時候,只怕我是不好收場了!”

說着,他手指到賀易行,似笑非笑看着他。

賀易行很爽快地點了點頭道:“确實。旁的也就罷了,我師兄成親當天你和他交手惹事,我是不會坐視不理的。”

“半個爹啊……”贊月若有所思道,“也是,和長輩交手确實不好啊,阿離。”

江非離哭笑不得:“只是怕惹來麻煩罷了!”

“那你當日可動了別人?”贊月當時不在,現在興致勃勃,想要聽聽當時的情況。

“就一個羽镂幽罷了。”江非離提起那個被他困為人質的羽镂幽,笑道,“當時賀大俠可不見出手相阻啊?”

“她?”賀易行笑着搖了搖頭,“這難道不是你們之間的事情麽?我插什麽手?”

“更何況,”賀易行一本正經道,“我跟你更親,不管她。”

江非離幾乎繃不住要笑出來,贊月在一旁看着不知道為什麽感覺有些眼睛疼。

這個時候還是幾個人中唯一一個看上去稍微正經一些的譚知勉強拉回了跑到不知道哪裏去了的話題,道:“正事。”

幾個人這才收住了勢頭,回到了剛剛談及的正事上。

現在的情況很簡單,白月教教主江失語,應該在許久之前就對江非離江贊月兩個少主産生了懷疑,不然不會在這一次直接出手試探。而譚知出事,江贊月的回護,則讓江失語心中有了數,接下來若是輪到了比之譚知身上能獲取更多的賀易行,只怕不太妙。

更有地牢中被擄來的十幾個各門派的弟子,掣肘着他們。

賀易行敲了敲桌子,道:“當務之急,是非離你的背後,還有贊月的背後,重心門和明月會,都是确保無事的麽?”

江非離颔首,道:“基本上我留下來的,都是聽從我的號令。”

贊月卻苦笑一下,道:“明月會不行,裏面成分太多了,如是真的要用,我不敢把他們用在尖銳時刻。”

譚知是什麽都不解,贊月撞上他的目光,稍微解釋了句:“為了給阿離抓人來吸食功力,還要引誘新秀才俊,布局後抓獲送往教中給教主作為藥人,裏面不乏很多教主身邊的人,稍有風吹草動,教主絕對很快就會知道。”

江非離道:“明月會中,陶臣不可用,他是教主送去給贊哥做傀儡的。說是傀儡,但是到底不是等閑之輩。”

“桑情也不可,”贊月皺了皺眉,“她是上一任簪花使的徒弟,心不在此。”

賀易行聽到這,問了句:“一直不知道,你們的簪花娘……簪花使,究竟是什麽?”

贊月解釋道:“不過是從小練迷術,禦之內力,加上蠱,控制人的罷了。都是女子,為了騙新秀兒郎,簪,指的是上毒種蠱;花,指的是那些兒郎。”

譚知微微一皺眉,道:“司空傑豈不是……”

“傀儡一個了。”贊月回答道,“關于這點我要提醒你,若是看見了衣着整齊,身配武器,行走無人多加阻攔的江湖弟子,都是被教主練成了的傀儡。遇上了要記得躲開,他們沒有疼痛知覺,拼鬥起來,是十成十的威力。”

“蜀中,”譚知疑惑道,“為何提起過蜀中?”

“蜀中?”贊月想了想,道,“陶臣提起的麽?那裏是上一任簪花使小浮的地盤,若是他這麽說了,那麽十之**,這個司空傑,早就被練成了傀儡,教主給了小浮用來…… 做些什麽了。”

話到這裏,贊月和江非離兩個人臉色都不是很好,兩人相視,看見了彼此眼中的沉重。

江非離道:“蜀中那邊,可需要我派人去探探?”

“你們探不了,”賀易行道,“既然江失語早就對你們有所防備,把練出來的傀儡都給了出去,那麽蜀中,就不是你們能探的地方。”

譚知亦颔首,道:“此事,可交給易行。”

“等等,”賀易行挑了挑眉,道,“怎麽直接就交給了我?明月會的事,難道不是贊月的事麽?贊月的事,豈不是你的事?”

譚知聞言,立馬改口道:“在下也行。”

贊月無力道:“二位,我們在說生死攸關的大事,麻煩能嚴肅對待麽?”

“想得太多也沒有用,”賀易行微微一笑,“總躲不過的。”

江非離沉思了下,道:“計劃……現在很需要周密的制訂好。”

“現在不行,”賀易行一口回絕道,“現在一切事物尚不明确,做下的任何計劃,都只會掣肘罷了。”

贊月道:“照你這麽說,怎麽辦?”

賀易行擡眼掃視了三人一圈,目光停留在江非離臉上,柔聲道:“若是信得過我,待我回來,告訴你們怎麽做。”

江非離一怔,嘴角勾起一絲淡淡地笑意,道:“我信你。”

☆、49.第 49 章

四人說完這些,賀易行帶了譚知走到外間的小榻上,盤腿而坐,疏導了一下譚知體內略有堵塞的情況。好在有之前江贊月的鋪墊,譚知的情況還能過得去。

贊月也不能多待,把譚知留下之後,自己就匆匆離去了。

江非離不知道該怎麽安排譚知,關進地牢吧,地牢只有一個位置,把譚知放進去,他有些不好意思;不管着吧,也不适合,犯了難的他想了想,等賀易行和譚知結束後,道:“之前把你們分別留下,是為了教主這邊;現在既然教主這邊已經要出手了,就算留在我這兒也不妥。我派人送你們去白月教地牢,和他們……彙合。”

賀易行和譚知對視一眼,兩個都默默點了點頭。

江非離也不耽誤,很快傳喚來了他的侍女阿荛,說明後,這個侍女倒也聽話,什麽也不問,直接領了兩人離開了江非離的地方。

賀易行還好寫些,譚知畢竟有些受損,面色依然不好。在經過了道道盤查後,兩個人被關進了白月教地下囚牢裏。剛好,和之前被擒獲的其他江湖子弟都距離不遠。

和上一次賀易行來的時候不太一樣的是,這一次他發現幾個人被關在一起,而不是之前一個人一個人囚室那樣。在被關進牢房時,他擡眼掃了掃,發現多出來了很多情緒激動的人,都是之後被擒獲的那些。

看守地牢的人把賀易行譚知粗魯地推進了一個牢房後,落了鎖,阿荛冷眼看着,記住後,點點頭就離去了。

好巧不巧,這個牢房裏已經在的人,也都是賀易行的老熟人,葛少艾,沈默任淺,并沐家少主塗家少主。

這幾個人的情況也都不太一樣,葛少艾之前被賀易行開導後,稍微振作了些,瞧着精神也過得去,沈默看不出來,而任淺,則是有些激動;塗家少主摟着懷中昏迷過去的沐家少主,眉頭緊鎖。

賀易行和譚知的到來,讓幾個人都一愣,任淺結結巴巴道:“賀……賀大俠,你怎麽也被關進來了?”

賀易行席地而坐,朝衆人點了點頭,道:“在下也是階下囚,白月教怎麽做,不是在下能幹預的。”

這裏的人中,只有塗家少主似乎是認識譚知的,他道:“譚大俠?你怎麽也?”

譚知并沒有參與到之前問魚山莊的事情中,而且他的出現,是衆人不知情的,故而也令人詫異。

譚知言簡意赅道:“明月會。”

這裏的人知道明月會的,都了然,而就在徐州邊境上的葛少艾,則有些懵,問道:“明月會……怎麽了?”

“明月會是白月教的部署,”說出這話的,是沈默,他道,“這幾年的那些把戲,不過是用來作惡的幌子。”

對于這些,葛少艾卻是全然不知的,當時就有些傻眼。

賀易行看見沐家少主,不由問道:“沐少俠這是怎麽了?”

塗家少主惡狠狠道:“之前被人帶走了,不到半個時辰,人送回來就沒有意識了!這都兩個時辰了,都沒有醒過來。”

話說着,他圈住人的手也緊了緊,面色很是郁悒。

賀易行了然,只怕又是白月教教主江失語的傑作。

他起身上前,在塗家少主默認下,伸出手探了探沐家少主的脈。

等賀易行收回手,塗家少主很是急切問道:“沐梵他怎麽樣?”

賀易行微嘆道:“在下只能說,似乎是被落了蠱。具體什麽情況,在下并非醫師,不敢妄下斷言。”

任淺看向塗家少主,道:“塗雙泉,你要不先把人放開,若是中了蠱的話,沐梵醒過來的時候,只怕會意識不清。”

這是好意,畢竟誰也不知道,沐梵究竟會怎麽樣。

塗雙泉也知道這個理,只是手怎麽也松不開。他黯淡道:“無事,我抱着他,他若是醒來,也只傷得了我。”

任淺聽了這話,不自覺地朝沈默靠近了些。

譚知此刻無事,自覺坐到一邊調息內力。

葛少艾看了,不免好奇道:“這位大俠……”

賀易行道:“受了些傷。”

“白月教的不是東西!”任淺跳腳道,“用卑鄙手段抓了我們來,還傷及人!等到小爺出去,定要好好打一場才是!”

說到這話,賀易行突然問道:“你們體內可都被下了毒?”

“賀大俠這話的意思……”沈默疑惑道,“可是賀大俠身上沒有毒?”

賀易行老老實實道:“在□□質緣故,毒不侵體。”

“毒不侵體?!”任淺和塗雙泉同時驚呼出來,看向賀易行的眼神,猶如稀世珍寶。

沈默頓了頓,不由驚嘆道:“賀大俠當真不同于凡人。”

賀易行苦笑:“……這個不同,只怕會成為在下的催命符。”

葛少艾問道:“可是和白月教有關?”

“對,”賀易行颔首,解釋道,“白月教教主江失語一身毒術,酷愛拿人試藥。此次白月教大下功夫抓了人來,只怕也是江失語要練做藥人的;在下毒不侵體,只怕會失去利用價值。”

這時候,調息好了的譚知睜開眼,蹙了蹙眉,道:“來了。”

賀易行也收斂了笑意,微嘆道:“到我了。”

幾人不解,這時,外面傳來腳步聲,停在了他們牢房門口,擡眼看去,卻是一臉嘲弄的白月教右護法,他陰測測道:“賀大俠,別來無恙啊!”

看見他,賀易行恍然大悟,江非離之前扣了他在私人牢房,只怕也是有防着右護法之心;但是現在他們需要的是,主動出擊,自然要出來到右護法接觸的到的地方。

其他幾人不知道賀易行和右護法見過,都有些疑慮,但是這種情況,也不敢妄然出聲。

賀易行點點頭:“右護法。”

“啧啧啧,賀大俠,”那右護法譏笑道,“任你再厲害,也不是成了階下囚?”

賀易行淡定道:“說的好像是你抓得一樣。”

右護法沉下臉,半響,才龇着牙道:“奉了教主之命,前來提賀易行!開門!”

那拿着鑰匙的弟子麻利地打開了房門,這種時候,若是大家都沒有被下毒,只怕就可以乘機逃走;然而昏迷的昏迷,中毒的中毒,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們帶走了賀易行,開啓的門再度扣上。

賀易行被帶走的瞬間,扭頭朝衆人遞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直到人都離開後,葛少艾才問出了聲:“賀大俠……是什麽意思?”

當中的人,說來和賀易行交情并不深厚,看不懂,都有些疑惑。

只有譚知看懂了,他道:“等等見機行事。”

賀易行是從江非離的情報中得知了些消息,白月教必然會亂一些時候,外面亂的同時,他裏面給添點亂,似乎能渾水摸魚,做點什麽。

當賀易行被帶到大殿的時候,江失語早早就等着了。

一看見被右護法帶進來後,這個年逾四十的男人,如同孩子般滿臉興奮,雙眼透出光,緊緊盯着面無表情的賀易行,擡手揮退了右護法等人後,他從上座走了下來,靠近賀易行幾步,臉上浮起令人不舒服的怪笑,壓着嗓子,滿是懷念道:“多年不見了,阿行。”

☆、50.第 50 章

賀易行淡然道:“我一點也不想見你,江失語。”

江失語上下打量着賀易行,道:“你長大了啊,本座專門給你打的那個桶,已經放你不下了。”

聞言,賀易行眼神幽幽,卻不搭話。

他看見這個男人,就會想起來,當初無意中落到江失語手中,被如何百般折磨。所謂的百毒不侵,也不過是江失語這個瘋子在他身上試藥留下的證據罷了。

此時的賀易行,完全不是之前在衆人面前的溫和的他,更不是江非離面前,伏低做小的他。神情淡漠,似乎完全沒有把江失語的話聽進耳中。

江失語嘆息:“若是你一直在我手裏,只怕你會是本座麾下最強有力的一筆……”

“不過現在也不遲,”江失語的眼神透露着癡狂,“你還是會成為本座最得意的作品……”

賀易行動手了,不再是當年幾乎毫無反抗能力的孩子的賀易行,擡手招式間帶有殺伐之氣,只取江失語要害!

江失語一邊接招,一邊興奮道:“你變得真強!這樣的你,太适合做傀儡了!本座已經等不及,把你放出去對陣萬天宗的時候了!”

賀易行懶得聽他這些廢話,只專心調動自己身軀,以肉眼幾乎難辨的速度,強有力進攻着對方!江失語雖然在毒術方面是大家,但不代表他的功夫就差了。白月教執掌了二十年的教主,實力不容小觑。

正殿裏的打鬥聲傳出去後,門外守候的人迅速沖了進來,舉着武器圍在一邊,卻完全無從下手!

賀易行看也沒看來人,順着打開的大門,翻身而出,江失語緊随其後,兩人都沖出了正殿。

正殿外布滿了白月教弟子,驚見自己教主和一個階下囚打得有來有往,紛紛嘩然着前去尋找教中能主事的人。

賀易行內力渾厚,招式淩厲,而江失語也不是其他等閑之輩,兩人打鬥中,周邊花草建築幾乎盡毀!留下一片狼藉後,翻身轉向另一處!

這裏的喧嚣很快引來了白月教左右護法并幾個堂主,見狀紛紛打算出手,卻被笑到扭曲的江失語高聲喝住:“誰也不要插手!本座要親手拿獲他!”

衆人只好緊張地看着兩個交手,卻不敢輕舉妄動。

賀易行這才忙裏偷閑掃了來人一眼,猛然撤手,一掌直直擊中一個花裙婦人!

江失語眼前一空,人已經出手打飛了他的部下。定睛一看,卻是一個三四十歲的婦人,口吐鮮血,被一掌擊飛,摔落在牆壁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江失語看得好笑,也稍微停了停手,嘲弄道,“你還記得她,難得難得!這可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麽?”

賀易行一擊打中後,擡手又朝另一個打去,這次江失語有了防備,飛身而上,接住了賀易行的招式,拆招的同時,他也不忘刺兩句:“若是要報仇,難道不該是來找本座麽?打他們又有何意義?”

賀易行見傷不到另一個堂主,細不可查嘆了嘆氣,只好全心對付面前的這個人。

地上被打飛的婦人已經被其他人扶起來,探索了一番後,右護法爆發出一陣怒喝:“豎子!居然敢打斷錵妹全身經脈!納命來!”

賀易行看也不看飛身而上的右護法等人,倒是江失語,不滿自己和賀易行的打鬥被打斷,擡手一揮袖,把人輕飄飄擊落,冷聲道:“都給本座住手!”

而賀易行看準空檔,趁其不備,一擊拍上了江失語的左肩!

一時不察讓賀易行偷了空子,江失語退後兩步,捂着自己的肩,臉色陰沉如墨,一字字道:“好好好,好一個賀易行!”

賀易行卻沒有收手,繼續追了上去,招招直逼江失語要害!

江失語受傷的地方嚴重影響了他左手的使用,自尊心強的他也不許他人插手,黑着臉,用完好的另一只手,和賀易行戰在一處!

底下人一邊知道賀易行只能由江失語親手抓獲,但是那個被打斷經脈的婦人卻拖不得,右護法狠狠一跺腳,叫了另一個被賀易行差點出手傷到的堂主,架着那婦人匆匆離去。

留下的人一邊驚嘆于賀易行的武功之高超,居然能和威震武林的江失語拆數百招不見敗落,一邊又憂心,教主受了傷,可會出了意外?叫着小子撿了便宜去?

揪着心的衆堂主們眼巴巴伸着脖子看兩人拆招,急速的身影快得幾乎留下道道殘影,別說具體招式,身法都看不清。

江失語因為受傷,實力有所折扣,再次對上後,多少有些束手束腳,賀易行乘機狂追猛打,幾次逼得江失語不再相讓,對賀易行痛下狠手!

之前江失語有所顧忌,盡量不傷到賀易行的身體,動手之間可以說在相讓的同時游刃有餘。而這個時候,他卻是顧不了那麽多了,使出自己實力,與百招後一掌擊出,拍在了賀易行的胸前!

這一掌,賀易行擋無可擋,生生受下,連退幾步站穩身姿後,整個人氣血翻滾,受到了內傷的他嘴角流出了一絲鮮血。

江失語這才用輕蔑的口吻道:“萬天宗教了你這麽多年,也不過爾爾。”

然後又十分可惜道:“還是傷到了,都是你不聽話,害得本座傷到了這具軀體。”

賀易行捂着胸口,努力平息紊亂的體內,同時感覺到自己的傷處于一個什麽狀态,對于江失語的話,他理也不理。

就在這時,匆匆趕來的江非離并贊月才剛剛到場,把現場的情況盡收眼底後,兩個人相視,交換了個眼神,沖上前去,江非離并贊月同時給江失語行了個禮:

“教主。”

“叔父。”

和江非離口稱的教主不一樣,贊月卻是稱呼江失語為叔父。兩人的面貌若是按江贊月成年模樣看,也是有兩份像樣的,血緣關系,大約是存在的。

江失語擡了擡眼皮,掃了一眼兩個人,幾乎是嘲諷般道:“你們來得到快。”

江非離默不作聲,視線有意無意掃過嘴角帶着血跡的賀易行,眉頭微微皺了皺。

贊月卻笑笑,道:“不知道叔父在教訓賀易行,贊月來此,是有要事回禀。”

“哦?”江失語挑了挑眉,道,“有什麽事?”

贊月掃了眼人群後,低下頭道:“叔父,外頭出事了。”

外頭?

江失語道:“說!”

贊月看了眼江非離,江非離上前一步,低聲道:“教主,問魚山莊聯合琴刀派、退海涯、藏音閣、善州塗家等數十個門派,糾集了大批人馬,已經一路殺到了山腳下,沒有一個主事的人,底下弟子們已經亂作一團,擋不住了!”

江失語聞言,若有所思道:“無人能擋?毒也不行?”

贊月點點頭,道:“聽人回複說是,他們都不懼毒,撒出去的毒粉幾乎無用,弟子們有些惶恐,更是阻攔不住。”

“不可能……”江失語自言自語道,“本座調出來的毒……這裏面一定有問題!”

江非離并贊月對視一眼後,贊月道:“現在不知怎麽辦,還請叔父下令。”

白月教的外圍守衛,是由白月教中金錵夫人執掌,中層守衛,則是金錵夫人的胞兄,金鷗掌管;而最貼近白月教心髒的,則是由白月教右護法守衛。

而眼下,金錵夫人被賀易行打斷經脈,由其胞兄并右護法送往救治,三個人,都恰恰不在。

江失語臉一沉,扭頭對上賀易行:“你剛剛打了金錵,門外烏合之衆就要打進門來,你看,是不是太巧合了些?”

賀易行神情淡然,完全沒有搭理江失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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