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白主任, 這位先生他非要闖進來,我們沒攔住。”站在門口的小護士緊張得不行,生怕自己沒辦好事導致影響裏面的檢查。
“是爸爸。”秋蒙聽到了龍爹的聲音, 想從白怿的懷裏掙脫出來,卻被按住了。
她不知道白怿為什麽不想讓她看到龍爹, 在他懷裏拱了幾下, 沒掙紮出來,就放棄了。
這個時候那小護士才發現白主任懷裏還有一個人, 聽聲音像是一個高中生。她一臉“見了鬼了”,在醫院搞戀情這還是那個清心寡欲的白主任嗎!?
她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能把白主任搞到手, 但是白怿護得緊,別說她看不到, 就連闖進來的秋君澤也看不到。
白怿低頭對秋蒙說:“乖乖在這裏等我?我去和你爸爸談兩句。嗯?”
“好……”秋蒙剛應下, 就有些緊張, 她抓了抓他胸口的衣領, 把他整潔的衣服抓得皺皺的, “你不要和爸爸吵起來了, 他就是說話難聽了點, 但其實,沒有……惡意的……”
這話說出來她自己都不信。
想着, 秋蒙拱出一個小腦袋, 幽怨地看向秋君澤。
秋君澤一看到她,臉色就變了:“小蒙, 他有沒有欺負你?”
“秋君澤,我們出去談吧。”白怿松開了秋蒙,轉身就向秋君澤走去,根本不讓他和秋蒙有說話的機會。
秋君澤抓着輪椅的手冒出青筋, 眯着眼睛看着随意整理着衣領的白怿,越看越覺得不順眼。這狗東西,向來喜歡在秋蒙面前裝模作樣,總有一天他會讓他露出真面目來!
在走到門口的時候,白怿反手就關上了門,把僅剩的一點視線都擋住了。
秋君澤:“……”
秋蒙:“……”
她以前怎麽沒發現白怿這麽計較呢?
這下子白怿走了,整個屋子裏就只有她一個人了,不對、還有一個小護士。
秋蒙看向那個年輕的小護士,心想着這個應該是白怿的同事,便笑了笑友好地打招呼:“你好。”
“你怎麽追到的白主任?!”
誰知道小護士比她還熱情,迫不及待地打招呼,雙眼充滿了好奇、八卦、渴望的神情。
秋蒙歪了歪頭,在想她是不是誤會了什麽,便搖了搖頭:“我沒有追他……”
“那就是白主任追你的!”小護士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興奮不已,還自動腦補了一堆:“沒想到白主任也有這麽主動的一面,我們都以為他會一個人孤獨終老,哎,也不對,不能這麽說。白主任可受歡迎了,但他太嚴肅了,太冷清了,還一點女色都不近,除了公事之外幾乎沒有任何私生活!這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
說完,她又一臉佩服的看向秋蒙:“白主任有說過喜歡你哪一點嗎?哎,我也不是故意打聽什麽,就是覺得你太厲害了!你知不知道,我們副院長的女兒差不多和你一樣大,聽說她從高一就開始追白主任,但白主任一直不答應,連看她一眼都不願意,你可真幸運,真羨慕你。”
有人追白怿?
秋蒙眨了眨眼睛,想着以前在神界的時候,白怿認識好多貌美的神仙仙女,但卻從來沒看見過他和哪一個稍微親近一點。
難不成比起神仙仙女,他更喜歡凡間女子?
越想秋蒙越覺得可能,畢竟以前她遇到一個妖魔,正常女子不喜歡,偏偏喜歡別人的妻子,詭異的口味讓她怎麽想都想不明白。
秋蒙沒回應小護士的問題,反而問:“你為什麽叫他白主任?”
“你不知道嗎?白主任可出名了!”
秋蒙茫然搖了搖頭,她又不怎麽來醫院怎麽知道。
小護士頗為自豪地說:“白主任是全世界最好的醫生,很多別人攻克不了的病情在他手裏就好像一個小感冒一樣,沒有一次失誤。但白主任和別的醫生不同,他無論貧窮富貴,只治療疑難病症。別看我們叫他白主任,但其實他是我們醫院的院長,只是平常的時候非常低調!”
聽到白怿就算在這個世界也那麽厲害,秋蒙忍不住雀躍起來,小護士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套了一堆話,自己想知道的東西一點都還沒有答案。
等小護士走了之後,秋蒙一個人坐在那等着龍爹和白怿,等着等着就忍不住枕着桌子睡着了。
漸漸地她夢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也許是因為本體是龍的緣故,秋蒙很少會做夢,這次可能是遇見了白怿她才會夢到了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她是被疼醒的,骨頭就好像被一根根反複的敲碎,她猛地睜大眼睛,便見仙雲缭繞、南天大門,抱着她的人是金絲長發的龍爹,他雙眸赤紅得仿佛像是入了魔一樣。
“父王……”秋蒙舉起手,才發現自己的手好小,像是藕節一般又小又嫩。
秋君澤此刻正踏雲而上,聽到她的聲音,連忙低頭,明明一雙恐怖的紅眸看向她的時候格外柔情、心疼。
“寶寶,快到了,很快你就不疼了。”
他的聲音沙啞得難聽,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來一樣。這還是秋蒙第一次看見到他如此失态,以前的父王總是一副自傲模樣,好像全天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秋蒙這才想起自己此刻應該是被父王的死對頭夜魔君下了咒,這種咒不會立刻讓人死去,卻會讓人生不如死。傳聞,中咒的人,無一避免,都是被折磨得受不住了,自殺而死。
秋君澤直接闖入了仙宮,根本不容仙兵前去報道,便找到了正在仙藥地的白怿仙帝。
世人皆知,秋君澤向來和仙帝白怿不和,雖然這個不和只是他單方面的。所以,當仙兵們見到秋君澤單槍匹馬闖入仙帝白怿的宮殿時,都以為他是上來挑釁的,通通做好了随時作戰的準備。
誰知道才剛進去,便看見秋君澤半跪在地,将一個幼兒交到了仙帝白怿的手裏。
看熱鬧的仙君仙女探頭一看,想看看是什麽樣的幼兒,居然能讓向來不把天道看在眼裏的秋君澤做到如此低頭。這簡直是把他的尊嚴踩在地上不斷摩擦。
那幼兒和秋君澤一樣,頭上有兩個金色龍角,不過幼兒的龍角特別小特別可愛,一看就知道是親生的。
這麽驚人的消息簡直把整個天庭的人都炸得仿佛驚雷劈在頭上,秋君澤那頭……種、種龍居然有女兒了?!這樣的龍沒有爛JJ居然還能有女兒!?還聽說那女兒模樣極其可愛,可愛到仙帝白怿都忍不住心軟的地步!
這簡直是太不公平了!
不管外面如何傳聞,秋蒙每天無時無刻都在被痛苦折磨,就連睡夢中也不得安寧。
她不記得自己來到這裏多久了,因為這裏只有白天,沒有黑夜。身上的疼痛和極其思念着龍爹讓她感到非常痛苦和煎熬,就連睡着了也會緊緊抱着龍爹給他的召喚符紙。
龍爹說過,只要她撕碎符紙,他無論在何時,做什麽,都會立刻出現在她的面前。
可她把符紙拽得绉绉的,也沒舍得撕碎。她知道,龍爹在替她報仇,也許此刻正在別人的地盤裏大開殺戒,她怕因為自己導致龍爹分心受傷。
白怿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她的床邊,把她抱在懷裏,幾乎在那一剎那秋蒙就醒了,揪着他那潔白無瑕的衣服哭得上面滿是眼淚鼻涕。
“父王,我好疼啊,嗚嗚嗚嗚嗚……”疼到了極致,秋蒙直接哭了起來。
她從來沒有這麽疼過,以前被打的時候也沒有、死的時候也沒有,身上的疼更像是一種折磨,死死的纏着她,讓她痛不堪言。
白怿垂下眸,将小小一團的團子抱在懷裏,拿出了一顆仙藥塞進了她的嘴裏。
涼悠悠的,一入嘴就化了,根本嘗不出什麽味道。
秋蒙聞着他身上的清香,不到一會兒就睡着了。
這次久違的睡了一個安穩的覺。
再次醒來的時候,身上還在疼,但比起之前卻是好了很多。因為極晝的原因她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但肚子裏空空的火辣辣的痛,讓她明白了已經過去了不少的時間。
龍爹還是沒有出現,明明說好的會來接她。
秋蒙感到不安,她怕龍爹為了替她報仇受傷甚至更嚴重到她不敢想象。她想讓龍爹回來,自己不要報仇,只要他待在自己身邊,再痛她也受得住。
她光着腳丫走到了宮殿門口,還未走出去就看見了站在遠處的白衣男人,他似乎正在和一個穿着缥缈的漂亮仙女在交談什麽。
秋蒙忍着疼咬着下唇不出聲,扒着門口緊緊盯着他們。
結果沒半分鐘,那漂亮的仙女就走了,臨走之前還特意地看了她一眼。
白怿轉身朝她這裏走過來,他身姿修長,逆光而行,容貌俊美柔和仿若谪仙,即便是見慣了龍爹那般極美,秋蒙也愣神了一會兒。
“你醒了。”
他的聲音和他的氣質如同一撤。
秋蒙沒說話,她太疼了,疼得開不了口。
誰知道白怿卻抱起了她,見她吓了一跳,刻意為此解釋:“地下不方便你走。”
秋蒙低頭一看,才看見地下居然有花花草草,看起來被它們的主人打理得很精細。
他是在擔心自己踩壞了他的花草嗎?秋蒙如此想。
白怿把她抱到了床上,蹲下身子,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了一雙小鞋親自給她穿上,又拿出來一套衣服,說:“這是用來給你換洗的衣服。”
他沒有說這衣服哪來的,秋蒙也沒有問。她在想,他為什麽要做到如此地步?是因為龍爹和他承諾了什麽嗎?
她以為給她送了鞋子和衣服的白怿會離開,誰知道他卻坐在窗邊慢悠悠地給花草修剪,看起來悠閑極了。
秋蒙看了好長一段時間,終于忍不住問道:“你不忙嗎?”
她的聲音特別小,小到幾乎聽不到。
她以為白怿不會理她,誰知道話音剛落沒多久,白怿便回頭看了她一眼,他的眼睛好看極了,像是太陽一般耀眼和溫暖。
“為何這麽說?”
秋蒙猶豫了一下,“你是仙帝,像你們這種……有職業的,不是要管很多事情的嗎?”
白怿卻是笑了笑,沒有回應。
秋蒙以為他覺得自己煩,便緊緊地閉嘴不再說話了。
誰知道白怿修剪完花草,朝她這兒走了過來,坐在床邊,說道:“龍族有四王,仙族有五帝,我掌管之事,乃靈植萬物,我現在正在做的事,便是我的責任所在。”
想到自家龍爹整天浪,也根本沒有什麽正事所做,秋蒙恍然大悟。
看來這裏的‘公務員’和她以前知道的‘公務員’是不一樣的。
她說:“你和父王說的不一樣……”
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的時候,這句話已經說出口了,連後悔收回都做不到。
“哦?你父王對你說了我什麽?”
見白怿臉上依舊淡淡的表情,好像永遠不會被外物導致情緒波動,秋蒙不由自主地把龍爹說的話給說出口:“他說你是個僞君子,裝清高,斯文敗類,衣冠禽獸……”
邊說着,秋蒙邊緊緊地盯着他的臉,好像想看出他有什麽反應。
誰知道白怿什麽反應都沒有,反而問他:“你所看到的我,又是什麽樣?”
秋蒙含含糊糊說道:“我覺得……你是個好人……”
剛說完,就聽到了一聲輕笑聲。
之後,白怿又有事,離開了,留下秋蒙一個人在宮殿裏,她忘了告訴他自己餓了,所以現在除了被下咒而感到的疼痛,她還感覺肚子裏有餓蟲在啃食她的胃。
她在房間裏沒有找到任何能吃的,便穿着新鞋子小心翼翼去了外面,盡量不去踩那些好看的花花草草。
“喂!你踩到了仙帝養了幾千年的仙草!你完蛋了!”小小的聲音從身邊傳來,秋蒙左看右看都沒有看到人。
“我在你腳下!笨蛋!”
秋蒙低頭一看,就看見了一只嚣張的大老鼠。
她餓了,下意識伸出手,把大老鼠捏住,被命運扼住脖子的大老鼠慌了,眼見着就要被塞進嘴裏連忙卑微求饒。
發現不能吃,秋蒙眼裏閃過失落。
在鬼門關走一遭的大老鼠像是看見貓一樣看着她,就怕她再次伸出魔爪,喪心病狂地想塞它進嘴裏。
秋蒙問:“你說我踩到了仙草,在哪裏?”
大老鼠躲得遠遠的,根本不敢靠近她,聽到她的問題這才拿出一點膽子出來,顫抖着聲音喊道:“你腳下!”
秋蒙挪開腳,看見了一根被她踩歪了的‘雜草’,她眨巴着眼睛看着大老鼠,眼裏寫滿了‘不信’。
“這不就是随處可見的野草嗎?你是不是在騙我?”
大老鼠氣得跳腳,在它連環炮中,秋蒙終于相信了她踩的‘雜草’是仙草了。
所以在白怿回來的時候,她格外的心虛,最終還是把自己不小心踩到了他的仙草一事說了出來,然後直盯盯地看着他,看他是不是會生氣。
然而,所想的怒火并沒有來臨,白怿溫柔的大掌落在了她的頭上,僅說了兩個字。
“沒事。”
秋蒙松了一口氣,下一刻心裏想着:他是真的不生氣嗎?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有人搶了她的食物,她肯定會很生氣。
他為什麽不生氣呢?現在不生氣,以後會生氣嗎?
如果生氣了他會趕自己出去嗎?
秋蒙曾經生活在別人的屋檐下,再明白不過那種感覺,現在她已然體會過家的感覺,所以并不想再回到活在他人屋檐下的感受。
白怿很忙,在宮殿沒待多久又走了,等他走了,秋蒙已經餓得難受極了。
她跑到了門口,叫着大老鼠,叫了好幾聲才得到回應。
“你這個讨厭的爬爬蟲!我不叫大老鼠!我叫飛熊!”大老鼠很生氣。
秋蒙說:“我也不叫爬爬蟲,我叫秋蒙。”
“好的我知道了,對了,爬爬蟲,你叫我出來幹什麽?”
秋蒙很生氣,于是氣鼓鼓地說:“大老鼠我餓了,你知道這裏哪裏有吃的嗎?”
“吃的?當然有!”大老鼠那雙機靈的眼睛轉了轉,指了指前面的藥田地:“那裏有白蘿蔔,味道甜滋滋的!都是可以吃的!”
秋蒙也不懷疑,小心着腳下走過去,按照他指的位置刨土,果然看見了‘大蘿蔔’的影子,她力氣很大,很快就拔起來了一個大蘿蔔。
見她真的拔出來了,大老鼠眼睛亮得發光:“爬爬蟲!我都給你說了!作為回報你是不是該給我拔一個?”
秋蒙咬着白蘿蔔腮幫子鼓鼓的,她說:“我不叫爬爬蟲。”
“好吧,小團子。”大老鼠瞬間改口。
然後秋蒙就給它拔了個大蘿蔔,大老鼠得了大蘿蔔開心極了,抱着就是啃。
很快兩人都吃飽了,秋蒙吃了十幾個,大老鼠吃了一個,白怿回來了。
一見到白怿,大老鼠就像是見了鬼一樣跑了。
秋蒙覺得有些奇怪,又發現白怿的眼神不對,他好像在看着地上的殘留?
“仙君……”
白怿開口了,“這是靈參。”
秋蒙睜大眼睛:“這不是蘿蔔嗎?”
白怿看着她,看了許久,緩緩繼續說道:“靈參成熟需要花費三個萬年,萬年發芽,萬年開花,萬年結果。”
秋蒙:“……”她吃了十幾個三萬年,這是賣了一萬個她也還不起。
她感到不安,自己吃了這麽多,他會不會把自己趕出去,或者是叫她龍爹來還債?她是不是能見到龍爹了?
白怿開口問道:“不過,靈參成熟期間土面沒有任何東西,你如何得知在此地?”
秋蒙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把大老鼠給供了出來,因為她意識到了大老鼠一直都知道那是靈參,卻騙她說是大蘿蔔,好讓她背鍋。
她現在還不能離開這裏,如果離開這裏了,龍爹就找不到她了。無論怎麽樣,她都必須要等到龍爹回來為止。
白怿似乎信了她的話,輕松便把躲起來的大老鼠給弄了出來。
他垂眸問:“飛熊,她所說事實?”
飛熊自是也不願意把所有的鍋都背在身上,着重說出自己只吃了一個,而秋蒙吃了十幾個。
這樣即便受到懲罰,也是秋蒙的比他重一些。
哪知道白怿說:“你自去領罰。”
飛熊不可置信:“那她呢?”
白怿沒有回應飛熊,抱起了秋蒙就向屋子裏走去,被他抱在懷裏的秋蒙意識到自己不會受到懲罰,高興了起來,朝着一臉‘崩了天了’的飛熊做了個鬼臉。
叫你利用我,活該!
再見到飛熊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小一個月了,飛熊也不似之前那般胖,反而瘦了不了,看起來受了不少的折磨。
秋蒙逮着他就胖揍了一頓,誰知道剛好被白怿看見了。
飛熊哭得鼻青臉腫跑去抱大腿告狀。
秋蒙終于害怕了:“我說不是我動手的你會信嗎?”
“你說說看。”白怿似乎願聞其詳。
秋蒙抱着一線希望,瞎胡說了起來:“是他撞上了我的拳頭……”
飛熊差點就要仰天大笑,覺得自己一定能讓這個揍他的胖娃娃受到懲罰。哪知道白怿卻說:“原來如此。”
他信了……他居然信了……這麽智障的話他居然就這麽簡單的信了!
白怿來這裏還有一事,便是秋君澤來了。
聽到龍爹來了,秋蒙恍惚了一下,立馬就激動了起來。她揪着白怿的衣服,把他整潔的衣服揪得亂糟糟的,看得路過的仙君仙女們都不忍直視了起來。
何時,仙帝白怿的衣服折過一點?
“父王他真的來了嗎?”
“嗯……”
“父王是來接我的嗎?”
“應該是吧……”
“我好想父王,他為什麽才來接我?他有沒有受傷?來的時候說過什麽嗎?”
這次白怿頓了一下,停下腳步看向懷裏的團子,他的神色和以往好像有些不同,“你可願意,為我留下來?”
秋蒙茫然地看着他,不由自主開口:“為什麽?”
白怿說:“因為……”
“喬曼兒醒了!”檢查室的門再次被推開,秋蒙被吵醒了,她看着推開門的康靖以及羅莎莎。
康靖見到她非常的驚喜:“秋蒙,喬曼兒醒了,不過她好像有點不對勁,她不記得我們了!”
秋蒙問:“怎麽回事?”
羅莎莎說:“醫生說是受了刺激,暫時性失憶。”
秋蒙不懂,随着他們去了喬曼兒的病房,還未走進去就感覺到了一股不舒服的氣息,還有點熟悉。
這股氣息,和她在深夜燒烤遇到的那兩個鬼魂、還有薛丞身上的氣息一致。
推開門,她以為會看到其他鬼魂,結果病房裏幹幹淨淨,根本藏不住一只鬼,倒是喬曼兒身上散發着普通人看不見的黑氣。
那黑氣,好像是從她脖子上散發出來的……
這些康靖和羅莎莎都不知道,他們走到了喬曼兒的病床邊,指了指秋蒙問:“你真的不記得了嗎?這是秋蒙啊!你好像和她……鬧了點矛盾。”
說完,羅莎莎還轉頭和秋蒙解釋:“醫生說這種情況一般都是暫時性的,需要外物刺激才會恢複記憶。我想你們的關系,就和康靖商量了一下,看能不能通過你記起來點什麽。”
秋蒙看着假裝人類的喬曼兒,搖頭:“不會記得。”
她根本就不是喬曼兒,怎麽可能會記得。
羅莎莎有些洩氣:“我就知道哪有這麽容易……”
康靖也不好受,誰能想到會發生這種事。要是知道會發生這種事,當初在鬼屋的時候他們就不該和喬曼兒吵架,這樣他們就不會分開了。
不會分開的話,喬曼兒就可能不會暫時性失憶了。
此刻的‘喬曼兒’非常的善解人意,聲音也柔柔弱弱:“雖然我暫時想不起來以前的事了,但感覺大家都很熟悉,和大家相處起來也很愉快。我想,我們以前應該是很要好的朋友。”
羅莎莎:“……”
康靖:“……”
要不是喬曼兒失憶了,他們都快懷疑喬曼兒在陰陽怪氣內涵什麽。
而喬曼兒還在那裝模作樣,根本不知道自己暴露了什麽,秋蒙看着她演戲面無表情,順便把床桌上的水果給解決了。
她邊吃邊問:“這哪裏來的水果?”
康靖說:“喬曼兒一進來就有,這病房裏也沒有其他病人住,應該能吃,也許是醫院刻意放的。”
羅莎莎沉默了一會兒,最終忍不住說:“應該是上一個病人留下來的。”
康靖:“……”
“哦。”秋蒙毫無負擔,繼續吃。
關于喬曼兒失憶這件事,《相親相愛一家人》的導演很快就知道了,他急匆匆趕到醫院,問喬曼兒記得不得他。
喬曼兒一臉失落地搖了搖頭:“對不起大家,我真的記不住了。”
“沒事沒事。”導演怕刺激到她又引起什麽病狀,連忙讓她休息,然後叫秋蒙他們出去。
喬曼兒直盯盯地看着他們的背影,直至病房門關上,神色詭異。
“這事暫時不能對外提起,我先去聯系喬曼兒的父親,你們覺得怎麽樣?”出去之後,導演就這麽對他們三個說。
羅莎莎當然不會反對,畢竟這事爆出去之後對《相親相愛一家人》這個綜藝有極大的影響,即便喬曼兒不出名,但一個明星在節目中出了事故,無論是誰都別想逃脫網友的制裁。
他們可不想因為影響而導致節目罷工。
畢竟能和淩值尚這樣紅的人合作,簡直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淩值尚呢?”導演看淩值尚不在,問道。
秋蒙收了好幾個水果,剛吃完一個,又開始啃另一個,她邊吃邊說:“被醫生帶去檢查了。”
“他怎麽了!?”導演比得知喬曼兒失憶了還緊張,喬曼兒出事了,事情還不算最差。要是淩值尚出事了,光是他的粉絲就足夠把他們節目撕到完蛋。
秋蒙回憶了下:“身體虛,需要補一補。”
聯想到某點的導演以及羅莎莎他們:“……”
導演清了清嗓子,尴尬說道:“現在的年輕人啊,以為年輕就可以随意糟蹋自己的身體,等以後老了,就後悔來不及了。”
康靖面色詭異,心想:自己要不要也去檢查一下?
也許是把所有心思都放在自己的下-半-身,他完全沒有聽到導演正在和喬曼兒的父親電話聯系。
但很尴尬的是,導演才剛開口自己是《相親相愛一家人》的導演,喬曼兒的父親便打斷了他說話。
“要多少錢?”一嘴暴發富的感覺。
導演說:“不是錢不錢的問題!”
“我們喬家不缺錢!一百萬你看怎麽樣!盡量滿足曼兒的要求!”
導演頓了一下,說:“好……”然後又和喬父虛僞交流了幾句,挂了電話。
看着羅莎莎他們的眼神,他尴尬地笑了笑,解釋說:“你們也知道我們節目很窮,都沒有宣傳費用了,全靠淩值尚的黑粉支撐。”
羅莎莎、康靖:“……”
真是個任性又奇葩的劇組。
那邊,淩值尚也檢查好了,他終于擺脫了那個難纏的醫生,在那個醫生“一定要記得吃藥!不然下半輩子就別想快活了!”的叮囑中,他終于打聽到了秋蒙在哪。
一看到秋蒙,沒看到白怿,他松了一口氣,先問道:“你沒事吧?那個奇怪的醫生有沒有對你做什麽?”
秋蒙搖搖頭。
淩值尚還是不放心:“他做了什麽?檢查了嗎?”
秋蒙搖搖頭。
淩值尚氣得不行,一臉果然如此,再次想起白怿的形象時,滿是一張寫滿‘禽獸渣男’的标簽。
秋蒙怕他誤會,解釋:“白怿很好的,他給了我好多吃的,對我也很好。”
“你都知道他名字了!他知道你名字嗎?你怎麽會輕易吃下別人給你吃的東西?你不怕被下藥嗎?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的人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天真!有的人壞死了!從骨子都是壞的!你吃了他給你的東西之後有沒有不舒服?比如說想睡覺?”
淩值尚格外的緊張,還叭叭叭說了一大堆,要是他的粉絲看到了估計都認不出來這居然是她們的那個毒舌話少的愛豆。
秋蒙自然是睡了一覺,但直覺告訴她不能說出來。
于是她岔開了話題:“喬曼兒有點不對勁。”
淩值尚微微皺眉:“怎麽了?”
秋蒙猶豫了一下,含含糊糊說着:“她失憶了,說的話奇奇怪怪的,給我的感覺不像是她。”
“我們進去看看。”
“哦。”秋蒙跟着淩值尚一起進入了病房,剛打開門,便看見和羅莎莎他們侃侃而談的喬曼兒。
‘喬曼兒’似乎适應了現在的身份,還從羅莎莎他們那裏套了不少的信息。
這是一個聰明的鬼。秋蒙心想。
一看見淩值尚,喬曼兒瞳孔一縮,像是受到驚吓的貓一樣。但很快,她就鎮定了起來,似乎意識到現在自己已經是一個‘活人’了。
淩值尚不像秋蒙那般能看見黑氣,在他眼裏喬曼兒似乎沒有什麽不對勁。
但他相信秋蒙,無論秋蒙說什麽他都相信。
既然秋蒙說喬曼兒奇怪,那一定是很奇怪。
所以他向喬曼兒走了過去,問:“你還記得我嗎?”
喬曼兒搖頭,一臉疑惑:“你是誰?對不起,醫生說我受到了驚吓,暫時性失憶了。”
淩值尚光憑這一句話,就知道了哪裏有問題。要是真的喬曼兒,即便失憶了,她也不會這麽好好說話。
所以就只有一個可能,面前的人不是喬曼兒!
病房外響起了敲門聲,秋蒙回頭,便看見了導演,導演對秋蒙招了招手,說:“你爸爸找你。”
秋蒙眼睛一亮,和淩值尚打了個招呼,就出去了。
‘喬曼兒’貪婪地看着她的背影,她總覺得秋蒙身上有什麽東西在吸引着她。但很快,淩值尚擋住了她的視線。
秋蒙剛出去,就看見了龍爹,還有……白怿。
兩人站在兩邊。
“????”
秋君澤伸出手:“來爸爸這。”
白怿說:“蒙蒙,你還沒開始檢查,現在剛好是做檢查的時候了。”
秋蒙為難,她為難極了,她想得頭禿都想不通龍爹到底和白怿交談了什麽,導致了現在這樣的場景。
為什麽他們吵架,結果是讓她來為難?
想着,秋蒙委屈極了。
“我餓了!”她說:“我想吃飯,好多好多的飯!”
秋君澤:“……”
白怿:“……”
這倆被迫暫時和好了,帶着秋蒙去了醫院的食堂。
因為白怿在醫院格外的出名,幾乎走兩步就有一個人來打招呼,無論是病人還是醫院的醫護人員都特別的敬重他。
當他帶着秋蒙來到了醫院食堂,吃飯的醫護人員都看了過來。
“那是白主任吧?他剛剛是笑了嗎?”
“沒想到白主任笑起來這麽好看,不過他身邊的人是誰啊?坐在輪椅上的那個男人看着也好好看,好可惜啊。是白主任新的病人嗎?”
“你們沒注意到白主任居然給那個女孩打飯嗎?她是誰啊?白主任居然給她打飯!這還是白主任嗎!?”
秋蒙接過了白怿打來的飯,聽他解釋:“這裏是內部食堂,只有帶卡才能打到飯。”
話音剛落,就聽秋君澤冷哼一聲,似乎很看不慣他‘舔狗別人的寶貝女兒’行為。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8-04 23:16:00~2020-08-05 23:27:4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姜瑭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