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節
，兩個人之間，不就應該這樣嗎？
我念着你，但我不必說出來，因為看似無關緊要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其實都是我在說——很想你。
但這個前提是，他得是她男朋友。
俞淵恍惚間想通了什麽，他拿着手機，認真地敲字，删删改改，嚴肅得像是領導人對待國家大事似的。
然而最後發出去的，也不過是這樣一句:
【聽胖狗說你出門了，一切小心。】
***
消息到阮四清手機上時，她正在一所大學門外。十點鐘的夜，許多學生不過才下課，他們結着伴，歡笑聲和街道的嘈雜聲融合在一起。
她就捧着一杯奶茶，從這個奶茶店看過去，對着學校大門。每一幅面孔她都不認識，但能看出來年輕人的朝氣與明朗。
靜靜坐着，包裏手機震動了兩下她也沒感覺到。
她是來見宋祉的。
阮森給她的資料算得上全面了，不知道他找了什麽人，查到宋芷現在就讀于青市旁邊省市的A大。
阮四清幾乎是下意識就買了票過來，也說不上什麽感受，就想見見她，見見那個年幼的妹妹，如今長成了什麽模樣。
奶茶很暖和，店裏也開了空調，慢慢地，她覺得有些困了。這會子從門口出來的學生也變少了，但還是沒有見到宋祉。
她喝完杯底一點奶茶，走出了店面，寒風吹過脖子，實在有些涼。
她最後看了一眼大門，心裏默念:明天見，妹妹。
***
回到酒店，先是去洗了個澡，暖和的水沖刷着疲憊，出了浴室，竟然還有點精神。
因為她每天大概也是十一點半睡的，看了眼時間，還有半個小時的樣子，阮四清終于點進了微信看消息。
俞淵的，在最上頭。
那句一切小心，映入眼中。
她從前沒出過多遠的地方，走得最遠的，就是從屋裏到地裏，那會兒還沒有手機，她外出幹活時，宋爸宋媽想起來就叮囑一句，沒想起來也就算了。
她是長姐，應當是懂事且厲害的。
後來到了阮家，阮森雖然待她好，但也不許她走多遠，看得緊。鬧掰後，聊天少得可憐，橫亘着那些東西，逐漸像是兩個陌生人。
不知不覺就思緒萬千。
她坐在床上看了眼窗外，天還是一樣的天，星星點點的燈光，和青市仿佛沒有什麽不同。
阮四清不禁想，我這晚年，還真是算得上孤家寡人啊。
“閨女，這人啊，就得活得清楚明白一點。”
那個瘋子告訴她的話，重新閃現在腦海裏。若真正算起來，從她十八歲那年聽到真相開始，她也每一天都在這樣告訴自己。
一個人也可以，不要奢望輕易就能得到誰的真心。
如果她一輩子單身，那就一輩子單身，國家法律也沒規定結不了婚的就得槍斃。
那俞先生呢？
她有些出神，想起來宋芷問她的話，俞淵是不是喜歡她？
阮四清抿唇，俞先生那樣的人，禮貌紳士，對每個人都是包容且溫和的，大概這只是他的為人處世之道吧。
她不停暗示自己，俞先生是個好人，是個好人，然而腦子裏像是有兩個小人打架似的。
一個說:別想啦！俞先生只是順手救過你而已，怎麽會是喜歡你呢！
另一個又說:俞先生抱着你時心跳明明很快！他對你就是不一樣的！
阮四清嘆了口氣，勉強穩了穩心神。
【它很乖。】
先是回了他的第一句話，慢慢打字，又回了他的第二句。
【好的，謝謝。】
剛發了消息，她目光就定在他頭像處。
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他的頭像變成了鯨魚，就是阮四清送給他的那個鯨魚抱枕，照片拍得很好，藍藍白白的。
想了想，阮四清又問:俞先生換頭像了？
那邊秒回。
【嗯，好看嗎？】
她先認認真真點開了大圖仔細看了一遍，然後眼裏才閃過淺淡笑意。
【很可愛。】
俞淵也正坐在床上，原來那個沙發上的鯨魚，已經被他抱到了床上，和他蓋着同一床被子，享受着vip尊貴待遇。
他心裏很安心，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高興，于是又問:阮小姐是出去玩了？
【見一個人。】
阮四清确實也沒騙他，只不過暫時還沒見到而已。
但這頭看到這句話的俞淵一個鯉魚打挺，一瞬間就坐直了。見誰？真的是見老相好？
他心跳得有些快，連手心都在不自覺出汗。愣了好一會兒，他才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又故作鎮定地打字。
【阮小姐，這是談戀愛了？】
俞淵許久沒有過類似于煩躁和焦灼這種心情了，情緒來得有些猛烈。
他甚至還想，胖狗之前不還分析說阮四清沒有男朋友嗎？難道他那麽些年的言情小說都白看了，分析的什麽東西。
如果——
俞淵忍不住想，如果阮四清，早就有喜歡的人了呢？
他垂下眼皮，也不知在想什麽，保持着一個姿勢，一直沒動。
其實如果放在一般人身上，這樣直截了當地問阮四清，她只會漠視，甚至覺得這人有些多管閑事。
然而放到俞淵身上，好像就沒有讓她難以接受，俞淵給她的感覺，說不上來，反正就是讓她很舒服。
像是戲文裏寫的傾蓋如故，有的人，見一面，說一句話，就覺得是一個世界的。
阮四清唇角抿起一點笑意，正要回他消息，忽然意識到了什麽。
她只說了要見一個人，連男的女的都還沒說，俞淵就問她是不是談戀愛了。
！
他的關注點，是不是太明顯了。
阮四清一瞬間耳尖熱了起來。
宋芷的話開始跟彈幕一樣在她腦海中滾過，還自帶特效五顏六色那種。
可還沒等她想明白什麽，俞淵又發了一條過來。
【抱歉，剛才胖狗把我手機搶去了，他皮鬧慣了。】
哦。
阮四清看見後沉默了一秒，她還是解釋一句:沒有談戀愛，是一個妹妹。
劫後餘生大概就是這種感覺，俞淵又開始笑了，他眼角眉梢都帶了些孩子氣的飛揚。
【那就不打擾你了，早點休息吧。】
說是休息，阮四清放下手機後睜着眼睛難得的躺在床上思考了一會兒。
為什麽總覺得是俞先生自導自演的？
回來了啊
和阮四清發過微信後，第二天中午那會胖狗跟他說，讓宋芷打聽了一下，知道阮四清在隔壁省市，問俞淵要不要去找她。
俞淵那時候正在看做冰糖葫蘆的視頻，他一邊看着電腦屏幕，一邊接着電話，說不用了，應該很快就會回來。
胖狗嘿嘿笑:“俞哥，兄弟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什麽好消息？”那頭茍長德吃着飯，隐約問了一句。
胖狗扭頭，啧了一聲:“小孩說話，大人別插嘴。”
俞淵聽得好笑:“有消息再告訴你，先吃飯吧。”
挂了電話後他又繼續研究糖葫蘆了。其實這東西不算難做，材料準備也很方便，只是他怕自己做得不夠好，于是找了好幾個視頻對比學習。
因為也沒帶耳機，就坐在沙發上看，樓下的聲音輕飄飄就傳了進來。
“喲，孫子接回來了？”
白大爺兩步走到張大媽孫子面前，伸出一根手指逗他。孩子生得可愛，圓嘟嘟的臉泛着紅暈，正咧着嘴笑。
“怎麽還覺得胖了呢？”
張大媽給孩子籠了籠外頭的衣裳，這才道:“人媽給吃得好呗，我窮，他只能将就了。”
“來，讓白爺爺看看啊。”白大爺抱過孩子，随手掂了一下，瞥了一眼張大媽:“還真重了些。”
聲音響亮，俞淵順勢關了視頻，他端着茶杯走到窗前看下去，兩人還在說話，瞧着瞧着他忽然目光一定。
阮四清正朝大院兒走。
回來了。
俞淵不知為何悄然松了口氣，随即想起來什麽，轉身過去将茶杯擱下。他擡眼看了眼挂鐘，這個點，她應該沒有吃飯吧。
他視線在屋裏一掃，而後飛快将裝了一半不到的垃圾袋取了出來，兩分鐘的時間，他拎着垃圾袋就開了門。
先是在門口站了一會，沒聽到張大媽和她說話的聲音了，他才往樓梯那邊走去，兩人剛好在拐角處打了個照面。
“回來了啊。”他溫和笑:“吃過了嗎？”
阮四清看着心情倒是不錯，臉上有着淺淺笑意，她應:“還沒呢，俞先生要去扔垃圾？”
俞淵手指緊了緊，面色不變道:“嗯。”
還不待阮四清再開口，他又說:“我也才剛吃，飯菜都是熱的，你回去還要重新做，直接去我那吃吧。”
她确實是沒吃的，坐了動車回來就直奔了雨水巷。此刻俞淵神情認真帶笑，她便也就沒再推辭:“謝謝。”
俞淵笑意更深:“馬上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