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綁架
夏紫茵就在這個城市平靜的生活着,她來這個城市已經有一段時日了,就像這個城市無數的白領一樣,每天正常的上班下班,她似乎已經适應了這個城市的生活節奏。
只是,每次一想起那個男人的時候,她的心裏總覺得是像堵上了一團棉花般,不知是什麽東西觸動了心弦,一時落寞難安。
她時常會給妹妹紫琳打電話,每次跟紫琳通完電話後,她的心情就會變得愉悅起來。親人的安慰,親人的安好,足以令她的心裏安定而滿足。
原以為日子會一直這樣的平靜下去,然而這天她下班回來的途中,卻突然被一輛車截去了去路。車上下來好幾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強行将她擄進車內。她還未來得及呼叫出聲,一個人就死死的捂住了她的嘴,她只感覺一陣刺鼻的氣味直沖她的鼻子,之後便完全的失去了知覺……
……
夏紫茵從小到大做過很多夢,夢中也有不安,也有焦着和恐懼,然而卻沒有一個夢境比現在的這一個更加的令她感到荒謬、驚恐和不真實。
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被扔在一個廢舊的倉庫裏。屋子裏有些陰暗和潮濕,倉庫的鐵門是緊鎖着的,只有一扇鏽跡斑斑的小窗,透出些許光亮進來。而她的雙手和雙腳都被死死的捆綁着,頭腦也是昏沉的厲害,四肢更是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力氣。
隔着那扇生鏽的小鐵窗,隐約的可以看到幾個人的身影,那些似乎正是把她綁架到這裏來的人。
因為隔得遠,面容看得不是很清楚,但隐約的可以聽到外面傳來的一些聲音。
“大哥,盛林少爺真會為了這個女人來這裏?”
“是啊老大,如果他不出現,這女人該怎麽處置。”
“哼!他要是不來就不用管她,讓她自生自滅去吧!”一個低沉的聲音兇狠刻毒的道。
……
臨江的那幢大廈裏。
盛林少爺又開始畫畫了,畫上娉娉婷婷的只有一個女子,巧笑倩立,美目流轉,每一張畫面都是她的明媚笑顏。
這幾天,林依翔并沒有去公司,他時常待在江濱的這間畫室裏閉門不出。這個畫室,平時除了尹琪偶爾會過來之外,沒有經過他的允許,任何人都沒法進來,甚至連他的未婚妻喬蕾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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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時,門鈴卻突然響起,林依翔以為來的人是尹琪,然而,門打開之後卻看到了喬蕾,他的臉色頗有幾分不悅。
“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要來畫室找我的嗎?”
“依翔,我知道你不喜歡有人來打擾你畫畫,可是,自從我回來之後,你總是很忙,你都沒有好好陪過我了,我很想你嘛。”喬蕾的眼睛大大的很漂亮,說這句話的時候帶着幾分嬌嗔,她渾身透着大家閨秀的氣質,出挑的越發好看了。
林依翔沒有說話,自從遇見夏紫茵之後,他幾乎整個心思都在她身上,的确沒有怎麽在意甚至好好的去注意過喬蕾。不說她的身份始終是他的未婚妻,就看在他倆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也不至于如此。他開始覺得有幾分過意不去,他心內不由得微微的嘆了一口氣。
“好吧,你先出去等着。”
“嗯。”喬蕾顯然很開心,然而,正當她要走出去的時候,忽然注意到畫架上的那幅畫。
那似乎還是他剛剛完成的一幅油畫作品,畫面上的女子長發垂肩,眼神清澈,笑容甜美,眉宇間有種說不出的動人風情,一筆一劃都勾勒的十分細致和傳神……
喬蕾的心中猛的一緊,不禁轉過頭來問林依翔道:“這畫上的人是誰?畫的可真好,尤其是這笑容……”
林依翔拉上了畫布,聽她問起來顯然很不高興。
喬蕾見他的神色不佳,也沒有繼續深究,她知道他從來都不喜歡有人問起他的畫,在他畫畫的時候也不喜歡被任何人打攪。從很小的時候起她就很喜歡他,這個雍容高貴、溫雅俊朗的男人遲早是屬于她的,早在她十五歲的時候就已經是他的未婚妻了。這次他回來接任盛林公司的總裁,等老總裁處理完法國的業務,安排好一切回國,就會籌辦她和他的婚事了。
她将成為他的妻子,一切似乎理所當然,她一直安靜的等待着這一天,她和他從小的感情就很要好,只是漸漸大了之後,他對她倒沒有像小時候那般親昵了。男孩子長大了總會有點不一樣的,他是喜歡她的,這一點她深信不疑。
看到那幅畫像之後,喬蕾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忽然有種隐隐的不安的感覺,但這種感覺并沒有持續多久,因為此時林依翔已經站在了她的面前,于是,她很自然的挽住了他的胳膊,一副小女人幸福滿足的模樣。
而此時,破舊的庫房裏。
夏紫茵正緊緊的抱着自己的雙膝無力的靠着牆,她的眼神茫然而無助。
她十分費勁的将捆綁住她的繩索一點一點的解開,然而就算她解開這些繩子,也打不開那扇封閉的結結實實的堅固鐵門,更無法撬開那扇鏽跡斑駁的鐵窗,她發現自己根本就逃不出去。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着有人過來救她,然而,沒有人,沒有人,一個人也沒有,無論她怎麽的呼喊都沒有人過來。
那些綁架她的黑衣人早已經不在了,他們真的把她丢棄在這裏,任她自生自滅。
夏紫茵想到自己從小的境遇,不由得倍感凄怆。自從父母過世之後,從小無依無靠的她,小小年紀不但要照顧好自己還要照顧好比她更小的妹妹,無論生活再怎麽的艱難她都微笑的面對。可是,這就是她的結局嗎?悲怆的來到這個世界上,又如此悲慘的死去,一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上難道就是為了忍受這番苦楚,忍住了,受夠了,然後又昏慘慘的離去……
不,怎麽會這樣?怎麽可以這樣?她不甘心,她實在是不甘心。
……
另一處。
林依翔并沒有及時收到歹徒的脅迫信息,他知道這件事已經是兩天之後了,他是如此的震驚,擔憂,惱怒,疑慮和焦心……
自打他回國之後,就一直被人監視、跟蹤,甚至圍攻,自那以後,尹琪便不再放心,平時在他的身邊安排了不少的保镖護着。只是,他怎麽也想不到那些人接近不了他,竟會對他喜歡的女人下手,并用她作為交易的籌碼來威脅他。
那些人到底想幹什麽?
他們明明是沖着他來的。
然而,一想到夏紫茵,他就已經完全亂了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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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房裏還是那樣的陰冷和潮濕。
夏紫茵已經疲憊虛弱到了極點,她不知道自己被關了多久,只是覺得時間是如此的煎熬難耐,一分一秒的如蟻蟲般啃噬她的心。有很長一段時間,她的精神恍恍惚惚,弄不清楚自己是在什麽地方,甚至不知道現在到底是白天還是黑夜,隔着那扇生鏽的小鐵窗,她只能聽到外面“呼呼”的風聲,是那麽空寂,蕭索,荒蕪。
她只覺得幹渴,饑餓,寒冷,疲憊,渾身的虛脫、無力和麻木……漸漸的,她的意識都開始變得有些模糊不清起來,一陣陣昏睡的感覺襲來,她好想就這樣沉沉的睡過去。
她想到自己的妹妹紫琳,想到歐良,甚至想到林依翔……不,她不能睡,只要她還活着,只要還有一點點希望,她就不能放棄。爸爸媽媽已經不在了,她不能丢下紫琳一個人,她還留着最後一絲清醒的意識,她怕自己一睡下去,就真的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她竭力的掙紮着起身,雙手吃力的在地上摸索着,她撿起一塊有棱角的石頭,卷起自己的褲管,用盡力氣往腿上割去,直到泛出一絲血花。疼痛,撕裂般的疼痛終于使她的頭腦清醒了許多。
當疼痛感逐漸的消失,她再次想睡過去的時候,恍惚間感覺白光一閃,門重重的被撞開。極度的虛弱中,她只感覺一個人無比輕柔的抱起了自己,他的懷抱好溫暖,好踏實。
夏紫茵掙紮着睜開眼睛,朦胧中,她看到了一張熟悉的,無比俊秀的臉,那張猶如雕像般優美流暢的臉,那雙漆黑的眸子深深的凝視着她,迷離如霧,裏面有着無盡的情感,說不清是擔憂,是欣喜,是愛慕,是歉疚、是焦慮,還是疼惜……只有深深,深深的愛着一個人,才會有那樣的眼神,那般的情意,濃的怎麽化也化不開。
“歐良。”夏紫茵聲音微弱的幾乎聽不到,但能深深的感覺到她內心的欣喜和酸澀,她難道又做夢了嗎?哪怕是個夢也是好的,她虛弱的伸出手去碰他的臉,輕輕的觸碰撫摸着。
他陡然間微微一顫,他抱着她,仿佛擁的更緊了些,他的臂膀是那麽的結實溫暖,就像小時候依偎在爸爸寬厚的懷裏,夏紫茵這樣迷迷糊糊的想着,她終于在他的懷裏安安心心的昏睡過去了。
等夏紫茵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一個人正在她身邊深情款款的凝視着她,他的眼裏充滿了焦慮、不安和擔憂。他已經在這裏整整守了她一天一夜,幾乎寸步不離,一看到她醒來,臉上頓時出現興奮的神色。
“你醒了?”
“歐良呢?”這是夏紫茵醒來問的第一句話,坐在她身邊的卻是林依翔。
“歐良……”林依翔微愣了愣。
然而,還沒等他回過神來,夏紫茵便“嗚啊”一聲撲倒在他的懷裏哭出來了。
“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我以為我就要死了。”
“沒事,沒事,你現在已經沒有事情了,有我在呢,有我在你身邊你不會有事的。”林依翔拍着她的肩膀不住的安慰着。
“都是因為我,都是我不好,害你受這麽多苦。”他一邊心疼的要命,一邊深深的加以自責。
歐良早已經過來了,他一直站在病房外,聽着裏面夏紫茵的哭聲,聽着林依翔溫柔的安慰聲,然後就無聲無息的走開了。
“阿良。”尹琪走過來,叫住了他。
“這次幸虧有你,要不是你把少爺給打暈了沒讓他單獨去見那些歹徒,現在有危險的恐怕就是少爺了,少爺要是出了什麽事情,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跟老爺還有我爸爸交代。”尹琪對着他繼續道,“真想不明白,那些人到底是些什麽人?為什麽三番兩次的要對少爺下手?”
“這件事我會處理。”歐良輕拍了拍尹琪的肩膀道,“放心吧,我不會讓這樣的事情再發生。”
“阿良,你做事我一向很放心。”尹琪顯然很信任他,他轉頭望向病房,看着一直守在夏紫茵身邊的林依翔,禁不住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怎麽了?”
“少爺居然會對這個夏紫茵如此癡心,為了她什麽事情都肯做,只怕再這樣下去可怎麽了得?你我都知道老爺的那個脾氣,他怎容的下這個來歷不明的夏紫茵成為他未來的兒媳婦。”
歐良沒有答話,他背對着尹琪望了望林依翔和夏紫茵所在的那間病房,眼眸深沉若寒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