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轉眼間大雪紛飛而來，鋪天蓋地都是銀裝素裹。

郝白站在軍營前面，看着這茫茫荒野上的白雪，他手裏的暖手爐是皇城最流行的樣式，輕便攜帶，保暖時間也格外長。他身上的衣服也是簇新的，靴子是羊毛的，圍巾是熊皮的。

在這樣寒天臘月下，都是暖呼呼的。郝白在這樣戰事休戈的日子裏，他心裏一寸寸悲涼起來。謝晨依舊在關注着他，但是他身邊的的确确沒有他的耳目了。

在戰場上有暗衛貼身護着他，他看清楚這幾人的臉，但是回來後卻沒看到了。後來，被大皇子的親衛逮到一個，他未來得及說什麽，就被斬了頭。

只因為這個人是青雲司的人。大皇子便認定，那是謝晨派來監視他的。

在不久，那些暗衛就被撤出去了。他已經好久沒有收到謝晨的信，只言片語也沒有。送來的只是些衣食！他能知道謝晨的消息，也是從大皇子那裏知道的。

謝晨在皇城中營造海軍。

謝晨從海外掠奪各種東西。

謝晨把清流折騰的不行。

……

軍隊裏有人談起謝晨都是在大罵奸臣……每一次聽到他都在顫抖，他覺得就是因為自己在軍隊裏當軍師，所以他才會在軍隊裏幾乎人人吃糠的時候，送來三十萬黃金。他從榮親王和大皇子的對話裏聽到謝晨轉達的話，感覺那話仿佛在對自己說一樣。時間越久，對謝晨的想念就越發的濃厚。

不管他是不是十惡不赦，但是他對自己……當真是再好沒有了。

他聽着圍爐烤火的士兵說着謝晨的惡行，他心中忍不住嗤笑：你們現如今衣食足夠，是他一人所出，卻被你們如此對待……随即，他被自己的念頭吓壞了。

他向着謝晨說話了，他……怎麽可以向着他說話了？他是那麽殘忍！當初，他就不該讓他離開了自己。他親手給他插上翅膀，讓他平步青雲。現如今他翻雲覆雨，玩弄權術，自己卻悔之晚矣。

春日已近，萬物新生。可是這樣的時節，卻是北蠻養精蓄銳一個冬日後，南下搶奪，戰争再起的時候。他們存糧雖有，卻也無多。戰争苦苦僵持起來。

有勝有敗，殺戮無邊。仿佛回去遙遙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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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這個時候，李語思生下了孩子，難産而且是死嬰，身子，徹底虧損，終日纏綿病榻。謝晨每日為她開了藥好生調理，也治不了根本。兩人到底分房而睡，李語思屢次含淚勸他再娶，但是他都拒絕了。

李語思滿心愧疚不提……謝晨的船隊終于回來了，給他帶來了巨大的收益。在他的船隊到達碼頭的時候，全城轟動！就連老皇帝也從纏綿的病榻上起床，聽着太監回禀，眼神發亮。

這麽多的錢當然不可能全部吞了，大家心照不宣的開始分贓之後，留下過得去面子的一成半入了國庫。老皇帝在錢上格外精明，傻子在錢上也會精明起來。更別說皇帝這老不死的了。最後皇室分去兩成。

三十條船裏有四條船裏是糧食作物，這些才是這一次出海真正的收獲。謝晨等着洪瑞一回來就讓他帶着人去種地去了。其他的錢財，謝晨一個人就占據了兩成。

剩下的，謝晨取了一成打造海軍，接着才是一層層分下去！

前邊大家跟着謝晨得了好處，後邊自然就被謝晨喊去做事！謝晨在世人眼中已經壞的流油了，所幸更壞些才好。他前邊把錢裝回去，結果河道太窄了，他不樂意了。

大手一揮：開運河！修水利！我要出行無阻。

于是怨聲載道，每家每戶必須出人去修河道。不出人？行啊！出錢！

這一開河道，東西南北水路運暢，貨物南來北往初見規模。謝晨坐地起價收關卡費！餘下官員大賺一筆……百姓敢怒不敢言……然而在這樣的金錢籠罩下，大家都被迷惑了心智，沒有想到商路已經開廣，百姓生活逐漸富足起來。

謝晨手底下的人只知道跟着謝晨有錢賺！

百姓們只知道大奸臣每天都來折騰他們，黑的流油，死後要下十八層地獄。

在這樣的日子裏，謝晨的地迎來了第一次收成。洪瑞一一報上數來，當初謝晨搜集的人，在這次的收成裏就發揮了作用。洪瑞報告完大數字的收成以後，謝晨摸着手冊，輕輕淺淺的笑了。

他松了一口氣說道：“從今天開始，不會有百姓餓死了。”

他兩年之間，二十多年華。發髻竟然灰白了些，洪瑞哽咽着說不出話來。

他猛地跪倒在地上，痛苦失聲。“大人！”

謝晨笑着，他踹踹他：“別哭，我知道你跟着我做事辛苦了。我手底下只放心你，把你當驢用是我不該！給你發個大紅包，行不？你看你都累瘦了！”

“我替大人不值！您這般……這般……可是外邊老百姓……”

謝晨立馬捂住他的嘴：“夠了就行了啊！這話可別亂說，我可是大奸臣！”完了嘆息一聲接着說道：“留下備用的種子，還有給莊戶的糧食，存儲小半數，其他的運往北地。戰争這一次也該要打完了，再這麽下去，常年消耗，實在不是個事！嗯……這一次我親自……”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洪瑞打斷！

“大人，北地險惡！”

謝晨“噓”一聲，他食指搖一搖，笑道：“我快兩年不見他了，我想他了。”

謝晨病了……然後不見客。

聽說是得了惡疾，無顏見人。王朝的人知道這個消息，清流一派歡呼！五六千所學館子弟聽到這個消息，歡欣鼓舞！老百姓聽到這個消息，瞬間在家紮小人！

反派裏王灞和梅茲一直都是領頭羊，只是謝晨沒死，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但是難免蠢蠢欲動。可是也因為謝晨病了，所以微微低調了些。

朝堂一時間清明不少。

但是很快就死氣沉沉起來。

沒有人在朝堂上叫嚣着要修公路，借口是……收過路費……

沒有人在朝堂上叫嚣着要整理登記商家，借口是……好納稅……

百姓學子在數日之後，驀地回顧之前的生活，食不果腹，更別提還有書念了。現在卻是……年紀到了五歲必須上學！

雖然謝晨給出的借口是——收學費！

可是這些都是實打實的好處……那些貪官走大路上，看到老百姓看他們的眼神不一樣了，派人調查一番，所有人都傻了……感覺自己一堆人好像被謝晨給耍了一樣……但是一想起他那種手段，頓時全身發寒！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的人？

兩個月後，再也沒有人說謝晨的壞話……有人開始在為謝晨立長生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