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88
景钰才差青葙去找杜雲歡不久,管家便來報高博來了!
彼時景钰正在思索豔骨,聽見管家來報的時候,景钰這才想自己為何要想他?
“舅舅。”高博在正廳等待,景钰着裝整齊前來相見。
高博聽見聲音,放下茶杯,起身相迎:“如何了?身子可還好?”說罷,視線在景钰身上來回查看。
景钰一笑,拜了一禮道:“讓舅舅擔心了,外甥并無大礙。”
高博聞言,吐了一口氣:“如何會遇上這事?”
景钰愣了愣,又再說道:“與雲歡分別時,看見了黑白無常,想來是喝多了,才跟上去看。”
高博怎麽都沒想到景钰是看見了鬼差:“他們兄弟可有看見你?”黑白無常是異性兄弟,陽間人都知道。
景钰回想了下,當時白無常的确有看了眼,但是有沒有看見...“外甥不知。”
“你...”高博嘆氣:“你最近氣運怎會這般低?”
景钰搖搖頭,高博又道:“我認識位大師,他本事厲害,明日我便讓他來給你看看。”
景钰知道高博是擔心他,畢竟現在是術法時代:“不用了,景池已經帶着他師父來看過了。”
高博沒了話頭,景池這師父神秘,他也只是聽說過,卻從未見過!“皇上讓你在府裏待着,你就趁這段時間好好休息,養好精神,這事就交給舅舅了。”
景钰連忙行禮:“有勞舅舅了。”
“我先回去了,見你沒事就好。”
“舅舅用了膳再回去吧。”景钰挽留。
“不了,你這事還是趕緊處理了的好,不然舅舅放心不下。”
景钰沒法,只能送高博離開!他走之後,景钰在門口站着,思索着高博的話,最近氣運的确是有夠低,好像是從認識豔骨之後!
豔骨...景钰轉身往東廂房走去,高博這一趟過來,正好讓他有借口去見豔骨!
東廂房內,豔骨正在撥弄熏香,聽見腳步聲,回頭見是景钰,并沒放下手上的活,依舊自己做自己的!
景钰多少有些清楚他是介意先前發生的事,景钰也有些懊惱,不過是一個男人,為何要這樣計較?
景钰不等他請,自己坐下,見豔骨心思還在熏香上,也不打擾,自己倒茶喝!
茶水是冷的,想來應是那時候剩下的!景钰愣了愣,又飲下!
兩人就這麽沉默,豔骨不問他為何來,景钰不說他想說的,豔骨撥弄熏香後,蓋上了爐蓋!做完這一切後,豔骨轉身出了房間,任着景钰打量他的背影!
豔骨出去弄清水洗淨了手,擦拭幹才再回來!
“豔骨...”豔骨正想再無視他從眼前走過時,景钰開口叫他!
豔骨并未回應,只是腳步停了下來!
“我有事問你。”
“什麽事?”豔骨聲音僵硬。
聽見他這冷漠聲音,景钰覺得後背又疼了!“坐下來。”他還是不太習慣仰着頭跟人說話!
豔骨依言坐下!景钰将自己手上的那杯茶遞到了他面前,豔骨怔怔看着,并未反應!
景钰也不惱:“你留在青樓,是不是有什麽目的?”
目的?豔骨終于正眼看他。
景钰注意着他的臉,不放過一絲變化:“以你的本事,根本無需留在青樓,還有你那兄長...”景钰雖然不修術法,可也不是眼瞎,狐禾的氣場與凡人不同。
“你想說什麽?”豔骨看着他,望進了他波瀾壯闊的眼裏。
“這是我想問你的,你隐瞞了什麽?”
“如果你來是為了興師問罪,那恕我不奉陪。”豔骨起身要走,景钰眼明手快拉住了他的手!
豔骨也不去掙脫,任景钰拉着,景钰想了想,既然都是利用,豔骨不問他的目的,他又為何問他的隐瞞?
“你說說,為何遇上你之後,我這日子就這般倒黴?先是與父皇争執,再是見鬼。”
豔骨沒想到他忽然就不再追問,身子怔了會,才轉頭看着他,目光灼灼:“因為命運會讓兩個注定有牽扯的人以各種方式捆在一起。”
景钰沉默了,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要對這句話作何感想!
景钰松開他的手,起身往房外走去,豔骨看着他的背影,目光從未移開過!
景钰又過起了禁閉似的日子,飲酒作畫,豔骨也算是知曉,他關禁閉時的生活是個什麽模樣。
偶爾見他着裝随意,任性灑然的在後花園邊飲酒邊作畫,又在想何以他的日子過得這麽輕松,他卻得記着往事受折磨。
豔骨在那期間,見過杜雲煙,這個與景钰有三世情緣的女子,和在輪回臺見着的是一模一樣,完美無瑕,配得上帝都第一美這稱號。
見她與景钰有說有笑,見景钰對她體貼照顧,但是豔骨也只是遠遠看了一眼,并未讓對方發現,兩日後,杜雲歡帶着笑上門,景钰便知曉此事有了進展。
“看你笑的這般燦爛,當是有進展了。”那時景钰正在下棋,只是對手是他自己。
杜雲歡在他對面坐下,涼亭中,只有他們二人:“給你個機會猜猜。”杜雲歡從景钰面前拿過了黑子。
“那妖手法這般狠,當是女妖所為。”景钰表情淡然,專注的眼神留在棋盤上。
杜雲歡落下一子道:“對了,那你再猜猜,這女妖與那壯年是什麽關系?”
這麽簡單的問題還要猜嗎?“便不是夫妻也是情人。”戲本子上經常有寫,妖與人相戀,隐瞞身份後結為連理。
杜雲歡搖搖頭:“錯了,都不是。”
“那是...”
“據我了解到的,這壯年在三年前曾撿了個姑娘回家,經過一段時日相處,兩人情投意合結為連理,但是剛過一年,那壯年變心,愛慕青樓裏邊的一位歌姬,甚至為這名歌姬日夜流連,敗光家業,荒廢家庭,那姑娘本就身子孱弱,日夜以淚洗臉,更如雨後黃花,凋零落敗,一年多前,死在床上,那時,這壯年還在青樓等着見那名歌姬。”杜雲歡的語氣充滿惋惜。
“但是這與那女妖有何關聯?”停下落子的手,景钰擡起頭,一臉不解。
杜雲歡面色坦誠:“問題就在這,我也不知道。”
景钰垂眸思索,一會之後,将白子放回棋盒,站起身道:“剩下的事交我,你先回去吧。”
“可你不是被皇上...”杜雲歡仰着頭疑惑道。
“都什麽時候了還想這些。”景钰說完就走了,他又不是傻子,都火燒屁股了,還顧忌這個。
景钰去找豔骨,盡管兩人因為先前那事僵持着,但是為了查清此事,景钰還是能拉的下臉。
“跟我走一趟,我找到那女妖了。”見到豔骨,景钰直接說了來意。
豔骨也不問他是怎麽知曉的确不确定,放下手上的書,跟着他出去。
直到景钰帶着他走到青樓,豔骨才望着那匾額出神,景钰看了眼他,徑直走了進去。
媽媽見了景钰,便是青天白日,也歡喜的很:“公子來了。”
“媽媽。有個事要你幫幫忙,麻煩你将樓裏的姑娘都喊出來,我想見見。”景钰搖着扇子道。
“這是要做什麽?”媽媽疑惑道。
“媽媽照做便是。”
媽媽看看景钰,又看看面色深沉的豔骨,最後還是乖乖的去辦了:“我們進去等。”
景钰說着,先往左手邊的內閣走去,進了內閣,換了個景象,舞臺空着,帷幔飄着,廂房一間又一間。
景钰在臺下最前面的一排椅子坐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看着豔骨。
“為何帶我來這?”豔骨坐下後問道。
景钰搖着扇子,笑的意味不明:“待會你便知曉。”
媽媽領着一群莺莺燕燕上來,在景钰的示意下,上了舞臺,一列列排着。
“公...”媽媽靠了過來,臺上那群莺莺燕燕,擺着姿勢,抛着媚眼,奈何景钰不為所動,豔骨面無表情。
景钰問豔骨:“有眼熟的嗎?”豔骨搖頭,景钰擺手,第一排姑娘不情不願的走了下來,第二排上前,景钰再問,豔骨再搖頭,一直問到第五排,豔骨的表情才有了絲微變化。
這絲微變化瞞不過景钰,景钰招了招手,媽媽靠近:“媽媽,右手邊第三位姑娘名喚什麽?”
“忍冬。”
景钰将扇子一合,說道:“将那姑娘帶到房裏。”說完掏出兩錠銀子給媽媽。
媽媽見了銀子,當即合不攏嘴,上前對忍冬一陣嘀咕。
“你說的妖就在這?”上了廂房,豔骨問景钰。
景钰坐下,将扇子擱在桌面上,望着豔骨笑的意味不明:“難道不是嗎?”
豔骨噤了聲,景钰又道:“站着做什麽,過來坐。”說罷看了眼身邊的位置。
豔骨走過去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