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絕美
這幾天在房間裏窩得快發黴的某只生物終于當夠了宅男，準備出來透透氣。
他慢吞吞的往冷boss的房間蹭，順帶醞釀着練習了百八十遍的笑容。別看他這幾天都窩在房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其實他是在查戀愛攻略。
想當年上知天文，下曉地理，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景老大，沒想到也有問度娘的一天，而他的問題還是這麽的低俗且白癡。
在看了好幾個晚上的戀愛攻略之後他總結了一下，追別人無謂乎就是一起吃飯、看電影、送禮物等等。
吃飯也吃過了，禮物除了熾焰冷boss其他的也看不上，那就看電影吧。
到時候，兩個人坐在一起拉拉小手，偷親個小嘴，最好是看個恐怖片，吓得人撲懷裏……景澤嘿嘿□□，然後搖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那人怕是面前站一個真的貞子他也不會眨眨眼吧。
從網上看來的這些方法感覺不太靠譜，不過看看電影還是可行的，可以看個懷舊傷感的，讓他觸景生情，給自己說說心事也是不錯滴。
在天馬行空的意淫幻想下，不知不覺已經蹭到了冷晗夜房間的門口，很有禮貌的敲門，等待裏面的回應。
網上說了，追求他人的第一點必須表現的彬彬有禮，讓別人覺得你是一個紳士。
“進來。”
景澤推門進入裏面，用他自以為這輩子最溫柔的聲音叫道，“boss。”
冷晗夜卻是反應不大，微微擡頭，“有事？”
繼續保持微笑，“是有點事。”
“你笑那麽惡心幹嘛？欲求不滿？想讓我上你。”
景澤，“……你不覺得我笑得很溫柔嘛？”
“很猥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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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貨立刻變得焉不拉叽腦袋耷拉下來，“……我就知道我做不來溫柔紳士。”
“你來找我就是為了驗證這個？”
“當然不是！我想和你一起去看電影！”
冷晗夜終于放下手裏的書籍，擡起頭看他，“我沒這麽無聊。”
“boss，你這幾天都在陪你家寶貝，整天的成雙入對，叫你陪我去看電影就這麽幹脆的拒絕。哼！”景澤撇着嘴，抓着冷晗夜的胳膊撒嬌賣萌，裝可愛。
冷晗夜被他的樣子逗笑了，抽出自己的胳膊，揶揄道，“你還是正常點比較好，你真的不适合裝純。”
景澤咬手指，“人家本來就很純。哎？話說你的寶貝疙瘩呢？”
景澤環視一周并沒有看到程悅的身影。
“他出去了。”
“你怎麽沒陪他？”
“我有事要做。”
“boss，我們去看電音吧。”
“我說了我有事做。”
“boss，我們去看電影吧。”
“……”
“你要是不答應，我就像上次一樣，煩到你答應為止。”
冷晗夜抿着唇，盯着他好半天後開口，“景澤，我喜歡的人是程悅。”
“我有自信讓你愛上我。”
“別忘了我們是仇人，我們不可能。”
景澤對于這樣的說辭不為所動，“我知道，我們還可以是愛人。”
“……”
覺得和這個人争辯下去毫無意義，冷晗夜起身往外走。
“boss，你去哪？”
“不是看電影？走吧！”
“耶，boss，我買了情侶票哦……”
景澤Happy的開車，車裏放着動感音樂，他的腦袋也随着節拍晃動，就連行駛路線都是S形的，以致于後面堵了一長串的車龍，鳴笛聲不斷。
冷晗夜頭疼的揉揉額頭，“你能不能好好開車。”
“我這不是心情好嘛。”
說話間，噼裏啪啦，叽哩咕嚕魔音般的鈴聲響起。
“喂？”
“什麽？我馬上回來！”
挂了電話景澤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一邊給張灏撥電話，一邊調轉車頭。
“給你二十分鐘到熾焰。”
說完幹脆的挂斷電話，也不等對方反應。
張灏罵着莫名其妙發瘋的某人，但腳下的動作一點也不遲疑，拿了車鑰匙就往外走。
“boss，抱歉啊，今天不能陪你去看電影了。”
“發生什麽事。”
“黎出了點事，我得回去，不如你跟我去熾焰吧。”
冷晗夜眼神一閃，“熾焰總部？”
“嗯，你還沒去過呢，我帶你去看看。”
當張灏的車到達時景澤的車也剛剛停穩。
“發生什麽事？這麽急。”
“黎出事了。”
“他出了什麽事？”張灏急道。
幾人說話間已經來到了沈黎的房門外，張灏焦急的要推門進去，卻被景澤一把拉住。
“張灏，沈黎的過去你查到多少？”
“不多，一星半點。”他的神情有些沮喪，當年的那個幫派被熾焰毀滅的太徹底，什麽線索都沒有留下。
“張灏，你愛他嗎？”
看着景澤表情變得嚴肅，張灏鄭重道，“是的，我愛他。”
“不管他有什麽樣的過去，他都不會抛棄他？”
“不會，我願用我的生命擔保。”
“那好，我給你一次走近他心裏的機會，你自己把握好。”說罷把他推進那扇門裏，順手塞給他兩根棒棒糖，“黎喜歡這個。”
等張灏把門關上，景澤的表情便冰冷下來，“怎麽回事？”
“老大，是這樣的，昨天我們去剿滅一個組織，在一個地下室裏發現了好多被□□致死的男孩屍體，所以黎……就複發了。”
景澤揉揉眉心，對于沈黎他知道他一直沒有走出當年的陰影，那些肮髒的過往已經融入他的血肉，這個嚣張跋扈的手下其實脆弱的不堪一擊。
“哪個組織呢？”
“被我們滅的連渣都不剩了。”
景澤點頭，摸出一根煙點燃，沉默的吸了起來。
“滾！滾開！”
裏面傳來壓抑的痛苦嘶吼，就像是掉入獵人陷進的小羚羊的哀鳴。
景澤等人急忙推門進去，沈黎的樣子讓他們心疼，他蜷縮在角落裏無力的推搡着緊緊抱着他的張灏，嘴裏不住地呢喃，“我很髒，不要靠近我，我很髒……”
一聲聲啼血般的哀鳴撞擊着張灏的心髒，他感覺自己的心也在跟着滴血。
那雙如死灰般的眼睛裏是無盡的絕望和恐懼，從這雙眼睛每個人都能感受到這個人兒經歷了多麽凄慘的過去。
“黎、沈黎！你看着我，看着我！”捧着他的臉頰，張灏的聲音都在顫抖，“以後你的身邊有我，我會陪着你，會分擔你的痛苦，我愛你，沈黎！”
似乎都沒有聽到張灏的告白，空洞的眼神望着前方，重複的開口，“我很髒.……”
張灏的聲音幾近哽咽，“我不在乎！不管你有什麽樣的過去，我不在乎！那他媽的全是過去了，以後有我，我會好好保護你，不再讓你受傷害，沈黎你看看我，看看我好嗎？”
手背上有溫熱的液體低落，空洞的眼神終于轉向緊緊握着自己手的人，這個人哭了？為自己嗎？
“你喜歡我？”
“我愛你，我張灏此生此世只愛沈黎一個人。”
沒有色彩的眼神劃過一道流光，又重新變得黯淡，“可是我很髒。”
“我不在乎，我只要你，只要現在的你！不管你的過去是什麽樣子的，我們一起面對。好嗎？”
沈黎搖頭，“如果你看到我真實的樣貌就不會這麽想了。”
張灏一愣，“真實的樣貌？”
“嗯，這不是我的樣子。”沈黎指着自己的臉繼續道，“如果你看了我的樣子還喜歡我的話，我就跟你走。”
張灏搖搖頭，堅定道，“不管你長什麽樣，我都喜歡你。我愛的是沈黎這個人，不是一副皮囊。”
沈黎卻堅持，目光看向景澤，“老大。”
“你決定了？”
猶豫了半晌他點頭，“嗯。”
“尊重你的決定，旋。”景澤把熾焰的首席醫師叫了進來。
每個人都眼巴巴的看着李旋把一種藥水塗在沈黎的臉側，然後慢慢的從耳根邊緣開始撕下一張人造皮來。
随着臉部面積露出來的越多，衆人的眼睛也越睜越大，嘴巴整齊劃一的能塞下一個雞蛋，縱然景澤，薛濤多年前見過他的樣貌也都震驚的睜大眼睛，就連冷晗夜也驚訝的望着他，張灏更是神情呆滞，完全不動了。
這是怎樣的一張臉，長眉弱柳，淚光點點，紅唇微啓，膚白勝雪當真有沉漁落雁，閉月羞花之姿态，比女人還要嬌弱柔美三分，可是這樣一張臉偏偏在一個男人身上，就顯得太過于女氣了。
看着衆人目瞪口呆的表現，本來止住的淚水又禁不住滑落，尤其是張灏的反應，讓他的心更加痛苦，“我就知道你們看不起這張像女人的臉，我就知道！”
不知何時手裏多了一把匕首，在衆人來不及反應前就朝自己的臉刺去，千分之一秒的時間，一只手握住了刀刃，霎時鮮血滴落。
張灏的聲音裏是惶恐的怒氣，“你做什麽！？”
怔怔的盯着鮮血淋漓的手，沈黎痛苦的把頭埋進手裏，“我恨這張臉，我恨它！”
因為有這樣一張臉他才會有那麽慘淡灰暗的人生但也正是因為這張臉，他才得以茍延殘喘的活到景澤救了他的那一天。
被他一哭，張灏的語氣立馬又軟了，“它不是你的恥辱，你很美。”
“我長得很像女人？”他擡頭望着衆人問道。
李旋等人整齊的搖頭，違心道，“一點都不像。”
本來流着眼淚的人眼睛瞪向張灏，“那你幹嘛用形容女人的詞來形容我！”
“額，黎，我沒有把你當女人，你的美已經超乎性別了。美只是一個客觀評價。”
沈黎不信，“真的？”
衆人又違心的點頭。
“哼！那如果以後誰要是說我像女人，我見一個殺一個，見一雙殺一雙！”
張灏嘴角一抽，“好！以後我幫你殺！”
嘴上在附和，但是這火爆的性格和這麽一張臉結合在一起，怎麽着都覺得有些詭異。
不過他喜歡，喜歡這個人的一切，他知道沈黎還沒有走出過去的陰影，但是他會等，等着他坦然面對過往，等着他願意向他吐露心事，等着他也對自己說一句“我愛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