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殘酷的相遇

“劉總,不去巴黎可以嗎?”吳曉麗在家裏照顧着吳憂,突然接到劉總的電話。去巴黎出差的事已經推遲了半個多月,而對方指明要吳曉麗去談才行,所以劉總對此事很着急。昨晚下班的時候找她單獨談了話,還是沒有讓她改變主意,本想在今天上班的時候再勸勸她,誰知卻請假不去公司了。

劉總在家裏一邊收拾行李,一邊用命令的口吻說:“吳曉麗,這件事已經托了半個月了,客戶有些不耐煩了,如果再不去的話,恐怕會失去這個大客戶啦!我們和他們已經合作好幾年了,你不能因為家事而不顧公司的利益啊,你今天必須得跟我一起去!”

吳曉麗為難地說:“劉總,把吳憂一個人留在家裏,我始終放心不下,她這段時間精神狀況一直不好,而且她就快要畢業考試了,我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她!你讓別人去吧!”

劉總有些生氣,還是平心靜氣地說:“你可以找朋友代為照顧吧!吳曉麗,就當我求求你好了!”

吳曉麗依然堅持:“如果你硬是要我出差去巴黎的話,那我辭職好了!”

不知什麽時候,吳憂醒了過來,悄悄地躲在一邊,聽吳曉麗打電話。得知母親為了她提出辭職,猶如一盆冷水從頭底淋下去,心如刀割般難受。她走到了吳曉麗面前,忍住快要掉下的眼淚,低沉地說:“媽媽!你還是去巴黎吧!我不想你因為我而失去你最喜歡的職業!”

吳曉麗驚怔了一下,電話差點從手中滑落,激動地說:“吳憂,你什麽都聽見啦?”

“嗯!”吳憂點點頭,接過母親手中的電話,很懂事地說:“劉總是嗎?我是吳曉麗的女兒吳憂,您好!很抱歉,因為我的事情。我媽媽會跟你去巴黎的!”

劉總聽到吳憂的聲音,心裏樂開了花,笑着說:“真是個懂事的女兒!機票都已經訂好了,中午12點的飛機,你叫你媽媽收拾一下,我馬上過來接她!”

吳憂沒想到會這麽突然,出差這麽急,心裏還沒有完全接受過來,愣愣地說:“這麽快啊!”

劉總急急地說:“已經推遲了半個月了!謝謝你啊!”說完,挂斷了電話。

吳曉麗一把搶過電話,故作生氣地說:“誰讓你自作主張替我答應下來的?喂?劉總?喂!電話怎麽挂斷啦!你這孩子,真是太任性了!”

吳憂破涕為笑,故作不在乎說:“媽媽!你就別為*****心了,出差這麽大件事都不告訴我一聲,怎麽說我也是家裏的一份子,都快大學畢業了,應該聽聽我的意見吧!巴黎是個不錯的城市,難得公司讓你出差去那裏,怎麽說也要去,就當免費去旅游好了!”

吳曉麗望着笑容滿面的女兒,又好氣又好笑,無奈地笑着說:“真拿你沒辦法!對了,媽媽有件遲到的生日禮物要送給你!不過也不算什麽禮物,因為我也給雪兒做了一件!”說着,将放在旁邊的兩個手提袋拿了過來,拿出其中一件白色的吊帶連衣裙,繼續說道:“試試看,媽媽做的合不合身!”

吳憂驚喜地接過連衣裙,啧啧地說:“媽媽,這是你親自給我做的?太漂亮了!我想馬上穿可以嗎?”

“嗯!”吳曉麗開心地點點頭。吳憂轉身回到卧室,沒多久時間就換好連衣裙,神采飛揚地站在吳曉麗面前,一邊轉圈,一邊驚喜地說:“真是太漂亮了,媽媽的手藝就是不錯!對了,另一件是雪兒的是嗎?哇,是紫色的,雪兒最喜歡這種顏色了!”

吳曉麗得意地說:“這可是媽媽為你們兩個人做的喲,這種款式不會有第三件!”

“是嗎?”吳憂難以置信地笑着說,“太好了!雪兒一定很高興的!”她突然之間想到什麽,驚慌地失聲叫道:“糟啦!”

“怎麽啦?”吳曉麗着急地問道。

吳憂看着牆上的挂鐘,驚慌地說:“都這麽晚啦!哎呀,上學遲到啦!媽媽,怎麽也不早點叫醒我啊!”

吳曉麗不慌不忙地解釋道:“昨晚你和雪兒都喝醉了,所以今天一早林管家就打電話到學校幫你們請了半天假!”

“是嘛!呼——”吳憂長長地籲了口氣,“太好了!時間不多了,媽媽,我幫你收拾東西吧!”吳憂一邊幫吳曉麗收拾行李,一邊鄭重其事地說:“媽媽,你這次去巴黎一定要買禮物送給我喲!我會照顧好自己,請你不用擔心!”

吳曉麗笑得合不攏嘴,信誓旦旦地說:“好!媽媽答應你!我一定會在女兒畢業典禮那天趕回來的!”

沒過多久,劉總來接吳曉麗一起去機場。吳憂本想送母親去機場的,無奈車上已經沒有空位,只好作罷,目送母親離開,心情卻突然莫名的低落,感覺很郁悶!

下午,吳憂拎着裝有紫色連衣裙的手提帶,郁郁寡歡來到學校,悶悶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趴在桌上,望着前面同學的背影發呆,似乎已經忘記有禮物要送給林雪兒。林雪兒早早地來到學校,雖然酒醒了,卻依然感覺頭痛,趴在桌上睡得很沉,就連上課鈴聲都沒有聽見,同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搖醒。

下課後,林雪兒揉着太陽穴走到吳憂桌旁,望着呆呆的她說:“怎麽?你也還沒有清醒嗎?”

吳憂回過神,淡淡地說:“早就清醒了!”突然看見林雪兒揉着太陽穴,奇怪地說:“你還頭痛嗎?我幫你揉揉吧!”她娴熟地給她按摩,慢吞吞地說:“雪兒,今天我媽媽去巴黎出差了,晚上陪我去逛逛街好嗎?”

林雪兒立刻興奮地回答道:“好啊!很少聽到你主動提出要逛街的。對了,你這條裙子好靓,穿在你身上簡直就像個白雪公主!是你媽媽送給你的吧!”

吳憂稍稍恢複精神,得意地說:“是嘛!呵呵!對了,我媽還送了一件給你,我都差點忘了!”她一邊說,一邊拿起放在旁邊的手提袋遞到林雪兒的手裏。

林雪兒将紫色的連衣裙拿起來,放在胸前試了一下,立刻引起周圍同學的關注,全都湊過來發現啧啧的稱贊聲,看着同學們如此羨慕的眼神,吳憂心裏喜滋滋的。雖然是同樣的款式,卻引起了不同的反響,看來美貌還是很重要的。

放學後,林雪兒立刻到更衣室換上了新裝,紫色的高貴襯上她如花似玉的容貌,吸引了無數的狂蜂浪蝶,就算劉鋒使出渾身解數都有些招架不住,最後只能愣愣地站在旁邊,恨得咬牙切齒。

林雪兒和吳憂将劉鋒甩在身後,一路上談笑風生,在商場裏閑逛着,吸引了衆人的目光,她們并沒有打算買什麽東西,似乎更像是在炫耀。

當她們不自覺地來到一品牌服裝店時,突然撞見了正在裏面挑選服裝的李鳳蘭。李鳳蘭驚異地怔在原地,還未反應過來,林雪兒已經拉着吳憂慌亂地逃走。

林雪兒心想:怎麽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居然會在這種地方撞見她,真是晦氣!

吳憂被動地跟着一路小跑,只是看見一個人,用得着逃跑嗎?她頓時起了疑心,問道:“雪兒,怎麽了?突然間拉着我跑什麽?好像老鼠見了貓似的!”

劉鋒急忙追了上來,擋在她們的前面,奇怪地問道:“雪兒,你們跑什麽?這裏人那麽多,也不怕撞倒了!”

林雪兒不耐煩地說:“你們別再問了,總之先離開這裏再說!吳憂,快點跟我走!”她的心裏感到很不安,吳憂被毒打的那一幕浮現在眼前,這次又碰上李鳳蘭還不避而遠之。

突然,劉鋒的瞳孔放大,一臉驚恐的神情,指着正前方驚呼道:“梁——梁傑!”在他看來,梁傑突然沒理由的失蹤,一定是兇多吉少,沒想到居然會碰見他,心裏當然很害怕。

林雪兒心裏咯噔一下,緊張地懸起來,僵硬地轉過身一看,果然是梁傑。他的表情也很吃驚,他剛好從洗手間出來,準備回到李鳳蘭那裏,沒想到會碰到她們,本來想悄悄躲開,可是劉鋒失聲喊出了他的名字。

吳憂用看陌生人的眼神打量了梁傑一下,對劉鋒說:“怎麽?你們認識嗎?介紹一下吧!”

林雪兒異常地憤怒,生氣地說:“這種人不值得你知道他的名字!”

劉鋒滿腦子都是疑惑,想都不想地問道:“梁傑,這段時間你去哪裏了?失蹤了這麽久,吳憂失憶了你知不知道啊?她現在……”

“給我住口!”林雪兒怒瞪一眼劉鋒,大聲武氣地打斷他的問話,“誰叫你這麽多嘴的?他失蹤是他的事,跟吳憂一點兒關系都沒有!”對于吳憂的失憶,梁傑的突然失蹤,林雪兒一直都堅信是梁傑做了什麽對不起吳憂的事,受到了刺激才變成這樣的,本來試圖找過梁傑很長一段時間,卻一無所獲。現在他突然出現,剛才又撞見了李鳳蘭,很顯然他們就是一對狗男女,這使林雪兒的憤怒之火燃燒到了極點。

吳憂很少見到林雪兒發這麽大的脾氣,仔細地望着梁傑,他的表情冷冷的,卻不像是那種令人憎惡的人,她勸說道:“雪兒,你到底是怎麽了?亂發脾氣可不是你的性格呀!他是不是有什麽地方得罪你啦!”

面對失去記憶的吳憂,那雙真誠而又認真的眼神,深深地刺在梁傑的心上,猶如刀絞,對于林雪兒迎頭痛罵也不想反駁,只能靜靜地承受着。

林雪兒見吳憂根本就沒有生氣的意思,憤憤不平地說:“我發脾氣也是因為你!他得罪的人是你不是我!是他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話音剛落,她突然間清醒過來,意識到犯了一個很白癡的錯誤,于是壓住怒火轉移話題說:“吳憂,不要管這個人了,我們去吃雪糕!”

吳憂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麽,更加起了疑心,向前邁了一步,走到梁傑的眼前,迷惑地問道:“請問你叫什麽名字?我們之間是否認識?”

這時,李鳳蘭趕了過來,緊緊地拉着梁傑的手臂,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失去他,她正視吳憂,故作鎮定地笑着說:“真巧啊,在這裏碰見你們!哦,對了,忘了告訴你們,我和梁傑結婚了!”

吳憂分明看見李鳳蘭的眼神裏透着妒忌,這種眼神讓她心裏隐隐不安,尴尬地說:“是嗎?恭喜你了。我們認識嗎?”

李鳳蘭被吳憂的話驚怔住了,她完全不知道吳憂被催眠的事情,望了一眼梁傑,他的眼神裏隐隐透着不能釋放出來的情感,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她困惑不解地說:“吳憂,你怎麽了?”

梁傑淡淡地說:“鳳蘭,我們走吧!”。在這一瞬間,李鳳蘭驚覺他眼神閃過一絲憂傷,看着他頭也不回的離開,她緊跟着追了上去,和他一起迅速的離開了商場。

“真是過分,居然在吳憂面前說這種話!結婚?哼!一對奸夫淫婦!”劉鋒憤憤不平地罵道。

望着梁傑離開的背影,吳憂的腦海裏突然閃現出一些記憶碎片,是那麽的模糊不清,她下意識地想要解開這些謎,可是頭開始疼起來,比任何一次還要厲害,這種鑽心的痛使她的眼淚都掉了下來,似乎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強烈地控制着她,不讓她回想這些事情。

林雪兒見吳憂很難受的樣子,急忙關心地問道:“吳憂,又開始頭痛啦!我送你去醫院!”見她拼命的搖頭,只好妥協,“那我送你回家吧!劉鋒,過來幫幫我!”總是在不經意提起有關梁傑的事情的時候,吳憂都會頭痛欲裂,這次和梁傑相遇,使她的病情明顯惡化了。

劉鋒和林雪兒扶着吳憂在床上躺下來,守護在她的身邊。吳憂的頭痛依然沒有減輕,她痛苦得在床上來回的翻滾,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起李鳳蘭的那句話‘我和梁傑已經結婚了!’,猶如鞭子一樣狠狠地抽在她的身上,連她自己都不清楚為何如此心痛,令她窒息。

林雪兒焦急地說:“怎麽會這樣?平時只是痛幾分鐘就好了,這次怎麽會一直疼痛不止呢?再這樣下去她會支持不住的!劉鋒,你趕快去拿止痛藥和安眠藥過來!”

劉鋒擔憂地說:“這樣行嗎?看她的樣子好像很痛苦,還是送她去醫院吧!不能依着她的性子,說不去醫院就不去醫院,會不會出事啊!”

林雪兒生氣地說:“閉上你的烏鴉嘴!你又不是不清楚,吳憂不喜歡醫院那種地方!還不快去把藥拿來!哎呀,算了,還是我自己去拿好了。幫我好好看着她!”她急沖沖地跑出吳憂的卧室,轉了一圈,又急急地跑了回來。

劉鋒奇怪地問:“你不是拿藥嗎?藥呢?”

林雪兒不好意思地說:“忘了問吳憂把藥放在哪裏了!”劉鋒閉上眼睛作暈倒狀。

“吳憂,你把藥放在哪裏了?”

吳憂痛苦地抱着頭,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她閉着眼睛痛苦地說:“就在床頭櫃裏!”

林雪兒急忙在床頭櫃裏翻找,很快就找到了止痛藥和安眠藥,急急地說:“劉鋒,快去把水拿過來!”

劉鋒應了一聲,将水杯送到林雪兒的手裏,他幫忙扶住顫抖的吳憂,林雪兒好不容易才把藥給她灌了下去,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她漸漸地沉睡過去。他們終于松了口氣,回到客廳坐下。

這時,客廳裏的電話響了起來,兩個人都望着電話發呆,是誰打來的電話?到底接,還是不接呢?直接電話鈴聲響起第七聲的時候,林雪兒還是拿起了電話,只聽見那頭抱怨道:“吳憂,怎麽這麽久才接我的電話!我是媽媽!”一聽是吳曉麗的聲音,林雪兒吓得頓時慌了神,支支吾吾地打招呼:“吳姨,呵呵!你好啊!”

“哦?是雪兒啊!不好意思我弄錯了。對了,吳憂呢?讓她過來接電話吧!”

“啊?!吳憂,呵呵,吳憂她?”林雪兒将求助的眼神望向劉鋒,吳憂頭痛的事情是不能告訴吳曉麗的。劉鋒也很慌張,一時沒了主意,看來靠他根本就幫不上什麽忙。

“喂?雪兒,有在聽嗎?麻煩你叫吳憂接電話!”吳曉麗再一次焦急地催促道。

“呃……她,呵呵,吳姨,她喝醉了!對,她今晚喝了很多酒,醉得一塌糊塗的,我剛剛扶她睡下!呵呵!”林雪兒吓得出了一身虛汗。

吳曉麗抱怨道:“是嘛!怎麽又喝醉了?昨天是這樣,今天也是這樣!不會喝酒喝這麽多做什麽?該說說她了!對了,雪兒,幫我傳個話給吳憂,我已經平安到巴黎了,恐怕要在這裏呆半個多月。不過我會在她畢業典禮時趕回來的!在這邊有時差,打電話回來不是很方便,我也很忙,恐怕很少給她打電話了。她身體弱,很容易傷風感冒,叫她晚上多穿些衣服。雪兒,幫我好好照顧她!好嗎?”

“嗯!我會的,吳姨,你放心吧!”林雪兒倒吸了一口涼氣。

“好!我就放心了!還有,叫她以後不要再喝酒了,傷身體!”吳曉麗最後補充道,“這麽晚了,雪兒你就不用回去了,不安全。打個電話給林管家,就在我家裏住一晚好了,睡我的房間!”。

“是,我知道了。吳姨,拜拜!”林雪兒嘆息一聲,挂掉電話,對劉鋒說:“劉鋒,你先回去吧!我想留下來陪陪吳憂!”

劉鋒不放心地說:“那我也留下來陪你好了!我給家裏打個電話,說在同學家裏住一晚!”他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不料林雪兒不高興地說:“誰要你陪啊!趕快回家去!你留在這裏,我不放心!”

“嘿嘿!怎麽會呢?你們兩個女孩子很不安全,讓我留下來保護你們!我睡客廳”劉鋒依然死皮賴臉地說道。

“保護我們?用不着!我說你還是快走吧!你留在這裏對我們來說才不安全!好了,走吧!”林雪兒一邊不耐煩地說,一邊硬生生地推劉鋒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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