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阿爸

前提是遇見。

在見不到人的情況下,想到的解釋再多也沒用。

宅邸的防護太過全面,晴明不方便出現。排除。

兩人緊密相連的夢境在此時并不是個好主意,由于晴明的習慣,他的蝴蝶精總是栖息在院子裏,也就是說,被召喚走會很明顯,而黑晴明的如果出現,則會被其他妖怪發現——人類看蝴蝶精是一個模樣,妖怪可是能分清楚的。排除。

剩下的選項,只有出門了。

至于理由?

刷覺醒是個萬能回複。

黑晴明頂着可能遇見紅葉的風險,出門去了兩趟覺醒塔,便不敢再繼續下去了——

“好多材料!”

“嗚哇,這是高級天雷鼓啊,晴明大人真厲害!”

“晴明,你的運氣變好了呢!”

“肯定用了秘術。”

“晴明先生,介意告訴我你是怎樣做到的嗎?”

“……”

陰陽師的內心是崩潰的。

哪有什麽原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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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是他的日常而已啊……可是博雅為首的一群人和妖怪卻不相信,黑晴明覺得,武士看他的眼神快要冒出綠光了,為了防止非洲人的心态失衡,來自歐洲的黑晴明放棄了覺醒塔。

某個辛辛苦苦打了一層卻連低級材料也不怎麽掉的人拖累了他。

黑晴明面無表情地想。

你問晴明的掉率?

那自然他的同伴洩露的。

用兩次打下來的材料覺醒了後來的兵俑,黑晴明把剩下的存起來,思考着下一個出門的理由。

對了,鬥技。

這是陰陽寮一年一度的盛事,在活動舉辦期間,許多在外地駐留的陰陽師都會回來,和同僚們切磋比試,交換見聞,探讨疑問,驟時場地裏全是各式各樣的式神,瞧上去規模絕不比百鬼夜行差。

鬥技舉辦的時間并非固定,而是根據每年觀星測位的結論安排,這次的就在近期。

神樂期盼地看着他:“晴明,能帶我去嗎?”

不等黑晴明愉快地拒絕,博雅便道:“不行的,神樂,鬥技只有在陰陽寮供職的陰陽師才能去,除了晴明,我們都去不成。”他很快暴露了用心:“我帶你去街上買衣服吧?你需要添置新衣服了。”

身着藍色狩衣的陰陽師揚眉:“咦,博雅會挑女孩子的衣服?”

“啰嗦!”武士用激烈的語氣來掩飾窘迫:“八百比丘尼也一起去不就行了?!”

青年展開折扇擋住臉龐,卻故意不遮住帶着笑意的雙眼:“原來如此,博雅不會挑啊。”

源博雅:“……”

留在宅邸裏這麽久,根據式神的言談和自己的觀察,黑晴明基本清楚了這幾個人的情況。

因着睜開眼時第一個瞧見晴明的緣故,失憶的神樂把他擺在了最重要的位置,看似綿軟實則堅韌,遇到和晴明安危有關的事情不惜犧牲;源博雅出身高貴,擅長結界之術與弓道,在笛藝上更是造詣不凡,舉止耿直,滿身驕傲,對神樂十分關心,或許是和她有某種女孩已經忘記了的關系;八百比丘尼則有些看不透,據她所說,自己的願望是迎接等候已久的死亡,而晴明正是能夠達成此願的命定之人。

“哼,”背着長弓的武士雙手抱胸:“難不成你會?”

“當然。”

在陰陽師自信的話語聲中,穿着新衣服的螢草怯生生走了出來,藍色和服格外純美,手中的蒲公英也換成了巨大的楓葉,小巧的飾品妝點着細節,看起來可愛極了。

見衆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螢草緊張之下立刻給大家刷了一個治愈之光,而後才反應過來,手足無措:“對、對不起……”

“沒關系,”青年微笑着贊賞:“很适合你呢,螢草。”

“謝謝晴明大人!”

“好了,你是第幾次謝我了?”

“對不起!”

“別慌。”

摸了摸小女孩的頭發,黑晴明故意去瞧源博雅,果然看見這位武士生悶氣的模樣,不由失笑。

最終的分配方案是:神樂、源博雅和八百比丘尼一組;“晴明”、小白和衆式神一組。答應了同伴們絕不會逞強後,宅邸裏便只剩下了一個人,黑晴明在院子裏沉思片刻,選好了參加鬥技的式神——

山兔、兵俑、座敷童子、姑獲鳥。

至于第五個,他實在難以抉擇,只能臨場搭配,于是又帶了螢草、犬神、九命貓……在不能召喚其他式神的情況下,好像沒有多少選擇。

不會出門一趟就把大陰陽師的頭銜丢了吧?

黑晴明很有危機感。

走到門口,褲腳被一小團毛茸茸的東西抱住,狐崽睜着濕漉漉的金色眸子:“帶小生去!”

青年蹙眉,很快理解了他的意思:“你想打聽那個妖怪?”

狐崽咬牙:“沒錯!”

可憐的。

陰陽師微笑:“如果有誰願意帶着你的話……”

并沒有。

小號妖狐從左看到右,從右看到左,深刻地體會了一把人緣的重要性,眼珠一轉,撲到了黑晴明腳邊:“阿爸!”

“……”

然并卵。

阿爸冷酷地把崽留在了家裏。

黑晴明先去了覺醒塔,打了一會兒湊齊了姑獲鳥需要的材料輔助她覺醒了,這才覺得有了些把握,轉而奔赴鬥技場。

“晴明大人,您也來了!”

“晴明大人!”

“晴明大人,日安。”

面對一雙雙仰慕的眼睛,黑晴明壓力山大。

如果輸了……

那畫面太美。

鬥技場很大,被靈力高強的陰陽師布下了拔除污穢的結界和轉換季節的法陣,清淨的靈力在空氣中飄蕩,和着細碎的八重櫻花瓣,景象唯美,而那綴滿了繁華的櫻樹,也很适合人躲藏。

甩開人群,吩咐式神們在原地等待,黑晴明随着某種莫名的牽引,停在了一棵樹下。

青年仰頭,即使看不見那人的身影,依然無比肯定:“晴明,你來了。”

花枝被修長的手拂開,露出掩映在粉色後的面容。

正是晴明。

詳細地說,是套着半身殼子的晴明。

見到那張臉露出溫柔和善的笑容,即使自己也用晴明的臉這樣做過,黑晴明還是覺得周身一寒。

等下。

鬥技場的防護如此嚴密,連他都被查驗了身份,晴明能進來,想必是……“大天狗?”

不遠處的櫻樹上,一大捧羽毛掉了下來。

***

黑晴明日記:

終相見。

作者有話要說:

趕上1月1的尾巴~

小天使們元旦快樂!新年快樂!

鳥毛不重要,來,笑一個~

PS:大天狗的AOE叫羽刃暴風,多謝指出,前面改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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