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咳咳————”

舒寧看着自己被撕開的裏衣,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有些艱難的咳嗽着。

孽徒,孽徒,你撕我衣裳做什麽,就是死也不能讓我裸死吧。

“你——咳——”

急得想要開口阻撓,只是喉嚨裏頭癢的厲害竟是半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扶着餘若的身子咳着。

“怎麽咳成這樣。”

餘若見舒寧一直咳嗽也就停下了繼續脫衣裳的動作而是伸手不斷地替他順着氣,只是順了好一會兒這舒寧還是咳的厲害,有些心疼的皺起了眉。

過了好一會兒後,舒寧才堪堪止住了咳嗽,有些無力的趴在了餘若的身上。

這具身子還真是和小說裏描述一樣是一身的毛病啊。

不就是被水嗆了一下嘛,差點沒把肺都給咳出來了。

許是一大早就看到了分屍有些驚到了,也可能是暖池裏頭的暖意,總之舒寧只是趴了一會兒就有了一絲倦意,一顆腦袋靠在餘若的肩頭閉了眼就要睡過去。

但想着自己一睡過去就會被孽徒脫衣裳淹死,舒寧就又強迫着自己睜開眼。

“等洗了澡再睡。”

餘若察覺到懷中人有了一絲倦意,淺笑着伸手撫了撫他的背部,這才低聲在舒寧的耳邊說着。

恩?是不打算在這裏頭淹死自己的意思嗎?

還好還好,可以安心睡覺了。

舒寧乖乖的點了點頭,然後就有些安心的在餘若的頸項邊蹭了蹭尋了一個舒适的位置,這才閉了眼睡了過去。

只是睡得有些不踏實,衣裳摩擦的聲音在耳邊不斷地傳來,舒寧只覺得身子有些涼意下意識便往溫暖的位置靠了一些。

過了一會兒,感覺到有暖水緩緩流過,許是碰到了燙傷的位置,舒寧有些疼的皺起了眉。

“疼。”

嘶啞的聲音傳來,舒寧被疼的睜開了眼。

孽徒你這是想疼死為師啊!

“哪兒疼,背上嗎?”

餘若聽着舒寧的驚呼下意識便停下了正在清洗身子的手,随後便低眸尋找傷痕的位置。

不過片刻之間,餘若就看到了自家小師尊手臂上有一灘血色,就連背上都有,看着就是被燙傷的模樣。

“她傷的?”

說完後,餘若的眼中溢出了一絲絲的怒意。

但因為怕會吓着舒寧,餘若又将這陣怒意給消去了,同時清洗的動作也放輕了一些,避開了他燙傷的位置。

該死的梁家,竟敢傷了小師尊,梁家看來也到頭了。

只要聽到小師尊喊疼,餘若便連他自己的心尖都疼的厲害,不知道的還以為這燙傷的是餘若而不是舒寧。

身子有些暖暖的,舒寧很快又趴在自家孽徒身上睡了過去。

等到餘若将舒寧抱着離開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時辰後了,将人抱着放在床榻上又取了裏衣為舒寧穿上,這才将人放入了被褥裏頭。

舒寧淺淺的呼吸聲在寝殿裏頭回蕩,餘若坐在邊上就這麽安靜的瞧着,偶爾還會伸手輕撫他散落在枕邊的墨發。

過了一會兒,寝殿門被推開,從外頭走來了一名小侍女。

“雲師,這是藥師給的素生膏。”

小侍女低着頭将手上的白玉小瓷瓶遞到了餘若的面前。

餘若伸手接過後就将人禀退了,然後才将目光放在了被褥裏睡得深沉的舒寧身上。

“小師尊,這膏藥是藥師煉出來的,絕對不會留下一點疤痕。”

小師尊的身子當然要白白淨淨的,就是連一點傷疤都不能留着,不然小師尊醒來一定會鬧。

想着前世小師尊因為救自己而在背部留下的一道傷痕可是氣了好久,如今才剛回來手臂上就有了燙傷,必定會更氣。

想着這些,餘若便笑了起來。

而在他笑過之後才将瓶子放在了床邊,伸手将被褥裏頭的人抱了出來,将人半趴着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舒寧只感覺到自己的身子被翻轉着靠在了一個有着暖香的軟枕上,指尖枕在臉頰下,有些安心的睡着。

而在下一刻就感覺到自己的身子有些涼意,冷的他輕輕皺眉。

皺眉之後就連肩頭都不由得輕輕聳了聳,身子微微顫抖着。

餘若看着因為冷意而輕顫的舒寧,拉了被褥擋去了他沒有受傷的位置,這才取過了藥瓶子裏頭的膏藥粘了一些塗在了舒寧的手臂上。

冷,好冷啊。

睡夢中的舒寧只覺得自己的左臂冷的好像要廢掉了一般,就像是被丢在了冰窖裏頭,被寒氣一點點的侵蝕着。

枕着臉頰的手下意識便捏住了發絲邊的衣裳,直将餘若的衣裳都捏出了褶皺也沒有松開。

“乖,這素生膏塗上後是會有些冷,但是對你這傷很有效。”

餘若在察覺到舒寧整個人都在顫抖時,指尖的動作都放慢了一些,但仍然是将那些藥膏全塗了上去。

在塗了藥膏後,餘若也不敢給他穿衣裳,于是就這麽摟着他的身子靠坐在床邊。

指尖有些小心翼翼的撫着他白皙的背脊,希望能夠安撫他因為冰冷而顫抖的身子。

“雲師。”

就在這時,外頭傳來了低低的傳話聲。

餘若有些不悅的看向了門邊,但很快又将那股子不悅都收了起來。

低眸間看着已經睡熟的小師尊,笑着梳理了一番舒寧的墨發這才将人抱着藏在了被褥裏頭。

“小師尊,徒兒一會兒就回來。”

說完後,被褥裏頭的人就像是聽到了一般輕輕地應着,惹得餘若勾起了一抹笑意,好一會兒才起身出了寝殿。

殿門外,丙三與丁四俯身站在外頭。

“見過雲師。”

兩人在見到餘若從寝殿出來時退到了一側。

“粱家人尋來了?”

說完後,餘若就看到兩名侍從點了點頭,好一會兒才冷笑了起來。

自己還沒去尋粱家呢,這梁家的人竟然就找上門來了,既然來了那也就別回去了。

快步下了臺階朝着浮華殿行去,白衫上的水蓮随着他的動作緩緩浮動,将他整個人襯的更是美豔萬分。

三人到浮華殿的時候,就看到殿內站着兩人,分別是梁家長子粱秋含與二子粱秋笑。

餘若在路過兩人的時候連看都不曾看一眼,就快步走到了主位上坐了下來,白衫落下鋪在了地面,墨色的長發随着他的動作順着指尖滑落在了高椅邊上。

身子側着靠在了案桌邊上,指尖輕輕搭在下颌處,這才睜着一雙鳳眸看向了站在下頭的兩人。

“雲師你将我小妹如何了!”

粱秋笑一見坐在高位上的餘若便氣得怒聲吼了出來,一副恨不得上前将餘若給手刃了的模樣。

相較于粱秋笑這般愚蠢的怒吼外,站在一側的粱秋含卻是鎮靜了許多,伸手便将身側暴走的粱秋笑給壓了下來,這才恭敬的看向了坐在前頭的人。

“秋含見過雲師,昨日舍妹前來臨江閣,只是到今日還未回去,秋笑擔心舍妹在臨江閣闖禍特來接回舍妹,若是惹惱了雲師還望雲師能夠網開一面看在舍妹年歲較小的份上莫要怪罪。”

恭恭敬敬的一番話聽在衆人的耳中并沒有任何的差錯,可聽在餘若的耳中卻滿是不悅。

只是這股子不悅餘若并沒有洩露出來,而是淺淺笑了笑,可這笑卻是未達眼底。

笑過之後,餘若才在兩人不解的目光下朝着外頭揮了揮手。

站在外頭的丙三收了指令便轉身離開,再回來的時候手上端着一碗碎肉,隐約還能瞧見裏頭纏着幾根墨發。

“二位公子,這是雲師特意留下來的。”

丙三将碗遞到了粱秋含的手中,下一刻便又推出了門外。

“雲師這是何意?”

粱秋含看着手上的那碗碎肉,肉被剁的很碎,甚至裏頭還夾雜着一些碎骨,但同樣被剁得極碎。

看着這碗腥臭的碎肉,粱秋含滿是不解,不解與為什麽雲師會給自己一碗碎肉。

“你們不是來尋妹嗎?怎麽,換了個模樣就認不出來了。”

餘若瞧着兩人一臉迷茫的模樣,指尖輕輕敲着桌案,片刻後才低聲說着。

粱秋含聽着餘若的話低眸再次看向了手上的那碗碎肉,驚得手微微顫抖,下一刻手指一松那碗碎肉摔在了地上,傳來了“砰——”的一聲巨響。

碎肉從碎片裏頭流了出來,鮮紅的血水也很快就流到了粱秋含的腳下。

“這是······這是······”

粱秋笑看着那攤碎肉,裏頭還有一支手指,而那支被藏在碎肉裏頭的手指并沒有被剁碎,就像是故意給他們瞧見一般。

而手指上的那個花心胎記就這麽明晃晃的露在了兩人的面前,那朵被梁家上下記在腦海裏頭的胎記如今卻在一堆碎肉中。

“嘔————”

粱秋笑在認出這就是自己那個失蹤的小妹後,胃部一陣痙攣快速俯在一側吐了起來。

也因為他的嘔吐,浮華殿內很快就蔓延起了一股酸澀的氣息,惹得餘若輕輕皺起了眉。

粱秋含看着地上的那灘碎肉眼都紅了,以至于在看向臺上坐着的人時滿是怒意。

“秋含不知舍妹做了何事惹惱了雲師,只是縱使舍妹有千錯萬錯梁家也會動手懲罰,如今雲師直接越過梁家就這般殺害舍妹,莫不是想與梁家為敵!”

帶着怒意的聲音從粱秋含的口中傳出,只是他卻也不敢輕舉妄動,因為坐在上頭的是劍宗第一人,自己就是有一萬條命都不夠他殺的。

可想到這般慘死的小妹,粱秋含就是再怎麽都忍不下這份怒。

既然放不下這份怒,就只能搬出梁家來壓制餘若,可粱秋含卻沒有算到餘若已經起了滅梁家的心。

“梁家嗎?聽說梁家有顆魂珠,正好小師尊缺顆魂珠養身子,既然你們都到這兒了也省的我上梁家去讨要,送了信讓人取來吧。”

餘若聽着粱秋含的話淺淺笑了笑。

這梁家那顆魂珠雖然不是什麽上等珠子,但是對如今的小師尊還是有些用處,而且那魂珠長得也好看,小師尊定然會喜歡。

這般想着,餘若就對梁家那顆破爛魂珠動了念頭。

只是餘若動了念頭這梁家卻是要滅這個念頭,以至于粱秋笑那個蠢貨說出了一些餘若不愛聽的話。

“小師尊!你就是為了那個不知廉恥的賤人殺了小妹,如今你又要為了那個賤人要梁家的魂珠,我看你這個雲師是當太久了,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吧!!”

“大哥,我看我們直接殺了他,替小妹報仇!”

粱秋笑擦去了嘴邊的酸液,怒氣沖沖的對着上頭的人嘶吼着。

“呵呵,梁家二公子很有膽魄,雲師我很欣賞你。”

餘若看着臺下的兩人淺淺笑了起來,而笑過之後便又說了一番話惹得他們滿是不解。

就在這時,殿門被關上傳來了“砰——”的一聲巨響,下一刻整個浮華殿內陷入了一片黑暗,驚得兩人滿是警惕的看着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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