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互相信任

“聽說，你曾用一顆折紙星星換取四個包子，真有此事？”聞聲，我轉過頭來，果真看見我那風華絕代的太子二哥，溫和爽朗的笑着，站在我後面。

“太子二哥，”我輕點了頭，算是行禮了，“我說，不要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吓人好不？”我手輕捶了胸口下，故作害怕的樣子。

“哈哈哈！你這樣就會被吓，不像是我認識僅十八年來的妹妹，我記得你小時候常跟其他兄弟玩着，躲迷藏，鬥蟋蟀，爬樹，鑽狗洞都學會了，常常讓皇阿瑪氣得想把你們拖起來教訓一頓，可又怕傷了你身子，對你也就是念念幾句，還說啥，姑娘該有姑娘家樣，那麽野也不怕以後嫁不出去，還說什麽，不要玩得過火讓自己受傷。皇阿瑪對你和凝若，有着其他格格沒有的特寵。”

原來之前八哥九哥十哥還有十四弟說的那些，是真有其事的，那時我還以為他們逗我玩，有些誇大其詞了呢，畢竟他們說的跟我以為的有很大不同。雖然知道皇額娘去世後皇阿瑪就對我和凝若非常寵愛，可也沒想到到這樣的地步。太子二哥對我那時的形容，我基本可以算是"到處撒野的小屁孩"。

我點頭，“皇阿瑪對我和妹妹的特殊寵溺，我們也是知的，所以慢慢長大懂事後，太子二哥說的那些，我已經不做了。現在的我可是個乖女兒，好的姑娘家，不再是當年到處惹事的小女孩了。”

太子聽到我這話，淺笑着，“是啊，小時候的你雖然不像其他姐妹們或一般大家閨秀樣，文文靜靜的，你雖然調皮，可卻沒壞心眼，知錯能改。皇阿瑪要把你的份怪罪到其他兄弟上時，你總是站出來承擔過錯，不讓我們為了你而受罰，雖然也都是心甘情願的。有的時候，皇阿瑪對這種芝麻小事也就睜只眼閉只眼，不太過就好。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候的我們，真的都很快樂。”

那時的我們，應是指衆阿哥們吧，在都還是孩子的時候，沒有任何野心或偏見的時候。“太子二哥，”我喊着他，卻不知如何接下口，他說那話的表情，從淺笑漸漸轉為苦澀的笑容。我只是呆楞地站在那，一動也不動，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他看我那樣，伸手輕拍了我頭，又恢複之前的爽朗笑容，“呵，瞧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麽，我們難得見面，做些讓人愉快的事吧。我帶你去街上逛逛，如何？你這些日子在宮裏，想必也悶壞了吧。你明年春天就要出嫁了，到時候我們要見上你，肯是非常難。”

“皇阿瑪那會答應嗎？而且會不會打攪到你？”

“說什麽客外話，我今日才剛忙完，其他的還不急，明天再做便是了。皇阿瑪若怪罪下來，我替你挨罵挨打去，不用感到如此不安。”

“可是…”我還是有些猶豫，這樣真的可行嗎？

“嗯，你就當作是這我自己想溜出去，把你帶着只是借口吧。”

傍晚回宮時，太子二哥把我送回宜妃那門口就走了。我回房間時，想着下午的事，我們一離開宮，他便帶着我到某人家去，看他們見面相談甚歡，應是很要好的朋友，可相信的那種。我和太子在那也聊到了芯兒的事，除了謝謝他的照料，也和他說了我得知他和芯兒的過去，雖不知完整內容，只是問他他的心裏想法。

我問了後，只見他把手中的茶杯擱在桌上，眉頭深鎖，神色複雜，嘴角又揚起了那苦澀笑容。我心裏想，是不是我做錯了，是不是我不該問這問題，只是見芯兒那樣，若太子無意于她，那麽我就早點割斷她對太子的情感好，至少不讓它朝那方面發展，以免将來苦了她。要不然，就是讓她永遠把這話藏在心裏，以後的她還年輕，不應該被困住一生。可是，話既已出口，也無法收回。

“呵，她這小丫頭，連這都和你說了？”良久後他才回話。

“是我看出來她似乎心系着你，感到好奇才問的。”

Advertisement

“當時在草原上遇見她，見她朝我跑來，我也是訝異的很。不是說我已忘記她，只是很驚訝她會出現在那裏。後來皇阿瑪問了，我也只說了與她有過一面之緣，那時沒向她說明身份，沒想會在這再次遇見她。三年前，我曾允過她，等她長大了若想的話可到宮中找我，免了受凍挨餓之苦，可現在看來，現在或未來，也許不可行了。”

“為何？”

“也許你已看出，但皇阿瑪近幾年待我大不如從前，我和他的關系也不再那麽親密。他防我，我防他，但我卻自認未曾做出任何對不起或不尊敬他的事。可去年，索額圖他……芯兒若跟了我，我不能保證能夠盡到保護她的承諾，好在她跟你也有緣，又喜歡你，明年你嫁去蒙古時，把她帶到那，在草原上過一生，遠離宮中是非吧。”

太子二哥的話只說到這，看來，他心裏對着皇阿瑪的漸漸疏遠早就有察覺的，他被廢，也只是經過許多事情後，一次爆發的事，在康熙四十七年。那年除了太子被廢一事，好像就是十八皇子病逝的消息，這才讓皇阿瑪對太子爆發了吧。

後來，太子二哥還說，當他周歲被封為太子那日，正好是他未曾見過的已逝哥哥承祜的誕生日。這是他長大後無意中聽人說起才去查的，皇阿瑪根本沒對他提起過，這怎麽想都十分好笑而悲傷。太子也曾聽說，那年立他為太子，除了紀念他難産而去的皇額娘外，還有另一層意思，便是攏固漢人儒家的心。自古以來，漢人一直都是立皇後所生的兒子為太子的，在皇阿瑪之前滿族卻沒這樣的事，所以皇阿瑪這麽做，也是在穩固人心。

太子二哥還說，雖然這些他之前就已知道，但這沒影響他對皇阿瑪的喜愛和眷戀，因為兒時和年輕時的他，是曾真真實實地能感受到皇阿瑪對他的喜愛，所以他願意盡一切努力，把太子這位置做好，博得皇阿瑪關心。可索額圖那事，他無法釋懷，他對他，有時超過皇阿瑪，更像是位親人，而皇阿瑪以"議論國事，結黨妄行"之罪逮捕并拘禁于宗人府。說到底，這也是變相的給他個警告。莫大的親情在皇權面前，會變的什麽都不是，這是他近幾年來從皇阿瑪和其他兄弟那學到的。

所以，現在的他，根本無法保護芯兒丫頭，連同他自己的妻妾，也無法給予承諾。現在的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皇阿瑪可以不義，他卻不能不孝。他只能做好一個兒子，一個臣子該做的事。

“你不怕我告密出賣你嗎？”我問。“不怕我告訴十三十四或其他哥哥們去，或者是皇阿瑪？”

太子只是深深看了我一眼，搖頭，一手搭在我肩上，“我相信你不會，我只希望你嫁去之後能夠偶而想起我這二哥就好。我們單獨或在自己人面前時，你也像喊其他人那樣，喊我一聲二哥吧。”

“二哥…”

“好妹子。”他從懷中挑出一白色玉佩，拉着我手，放在掌心裏，再撥動我的五根手指，把掌心包起來，成了拳頭。“那是他讓我轉交給你的，你好好保留着。我不知你們之間發生何事，但他你不要輕易放棄了。他是個草原上的男人，性格豪放慣了，又是郡王身份，對姑娘家也不會說些好聽的話。性子直，脾氣說來就來，和你十三哥十四弟倒是有些相像。夫妻之間最重要的，不是長情，而是信任，同甘共苦。夫妻是要過一輩子的，這樣猜忌來猜忌去，有何意思？有話就說出來吧，心裏也好過些，夫妻之間，不需要揣測對方的心意。那樣的話，活得會很累。”

也許，他也是在說他自己和皇阿瑪吧，叫我不要變成他那樣。可是，我的特殊身份，我的命運，早就訂好了，我又該如何向他說？

之後我們便沒再這話題上聊了，之後也只是有一句沒一句地閑搭着。我不是很清楚康熙這幾年的歷史，但幾件大事我還是知道的。九龍奪嫡的戲，已經在悄悄揭幕了嗎？原以為當格格便可不用管這些，沒想還是一腳踏進來了。

我剛才在外頭，幾乎有一時的沖動，想要告訴太子我所知道的，可這麽一來，我就得必須表明我的穿越身份，而且歷史也會被改變，所以我忍了。還有一點，現在離他第一次被廢還有三年的時間，這期間就讓他這樣過着吧，告訴他将來，也許只會讓他更加心傷，弄不好也許會提前被廢也說不定。我也沒資格改變歷史，就如我自己的一樣。

如果我改變了我的，也許不會那麽早就離開人世，但也同樣的不會有将來那兩個孩子。之後我的人生，也許也不會快樂。現在的我雖然和倉津有摩擦，但也是因為自己在乎他，所以我不後悔愛上他。跟他，有甜蜜，有争吵，也有苦楚，但那是我想要的幸福。如若嫁給他人，我不知以後将要如何過。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自己喜歡上太子二哥了，這是我意料之外的事，由路人轉粉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