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謀劃

甚至連她以前說得來話的幾個丫鬟,除了最開始對她報以同情以外,再也沒有出現在她眼前。

有的遠遠看見就避開了。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去國公府後。

回來的路上,姑娘便跟她說如果有人來問她,應該怎麽說,她當時還想着,那些人都唯恐避之不及,怎麽還會巴巴跑來問呢。

事實證明,以前遠遠看到就避開她的,不僅開始跟她打招呼,親熱的不得了,還有意無意提及姑娘身邊的丫鬟可選好了一事。

幸好姑娘先前跟她說過,否則她估計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反倒丢了姑娘的臉。

蘇寒枝不置可否。

若是沒有這個結果,她在國公府時又何必那麽鬧。

前身是什麽處境,又是怎麽樣的人,她大概也有所了解,既然那個便宜娘遣散了她身邊所有的丫鬟,也省得她還要花時間去偵測哪個丫鬟包藏禍心,索性全部都換成新鮮血液。

依照原來的“蘇寒枝”的性格來看,原來跟她不同心的丫鬟十之八九。

一手好好的牌,被打的這麽爛...

哦不,不能說好牌,畢竟只是表面上的好牌罷了,若是有朝一日被人揭穿,估計那些文人墨客的口水都能把她淹死過去。

“七姐,等等我。”

蘇寒枝轉頭,來人身着玉色繡折枝堆花襦裙,梳着雙平髻,發髻上一對兒金海棠珠花搖搖晃晃的,微微有些氣喘,粉嫩嫩的小嘴正大口大口的呼着氣兒,煞是可愛。

是九妹妹蘇寒羽。

蘇寒羽小跑到蘇寒枝面前,蘇寒敏緊随其後:“你跑慢點,讓祖母看到了準保又要說你沒規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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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寒敏穿着一身煙霞色素雪絹雲形千水裙,腳步急而平穩的款款走來,連頭上的雲鬓花顏金步搖都未曾搖動過半分,見到蘇寒羽面色不似方才面無表情,朝她颔首點頭。

“祖母才不會說羽兒呢,除了長姐還要誰會說呀!”

蘇寒羽吐了吐舌頭,兩只手拉住蘇寒枝的袖擺,兩眼放光:“七姐,你看到六姐出來時那鐵青的臉色了嗎,真是大快人心吶!”

“小聲點,生怕別人聽不見是不是!”蘇寒敏瞪了瞪蘇寒羽,随後轉過頭朝蘇寒枝微微笑道,“七妹妹你別聽這丫頭胡說,她就是這樣沒大沒小的,之前因為八妹把她看中的一匹布給搶了,便記恨上了,小孩子心性七妹妹別見怪。”

“怎麽會。”蘇寒枝搖頭表示不介意,“不過,我比較好奇九妹妹喜歡的那匹布是...”

“是姑母從揚州過來給我們帶了幾匹上好的金絲軟煙羅。”

蘇寒羽哼了一聲:“我和八姐同時瞧上了湖碧色的那匹,恰好當時姑母和祖母都在場,我都已經拿到手上了,八姐卻直接朝姑母撒嬌,姑母無奈便讓羽兒把那匹布讓給八姐,依我看,哪裏是無奈,姑母分明就是偏心!”

“羽兒,別胡說。”蘇寒敏輕聲呵斥,蘇寒羽自知話說的有點過,撇了撇嘴沒再開口。

蘇寒敏扭頭順勢轉移了話題:“不過說真的,七妹妹方才那首詩比以往任何一首都要讓我驚豔,以後只怕七妹妹的名聲在京城會更加響亮了。”

說是誇贊,蘇寒枝聽起來覺得三姐更像是在開玩笑,帶着調侃的成分。

因此她極其無奈苦笑道:“也是被逼的,妹妹醒來後什麽都忘了,也不知怎的,祖父說讓妹妹作詩,腦子裏便不由自主蹦出來,或許是在哪本書上看的也不一定...”

“七妹妹怎可這麽說,莫說那些廣為人知的書籍,就是無名的書籍中,若是有這麽一首詩,早就被傳遍了,又豈會沒有一個人知曉?這就是你所作,七妹妹切勿妄自菲薄。”

反正說來說去就是對她的才女之名不報有一絲懷疑。

真不知道憑着她那個便宜娘和以前“蘇寒枝”的智商是怎麽把所有人都瞞過去的...

兩人又說了幾句,直到到了蒹葭院不遠處,這才告別。

蘇寒枝通過與姐妹兩人的聊天,大略了解到兩人都比較真性情。

尤其是三姐蘇寒敏,讨厭就是讨厭,喜歡就是喜歡,但是畢竟都十六歲的姑娘了,再讨厭也不會像蘇寒羽那般挂在嘴邊,而是選擇避開,蘇寒枝倒喜歡與其相處,至少不用擔心被陰。

回到閨房,便早早歇下了。

一夜無話。

翌日天剛微亮,阿免叫醒了還在好夢的蘇寒枝。

“姑娘,今日您要和夫人每日給老夫人請安,遲了不好。”

蘇寒枝瞬間清醒。

每月初一十五要給祖母請安,平日裏由于娘發了話不用日日晨昏定省,這幾日過的太舒坦,她都快給忘了。

“現在什麽時辰了?”

“寅時剛過。”

蘇寒枝打了個哈欠,坐了起來,阿免服侍她洗漱完畢後,拿了套蓮青色的衣裳過來。

“就沒有別的衣服嗎?”

阿免啊了聲,答道:“還有套煙霞色的。”

“就拿那套煙霞色的罷。”她看着蓮青色,就想起衣櫥那一櫃子的素色衣裳,心情瞬間就不美麗了,又忍不住嘀咕原身簡直就是個奇怪的綜合體。

“嗳。”

穿戴完畢,蘇寒枝不再困,帶着阿免進了芸詩院。

芸詩院是除了祖母所住的碧荷院以外,占地最大的一個院子,據說這還是她那位還沒見過面的父親替娘争取來的,由此可見,爹和娘的感情一定不錯。

自打她醒後沒有見過便宜爹一面。

聽娘身邊的下人說,爹外地出差去了,沒個三五月半年是不會回來的。

看到蘇寒枝,許氏連忙将阿免和下人都趕了出去,只留母女二人。

許氏神神秘秘的拉着蘇寒枝道:“枝枝兒啊,你老實跟娘說,昨日那詩你是從哪裏看來的?”

蘇寒枝是個什麽水平,別人不知道,作為十月懷胎,看着她長大的許氏還能不知道嗎?但是蘇寒枝并不打算坦白,一來她的确說不出這詩她在哪裏看的,她難道要說她是現代來的?

不把她當怪物燒了才怪。

二來也趁此讓便宜娘知曉,她的才女之名自這首詩後将會變得名副其實。

免得日後敗露,以許氏的智商,肯定早早就坦白了。

到那時她還有好日子可過嗎?

這樣也免得娘日日心驚膽戰,說實話,娘對蘇寒枝這個唯一的女兒,可以說很好了,也算是她的一點回報罷。

“女兒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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