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等丫鬟
一直以來，位高權重的人都覺得下人就是下人。
他們從未将下人放在眼裏。
不過就是奴才罷了，能翻出什麽風浪來？
殊不知，若是沒有這滿府的奴才，他們也不過是個光杆司令。
宅院中下人的關系錯綜複雜，或許你今天處罰的一個丫鬟，改日便能讓你嘗到苦果，所以永遠不要小瞧了這些奴才。
千裏之提潰于蟻穴。
蘇寒枝當然沒有小瞧，更何況是主子們哄搶的人。
但是對于她來說，一個眼高于頂的丫鬟，并不是她需要的。
“袁嬷嬷知道了又如何，你覺得她會蠢到替自己孫女兒來找我要說法？”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你的意思，阿免我問你，袁嬷嬷能活到現在這個歲數還不死，這說明什麽？”
阿免“啊”了聲，仰頭想了會兒道：“說明袁嬷嬷身體倍兒好，吃嘛嘛香！”
“......”
蘇寒枝哭笑不得，她咳嗽了聲，認真嚴肅道：“能在宅院中活到這個歲數，并且地位無人撼動，誰不是個人精？”
這麽個人精，是絕對不會來找她讨說法的。
相反，她還會把小菲責罵一頓，然後前來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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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最後小菲沒有入蒹葭院，這個人情卻抹不掉，畢竟她替袁嬷嬷教育了小菲，避免小菲日後因性子殒命的可能。
若是再聰明點，或許就算小菲不願意來蒹葭院，也會勒令小菲來。
就看袁嬷嬷聰明到什麽程度了。
阿免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對于她來說，要了解這些，着實有些困難。
蘇寒枝也沒抱希望，對于阿免，她始終有一份特殊的感情在，就算阿免比起今日選出的那十二個都不如，她也沒生出過不用阿免的打算。
她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阿免喜極而泣的臉。
同樣，阿免也是第一個表現出無論她要做什麽，都會追随到底的丫鬟，所以對于阿免，比起旁人來，始終多了份信任。
一夜好夢。
蘇寒枝早早就醒了。
今日她不但要從十二個丫鬟中選出至少一個大丫鬟來，還要選出四個二等丫鬟，至于剩下的，祖母曾說過，會把碧荷院的丫鬟撥幾個過來。
從祖母院子裏出來的，總不會太差。
剩下的，就是三等丫鬟。
十二個丫鬟規規矩矩站好，等着七姑娘出來。
大丫鬟的名額她們是不會想了，有個袁嬷嬷的孫女兒在，哪裏輪得到她們，二等丫鬟有四個名額，她們還可一争，二等丫鬟比起三等丫鬟來要好太多。
最前面的小菲，眼觀鼻心站得端端正正。
忽略臉上的微微紅腫，一副榮辱不驚的态度，讓小芝暗道不愧是袁嬷嬷的孫女兒。
阿免扶着蘇寒枝走出來，蘇寒枝略掃一眼，在小菲紅腫的左臉頓了頓，目光移到小花的身上。
“小花，能吃可能做？”
小花嘿嘿一笑，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那必須的，廚房裏嬷嬷的手藝奴婢不說學了多少，八成是有的，不是奴婢吹，像奴婢這個年紀的，整個蘇宅絕對沒有比奴婢手藝好的！”
蘇寒枝含笑點頭，“既如此，自今日起你便改名為若詩，提為二等丫鬟。”
小花沒想到竟然能當個二等丫鬟，在她心裏，只要能留在蒹葭院，讓她吃飽，就是當個粗使丫鬟都沒什麽，沒想到姑娘讓她當二等丫鬟不說，還賜她名字。
“若詩謝姑娘賜名！”若詩激動的連連磕頭，沒注意，鼻涕眼淚一起流了出來。
阿免生怕若詩這幅樣子吓着姑娘，連忙将若詩拉到了一旁。
蘇寒枝目光投向剩下的十一人。
“小芝，你叫蘭芝，同若詩一樣，為二等丫鬟。”
“蘭芝謝過姑娘！”
“露冰露霜，你二人同樣為二等丫鬟。”
“露冰/露霜謝過姑娘。”
四個二等丫鬟的名額一給完，其餘丫鬟便已知曉，她們只能是三等丫鬟了，各個臉上都不是很好看。
蘇寒枝視線移向小菲，“小菲，你...”她的口氣帶有猶豫，讓下人們都疑惑不解。
小菲毋庸置疑是大丫鬟的，二等丫鬟四個名額也給出去了，姑娘為何這種猶豫的口吻？
沒等蘇寒枝開口，小菲垂眸道：“七姑娘，祖母說奴婢當大丫鬟恐怕難當大任，還是先當二等丫鬟磨練一番，屆時姑娘若覺得奴婢能當大任再提拔也不遲，奴婢也是這樣想的。”
昨夜蘇寒枝的确派人告知袁嬷嬷，小菲大丫鬟的名額是不會變的。
這樣說，也算是給了袁嬷嬷一個面子。
畢竟袁嬷嬷這種身份，再怎麽說都要給三分薄面的。
沒想到袁嬷嬷竟然如此上道，主動讓小菲當個二等丫鬟，這大丫鬟的名額她是算小菲進去了的，只不過她看得出來。
別看小菲現在一副被馴養了的模樣。
實則心裏不服氣的很。
小菲沒壞心思，就是由于袁嬷嬷的寵愛，心高氣傲了點，她若是讓小菲直接當上大丫鬟，小菲必不會臣服于她，只有把小菲的傲氣給搓沒了，才能當大任。
這也是她昨夜雖表明小菲是大丫鬟，剛剛卻猶豫的原因。
她滿意點頭，“你能如此想再好不過了，既如此，小菲你便也作為二等丫鬟住在若詩蘭芝她們二人旁邊那個房間。”
小菲應聲，和若詩蘭芝兩人一起去收拾房間。
最後只剩下明悅和另外六人，明悅表面鎮定，袖籠中的手實則緊緊捏着，被掐出了指甲印。
不要怕...她至少都是三等丫鬟，只要進了蒹葭院，那人就不敢拿她怎麽樣了...
蘇寒枝指了指除明悅的六人：“你們幾個，往後都是蒹葭院的三等丫鬟，好了，先下去收拾自己的房間罷。”
“是，姑娘！”
緊接着那六人也走了，只剩下明悅一個人站在那裏。
“你...”蘇寒枝支起下巴，眼神銳利，“明悅，你是不是有什麽瞞着我？”
明悅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她該說嗎？
可是姑娘會為了她得罪那人嗎？為了她一個小小的奴婢...
不會的...
明悅強自鎮定地搖了搖頭。
“是嗎？”蘇寒枝淡淡道：“那你走吧。”說完，恰巧有丫鬟來禀報，袁嬷嬷求見。
蘇寒枝轉身進屋：“讓她進來罷。”
而明悅，跌坐在地面如死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