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皇後

那人懷中抱着琴,發髻半束半垂落下來,黑玉般帶着光澤。

優美的唇線微微勾起,精致如陶瓷般的肌膚,那雙仿佛有瑣碎星光的眼神中遙望蘇寒枝,一陣微風起,将他寬大的袖袍吹的鼓鼓的,手腕露出來,細的一折就能斷。

他就這麽淡笑望向蘇寒枝,對旁人的目光渾不在意。

“你是...”蘇寒枝下意識後退一步,離那人更遠,那人注意到她的舉動,眼神瞬間黯淡下來,嘴角微扯,“七姑娘,你連雲澈都不記得了麽?”

蘇寒枝搖頭,“自打醒來後,所有的都記不起了,不知您是哪位,若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能看的出來,這人對她應當沒有惡意,且現在這麽多人,能做什麽?

“原來是楚先生,許久未見,楚先生近來可好?”樊氏朝楚雲澈點頭颔首。

此時蘇寒羽湊到蘇寒枝旁邊來,悄聲道:“七姐,這楚雲澈原先是教七姐你琴藝的先生,是江南有名的大家,只可惜原先的主子去世了,那家将楚先生趕了出來,楚先生流落到京城,被大伯母看見,帶了回來教七姐你琴藝,後來宮中壽宴時聖上欣賞其才華帶進宮,現在是宮中禦用琴師,主要教公主們琴藝。”

頓了頓,蘇寒羽又道:“楚先生前半生也是坎坷,幸好被大伯母帶回來,大伯母當時說是七姐你非要将當時奄奄一息的楚先生帶回來,這些七姐都不記得了?”

蘇寒枝搖頭。

除開她來到這個世界蘇醒前被人推下假山前的一幕外,對于這個世界的所有都沒有記憶。

若是真如九妹妹所說,那她也算楚雲澈半個恩人。

而且是先生,應該...

不,自打去國公府碰到那種事後,她對原先相熟的男子都有些防備,誰知道面前這人是不是也被前身禍害過....

“太傅夫人,大夫人,七姑娘,聆書還有事,改日再聊。”

楚雲澈再次望了蘇寒枝一眼,然而蘇寒枝此時想的卻是另外的事情,根本沒有看見,更看不見楚雲澈黯淡的雙眸以及眼眸中的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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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蘇寒枝是故意的。

先生與學生,放在現代都不允許,更別說兩人身份相差懸殊。

不管兩人之間是否存在過別的事情,她都不想兩人的關系繼續發展下去,幸好楚雲澈現下是禦用琴師,她又不經常進宮,只要不見不聯系,關系總會淡的。

一行人經過小小的插曲後,總算來到皇後的昭華殿。

“左盼右盼可把您給盼來了,皇後娘娘以及諸位娘娘正等着太傅夫人您呢,太傅夫人,您快請。”一個看起來年過三十的太監滿臉堆笑彎着腰在前帶路。

蘇家姐妹都不是第一次進宮,蘇寒枝算是第一次,但她知道只要跟着祖母少說話總沒錯。

蘇寒枝低着頭跟在樊氏後邊與許氏走在一路。

許氏在府中時性子有些冒失,在宮中倒收斂了許多,畢竟只要行錯一步就是砍腦袋的事情,誰敢輕視?

進了殿,便聽到一陣歡聲笑語,還有年輕女子的聲音給皇後娘娘祝壽。

“裏邊兒就是了,太傅夫人您請進罷。”

樊氏道了謝,許氏和二伯母蔣氏識趣的上前一人一邊兒扶着樊氏走進去。

蘇寒枝和蘇家姐妹幾人跟在後邊兒。

只見樊氏跪了下來,蘇寒枝連忙跪下來,“太傅蘇文義之妻樊氏攜兒媳孫女兒給皇後娘娘賀壽,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端莊雍容的聲音響起:“快請起。”

“謝皇後娘娘。”

皇後給樊氏賜了座,蘇寒枝識趣的站到許氏身後,只聽皇後又道:“蘇家七姑娘可是來了?”

蘇寒枝一聽,心裏咯噔了下。

她怎麽忘了,皇後娘娘是沈易辛的姑母,且沈易辛深得皇後娘娘喜愛,兩人定親一事皇後娘娘怎麽可能不知道。

早知道她就該裝病不來的。

也不知皇後娘娘會問她些什麽問題,她又該怎麽圓滑的回答,不管了,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蘇寒枝站出來,福身道:“民女參見皇後娘娘。”

“看着倒是個不錯的人兒,擡起頭來讓本宮瞧瞧。”

蘇寒枝擡起頭,看到坐在上方的皇後,一頭烏黑如墨的秀發挽成高髻,身着玫瑰紅蹙金雙層廣绫長尾鸾袍,領口綴着紅寶石,袍邊繡有金銀絲鸾鳥朝鳳繡紋,整個人看起來高貴華麗。

一雙丹鳳眼滿含笑意,手上撥着一串佛珠,歲月的蹉跎使眼角添了幾許皺紋卻絲毫不覺得老,反而摻雜着一股端莊在其中。

瓊鼻挺直,嘴唇嫣紅,從面目來看,沈易辛的長相和皇後娘娘竟有近六分相似。

比起沈易辛的娘祁氏恐怕皇後與其更像是母子。

難怪皇後娘娘這麽寵愛沈易辛。

正想着,面前的美人突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緊接着殿內的人都跟着笑了起來。

蘇寒枝不明所以。

“皇後娘娘,這丫頭看您都看傻了!”一美貌婦人掩嘴笑。

蘇寒枝這才明白大家都在笑她什麽,心中汗顏,她總是不分場合的走神,面上浮起一層紅暈:“民女第一次見皇後娘娘鳳顏,看見皇後娘娘如此好看,不由看癡了,還望皇後娘娘勿怪。”

皇後首下左邊的女子咯咯地笑,蔥蔥玉指指向蘇寒枝:“皇後娘娘,瞧這丫頭嘴兒多甜吶,明明京城外邊兒都傳蘇家七姑娘乃第一美人,如此漂亮的小美人兒誇您好看,可真是讓人看着便欣喜。”

此女子為貴妃蕭氏,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模樣,一颦一笑皆是萬種風情。

尤其是那白裏透紅的肌膚,看着便想一親芳澤。

“可不是。”皇後越看蘇寒枝越滿意。

她早就聽說過蘇寒枝了,說是京城第一美人兼才女,與易辛暧昧不明,那時她只當蘇寒枝不過也是個喜歡易辛的小姑娘罷了,空有幾分顏色,會作兩首小詩,這樣的閨秀在京城中比比皆是。

因此她也沒往心裏去,更別說召進宮單獨見一見。

現下再看,京城第一才女之名不知是否屬實,這京城第一美人,卻是當之無愧!

“謝皇後娘娘,貴妃娘娘誇贊,民女愧不敢當,不過是稍有顏色罷了。”

話音剛落,一抹明亮絢麗的顏色從旁邊閃過,歡快的聲音灑滿整個大殿:“母後,芸兒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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