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姜冠的心

被沈易辛所打動,宿菲兒失了最後的堅持,茫然道:“我的确是...”

沈易辛正側耳聆聽,卻不見下文,臉上不耐煩之色閃過,溫柔道:“菲兒姑娘,我是不會害寒枝的,你不信我,總該信寒枝吧?況且只待寒枝及笄一過,母親便會上門提親,菲兒姑娘還有什麽擔心的?”

的确,兩人的關系既已是默認了,再隐瞞下去,或許寒枝還會怪她。

且她這也是為寒枝好,通過此次事件看出沈公子對寒枝的心意究竟有幾分...

宿菲兒正準備說,沈易辛似是等煩了,便又開口道:“菲兒姑娘在宿府的日子不太好過吧?縱使和寒枝相熟,可那畢竟是宿府的事情,寒枝縱使有心也不能幫助菲兒姑娘多少。”

宿菲兒緘默,沈公子說的是事實。

縱使她借了寒枝的事,也不過在宿府好過些許,僅此而已。

“令尊大人前段時間去了九皇子府上一趟,菲兒姑娘就不想知道令尊大人跟九皇子談論了些什麽嗎?”

談論了什麽?

沒等她問,沈易辛直接替她解疑:“令尊大人朝九皇子透露出想要把菲兒姑娘送給九皇子當作通房丫鬟,用不了多久,令尊定會安排九皇子來相看相看,畢竟就算是九皇子的通房丫鬟,也不是什麽人都當得的。”

通房丫鬟...連小妾都不是...

宿菲兒死死咬住嘴唇,她以為父親多少會把她當作女兒般,縱使用她換取什麽,都會努力替她努力争取更好的。

可她沒想到,父親連争取都未替她争取,便要将她送給九皇子做通房丫鬟。

甚至連個侍妾的名頭都無。

一直以來,宿菲兒即便面對主母的刁難,幾個姐妹的刻意辱罵都沒覺得有什麽,就是馮氏時時打壓姨娘,她也憑自己替她和姨娘換來宿府一席之地。

堅強樂觀的宿菲兒,頭一次生出絕望。

“當然,你也不是沒有希望。”

希望?

是何意思?

宿菲兒絕望的眼中閃過疑惑。

“令尊不就是想拿你謀取利益嗎?只要有利可圖,把你送誰,他只怕都會雙手奉上,你覺得...”沈易辛頓了頓,修長的手指伸出,拂過宿菲兒飽滿誘人嫣紅的唇瓣,“國公府若是有意與令尊合作,而條件僅僅是菲兒姑娘你,令尊會不會猶豫?”

當然不會猶豫!

國公府,可是當今皇後的母家,多少人想和國公府攀關系,可惜無門。

現在這麽好的機會擺在眼前,父親怎麽可能錯過!

宿菲兒死死咬住嘴唇,“沈公子,你到底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沈易辛輕笑一聲,聲音溫柔地能溺死人,“菲兒姑娘,成親了還和寒枝姐妹相稱不好嗎?你和寒枝關系這麽好,你們二人共侍一夫,想必她會很樂意,有她的照拂,屆時你的地位僅僅在她之下,菲兒姑娘意下如何?”

“寒枝既然為菲兒姑娘你憂愁,易辛又怎麽舍得她皺眉,所以我左想右想,方想到這兩全其美的辦法,剩下的,就看菲兒姑娘準備怎麽做了。”

是做九皇子的通房丫鬟,還是當他沈易辛僅次于主母之下的姨娘。

他想,宿菲兒應該不難抉擇吧?

...

蘇寒枝躺在卧椅上,眯着眼曬太陽。

她并非好動之人,可讓她半個月在床上一動不動地發黴,能夠跑到院子裏來的這個機會就顯得彌足珍貴。

這兩日她從菲兒那裏差不多把事情了解的七七八八了。

對于姜冠救她,既覺得詫異又覺得情理之中。

詫異的是,她姜冠既然能找到她,就絕對知道她把蕭澤煥給殺了,就算溫郡王勢力不怎麽樣,蕭澤煥又是被廢的世子,好再怎麽說都是溫郡王的嫡子,救了她,以後若被人發現,姜冠難道真的就不怕被牽扯其中嗎?

要知道,這可是殺害溫郡王嫡子的罪名。

想想又覺得情理之中。

且不說姜冠曾暗示過她的命很值錢,姜冠一直将她示作私人物品,示作寵物,試想,她養的貓貓狗狗失蹤了她會不會去找?

這不廢話嘛!

蘇寒枝又氣又好笑又無奈。

也不知,招惹上姜冠到底是福還是禍。

不管怎麽說,姜冠救了她這是事實,救命之恩,也不知要怎麽還...加上上回,已是兩次救命之恩,姜冠把她當作私人物品暫且不論,她欠姜冠的,是越來越多了...

“你倒是逍遙快活!”一聲冷哼傳來,蘇寒枝睜開雙眼,看到一臉不爽姜冠。

姜冠這兩天心情一點都不美麗。

自從把蘇寒枝交給宿菲兒,他這兩天做事情總是魂不守舍的,街上遇到好看的姑娘,都不像以前那樣吹口哨了。

姜冠把這一切都甩鍋于昏迷不醒的某人。

作為他的東西,蘇寒枝這死女人也太不愛惜自己了,竟然敢殺蕭澤煥,令他震驚的是,這死女人還真把蕭澤煥給殺了!

一個未及笄的閨閣女子殺了個二十出頭的精壯男子。

說出去,誰信?

可事實擺在眼前,他不得不信。

也正是因此,姜冠對蘇寒枝的看法再次巨變,不知不覺中,以前的蘇寒枝在他腦海裏漸漸變得模糊,而現在這個蘇寒枝的身影則越來越清晰。

明明是同一個人,卻給他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

雖然蘇寒枝身上已經沒了長姐的影子,現在這個蘇寒枝卻更讓他覺得有趣。

所以閑來無事的他,美名其曰擔心自己寵物的傷勢,調頭就來找蘇寒枝了,可他爬上牆頭,剛一看去,嚯,好家夥,這厮正美滋滋的曬着太陽呢!

枉他擔心她還昏迷不醒,想着是不是那鄭老頭醫術不行,準備來看一眼另抓個太醫來。

蘇寒枝極自然地附和,“可不是嘛,不用想事情,只用安心養傷,就算要處理的一大堆攤子還放在那,以我現在的樣子怕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何不暫時放下煩惱,先快活了再說,姜公子,你說是也不是?”

興許是兩次救命之恩,蘇寒枝便沒再像當初那樣堤防着姜冠。

更別說這回的事,姜冠早已知道個全,兩人算是同一根繩上的螞蚱。

心境一變,連說話的語氣亦不自覺産生變化。

姜冠深深凝視着眼前無比灑脫的女人。

心,沒來由的慌亂兀地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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