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偷聽
得到宿菲兒帶回來的消息,蘇寒枝總算松了口氣。
她相信只要崇世子答應了就一定會辦到,蕭澤煥一事至此便跟她半點關系也無了,姜冠那邊,她還得派人通知一下,免得姜冠因她牽扯進溫郡王府,反而把事情弄得複雜了。
只不過...由誰來告訴姜冠呢?
她第一個想到的便是菲兒,菲兒再怎麽說都是從五品官員的女兒,有這個身份在這,辦事也方便些,可她一想到要帶的內容,還是搖了搖頭。
不行不行。
姜冠以為她覺得他幫不了她,發了好大的火。
她若讓菲兒告訴姜冠她已經把事情擺平了,別看姜冠年紀不大,大男子主義卻大的不得了,聽到這個消息,就算宿菲兒是她最好的手帕交。
怒急之下的煞神會做出些什麽來連她也不敢賭。
除了菲兒,思雨也不行,思雨是菲兒唯一的丫鬟,思來想去,竟沒有一個合适的人選。
對了!
她怎麽把這事給忘了呢!
蘇寒枝叫來宿菲兒,“菲兒,我現在還能不能出去?”
“府裏落了鎖,你現在出去做什麽?”
“今日事情不是解決了嗎,我就想跟姜公子說一聲,想看看外邊兒左一和右一還在不在。”
宿菲兒哦了聲,想了想道:“我倒知道有個後門,那後門處已經很久沒用過了,鎖應該能輕易打開,我們過去看看?”
蘇寒枝一想也沒有更大的辦法,欣然同意。
點着燈,借着月色,兩人朝後門走去,路上偶爾有風吹來,透着絲絲涼爽,蘇寒枝朝宿菲兒靠近了些。
宿菲兒稀奇道:“竟不知我們寒枝怕黑。”
蘇寒枝撇了撇嘴,她不是怕黑,她是怕鬼,說來着實好笑,二十一世紀的人竟然還相信世上有鬼,可她就是信鬼神之說,相信大自然的神奇,能怎麽辦呢?
沒多久,就到了地方。
上前看了下鎖,年久失效,鎖扣有些松動的跡象,宿菲兒左右望了望,撿起地上的石頭砸去。
極靜的夜裏,“铛”地一聲,鎖應聲而開。
開了條兒門縫,宿菲兒把手裏的燈籠遞過去道:“你去吧,我在這裏等着你,莫要太久,怕萬一有人聽見聲音循聲而來。”
接過燈籠,蘇寒枝點點頭,貓着腰出去了。
順着記憶朝黃昏時那條小巷走去,不過片刻,就到了地方,卻沒見到左一和右一的聲音,蘇寒枝嘆了口氣,她就知道沒那麽湊巧。
只希望左一能及時攔住姜冠吧。
蘇寒枝轉身欲往回走,突然“嘭”地一聲自前方傳來,竟是個人!那人發出一聲悶哼,緊接着便沒了聲響,蘇寒枝連忙躲進後方凸起的牆,緊貼着牆屏住呼吸不敢發出聲響。
她聽到腳步落地的聲音,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
什麽鬼?
不就是天黑出來了一下嗎,怎麽那麽倒黴就碰到這種事?流年不利啊!
蘇寒枝等了很久,久到以為那人已經離去,剛準備把憋着的氣長長地吐出來,突然又聽個落地的腳步聲,那人并沒有刻意輕手輕腳,因此蘇寒枝聽得極清晰。
他們再不走,她可就真的憋不住了!
“下一個是誰?”蘇寒枝努力地憋着,聽到有人說話,注意力馬上被吸引了過去,這人的聲音很是平淡,沒有任何特點,不好聽也不難聽,稀松平常,也沒有任何辨識度。
“少尹喻大人。”這聲音也沒什麽特別,甚至連語調的高低起伏都沒有。
但蘇寒枝聽着,總覺得很奇怪,具體是哪裏奇怪,她也說不出來。
另外一人不再說話,徑直離去,那個人也緊接着離去,蘇寒枝又等了會兒,直到除了呼吸聲半點動靜也無。
呼吸聲?
蘇寒枝一愣,她明明屏住了呼吸,哪裏來的這麽急促的呼吸聲。
從牆邊走出來,蘇寒枝慢慢走近躺在地上的人,那人閉着眼,眼皮顫抖個不停,呼吸甚是急促,胸口的血潺潺流出。
蘇寒枝顫巍巍伸出手試着推了推。
“喂...”
似乎聽到了她的聲音,那人緩緩睜開雙開,嘴巴想說話,但嘴裏的血卻一股腦湧出來,只聽到咕嚕咕嚕地聲音,蘇寒枝想了想,從袖口的布包裏拿出一根針,刺向那人的頭頂。
過了半天,血止住了點,蘇寒枝總算聽到那人說話的聲音,很微弱,僅僅只有兩個字:“硫...磺”
兩個字似是用光了那人全部的力氣,随即斷了氣。
硫磺?
蘇寒枝一頭霧水,收回針,滿腹疑問地回了府。
看到她,宿菲兒連忙将她扯進來,急忙道:“你怎麽去了這麽久!我還以為你出什麽事情了呢!”
可不就差點出事了嗎?
“好啦,是我的錯。”
宿菲兒本就是擔心蘇寒枝,見蘇寒枝沒事也就沒什麽了,問道:“怎麽樣,見到那兩個侍衛沒有?”
蘇寒枝搖了搖頭。
宿菲兒暗道,這麽晚還能在才怪了,但是她之前沒說,是覺得姜公子向來做事不按常理,萬一讓那兩個侍衛等到天亮,或是等到三日後再說呢?
所以她才沒拒絕蘇寒枝的提議。
“我們先回去再說。”
這件事雖然很奇怪,蘇寒枝也很好奇,到底比不上自己的事情。
很快,她的注意力就放到了回蘇宅後,這日正是之前鄭太醫說她可以下床的時候。
也是這日回蘇宅。
宿菲兒提前備好馬車,出了府,并沒有直接往蘇宅去,而是按蘇寒枝的意思先去接阿免,畢竟阿免她的大丫鬟,平日裏更是一應照顧她的起居。
來到一處宅院,阿免早已在門口候着,左瞧瞧右瞧瞧就是見不到自家姑娘,把她急得不行。
蘇寒枝一行姍姍來遲,阿免看到自家姑娘的那一刻,高興地兩行淚水嘩啦啦往下流,直把宿菲兒給逗樂了:“寒枝說你是個小哭包時我還不信,沒想到你還真是小哭包,看到你家姑娘不是應該高興嗎?怎麽還哭呢?”
蘇寒枝含笑看着阿免。
阿免擡手擦淚,“奴婢這是...是喜極而泣。”
“好啦好啦,先進馬車吧,阿免你還有沒有什麽要帶的?”
阿免搖了搖頭,她來時身上什麽也沒有,離開時自然什麽也無。
“那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