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二人詭異的姿勢和氣氛招來不少八卦目光,司鄭鄭一路都想掙開時牧的鉗制,但他卻一直沒給她機會。
到了電視臺門外,他終于放開了她。
重獲自由後的司鄭鄭,做的第一件事擡腿準備偷襲時牧一腳,洩一洩心頭的火氣。
但可想而知的,她的身手去挑戰他,無異于雞蛋碰石頭。
她這邊還沒碰上人家呢,就直接讓他單手鉗住雙腕。
她掙紮着想離開他,卻換來他更強的力道,雙手輕松的一折,直接把她不老實的雙臂困在其身後。
瞬間,二人的距離再度拉近。
她整個人幾乎都陷在他懷裏,随着呼吸,他的胸膛似有似無的輕觸着她,帶着溫熱的暧昧。
但可想而知,他們兩個誰都沒意識到氣氛的變化。
司鄭鄭這會兒更是滿腦子火氣,丁點淤泥的想法也沒有,用力地扯兩下手腕,過程中沒控制好,還差點蹭到他的前胸。
見這招無果,她擡頭望向他,惡狠狠地說:“你就只會對女生動粗?”
她的小臉被陽光映得格外白皙,眼底帶着異常好看的光澤。
他輕飄飄的垂眼看着她,“你就只會撒謊?”
“撒什麽謊?我這叫合理利用資源!”她又瞪他一眼,語氣更加不善,“你之前那麽對我,連個對不起都沒說,我現在小小的用你的名號走走關系怎麽了?!”
邊說邊掙紮,身子不停地向前撲,想迫使他松手。
“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啊!你趕緊放開我!”
時牧眉毛一挑,找準時機,身子一偏手一松,讓司鄭鄭在毫不設防的情況下,直接射出去和大地來了次親密接觸。
他看着摔在地上呲牙咧嘴的人,若有似無地勾勾唇角,說:“放開了。”
司鄭鄭:“……”
她扶着腰吃力地從地上爬起來,氣勢洶洶地又想上前罵他,卻突然被他攔住。
像第一次見面一樣,他掐住了她的圓臉。
骨節分明的手指絲毫沒留餘地,力道都用到了最大。
身子向她跟前一湊,帶着霸道與強勢,他輕聲開口:“我只說兩件事。”
“一,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更別妄想做記者,你不行不合适更不配。”
“二……”時牧的眼睛微微眯起,帶了絲危險,“錢包你準備什麽時候還給我?”
她奮力掙開他,用手心揉了揉被他掐麻的雙頰,絲毫不心虛地反問:“什麽錢包?”
他看着她,眼神涼涼的,帶着意味深長。
半晌後,他掏出電話,随意按了幾下,拔通。
“喂,110嗎?我要報案,我……”
話未完,手機就被司鄭鄭奪了去,挂斷後她瞪了他一眼,“你腦子有坑啊?玩真的?”
“你不是不知道什麽錢包?那我報警和你有關系?”他淡淡地回,語氣中帶着不着痕跡的散漫閑适。
其實他早就發現錢包丢了,并且也回加油站找過,但當時加油員說交給了他的“朋友”,司鄭鄭。
他不知道她拿着自己錢包有什麽目的,但也懶得深究,更不想再和她扯上什麽關系。
所以他選擇息事寧人。
但現在,看到随口就能撒謊的她時,他突然不想忍了。
她咬牙與他對視,片刻後,氣哄哄的從包裏拿出他的錢包。
“給給給!給你!”
将錢包扔給他之後,她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片刻後,她揚起頭,重新看向他。
“我也說兩件事。”
“一,我有自由,我愛出現在哪就出現在哪。”
“二……”
司鄭鄭倔強的臉龐間寫滿冷硬,她一把拽住時牧的衣領,狠狠向下一拉。
他絲毫沒防備,被拽得還有些狼狽,近距離看着她,眉頭輕癟。
二人距離很近,呼吸若有似無地交織在一起。微風拂過,她的劉海被掀起幾縷。
再開口時,她的聲音非常鄭重。
“姑奶奶配不配做記者,你說了不算。”
說完,潇灑轉身離開。
時牧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眉毛輕擡,眸色深沉的讓人捉摸不透。
而不遠處,一直在後面偷聽着他們對話的吳風,此時也一臉深意,他啧啧兩聲,道:“這戲還真是精彩。”
面試大概是下午四點多結束的。
結束後劉主任本想讓大家休息一下,明日再來商量這些實習生的去留,吳風卻意外地說就今天全做完吧。
時牧那會兒聽了他的話,靜靜地擡眼看他一下,沒出聲。
篩選實習生的流程後來進行的還算順利,但到了司鄭鄭那裏,沖突就起來了。
吳風說:“我覺得那小丫頭雖然有些滑頭,但實力還是有的,我查了她過往調查過的新聞,幾乎都在網上掀起過波瀾,這樣的人才,不招來實在可惜。”
他的話大家聽了都覺得有道理,但沒有一個人敢做出什麽回應。他們讪讪地看向時牧,等着他的反應。
時牧正疊着雙腿玩手機,頭微垂着,神色平靜。
大家也不知道他聽沒聽吳風的話,劉主任正想開口問他意見時,他頭也沒擡地說:“不行。”
吳風笑了笑,“怎麽?就因為她和你有過過節,所以你連進電視臺的權力都不想給她?”
話中的挑釁意味有多濃,大家都聽得出來。
所有人都靜默着,悄悄瞥向時牧的方向。
他手裏的游戲沒停,甚至連眼睛都沒擡一下,“你和我沒過節嗎?我阻止你進電視臺了?”
“你倒是想!”吳風冷笑,聲音略帶嘲諷,“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大家一聽,心間皆是一顫啊,生怕時牧再回些什麽,二人再火拼起來。
但他這次并沒回什麽。
吳風見自己的挑釁沒起作用,又繞回了剛剛的話題,“總之,我覺得像司鄭鄭這樣的人才,我們電視臺不應該放過。”
時牧冷笑一聲,眉毛輕擡了一下,“人才?”
這兩個字像是自言自語,也沒再搭理吳風,而是轉頭看向劉主任。
“司鄭鄭有記者該有的勇敢和拼勁兒,但她經常誇大其詞,不追求事實,偏重自己想當然的結果,這種人,不配做記者。”
兩句話把她這個人的優點缺點都概括了,聽上去也确實沒帶什麽個人情緒,又都在理。
這讓大家犯難,劉主任細細想了下,也沒個回應。
吳風這時像聽了天大的笑話一樣,哈哈笑了兩聲,最後表情漸漸變冷,嘴角揚得十分嚣張。
“這種人?呵,說得你好像多高貴似的,難道你忘了當年的事了?如果她不配做記者,那你呢?你又為什麽還留在這裏!”
一番話,讓在座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他們都不明白吳風是什麽意思,在他們眼中,時牧一向是随意中帶着些冷漠的人,除了冷血一點,不近人情一點之外,他幾乎沒有任何缺點。尤其是在做新聞這件事情上,他幾乎可以說是理想和現實并存的代表,有榮譽,更有風骨。
所以這會兒聽完吳風的話,大家都一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的模樣。
除了劉主任,只有他,神色越來越複雜。
空氣似乎在這一刻都凝固了,房間中安靜的可怕。不知是誰的手表在規律地轉着,滴答滴答,一聲一聲輕紮在所有人心上。
似乎只過了幾秒,又似乎過了很久。
接着……
——砰!!!
時牧的拳頭狠狠地砸在了吳風的臉上!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吳風直接被他連人帶椅子掀翻在地!
似乎還覺得不過瘾,他又俯身補了幾拳,最後還是有人上來拼命阻止,才堪堪将他拉開。
吳風嘴角含血,一臉怒氣,大吼:“你他媽瘋了?!”
“對。”時牧沒什麽表情,但眼底卻帶着戾氣,“所以你千萬別跟瘋子鬥。”
接着他轉身朝劉主任扔下一句話,“她來我就走。”
她,指的是司鄭鄭。
後來見他頭也不回的離開後,劉主任輕聲嘆了嘆,沒說話。
而周圍除了吳風還在罵罵咧咧外,所有人都尴尬地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