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Meng Wan

孟梚來的這家店, 是家口碑很好的私人小廚,在S市算是很難預約到的本地菜,後來吃過一次後她才知道, 所謂的‘口碑很好’并不是指他家的餐品有多美味, 而指的是這家店的老板....口碑很好。

為了跟他聊天而預約來吃飯的人, 占了百分之九十。

蕭寧序來吃的餐廳裏, 這家店占得比例很大。

孟梚不反感這種營銷,店內的裝潢确實是她鐘愛的那種X冷淡風。

她吸了吸鼻子, 有種快要感冒的感覺,每次感冒前她症狀都是特別明顯。

蕭寧序去停車,讓她自己一個人去店裏找已經預約好的位置,她進去一看,人不算多, 很快就有人過來領她入座,她只需要跟着走就是了。

她去的是二樓, 要過去的話需要經過好幾桌人,她也偶爾伸長了耳朵聽了一嘴八卦。

本以為是小情侶之間的甜蜜日常,可不想他們讨論的那個人卻很耳熟——

“你有沒有看到剛才樓上那個女明星啊?那不是楚北北嗎?”

“天——我還以為她有多清純,你看到沒?在一起吃飯的那個男的好像是她經紀人, 那另外一個男的又是怎麽回事?”

“真是要遭天譴了——追她的兩個人都很帥啊, 為什麽要去找那種貨色?”

倆人讨論正歡,一句接一句的沒完沒了。

孟梚皺着眉頭經過,本想聽聽就算,萬一那人不是她家北北呢?

可是——

那個齊劉海的姑娘居然拿着手機上偷拍的照片給對面的人看, 孟梚則剛剛好站在那人身後, 看了正正好。

她偷拍的角度很好,兩個男人的臉倒是拍了個側邊, 只有楚北北那張——完全出鏡!

孟梚氣從心中來,站在倆人身後冷着臉:“你們這樣偷拍她,知不知道我能找律師告你們的?”

“诽謗加造謠....還打算發到網上?”女人笑的陰氣森森:“你們這麽做,家長知道嗎?”

面前倆人的年紀看着不超過二十歲,還在那種年少無知的狀态中。

可年紀小無知總不是能做出傷害人的理由。

對面女生被她吓了一跳,揪着男生的手晃了晃,逞強道:“關、關你什麽事啊?你、你是誰啊你?”

孟梚:“對你們而言我是教你們規矩的領路人,畢竟教導你們走正确的路是每一個善良的人都會做的——對于樓上的那位,我就是她的守護神,知道惹怒了守護神會是什麽懲罰嗎?”

她垂了垂頭,小聲勸道:“讓你們過得比她慘,就是最好的懲罰了。”

孟梚冷眼看着這倆小孩兒,沒多搭理便快步朝樓上走去,她走的匆忙,大衣被茶水打濕了都沒注意到,也沒注意到那個女生口裏罵出的髒字:卧槽,遇到神經病的阿姨了!

***

孟梚才爬上樓梯,就看到一個穿着黑色外套的男人上前就是一腳,硬生生地踹在了楚北北一旁的那張....桌子。

她咂舌,這人都不痛的嗎。

溫冬予直視着楚北北,看着躲在她身後像個慫蛋的男人,揚聲道:“你是不是男人?躲在她背後做什麽?”

“你他媽——有膽子做沒膽子承認?”溫冬予伸着胳膊徑直去抓北北身後人的領口,兇神惡煞的:“你給我過來!你給我好好解釋一下,你剛才在對她做什麽?”

“我的妞你也敢碰?老子非把你手給你剁了不可!”

溫冬予火冒三丈,就差揪着他跟他一決生死了。

說來也巧。

楚北北知道這家餐廳也不過是昨天的事情,她最近胃口不太好,好不容易從劇組裏溜出來解饞就正好被溫冬予給撞到了,好死不死,他看到的時候傅潭宇正在幫她吹眼睛,她剛種的睫毛好像有一根種歪了,一直往眼睛裏戳,她被戳的一直流眼淚,所以這才向他求助。

溫冬予正好看了這個吹睫毛的過程,就跟炮仗一樣,‘砰——’一下地炸了。

楚北北被夾在兩個男人中間,做着人肉墊,整個人都被搞瘋了。

孟梚看着她一臉無奈又糾結地在跟對面發脾氣的男人輕柔細雨的解釋:“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真的是讓他幫我吹睫毛的!”

“你這個人怎麽回事啊。”

溫冬予一垂眸看着她,“吹睫毛?你真當我傻?你給我戴了這麽個綠帽子還想讓我認?”

男人話音一頓,明顯不想跟她多說,大掌繞過她徑直把身後的男人揪了出來,傅潭宇本想大事化小,藝人在公共場所遇到這種事本來就會吸眼球,再被一傳,他只擔心楚北北的名聲——

傅潭宇壓低了聲音,大高個子往北北面前一檔,他長得秀氣,和溫冬予這種傻大個簡直是有天壤之別,男人眉頭微皺:“溫先生,你可能誤會了吧,我不過是幫北北吹了下睫毛,你至于這麽大反應?”

“我記得....她好像已經跟你分手了,前任就算當不了戀人,也不用急着毀了她吧?”

“你該知道名譽這種東西對北北來講有多重要。”

傅潭宇是什麽樣的人,溫冬予可比楚北北要了解的多。

他查過這人的底,自然也知道他隐瞞着這女人卻又不幹不淨的一面。

溫冬予一挑眉,察覺到這人是打算跟他硬杠了?

男人湊近了些,輕聲道:“你別拿這類屁話跟我講,她的事輪不到你操心——你這麽愛操心,怎麽不擔心一下她知道你是傅家在外的私生子這種醜聞?”

溫冬予眼裏滿滿的不屑:“你還真當自己所向披靡的很厲害?要不是有人在背後幫你,你真認為你有幾斤幾兩?”

傅潭宇沉着張臉,耳邊的話一字一句地鑽入了他的五髒六腑,腦子裏那些不好的回憶又開始作祟了——

無數的話音在腦中響起。

“你媽就是個出來賣的小姐,你還以為你是個大少爺?”

“我爸就算認了你這兒子,你媽也絕對進不了我家的祖墳。”

傅潭宇藏在心裏的一切就這麽被眼前人一語揭開,他心裏泛着疼,一下又一下的。

面前人的臉似乎和之前的那些人重合,他已經不知道該做些什麽了——

緊接着,男人握着拳頭,試圖一拳打在溫冬予的臉上。

溫冬予是混慣了的人,早看出來這小子不對勁,一直準備着呢,他一出手,就被他搶先一拳揍在了腹部,緊接着就是一拳又一拳的打在他身上。

即便是楚北北,也站在原地傻了眼——

她沒有見過這麽手足無措的傅潭宇,也沒有見過這麽暴力會打架的....冬予哥哥。

溫冬予很快就停了,人轉到楚北北的方向在空中撈她的手,男人背着身子,根本看不到剛才蹲在他身後的男人現在正一點點的站起來,眼睛發着狠,他的手裏....握着把刀。

那把刀泛着光,被男人用足了力氣朝溫冬予刺來——

楚北北心頭驟然收緊,下意識又本能地擋在了溫冬予身前,兩道女聲一前一後的傳來。

“北北——”

“不要——”

孟梚看到的時候比楚北北要早一些,她沖過去的時機也比她要早,傅潭宇根本就跟瘋了一樣,攔都攔不住,刀子在空中亂揮。

傅潭宇眼裏含着血,只想把面前一切的阻礙都清掃幹淨,他想保護北北,更不想讓她知道那些過往,可....

當他清醒的時候卻發現楚北北站在他面前,孤單又無助地留着淚,女孩兒絕望地捂着自己的肩膀,渾身發着抖全身發軟的依偎在溫冬予懷裏,她指尖流出血,“潭宇....你醒了嗎?”

傅潭宇的暫時瘋癫讓兩個女人都受了傷,他被溫冬予一腳踹在地上的時候楚北北才看到孟梚在一旁捂着手臂,滿臉痛色。

楚北北張張口:“梚....梚寶,你沒事吧?你....”

她話沒說完,徑直倒在溫冬予懷裏昏了過去。

樓上的嘈雜聲鬧得很大,為數不多的客人全部都走掉了,蕭寧序趕上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孟梚捂着胳膊坐在椅子上的凄涼場面。

女人發絲很亂,她捂着傷口不敢亂動,血順着指縫全部滴在了地板上。

蕭寧序看的膽戰心驚,來不及多想,沖過去抱着孟梚往醫院趕。

最近的醫院是市三,蕭寧序想都沒想抱着孟梚就沖到了急診室裏,醫生帶着孟梚去清理傷口,結果就是孟梚受了無辜天災,那把刀劃得傷口不深可卻很長,她胳膊上被縫了三針。

縫針的時候,蕭寧序的表情都快哭了。

孟梚除了要記挂縫針時候的痛,還得時刻擔心他會不會下一秒就哭出來。

縫針是要打麻藥的,所以縫的時候她并沒有什麽感覺,等醫生離開後,蕭寧序才蹲在她腿邊,垂着頭渾身發抖,連說話的聲音都在發抖:“不是讓你乖乖找位子做好的嗎?你去管他們的閑事做什麽?”

“誰讓你去管他們的閑事的?”

蕭寧序趴在孟梚腿上,無助又可憐地仰着頭看她。

其實他很想握握她的手,可是又怕自己沒控制好力氣會弄疼她,她手臂上的傷也不知道養多久才能養好。

男人看着她,滿臉心疼,尤其是那雙眼睛,孟梚在那一刻覺得自己是個罪人。

頓了頓,孟梚才摸着他的腦袋,問道:“你要不要站起來再跟我說話?”

“不要。”蕭寧序回答很快:“我腿軟了,起不來!”

“你現在只是受了點輕傷,萬一你被他捅一刀怎麽辦?沒人教過你遇到危險的時候就趕快跑嗎?跑不了也躲遠一點啊!”

哪有像她這樣,沖在最前邊的。

“那你呢?”孟梚勾了勾唇,“要是遇到危險,你也會丢下我不管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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