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經紀人放松地往靠椅上一靠，接着道：“是，你初生牛犢。不過以後遇到別人還是不要這麽不留情面，可以委婉一點。”
阮悠恬反駁說：“我又不是炮仗，得着誰都這樣……看他不順眼而已。”
經紀人點頭，又問：“不是因為我和小劉對他的評價吧？”
阮悠恬沒否認，“一部分原因，主要他看人的眼神不真誠，心裏煩。”
經紀人心說年紀不大看人挺準，袁庭業內口碑并不好，現在又實力跟不上宣傳，受營銷過度反噬，輿論壓力不小，依照往常，袁庭是斷然看不上阮悠恬這個小新人的。
但現在形勢不等人，袁庭幾次三番示好作秀，也是想挽回點大衆好感，但阮悠恬這邊一直沒回應，就顯得很尴尬。不過再尴尬，袁庭粉絲也能找到圓場借口，本來也用不着自己這邊鹹吃蘿蔔淡操心。
……
“下一場有肢體沖突，你倆先跟着動作指導去練練，別一會兒打不開胳膊伸不開腿的。”導演舉着大喇叭吼。
這一場戲是路柒遙和海越的沖突戲，臨近傍晚練習時間結束，路柒遙趕着去打工，從一開始就彼此不對付的海越偏偏堵着他。海越把人堵在公司和旁邊樓拐角的一條巷口，這裏人少，又處在視線盲區，很适合搞點小勾當。
“你做什麽？讓開。”
“不讓。”
“你找事。”
“對。”
對話簡短，路柒遙和海越彼此瞪視，然後同時扭打起來。
“卡！‘海越’替身上，給袁庭補一下妝，一會兒抓特寫。”
袁庭背後是SSB公司的高層，旗下的SSB視頻是電視劇獨播平臺，這種勞心費力的戲碼，金貴的袁公子是不用親力親為的。阮悠恬沒資格耍這個，也不屑于弄這種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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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來上個藥，先清洗一下，別感染了。”
第一次拍這種肢體沖突的戲份，一邊要注意力道一邊要注意鏡頭，阮悠恬經驗不足，又跟替身沒配合好，卡了幾條後終于通過，但膝蓋和胳膊肘磕到了路面上的碎石子上，當場就劃傷了。
阮悠恬：“沒事，不嚴重。”
經紀人橫了他一眼，“還想多嚴重？夏天容易發炎，別不當回事。”
替身在一旁有些愧疚，又怕自己惹上事，就在一旁小心翼翼的。
阮悠恬被按着上藥，藥水刺激地他一會兒一哆嗦，還特意扭過頭對袁庭的替身寬解道：“沒事，你別有負擔，演戲有磕碰很正常，是我沒經驗，你演得很好，帶我入戲了，是我該謝謝你的。”
他說完燦爛一笑，如冬雪初霁的日光。
就這麽相安無事地過了近兩個月，《星光》劇組也迎來了密集的群戲場次。之前一直AB組分拍，現在演員彙合，阮悠恬終于要開始練習室和出道部分的拍攝。
這場戲的時間線在兩年後，“路柒遙”在公司練習的第三個年頭，終于要看見曙光。
公司最近在籌備新男團，路柒遙、海越等人都在候選之列，為了讓彼此磨合地更好，候選練習生們最近一直在集體練習，在反複了幾次後，路柒遙按停了音樂。
“海越，你這個動作不太對。”
路柒遙出于好心提醒，不希望大家的練習做無用功，但海越明顯不領情。
“不好意思，路老師，我這人笨得很，勞您費心了。”
候選人比成團人數多，每個人幾乎都存在競争關系，但大家心知肚明，舞臺表現力和綜合素質都上上乘的路柒遙，鐵定已經占了一個出道位的，而且路柒遙也被舞蹈老師委以重任，要他幫着給大家補補短板。
此時，路柒遙和海越明顯又有嗆聲的苗頭，大家心思各異，有暗暗看笑話的，也有擔心兩人打起來的，而同路柒遙最要好的季時雨則是路見不平了，小暴脾氣上來，誰也攔不住了。
“海越你什麽态度？小路哥好心提醒你，你不領情就算了，陰陽怪氣什麽呢？”
海越嘲諷道：“呵，人海戰術？大人說話小崽子插什麽嘴？”
季時雨被戳到紮心處，“你罵人！誰是小崽子？！我馬上就十八歲了！”
海越不屑道：“路柒遙身後的跟屁蟲，還沒資格跟我叫板。”
路柒遙把季時雨護在身後，忍着怒氣道：“海越，我知道你看我不順眼，但是希望你能以大局為重，再有兩天就是預備團的第一輪測評，你可以選擇不好好練習，但若是讓所有人的努力白費，我不答應。”
“你不答應，你代表誰啊？誰給你的臉呢？”
“就憑我是預備團的一員，我的底氣給我的臉，不行嗎？我敢說我考核的成績不會差，你敢嗎？你沖我耍什麽威風？有時間多練習一下不拖大家的後腿，很難嗎？”
海越把毛巾一扔，“我拖後腿？終于說出來了，你早就瞧不上我了吧？路柒遙你厲害的，牛逼，牛逼大發了，這還沒出道呢就敢威脅我了，等出道了您老不得上天啊？我真是好怕怕哦。”
路柒遙險些被他的胡攪蠻纏氣哭，“你不講理！”
海越往前逼近一步，扯起路柒遙的衣領，陰狠狠道：“我就是不講理了，你能把我怎麽着啊？”
“卡！”
“袁庭你這動作不行，有沒有練習啊？”
現在拍的這場是衆人在練習室練舞的片段，雖然要的就是“海越”和“路柒遙”之間的差距，但袁庭這不是差距了，明顯就是沒底子。
“你要演的是個雖然舞蹈不怎麽樣但是仗着嗓子好就恃才傲物眼高于頂的人，不是混子練習生！海越這個角色不是一無是處，你要演出他的自負感，不是什麽都不會的無賴！”
劇組人多口雜，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被導演罵，袁庭很有些下不來臺。
袁庭有些不忿道：“對不起導演，前幾天連着夜戲，狀态不好。”
導演沒好氣道：“誰沒夜戲？阮悠恬之前不也是連着夜戲嗎？別人怎麽沒說什麽呢……狀态不好就趕緊調整，一會兒接着拍！”
袁庭臉色肉眼可見的差，他甩開助理遞過來的水，摔門而出。
而無辜被當成參照組的阮悠恬，再一次被動地成為了拉踩對象。
上一次是被同期練習生嫉妒，那幫人頂多在背後說壞話，這回要是真給袁庭記恨上，梁子也就徹底結下了，自己雖然不怕，但誰也不想給人生增加煩惱。
阮悠恬：“……”
我就是個工具人。
作者有話要說： 阮悠恬：天降一口鍋，我接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