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顧北的九月
“她叫九月。”顧北的聲音就像一首悲傷的歌，字字都帶着暗含的旋律。
九月？這算什麽名字？小愛覺得這個名字不好聽，“你很愛她嗎？”
他答：“是的，很愛。”
“那她去哪裏了？”
顧北出神的看着小愛，指指自己的胸口說：“這裏。”
“哦。”愛一個人就是要把她放在心裏，小愛想。
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一直在便道上穿行，最後竟然又繞回到了別墅前，小愛看到一個人，就在不遠處的路燈下面，高懸的路燈沒有照亮他的容貌，不過他穿着黑色半袖，身形很魁梧。
顧北也看到了這個人，雖然容貌不是很清楚，但他站立的姿勢就是朝着這邊。
小愛要過去看看，顧北拉着她進了屋子，将門鎖好。
“你認識那個人。”顧北盡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脫下外衣将它挂在衣帽鈎上。
“不認識，不過，今天是他給我付了咖啡錢。”小愛脫掉衣服鞋子後蜷到了沙發上。
“你說那個人會不會認識我？要不他怎麽會幫我付錢。”小愛問邊上削蘋果的顧北。
“見到你這麽漂亮的女孩誰都會替你付錢。”顧北有意無意的看了小愛一眼。
“我是很漂亮。”小愛說了一句後陷入沉思。
顧北正想說她自戀，可是看她失落的樣子又将話咽了回去。
“給你吃蘋果。”顧北将削好的蘋果遞給小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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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愛搖搖頭說：“我喜歡吃帶皮的蘋果，紅紅的就像塗着口紅的嘴唇。”這是她唯一不讨厭的紅色，至少她現在是這麽想的。
顧北看着她，緩緩的将拿着蘋果的手收回來，在蘋果上輕輕的咬了一口。
“你說我有沒有愛人。”小愛忽然問。
“啊。”顧北差點被蘋果噎到。
“有沒有人也把我放在心裏，那種感覺一定很好，可是為什麽我出車禍這麽久了，沒有人來找我？我沒有愛人，也沒有親人嗎？”小愛看着顧北，看的顧北直撓頭。
“你說我是不是一個孤兒。”小愛又問。
“不不是，你不是還有我嗎。”顧北有些結巴。
“可是為什麽我不記得你呢？”小愛認真的看着顧北，眼波清澈。
“大概你是沒想起我吧。”顧北咬着蘋果，說話的聲音含糊不清。
“外面的那個人是不是知道些什麽，他看着我們，或許我該見見他。”小愛想到了那個健壯的男人，今天他看自己的眼睛裏有淚花，那一定不會是一個壞人，因為壞人都不會哭。
“或者他只是出來散步呢。”顧北說着打開電視，再這樣下去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電視的聲音很大，打斷了小愛的胡思亂想，她很快被電視節目吸引，那是一個老套的娛樂節目，裏面的人自己笑的前仰後合，顧北一點都沒覺的好笑，但是小愛笑了，她笑的真好看，就像一朵綻開在風中的芙蓉。
很快她打着哈欠，蜷縮在沙發上睡着了，顧北給她蓋上了毛毯，受驚的她眼睛睜開了一下，對顧北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後睡去了。
顧北在沙發上坐着，他沒有将她抱回卧室，他怕驚醒她，然後她又問一堆的為什麽，自己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就這樣一直到坐在沙發上，夜裏十二點的時候給顧北又拎着醫藥箱，給小愛後頸處注射藥物。完事後顧北坐在沙發上看着無聊的電視，也看着熟睡的她，天快亮了顧北才睡去。
清晨，鬧鐘将剛剛睡着的顧北叫醒，他今天還有一個病人，其實他是一名外科醫生，而他也在攻讀心理學。
顧北開始做飯，小小的薄餅，調制一碟小菜，豆漿打好，全部放在飯煲裏。叼了一塊餅拿着一杯豆漿，顧北急匆匆的出門了，小愛還在沙發上睡覺。
如果沒有門鈴聲打擾，小愛估計要睡到中午，小愛迷迷糊糊的去開門，是一個快遞員，他給了小愛一個小包裹，小愛還沒睡醒，簽了字後又去睡覺了。
這一覺就是睡到了中午，醒來看到了桌子上的包裹，打開裏面是一個透明的水晶擺件，裏面是兩只蝴蝶，一只藍色，一只黃色，栩栩如生的就像是真的一樣。
是誰送我的？小愛想不明白，肚子叫着要去吃飯，薄餅裹着小菜很爽口，忽然想到了什麽，小愛胡亂的喝了點豆漿就去換衣服，她要出門，她要穿着那件米色風衣，頭上別上那個蝴蝶的發夾，照着鏡子臭美了一通，出門了，她要去找記憶，或者說見到那個送她禮物的人，她刻意的戴上了那個蝴蝶發夾，是想告訴他自己很喜歡嗎？
今天的天氣很好，天空沒有一絲雲彩，幹淨的就像一塊藍色的棉布，風也很柔和，院子裏的那個柳樹搖晃着枝條，這棵樹孤零零的和這個院子一點都不搭。
腳步很輕快，或許是頭上的那只蝴蝶在帶着自己飛，街口的一切不那麽好奇了，或許我該再往裏走走，小愛心想。街道并不寬，各色牌匾就像一雙雙眼睛朝着這邊看來，它們或許在贊賞小愛今天的與衆不同。街上的人也不多，小愛有些失落，那個送禮物的人會不會在這寥寥可數的行人中，小愛微笑着面對經過的每一個人，也收到了微笑的回報，也收到了疑惑的目光，沒有一個人過來打招呼，驚喜的叫着小愛你在這裏啊！小愛失望的看着來來往往的人。
一直往前走，櫥窗裏又有了新鮮的東西，有珠寶，有衣服，有鞋子，還有蛋糕店，蛋糕是什麽味道？小愛沒有印象，想去嘗嘗，摸摸口袋，依舊沒有錢。
四下看看，依舊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人，也沒有發現那個健壯的男人，他真的好強壯，肌肉一塊一塊的，靠在上面一定很硬，一定沒有顧北軟軟的胸口舒服。
一直走，走到了街道的盡頭，對面的道路很寬，車很多，來來往往，像是傳送帶上川流不息的紙盒子。
小愛沒敢再往前走，呼嘯的車流聲讓她感到恐懼，轉身返回了步行街，那些牌匾依舊好奇探着頭，看着她這個膽小鬼，這一路走來，沒有人誇我的發夾好看，看來那個送禮物的人并不在這裏。
小愛有些失落，低着頭，看着自己的鞋尖一起一落，踩在大理石拼成的道路上發出“噠噠”的聲音，今天的鞋子不夾腳了，穿着很舒服，不經意的擡頭，看到了那個人，他依舊是黑色半袖，肌肉塊将衣服撐的拱圓，他正看着這裏，或者就是看着我，小愛這麽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