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光與暗(四)
上午的花園之行結束了,海妮說有事便先離開。易冷卻是一路飄着回到了聖殿,然後在自己房間見到了教皇。他呆了一下,連忙收斂“蕩漾”的表情,恭敬得問了好。
埃裏克沒說自己在這裏幹嘛,走到修斯身前,突然皺了皺眉,問:“你今天跟什麽人接觸了?你身上,有些許黑暗氣息。”
修斯一愣,回想一下,花園裏都是人,不過都是平民啊?要說是亞克的黑暗氣息,可亞克分明就住在聖殿裏,埃裏克根本沒發覺他是黑暗法師呢!據劇情說亞克身上有隐藏黑暗元素的寶物,連教皇都無法發現。
見修斯也是疑惑的表情,埃裏克只好道:“萬事小心。”說罷,便離開了房間。教皇的行為有些奇怪,不過劇情裏教皇戲份不多,似乎沒什麽值得注意的。易冷不再多想,開始期待晚上的約會。
雅恬河邊月光花有一個凄美的愛情故事。相傳有個叫雅恬的農家女孩長得十分美麗,偶然路過此地的一個貴族青年愛上了她,但雅恬知道自己不能生育,不想耽誤青年,便不接受青年的求婚。青年日日來尋她,總是帶着一束純白的花朵。雅恬很愛這個青年,卻因為身體原因始終不松口,只是默默得将純白的花朵的種子種在家門口的小河邊。後來青年再也不來尋她,聽說結婚生子了。雅恬聽說了很傷心,但也無可奈何。純白的花朵種在小河邊一直沒有開花,直到那一天。雅恬收到一封信,信是青年臨終前寫的。原來他一直沒有結婚,說什麽結婚生子都是謠言,他只是病重了,他要死了。他說希望有一天能看到女孩純潔的笑容,就像那純白的花朵一樣,只是很遺憾女孩不喜歡他。他還說,他死了,再也不會打擾女孩的生活,祝她幸福。雅恬看完信,忍不住大哭了一場,晚上在河邊散步,失足落入河裏死了。那一晚,河邊的花朵突然就盛開了。從此那條河叫雅恬河,花叫月光花,花語是:得不到的愛情。
海妮看着尚未盛開的花朵,回想着這個故事,身旁的青年站在月光下,與月光一般柔和。
易冷是緊張的,他提前來到雅恬河邊,卻發現海妮已經在了,一襲紅裙在一片白色花苞中顯得十分奪目。不過今晚海妮有些沉靜,看着月光花半晌沒有說話。易冷不知月光花的來歷,只覺得這小巧的花朵很特別,比起昙花來沒有那麽華麗,但是很惹人喜愛。
起風了,易冷想了想,脫下外袍披在了海妮身上。海妮瞧了他一眼,易冷有些窘迫得移開了視線,說:“是我沒考慮周全,晚上還是有些冷的,不該約你出來。”
手被挽住了,肩膀被溫熱的臉頰靠着,易冷的心咚咚咚得狂跳着,看着草地上靠得很近的拉長了的影子,有些口幹舌燥,不知道該說什麽,卻聽海妮說:“沒關系,我很高興,嗯?花開了!”
河邊大片的花朵在一剎那綻放,在黑暗中彷如點點繁星,延綿一片,仿佛要與月光争輝,清新的香氣萦繞在兩人身邊。在一片美景中,海妮聽見修斯低低的聲音:“我喜歡你。”
翠綠的眼眸裏沒有亮光,海妮靠着修斯的肩膀,“嗯”了一聲。
易冷這幾日的心情好極了,即使在這樣一個世界,他喜歡上一個妹子不太正常,但對他來說是十分之正常。可能劇情有變,亞克并未來刺殺他,反而跟凱恩出雙入對的,秀恩愛秀得人眼瞎。易冷卻表示自己也是能秀恩愛的人了,每天跟海妮出去玩玩,拉拉小手,別提日子過得多滋潤了。大概戀愛中的人智商一向很低,易冷并未留意教皇什麽時候離開了聖殿,也不知道去了哪裏。等他發現了,已經過了七八天了。把劇情丢一旁的易冷并未深思,他更在意的是,如果有一天他離開了這個世界,海妮怎麽辦?
意識到這個問題後,易冷仿佛被澆了一頭冷水,他似乎忘了自己原來多麽讨厭這裏,多麽希望早點離開,可如今,他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妹子,而妹子也喜歡他,已經舍不得離開了。
“修斯,你臉色好像不是很好。”
兩人并肩坐在草地上,今日穿着墨綠長裙的海妮擔憂道。
易冷不合形象得揉了揉臉,說:“沒事,有些失眠而已。”因為有心事,英俊的男人此刻半垂着眼睛,渾身的光明氣息都暗淡了許多,一副頹廢的模樣。這是他這麽多天來第一次心情這麽低落的模樣,海妮轉了轉手指上的紅寶石戒指,忽道:“不如我們去城外釣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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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易冷拿着釣竿,看着毫無動靜的河面,輕輕嘆了口氣。海妮一時興起,把他拖來釣魚,結果一發不可收拾,連釣了一整天的魚,更坑爹的是,易冷整天都沒釣上來一條魚!
嘩啦!
濺起的浪花滴到了易冷臉上,他抹了把臉,怨念得看着海妮又釣上來一條魚。海妮把魚丢進水桶,側頭看着易冷,說:“不好意思,我又釣到一條。”
女孩得意的模樣,看得易冷心癢癢的,不過一向克制的他還沒有勇氣做一些男朋友能做的事情。看天色不早了,易冷收起釣竿,站起身準備提議回去。忽然,一道黑影破空而來,帶着絲絲雷電,而目标正是海妮。易冷來不及考慮,伸手攬住海妮的腰一轉,用自己的背接住了那黑影。
轟!
巨大的爆炸力在他背上炸開,沖擊力把兩人都轟進了水裏。落水的那一剎那,易冷只道:這下完了!
墜入水中,水都往鼻腔裏灌入,窒息的感覺,仿佛又回到了正攻系統的粉紅色花海裏。易冷緊閉着眼睛,那爆炸太猛,他的背十成是血肉模糊了,很疼啊!然而即使如此,他也沒松開抱住海妮的手,依舊費力得劃着水,試圖游出水面。
河水暗流湧動,完全不似表面那般平靜,兩人被水流推着往前,很難浮出水面。易冷記得這條河的盡頭是懸崖瀑布來着,這麽一想,他睜開眼,卻見海妮也睜着眼看着他。只見她眼裏有不明的情緒,然後伸出手捧着他的腦袋,吻了上來。
水裏面什麽都是冰涼的,包括這個吻。易冷吃驚得忍不住想張口,卻被海妮的口完全封住,有柔軟的觸感在他口腔裏劃過。
兩人被沖下瀑布那一秒,海妮松開了手,改作抱住易冷的腰,而易冷已經沒有力氣再抱着她,只能任由水流将兩人丢下懸崖。然而,異變就在此時。海妮抱着易冷,身後呼啦伸出一雙翅膀,濃郁的黑暗元素包裹住兩人,呈一個黑色的大球模樣,減緩了墜落的趨勢,最後輕輕得落在了瀑布下面河流裏的大石頭上。
黑霧散去,黑色卷發的主人緊緊得抱着金發青年,翠綠的眸子盯着懷裏人蒼白的臉色,然後擡手看了看那屬于聖子的血,說:“幸好沒把你弄死。”
低沉的嗓音,就算再怎麽聽,都是男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