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鬼畜弟弟愛上我(二)
等到了晚上,易冷做完作業,也餓極了,聽外面早已安靜下來,易冷便出了房門。曲執和曲逸的房間離得不遠,這會曲逸的房門也沒關,易冷便輕易得看到了房內的人。
瘦小的孩子背對着門口,光着上身,一手拿着藥罐,一手拿着棉簽,費力得往背上擦,然而夠不着,折騰得滿頭大汗。
那蒼白的背上是觸目驚心得數十道紅色傷口,看形狀都是皮帶抽出來的。除了這些,還有幾處淤青,似乎不是新鮮傷口。
易冷呆了一下,實在無法想象曲逸在綁架犯手裏挨了多少打,又是如何在滅絕人性的曲禾手下扛過來的。難道,曲逸不是曲禾親生的?
這念頭一起,易冷又忍不住翻了把劇情,但并沒有找到蛛絲馬跡,只好作罷。不過,這孩子傷成這樣,做媽媽的劉玫居然也不帶人上醫院去,還真是什麽樣的馬配什麽樣的鞍,曲禾和劉玫算是極品人渣中的絕配了。
易冷雖然經常一言不合就做作業,但是此刻還是看不下去了。在屋裏找了一圈,沒找到兩個大人,見書房桌上剛好放着幾百塊現金,就直接拿了揣身上,決定帶曲逸上醫院去。
“去醫院吧。”
曲逸費力得擦藥,冷不丁聽到後面有人說話,猛地回頭,見是曲執,便哼了一聲,繼續擦藥。
易冷最見不得熊孩子小小年紀就一副拽樣,上前抓了曲逸的手就走。曲逸被碰翻了藥瓶,爆發般拽了易冷的手,狠狠得咬了下去。
“嘶!”
易冷倒抽一口氣,連忙搶救下自己的手腕,便見深深的牙印印在上面,慢慢得開始滲血。始作俑者還一臉憤恨得瞪他,一點都不慚愧。
真是好心當驢肝肺,易冷很想呼他幾巴掌。然而鑒于自己已經是成年人了,不跟小孩一般見識,還是趕緊帶人去醫院,早去早結束。
曲逸雖然不肯配合,但畢竟才十歲,又滿背是傷,根本拗不過易冷,最後還是被拖去了醫院,花了幾百塊處理了傷口。醫院的護士們還一臉擔憂得問易冷是不是被家暴了,然而想到劇情問題,易冷只好說兄弟倆打架打出來的。這話一出口,護士們又一臉鄙視得看着他,仿佛他這個哥哥十惡不赦,把弟弟揍成這樣。最後,易冷是黑着臉拖着曲逸回家的。
回到家,剛開門,就見一個茶杯呼嘯而來。易冷完全沒反應過來就被砸個正着,正好砸腦門上,迅速紅了一片。被這神來之筆砸懵了的易冷完全處于腦袋空白狀态,然後又被人大力扇了巴掌。
“臭小子居然偷錢!”男人聲大如雷,渾身酒氣。
易冷被抓着胳膊,腦袋混沌了一會才聽清曲禾剛才說了什麽。他瞥了眼曲逸,卻見他已經躲在沙發後看着,完全沒有為他辯解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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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幾百塊還不算很多錢,曲禾打了易冷一巴掌後就沒動手了,只是罵罵咧咧得上了樓。
易冷被推倒在地上,待爬起來,發現客廳已經空無一人。走到沙發前坐下,易冷揉了揉臉,周身都是低氣壓。這段時間似乎是曲禾生意出了點問題,所以才如此暴躁。不過本性如此,就算生意好,也不見得會好好待孩子。曲執的舅舅似乎是在房屋局當官的,對房地産市場非常有影響力,所以曲禾其實很少揍曲執,今天也是因為剛沒了一百萬,正在氣頭上才敢拿曲執撒氣。
似乎因為找到了由頭,易冷也沒有那麽生氣了,反正都是來走劇情的,熬過去就好了。
抱着這樣的想法,易冷安靜得過了幾天,然後發現,在這個家庭做個安靜的讀書郎真是比登天還難!
那是一個周五,易冷放學回家,廳裏沒人,樓上卻有乒乒乓乓的聲音。易冷上樓,就看到便宜爹在他的房間翻箱倒櫃,書、文具、衣服被丢了一地。
曲禾掀開被子,終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回頭便見大兒子已經回來了。他頓時大步走過來,擡手就是一巴掌。
“好啊,兔崽子,偷完錢還學會偷東西了,看老子不打死你!”
易冷毫無防備就又挨了一巴掌,一半白皙的臉瞬間腫了起來。他看見曲禾手上拿着一只金表,這情形,是認為他偷東西了?
曲禾罵着,又一巴掌落下來。
易冷連忙蹲下,從曲禾的胳膊下鑽了過去,跑到了他身後,順便大聲喊:“表不是我拿的!”
曲禾轉過身,揪住易冷的頭發,罵道:“草泥馬還不承認,老子問過曲逸了,就是你偷的!”
卧槽,栽贓陷害啊?
易冷頭皮被扯得生疼,少年人的力氣還比不過成年人,根本掙脫不開。曲禾便又扇了他一巴掌,猛地一推,易冷被推到桌子邊,後腦袋一下子撞上了桌角。
曲禾聽到那咚的一聲,也有些怕了,畢竟那是他親兒子。他走過去粗魯得把易冷扶起來,摸了摸他的腦袋,似乎腫了一個包,沒流血。這會,他又放心得松手,臨走前還罵了一句:“下次再偷東西,老子非打斷你的腿!”
易冷眼冒金星,耳朵轟鳴得坐在地上,半晌才緩過來。他扶着桌子站起來,忽的瞥見門口有人,仔細看去,那人卻已經跑走了。
小小的個子,除了曲逸還能是誰?
易冷心裏萬馬奔騰得刷了會屏,然後看着如臺風過境的房間,心想這劇情要熬過去非得脫層皮吧。
房裏有衛生間,易冷進去照了照鏡子,少年兩邊臉都是紅腫的,看來不能出門見人了。本來打算周六去曲媽媽家的,現在只能宅在家了。
從衛生間裏出來,易冷瞧見桌子上多了一瓶跌打損傷藥酒。咦,田螺姑娘?易冷拿起那瓶藥,還是上次給熊孩子搽額頭的那瓶。難道曲禾突然良心發現給他送藥了?總不可能是曲逸吧,這小小年紀就知道陷害人的家夥!
易冷搽了藥,收拾了房間,晚飯也沒吃,餓着肚子睡覺去了。他不知道,這僅僅是噩夢的開始……
補課費明明要兩百元,曲禾說只要一百五十元,易冷受到巴掌一記。
今日明明考試比較早回家,曲禾說他曠課,易冷受到巴掌一記。
曲逸明明自己跌下樓梯,曲禾說他推弟弟下樓,易冷受到巴掌加拳頭三下……
這兩年發生以上事件數不勝數,到後來易冷已經學會順着曲禾的手勢別過頭,最大限度得讓自己少疼一點。曲逸黑心到自己滾下樓梯也要害易冷挨打了。易冷覺得,這人不是腦子有病就是對他恨極了。易冷每次被打都能發現桌子上有藥,連續幾次後就發現是曲逸送的。一邊害他一邊送藥,這神經病一樣的作為,劇情傳說曲逸喜歡曲執,這傳說是來搞笑的吧?
因為總是挨打,社區大媽都來管了,曲媽媽聞風而來也是痛罵曲禾,然而實在是曲逸做的太過□□無縫了,看起來就是曲執有錯,曲禾理直氣壯得認為自己是管教大兒子,雖然有些暴力,但他可以改的……信誓旦旦得說不用暴力解決的曲禾下一次還是把拳頭伸向了易冷。
易冷只好說,狗改不了吃屎!這一年來因為總是受傷,易冷幾乎沒有機會去曲媽媽家找主角受,以至于中考結束那天,他跟柳意在公交站遇到,根本沒認出人,還是柳意先把他認出來了。
柳意也才十一歲,小學六年級,跟一般男孩子一樣無憂無慮,比一般男孩子又要單純一些。周末,他和一群小夥伴們到即将升學的初中去參觀,卻發現人家初中正在中考,嚴禁入內。小夥伴們便提議一起去附近的電玩城玩吧。這年紀的孩子玩心重,電玩城也沒少去,不過乖孩子柳意還真沒去過。不好意思掃大家的興,又怕爸爸知道了不高興,進退兩難的柳意看到曲媽媽的大兒子曲執哥哥,頓時像看到救星一樣。
易冷看到這個長得跟女孩子一樣白淨的男娃用星星眼看他,囧了一下,然後聽他喊“阿執哥”,易冷才反應過來這是主角受啊!相比曲逸總是用奇怪的眼神看易冷,柳意的眼神可要幹淨多了。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劇情誠不欺我!易冷頓時覺得這孩子太好了,便微微一笑,然後摸摸柳意的腦袋,說:“是阿意啊,好久不見。”
柳意也挺高興的模樣,拉着易冷,跟小夥伴們告別,然後才說:“阿執哥你剛考完試嗎?要不要去我家吃飯?”
易冷想起曲媽媽前晚給他打過電話說她出差去了,沒時間來看他中考,所以柳意家今晚沒有女主人在,誰做飯?易冷懷疑的眼神,柳意秒懂,連忙說:“阿執哥,我會做飯的啦!我爸爸也不在家,我一個人吃飯好無聊的。”
易冷在曲家吃飯,都是後媽劉玫心情好了做一餐,心情不好就叫外賣,再不好的時候就是易冷自己做飯了,更苦逼的是還得被迫準備曲逸的飯。這一年他都覺得自己聖父得不行了,每當熊孩子陷害他時,他恨不得把他丢到海裏去喂魚,但是每當吃飯時,想起還在長身體的小孩沒飯吃,頓時覺得自己罪大惡極,為了自己的良心,所以他每次還給曲逸做飯。
易冷覺得,倘若這些人不是游戲裏的人物,他大概真的沒有那麽好脾氣,可能早就把曲逸揍死了吧!
“阿執哥去不去嘛?”柳意晃了晃易冷的手,有些撒嬌的意味。
曲逸也跟柳意一樣十一歲了,自己泡面總會吧?易冷這麽一想便答應了柳意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