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叁〉犯人

雨一直未停,車飛馳在公路上,穆遙恩帶他去案發現場。

“這裏?你确定是這裏?”張雲容不可信的看着這片地方,怎麽說呢,這是一片綠化帶,在雨天下顯得更加陰暗,他走進去,小蟲子就往他身上撲。“你怎麽選這條路回家的呢?”張雲容十分費解的問她。

女孩回:“這裏比較僻靜,再說了抄小路回家近,我補習完回家還得寫作業呢。”

張雲容聽了這話回頭看她,女孩梳着一個高高的馬尾,雙手放在身後,雨水打濕在她臉頰上,他卻覺得她滿臉青春洋溢,絲毫看不出她已離他們遠去。

穆遙恩似乎發現了他的心情,跑了上去,剛想說些什麽,就發現前面有一個黑影劃過。“那個人……?”

張雲容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确實有個穿黑色連帽衫的男子戴着口罩跟在一個女生身後,他見狀就跑向前,将女孩拉到一旁。

“你幹嘛?”正打着傘的女孩一臉驚恐的看着張雲容。

張雲容開口解釋:“你身後有人跟着。”

女孩轉身本來緊跟其後的男子已然消失無蹤,他甩開張雲容的手,道:“哪裏有人,我看你才是那個人吧。”她氣憤的罵道,張雲容不好再向前和她解釋什麽,如果他再攔住她和她解釋,那這女生可能真當他是跟蹤狂了。

他見女孩的背影安全消失在視線才回過神看向穆遙恩,她還是站在那裏,滿是疑慮,他跑過去問她:“怎麽樣,是那個人嗎?”

“我也不知道,那個時候很暗,我沒看清他的長相……不過……不過身形有點像。”說完她便不在說話,她忽然問:“如果是那個人…而我們今天沒有出現在這裏,那麽下一個被害的就會是她嗎?”

張雲容不知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因為答案昭然若揭,他只是說:“你放心,我們會抓到他的。”

“喂,你在案發現場幹嘛?”一旁的草叢裏突然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後鑽出了一個高大的男人,唐藝有板有眼的穿着警服拿出手铐铐住張雲容,玩笑道:“趙恒,看我抓住了誰?”

趙恒無奈的搖頭,手伸入唐藝的口袋掏出鑰匙替張雲容解開手铐。“好了,不要鬧了,別忘了我們是來幹正事的。”趙恒用哄孩子般的口吻哄唐藝別再胡鬧。

“快把楊山一中案件的檔案還給我們。”唐藝伸手問張雲容讨要之前遺忘在忘川的檔案袋。

“你們查出什麽?”張雲容問唐藝。

Advertisement

唐藝很官方的回:“這是國家機密,恕不透露。”唐藝說完很好奇的反問張雲容:“話說你怎麽對這事這麽感興趣?你不會真和這是有什麽關系吧。”

趙恒聽到這裏,伸手拍了拍唐藝的腦袋,說:“你真看視頻看暈了吧,他怎麽會和這事扯上關系。”

“我們刑警隊的名言之一,凡是罪犯都喜歡回顧現場,這不,他不是在現場麽,我自然得例行公事的懷疑懷疑他。”唐藝笑着拿回檔案,趙恒聽了搖了搖頭。

只有張雲容愣在那裏,他道:“凡是罪犯都喜歡回顧現場,那麽我剛才看見的……”。

“你剛才看見什麽了?”唐藝聽了這話一改常态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雙眼死死的盯着他,似乎這樣真的能找出什麽答案。

趙恒見了,提醒他說:“外面下着雨呢,我們回忘川再說。”

唐藝聽了才松開張雲容的臂膀,三人又一起往回趕,穆遙恩就站在他們身後,趙恒和唐藝都感覺不到她,雨越下越大,她站在那個地方久久沒有離去,張雲容往身後看了幾次,她才驚覺過來趕上他們。

忘川,薛昭合準備好了姜茶給他們一人一杯。

唐藝一口灌下,大老爺們做法,趙恒沒喝過,喝不習慣,當做喝咖啡似得一口口抿着,張雲容讨厭姜的味道不喝,只在手中捂着,發絲上的雨滴順着臉頰挂到下巴上。

“你們查到什麽?”張雲容開口。三人圍坐在一張桌子上,桌上散亂着檔案和一個筆記本。

“我們查看了這條路的所有監控,發現了這段監控。”唐藝說着打開筆記本,畫面本來是黑的,接着一個穿校服的女孩走過。

“是穆遙恩。”張雲容低語着:“那個人是……”。從視頻上可以看見她很快的走進了小路,身後穿黑帽衫的男子也緊跟其後,畫面平靜了幾分鐘,接着發出尖叫聲,女孩跌狀地跑出路口求救,一輛公車開過,沒有停下,“刷”一下開走了,接着那個男人忽然出現從身後捂住了她的嘴巴,将她再次拖入草叢中……畫面又回歸了黑暗,路上空無一人。

很靜,屋裏沒有一個聲音,靜的有些可怕,忽然一個柔軟的毛巾挂在他的腦袋上,薛昭合揉了揉他的腦袋,站在他身後說:“擦一擦吧,當心着涼,生病。”

張雲容低着頭擦頭發,低語說:“謝謝。”聲音卻有點抽泣。

就連唐藝的聲音也有些嘶啞,可他還是硬撐的解說道:“從監控中我們可以發現,嫌疑人身高176左右,身材中等,穿黑色毛衫,由于他帶着帽子作案,我們看不清他的臉,但我們有理由相信就是他奸/殺了死者。”

“難不成就抓不到這個人了嗎?如果他真的……可以驗精/液中的DNA……”張雲容着急的連口齒都不清了。

“驗DNA需要家屬的同意,而且死者已經火化,我們無從下手。”趙恒解釋道。

“那我們就只能幹坐在這裏嗎?剛才在案發現場,我看見一個男人跟蹤一個學生,如果那個人是兇手,而我今天沒有去現場,那個女孩也許就死了。”

“我和唐藝發現這個人從學舟路的監控再次出現,時隔半個小時,穿一樣的衣服,而那片地區都是荒地,除了楊山一中,也就是說……”

張雲容打斷了趙恒的話。“也就是說他……他是個學生?”

趙恒點頭,道:“我和唐藝一開始也很震驚,可嫌疑犯身上穿的黑色連帽衫,鞋子,都是國外某牌子最新款,國內沒有上市,唐藝查過出入境海關,本市只有這幾個人身高體重發色和犯罪嫌疑人對的上,你看一下。”

趙恒說着從一推資料中翻找出五張照片,分別放在張雲容面前,分別為:“24歲A醫科大大四學生黃某,28歲B公司銷售經理劉某,20歲社會閑散人員孫某,18歲楊山一中高三學生周齊,你覺得是誰?”趙恒看了張雲容一眼,道:“我和唐藝最懷疑的就是他。”

“是他。”張雲容趙恒唐藝同時指了一張照片,那就是周齊,照片上的少年長相白嫩,斜着嘴巴笑,帶着一股子痞味,不過年少氣盛,不能從這笑就判定一個人是否殺人,不過他的那雙眼卻透着與年齡不符的老成和謀略。

“什麽時候能提審他?”不知道為什麽,張雲容不由得肯定就是這個人,或許有的時候男人的直覺也很會很準。

趙恒沒有答話,張雲容追問:“什麽時候能審問他?”

“從司法角度來說,雖然我們找到了證據證明他有嫌疑,可是這個案件已經結案,而且受害人家裏沒有提出疑問,所以我們沒有資格審問。”趙恒和張雲容解釋着:“而且……”。

“而且什麽?”

“而且這個周齊是區長的兒子,你懂得,官大一級壓死人。”趙恒一個剛來中國社會的年輕人卻很快懂得這個道理,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這是人命,一條人命,壓死人也得坐牢。”唐藝怒罵道。

“可是我們能有什麽辦法呢?”趙恒自然也很想讓那個人混蛋坐牢,可是他只是一個法醫,而唐藝也只是一個小警察,他們兩個是沒本事把這事搞定的。

“我去找我爸。”唐藝撂下這句話就走了。

趙恒在忘川坐了一會兒也熬不住走人了,只剩下張雲容和一堆資料。

“你的面。薛昭合不知從哪裏端出來一碗熱騰騰的面條。

張雲容卻是吃不下。“我吃不下。”

薛昭合少有的坐到他身邊,拿起他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替他擦了擦頭發,道:“吃不下東西,這就感冒了?”

張雲容看向他,問他道:“穆遙恩呢?”

薛昭合回:“那丫頭,指不定又跑去哪裏玩了呢?”

張雲容聽了,問他:“她為什麽會留在你這裏?”

薛昭合明白他要問什麽,他只是反問張雲容:“那你為何留在我這裏?”

“我是……”。張雲容不知道如何回答。

薛昭合用毛巾揉着他的後背,他溫厚的掌心隔着他的薄襯衫摩擦着他的肌膚,他的身體不由得發熱。“總有一些人要留在我這裏,我開飯店的,客人要留下吃飯,你叫我如何趕他們走呢?”

薛昭合說着拿掉毛巾,說:“這個答案你覺得滿意麽。”

張雲容不再問什麽,因為他知道他再問什麽都得不到答案,很明顯,薛昭合不想告訴他原由,那麽他再問也是無意的了,雨下了會兒就小了,他吃完面也開車離開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