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坑一回德妃
第二天一早,靜宜跟着福晉進宮請安。
作為庶福晉,只需向四爺的生母,德妃一人請安。至于旁人,沒有資格去。
一大早,靜宜跟福晉便在永和宮前立着,等着德妃的召見。
“四福晉,娘娘有請。”一個大宮女出來,臉上堆着淺笑,一步一搖,一步一扭,生姿搖曳。便是自稱奴婢,也隐透着股傲氣。對着福晉,卻隐隐有着巴結之意。可惜,福晉卻似乎因這巴結之意而不高興。
跟着四福晉進殿,靜宜落後一步,跟着一起跪下請安。在德妃叫起後,又在福晉的示意下,重新跪下:“奴婢武氏,給德妃娘娘請安,娘娘吉祥。”
“你就是武氏?”德妃的聲音輕柔,不帶半分堅硬棱角。一如初見時那般,話語讓人如沐春風。可見,不管皇帝在不在,這形象,德妃都維持的很完美。唔,當然,正常人會覺得,這就是德妃的真面目。
可惜,靜宜隔着門呢,都能感受到她身上濃濃的惡意。
“回娘娘,奴婢武氏。”
“是個可人兒,難怪連皇上都總是提起。”德妃輕笑了笑:“起來吧。”
“謝娘娘。”靜宜起身,又縮回福晉身後。
“也別站着了,都是自家人,坐着吧。就坐你們福晉身邊,可憐見的,這裏離着宮門不近,走的定是累了。”
“謝娘娘賜座。”
德妃對她的小心謹慎大概挺滿意的,又笑了一回。對身邊的人道:“這大清早的,她們姐妹定是又餓又渴,讓小廚房将金絲血燕羹送三份上來,我們娘幾個一起用些。”
“還是額娘會心疼人。”福晉立刻搭上了話。
“額娘不心疼你們,心疼誰來。”頓了一下又道:“怎麽今兒不見弘晖?”
“回額娘,弘晖昨兒個含吃了些肉,夜裏便不舒服,鬧了半宿,早上将将睡去。今兒是武妹妹好日子,便沒叫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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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怎麽就不舒服了,這些侍候的人,得好好敲打……”
“額娘教訓的是。”福晉一副恭謹孝敬模樣,心底卻是發寒。
盡量稱病,少帶弘晖見宮,這話是四爺說的。她不是傻的,哪怕開始不敢相信。可當弘晖不進宮後,身子一天好過一天,她又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可就算明白了,又能如何?她什麽都不能做。還得當一個好媳婦……不過,她不能做什麽,不代表她娘家人不能做什麽。微垂的眼裏,閃過一絲寒光。
金血燕羹上來了,果然是好東西,才端到面前,便能感受到一股子淡淡的靈氣。
然爾,在看到它們時,靜宜也跟着心寒。系統說:“有毒。”
靜宜終于無法再保持沉默:“什麽毒?”
系統:“你的是絕育藥。四福晉的讓人身體虛弱的藥,跟弘晖阿哥當初中的一樣。”
靜宜有一瞬間怔愕,所以說:“這德妃,跟四爺一家有仇?”
系統:“看樣子是的。”
“怎麽不用?”德妃看靜宜怔怔的,眉尾一挑。
靜宜立刻笑道:“讓娘娘看笑話了,奴婢是個沒見識的,從來也沒見過血燕這樣的好東西。這是頭回見着,想多看兩眼,舍不得吃呢!”
“呵呵呵,瞧瞧瞧瞧,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胤禛虧待你呢。成了,等會回去,從我這帶些回去。下次還想要什麽,盡管說,免得再讓人笑話了去。”
“謝娘娘賞。”謝過恩,靜宜便幹脆的将一碗羹湯全都喝了。味道确實很好,靈氣也不錯。轉頭看向福晉的那碗,見她只是攪動,卻半點進進口。不由又端出不好意思的笑道:“福晉,妾從未嘗過如此美味,且妾是個粗人,未吃飽呢。福晉這碗也賞了妾吧?”
福晉調頭看她,神色間閃過一絲複雜。笑着點了下她的頭,“沒見過你這麽饞的。罷了,正好我也沒味口,便賞你了吧。”
“謝福晉。”
白玉碗端了過來,沖着德妃憨憨一笑,便繼續開吃。
福晉又跟德妃打機風,“額娘不知,武妹妹是個天真貪吃的,在府裏的時候,就是這般……額娘勿怪才好。”
“不怪不怪。到是個真性情……”給武氏吃了也好,畢竟,武氏以後進宮的機會不多。四福晉的藥,卻是随時都可以下的。
因并不是初一十五,所以,從永和宮請了安出來,便準備出宮。
到了宮門口,正好碰上四爺,十三爺,十四爺。
雙方見禮請安,四爺道:“你們等我一刻,我與你們一起回府。”
靜宜便與福晉在永和宮門口等着,福晉似有話說,卻久未成言。靜宜望着引着四爺他們進去的宮女,眼睛閃了閃。
突的對系統道:“我記得,你那裏有露水姻緣符的,是不是?”
系統:“你要換?”
“換。雖然我不懼毒,可這毒,也不能白吃不是?總要回報一二才好。”靜宜冷笑。
四爺出來的極快,半盞茶的時間,便獨自出來了。隐隐的,可以聽着永和宮裏的歡聲笑語。德妃娘娘很開心啊……
之前那宮女送着四爺到宮門口,含情脈脈,望着四爺的眼裏帶着勾子。
靜宜手裏拿着荷包,待四爺和福晉走過之後,才将荷包塞到她的手裏:“姐姐辛苦,留着買花戴。”很順手的,将那露水姻緣符也拍在她的身上。
露水姻緣符其實不算是真符,而是一種僞符。畫這種符,用的不是朱砂,而是一種蛇的血經過一些特別的手法調制而成。
蛇性本淫,調制出來的藥水中更帶了媚性。而畫的符,卻只有致幻效果。同為女子在一起,自然無效。太監也無效,可若是男子,便會中招。致幻效果,會讓男人覺得,這女子如同九天神女。又如妖媚現世,再有媚藥相輔,結果自然不用說。
在這永和宮裏,宮女唯二能碰到的男人,就只是皇帝和十四阿哥。不管哪一個,都夠德妃惡心一把的。
後續的問題,靜宜管不上,乖乖的回了四爺府上,接受衆美的羨慕嫉妒恨的眼光的洗禮。
只又過了幾天,才偶爾用神識聽得福晉跟她身邊的嬷嬷談及。說道:“額娘慣愛給咱們爺塞些上不得臺面的女人,這一次,她準備好的宮女卻招了皇阿瑪的眼。你是沒瞧着,這幾天啊,宜額娘她們個個都去額娘那裏竄門,誇贊她會□□人,臊得喲……”
福晉說得痛快,卻沒注意到,窗外的四爺,在那裏站立已久。
靜宜看着,只覺得這夫妻做得,十分沒有意思。
但讓德妃惡心一回,她是真正的痛快了。
“四福晉,還有這府裏的女人們也都給你下過藥,你怎麽不回報?”系統不解。
“誰說我沒回報?”靜宜嗤笑,“我是那麽好的人麽?”
“沒看出來。”
“小弘晖跟我要藥的時候,我可沒給他。”小弘晖給誰要的很顯然,跟她有關的身體不好的,也就他額娘了。她不給,坐看福晉的身體一天弱過一天,便是一種報複。
“嗤!”系統不屑的噴。
當然,這樣的報複是不作為的。但是,她作為一個小妾,卻有了一種第三者插足的恥辱感。這種恥辱感,讓她實在也做不出別的來。
“庶福晉,主子爺來了。”青竹突的來報。
靜宜怔了一下,四爺不是在福晉那裏聽牆腳麽?怎麽就到她這裏來了?
沒能多想,四爺已經掀簾子進來了。一看靜宜,臉色微沉。
靜宜在自己院子裏,向來都是随意的。而之前又用神識,更是給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外衣除去,頭發微松,腳上光溜溜,半躺着,翹着二郎腿。
雖因聽到青竹的話而将腿放了下來,可這一身打扮,也實在是失禮的很。
說起來,都是老夫老妻了,什麽樣沒看過。偏四爺就講這規矩。
靜宜到也不怕他,勿虛真人都入了宮,她便有些有恃無恐起來。她不犯大錯,不在原則上挑釁,這些小問題,四爺定能容忍。實在看不慣,也最多就是失寵罷了。可有勿虛真人在那裏,四福晉又是個要名聲的。她還真不怕失寵。
反正她一沒想要寵,二沒想要孩子。無牽無挂,百無禁忌。
“什麽樣子?”四爺果然生氣了。
但就靜宜觀察,也沒真生氣。四爺小氣歸小氣,可對自己女人,還是相當寬容的。小毛小病的,都能容忍。
“爺,您稍等,妾梳妝打扮一下。”
“罷了。”四爺反而阻止了她,讓青竹給他寬了衣,去了鞋,直接往靜宜邊上一躺。
靜宜詫異了一下,往裏面讓了讓,也不開口。
四爺翻來覆去兩下,一伸手,将靜宜給摟懷裏了。似乎終于舒服了,長出了口氣,微閉上眼:“陪爺睡一會兒。”
按着靜宜一慣的作息,這會兒其實才剛起來。可人家是大爺,她也只能作陪。
屋裏慢慢寧靜下來,靜宜被他擁着,感受着他的氣息,他的脈動。心,也跟着寧靜下來。只是實在睡不着,便睜着眼看他。
他很累,認真愛藏事的人,都累。他身處這樣一個大家庭裏,裏裏外外都是煩心事,大事小事一大堆的,無不需要她操心。如何能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