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情緣出現了
“給爺起來。”四爺進屋,看着正懶懶躺着的人,滿肚子的火氣。他到了倚荷院裏,就不信下人沒跟她通報。她不出來也就算了,在屋子裏等着,就這麽難做到?他替她打了福晉的臉,這個女人卻沒心沒肺的在睡覺。這讓他怎麽都覺得不舒服。他一個大男人,居然要摻和這些後宅的小事,實在讓他大男子的高傲的心,有些難受。
但做都做了,他也不是那會後悔的人。誰讓這個女人本就是又蠢又懶的,在這後宅裏,受了委屈她也不會反抗,
作為勿虛真人的孫女,作為他的女人,他護着點也沒什麽。
可他沒想到,她不去跟那些女人相争相鬥,卻來他面前做做怪,專門膈應他。
這讓他又惱又氣,她這樣實在是大不敬。可他也不得不承認,比那些暗地裏下手的女人,她這樣的小性子,反而更讓他喜歡。
但這依舊不防礙他遷怒于她。
靜宜爬起來,一副剛睡醒的樣子。“爺,您怎麽來了?”
四爺一口氣差點沒憋死,感情他在外面為她做了那麽多,她一點消息沒收到?冷冷的瞥了陸嬷嬷和青竹一眼,将她們攆了出去。才瞪了她一眼:“爺不是讓人通知,午膳擺在你這裏?”
靜宜無語,這會兒早過了午膳時間了吧?而且,他之前那麽氣呼呼的走了,又過了這麽久才來。誰知道他有沒有用過?可誰讓人家是爺呢,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重新讓人擺膳,她也陪着用了一點。
用完膳,四爺才說正事:“你那些東西也別收拾了,回頭搬到寶福院去。”
雖然早就知道,但靜宜還是裝出詫異的樣子:“寶福院?這不太好吧?也不合規矩。”
“爺的話,就是規矩。”四爺更惱了。本來他就是最守規矩的人,現在為了她,主動壞了規矩,心裏便不痛快。結果她這個罪魁禍首還敢說。
靜宜本來就只是心裏不痛快,撩撥他。本着自己不痛快,你也別想痛快的險惡心理。可沒想真把人惹惱了,到時讓自己下不來臺。
“是,爺說得對。不過,爺給妾修的這個池子……妾不甘心呢,可怎麽辦呢?”憑什麽伊氏惡心到她了,還要讓她占便宜?
四爺又瞪她一眼:“瞧你這小氣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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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宜點頭:“妾就是小氣呢!爺也知道,妾就愛這一點……偏生等了這麽久,竟是這麽個結局。實在不痛快!”
對于她的直白,四爺還是受用的。“不過一個池子罷了。爺再給你修一座便是。”
靜宜搖頭:“那可不一樣。”
“那你想如何?”
“池子毀了。所有玉石……挖出來,妾用來貼地。”
“暴殓天物。”四爺惱道。心底卻高興!于是便也縱着她:“随你。”
“謝爺。”靜宜高興了,想着如今正得意的伊氏,到時若是知道,她用過的池子裏玉石,被她拿來當磚頭用時的反應……她就覺得解氣。唔,她還要選個好時間,就在伊氏要洗浴的時候,派人來砸這池子。
想到這裏,她突的便高興了。揚聲沖着外面叫道:“嬷嬷,別整了,東西收拾好,咱們再搬家。”得快點,今天晚上就來砸池子。
四爺瞧她那小模樣,又瞪她一眼,還評價了一句:“小人得志。”
靜宜很贊同的點頭:“爺慧眼如炬,妾可不就是小人?妾也做不了君子讷!!”
這人啊,就怕不要臉,撕的開。在底線之內,自然無敵。
四爺碰到無敵的靜宜,便只能敗退。
嬷嬷等人收拾東西,靜宜則跟着四爺兩人,一起散步,順便直接散回前院去。
她要搬去寶福院的消息,也在這短短的時間傳遍了整個後院。于是,當她跟着四爺出來的時候,一路上收獲了不知多少哀怨又嫉恨的視線。
一路過去,聽得最多的,就是:“妾給爺請安,爺吉祥。妹妹見過武姐姐,姐姐安。”然後,旁敲側擊的,引誘勾搭的,輕訴哀愁的,詩詞歌賦的,還有拿子嗣來說話的……真正是手段盡出,心機百變。
倚荷院本來離前院就極近,這短短的一路,還被攔下來十來回。
四爺從眉頭微皺,到青筋爆跳。身上的冷氣,也從一開始的空調制冷,直接升華到寒冬冰窟。
靜宜一路暗笑,比自己撩撥的他惱怒,還要高興。讓他的女人來惡心她,這下,他自己也讓女人給惡心到了吧!
“哎呀,妹妹們真是熱情啊。知道我今天剛回來,個個都送上門來,讓我先認識認識。就不怕回頭碰到了,也不知道誰是誰了。諸位姐姐也是好心,定是覺得這麽久不見了,我對她們很是想念。所以,主動送上門,讓妾一解相思之苦。爺好福氣啊,姐妹們當真是人比花嬌……”
四爺冷氣突的飚升,突的一伸手,将她的手腕撈到手裏。用力的一捏,那股子狠勁,差點沒把她的手腕給捏斷了。
“爺從來不知道,宜兒的這張小嘴這麽能說會道。”說的話,句句讓他生氣。一句句的,全都把他往地上踩。
“爺,妾疼!”靜宜皺着眉,半點不準備忍。狗屁的雷霆雨露偕是君恩,他要是再不松手,她就拿雷劈他。反正,系統也不在,她也不用管什麽因果,功德了。大不了,她這輩子就不突破金丹好了。
反正再過些年,這世間還真沒什麽好待的。
清朝末路,八國聯軍來襲,邪片戰争,民國……一路走來,整個就是人類悲劇史。見證這樣一段歷史,她可真沒那興致。
“你就不能說些讓爺高興的話?”四爺惱。可一看到她手腕上的紅紫,心頭又是一陣悔。
擰了擰眉,到底是松了力氣。還用拇指輕輕的搓了搓,又略用力,在不讓她疼的情況,拉着她往前院而去。
“爺。”這樣走路,可不符合四爺一慣的形象。
“你給爺閉嘴。”
靜宜乖乖閉嘴,只是掃過那些羨慕嫉妒的眼,微微勾起嘴角。不知這相握的手,又亂了多少人的心。
靜宜一回府,就再一次吸引了整個貝勒府裏所有女人的仇恨,這一次吸的更多,更堅定,更全面。她估摸着,以後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會是這些女人的公敵。
不過,她現在住到前院了。那些女人要是敢再給她用藥,她就把那些藥全都喂四爺肚子裏去。
不知道四爺感受到那些靈氣之後,是會高興呢,還是把那些女人一個個全都刮了?
話說回來,對于這些女人的小動作,她還是不爽的。只是,她依舊不準備離開。或者說,她離不開。她的行為,不受她的意志控制。不管她想不想,她都不會離開。
就像在別莊時,明明動了要離開的念頭,可到最後,依舊留了下來。
而此時,她也不想離開。
系統的消失,跟四爺有關。
人大概真的是失去了才會珍惜。
就像活在二十一世紀時,她恨極了她的父母。所有能抱怨的理由,全都成為她不待見他們的原因。她離家出走,叛逆,跟他們吵架……可離開了,她想到的唯一的家,還是在那裏。
哪怕一年也見不到父母幾次,可那兩個位置,從來也不曾被別人取代過。
系統在的時候,她利用,防備,甚至有的時候,想過要是能毀了它就好了。可現在它突然消失了,她便開始想念,懷念他的一切。
人都是賤骨頭,這話說得實在太對了。
“上些藥。”到了前院,靜宜直接被拉進四爺的靜逸齋,四爺的卧室裏。
蘇培盛很有眼色的送了藥上來,四爺直接将藥丢給靜宜。
其實靈力一轉,便沒有任何問題了。可靜宜卻沒做,抹了些藥膏,淡淡的雪蓮香,清涼舒适。
不愧是禦用的東西,效果就是好。
“你且先在這裏住着,寶福院那裏,這兩天翻新一下。”四爺頓了一下,又加了一句:“你可以先去爺的池子裏沐浴。”然後不知想到什麽,臉黑了黑:“武氏,你若敢嫌棄爺的池子,爺就刮了你。”
靜宜無語,慢慢的揉着自己的手腕。
“妾不敢!”
結果才剛揉了兩下,手就被四爺粗魯的拉過去,用他略粗糙的手指,用力的搓揉着。
“哼,爺諒你也不敢!”
剛才他那一捏之力實在有些大,這麽一會兒,手腕紅中帶着紫。看得四爺眉一皺:“蘇培盛,去請太醫。”
“不用了,叫了太醫,也不外是弄點藥揉揉罷了。難道太醫那裏的藥,還能比爺的好不成?”靜宜自己試過,之前那一捏雖然的确狠,可骨頭沒事。
四爺懊惱的抿着唇,到底還是算了。
搓到她手腕好紅,四爺才放開。
恰好,外面的小太監來報。“爺,十三爺和納蘭少爺來了。”
四爺恩了一聲,“你在這裏待着,不許亂跑。”頓了一下又道:“有什麽需要,直接叫小起子給你辦。”
“是,謝爺。”
四爺出去了,靜宜便直接摔到那硬床上,玉枕*的,她用得極不習慣。就像今天的四爺,她也同樣很不習慣。
冷面王化身繞指柔?不算是繞指柔。但是,對她難得的維護和偏袒,還是極容易擄獲女人的心的。
越是得不到的越珍貴,寶物如此,心意也是如此。
四爺平時最重的是規矩,目标就是那個位置。在他的心底,沒有什麽是不能利用,不能算計的。真情這東西,也許有,但那東西,根本不重要。或者,在皇宮那個涼薄無情之地,早就被消耗殆盡,化成了飛灰了。
所以,如果出現一點溫情,一點類似真情的東西,便足以化解期待者的所有心防。為他死心蹋地吧!
靜宜将玉枕拿出來,抛了抛又接住。
可為什麽,她此時沒有一點感動,反而覺得不适應呢?因為她沒有期待嗎?不對,就算沒期待,還有契約呢!
要知道,她跟他之間有着契約。而以系統那不可告人的目的,只要四爺對她有一點想法,她感受到的,就是被放大了很多倍的感覺。
他只是一點點好感,她感受到的就是炙熱的真愛。
不對勁,很不對勁!
靜宜摸着下巴,是不是随着系統的消失,這份契約,也消失了?她突的覺得詭異,沒準與四契約的,根本就不是她武靜宜,而是系統了。
難道,系統真愛的,其實是四爺?
抹去腦子裏詭異想法,靜宜決定暫時先不想了。在系統沒有說出真相之前,在最後一刻未到來之前,所有的猜想,都無法證實是正确的。
想到十三和富森來了,靜宜眼神閃了閃,神識又放了出去。
神識剛放過去,就聽十三的聲音:“四哥,你覺得勿虛師傅會成功嗎?”
“我們只需以最大的善意去期待就好。”四爺的眼睛眯了起來,畢竟,勿虛真人算是他這邊的人。若是成功了,便是一大助力。不成功了,尊師重道也沒有錯。
十三點頭:“四哥說的是。”
納蘭富森一直保持安靜,雖然他跟這些皇子成了師兄弟,但在這裏,他們的身份依舊主仆有別。
“富森,你真的要去武臺山?”四爺突的道,同時也将富森拉進他們的談話,不讓他一人尴尬。
納蘭富森點頭:“沒錯。你們也知道,我之前便曾修煉過氣功。對這些事情,略有些明白。不同的地方,靈氣是不同的。山中清幽,靈氣也濃郁。在那樣的地方修煉,速度會快很多。”
而他在納蘭家,本來身份尴尬。納蘭家也從來不将他當納蘭家的子孫,所有的一切,全都是他自己打拼。現在,他成了師傅的弟子,納蘭家就開始想方設法的利用他。
他不在意為家族貢獻一點自己的力量。可是,他們的目的太明顯了。那不是利用,那就是要毀了他。
這讓他心寒!想要擺脫這一切。
勿虛真人,以及師傅的存在,讓他明白:只要有了實力,他才不用再面臨眼下的尴尬。而他若留在這裏……最終,只怕就要被他的那些“親人”給毀了。再沒有時間去修行,身邊永遠有一堆要将他往火坑裏推的人。犧牲罪惡的事,也将由他去做……
他的師傅,只讓他被家人看中,得以更好的利用。師傅給了他機會,他總不能堕了師傅的名聲。
四爺和十三爺顯然也明白。
而他們之間,暫時就只是單純的師兄弟的感情。
到是大阿哥,因為納蘭家是大阿哥黨,大阿哥從很久以前,就跟太子是死對頭了。如果富森跟大阿哥走近了,便不能脫身。而以前,他一直不被重視,大阿哥也不曾看重過他。因此,現在猛不丁的,他與那邊反而不那麽親近!
“也好。”對于富森的情況,四爺他們到也知道。對此,他們并不反對。到是四爺又來了一句:“其實,岫雲寺,也不錯。”
“那裏太近了。”納蘭富森揉了下臉,“而且,既然你們都在這裏。那裏便留給你們吧!”
而他,還是離得遠一些比較好。武臺山,是一個特別的地方。他去了那裏,即離了這漩渦,卻又沒有遠離,地位還能顯出幾分超然來。
四爺他們不再多勸。只是又問道:“你準備什麽時候去?”
“你們七月要跟伴駕去塞外,我定要在那之前離開。”免得到時又走不脫。“也就這兩天了。”頓了一下又道:“若是有師傅的消息,你們給我送封信。”
四爺和十三爺都表示理解。“一定。”
富森說得差不多了,便獨自先行離開。
靜宜看着富森的背影,微微皺眉。她的弟子,好像過得很不容易啊!!
書房內,只留十三爺和四爺,他們兄弟兩人一起說話,便随意多了。
“四哥,你怎麽要動寶福院了?”雖然那裏是用來給外客住的,但基本上,也就是他跟十四兩人出來的時候,偶爾會在這裏留宿。所以,基本上,他是将富寶院當成自己的地盤了。
“我要将武氏挪過來。”
“小四嫂?”十三驚訝了:“四哥,你可不是這樣的人!”色令智昏,不守規矩的事,是他四哥絕對不會做的。
四爺本來不想解釋的,可看到十三那興奮探究,又似了然的眼神,不由頭疼。
果然,就聽十三繼續道:“我知道了,這是做給勿虛師傅看的?”可再想,又覺得不對。如果做給勿虛真人看,那決不是将人弄到前院來,讓小四嫂成為衆矢之的。那不是施恩,是結仇呢!“不是吧,四哥你……呃,要寵妾滅妻?四嫂惹惱你了?”
四爺瞪他一眼,“別胡說。”雖然這麽做,确實有敲打福晉的意思。但那不過是順帶罷了!
十三爺到也不好多問,畢竟這是四哥後院的事。但他相信,他四哥做事,定然有其必然的原因。而他四哥不管做什麽,總是對的。轉而說起別的,“說起來,佟妃娘娘,這次的事做的讓人不明白。怎麽就突然給你送了人,連我那裏,都被送了一個呢!”
四爺抿了抿唇,“不必多想。她到底是長輩,只要不出大譜,咱們受着就是。過了,她不會做。若是做了,皇阿瑪也不會容她。”
十三爺還是有些不淡定,“她送的人,到是好本事。”至于怎麽個好本事,卻是沒說。
四爺想到那個伊氏,也微微皺眉。現在,他将武氏從後院裏拉出來。那伊氏就該成為衆矢之的了。他到要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後院裏的女人,別太縱着。到時出了差子,丢的是你的顏面。”愛新覺羅家,容不得什麽真感情。寵妾滅妻更是不可能出現……不管是他的皇阿瑪,還是他的兄弟,都心中有數。真要是為哪一個動心了。不是送得遠遠的,就是藏得死死的。絕計不會拉出來,弄得人盡偕知。
他們也都知道,但凡是被拉出來的,幾乎都是靶子。大家會偶爾攻讦,卻不會真當回事。
想到隔壁的武氏,四爺抿了抿嘴。不知道他的兄弟們,此時會盯上的是她,還是伊氏了。
十三爺到是想把那些女人全都整治清爽了。可他母族不旺,身後又沒有勢力。雖說目前有皇阿瑪寵着,可這寵有多麽的飄渺,他們都心裏有數。
有些人送的女人,他還真不能不給面子。他本心氣極高,此時想到憋屈處,不由悶悶不樂。
四爺也明白他的難處,但有些話還是要說清楚:“女子出嫁從夫,既到了你那裏,那便是你的人。從哪裏出來的,都錯不過這理。更別說,你乃是堂堂皇子阿哥,這天下誰家的女兒能高貴得你去?那些人,你若不喜,只管處置了。只是,處置的幹淨些就是。”
女子的出身不不考慮,那對男人,是一種幫補。卻也不能被之拿捏……男兒立事,若當真掌于婦人之手,那還算什麽男人?
“弟弟明白了。”十三阿哥十分受教。
靜宜不屑的撇嘴,暗自腹诽。是啊,你們愛新覺羅家是最尊貴的,天下女子都高貴不過你們去。再往前推個兩百年看看?再往後推兩百年看看?看還有人屑于多望你們一眼不?
可她也知道,這話,不過是氣話罷了。
風水輪流轉,如今就到了愛家了。這也是沒辦法的,誰見着這幾位不得叫一聲爺?連龍氣都降到他家去了,她還有什麽可別扭的?
但到底為這翻話有些不爽,于是收回神識。手裏一下一下的抛着玉枕,好一會兒。
“小起子。”
“奴才在。”
“去倚荷院看着,若是那位伊格格叫熱水了。你就帶着人,去将本庶福晉的玉石挖回來。”頓了一下,才道:“記着,慢慢挖,我一點都不急。畢竟,寶福院還沒整理好,務必慢慢來,別毀了那些玉石。”
小起子哪還有不懂的,立刻道:“嗻,武主子放心,小起子一定慢慢的,把那玉石一塊不少的全都挖回來。”
“很好,你辦事,主子放心。去吧。”随手将腰上的荷包解下來,直接丢給小起子。荷包是青竹給她繡的,裏面放了百來兩的銀票。
“謝主子賞。”小起子立刻滿臉笑的退了下去,去膈應伊氏去了。
靜宜勾了勾嘴角,之前升起的不爽,也跟着消散了。
“青竹,幫主子我揉揉肩。”她趴過來,将玉枕丢到一邊。
“嗻!”青竹上前,不輕不重的給她捏着。
靜宜眯着眼,好像似睡非睡。只腦子裏卻是轉個不停。
看來,四爺對她的不同,的确是有原因的。只不知道,到底是為什麽,或者說是,為了哪些。這些人做事,理由定然也是複雜的。
叔祖肯定是其中之一,敲打伊氏和福晉也是其中之一,別的……她就想不出來了。
可惜,系統不在,她沒有人可以商量。
想到系統,她眉又不自覺得皺了一下。吓得青竹以為手重了,又輕了一分。
靜宜皺眉,只是因為,她覺得自己腦子有問題,這個時侯,她有足夠多的理由離開。可是卻又留了下來。
好像有什麽約束着她,強制着她必須這麽做。完全不管她的心想,身體已經有了動作。心中想的,與身體選擇的行為,完全相悖。
她想走,身體卻留了下來。而她,卻有些不敢強行去違抗這種約束。就怕再出現給四爺傳功時的情形。
靜宜想到當初,剛到這個世界醒來時,系統最初出現時,說過的話。“靈魂綁定成功,系統激活,選擇共存模式!”
兩輩子了,她竟從來沒有忘記過。只是以前,一直無視罷了。
為什麽無視呢?她有些想不起來了。是因為非我族類?還是因為,她後來死了又活一回?更或者是因為,她其實一直暗藏在心底最深處的厭世心理?
是的,她一直有些厭世心理。大概是那個時代的人,大多都有這樣那樣的心理問題。看心理醫生,已成為常态。而她,略微重一些。卻也沒到影響生活……對于這心理問題,她一直自知。也沒當回事。沒想到,卻是那樣的根深蒂固。
上輩子死時,并沒有太多不甘,甚至有些期待死亡的到來。重生到這個世界,也沒有太多驚喜。知道自己是誰後,果斷的離開俗世,隐在山林中,當一個野人。
可是,一路走來,雖然她冷靜淡定。可其實,沒有半點歡喜。她只是活着,活一天是一天。活不下去了,那就死吧。反正這世間,并沒有誰值得她期待,值得她去守護,值得她為之堅持停留。
所以,當時沖擊金丹時,系統雖說很危險,建議她入世歷煉。充分準備之後,再沖擊金丹。但她依舊我行我素,最後,果然失敗了。
魂飛魄散……其實,最後一刻,她覺得,那樣也是不錯的。一了百了,活着,真的挺累的啊!
沒想到,系統那麽多事,竟又讓她再活一回。
系統說,它不完整,需要回另一個世界才能完整。可其實,她若死了,它完不完整有什麽意義?他們是共存的,它總是要死的。而它現在這樣消失了,完不完整,它還有感覺麽?
但死了兩回,到底是害怕了。死亡的感覺一點不好受。第一回,她感受到身體支離破碎的痛苦,第二回,她感受到靈魂支離破碎的痛。
雖然她仍不覺得,人活着有什麽好。可到底是不想再感受死亡了。甚至因為這兩回的痛,使得她這輩子怕痛的很。
系統的突然消失,反而讓她将心沉澱了下來。開始認真考慮關于這次的重生。
她的重生,完全是系統一手操控的。誠然,她不知道系統為什麽選定她,是機緣,或是陰謀。但她之所以存在,是因為系統。
她是欠着系統的,欠了它好大一筆人情債。
在她的重生中,她這個得到機會,享受着這一切的人,沒有付出任何東西。從頭到尾,付出的都是系統。
為将她送到清朝,結果是它不再完整;為了讓她重生,它冒着消失的危險。而這一次,它真的消失了,那麽,它做成了什麽?
是了,它将炎龍訣傳給了四爺。
沒錯,将炎龍訣傳給四爺的,不是她,而是系統。
雖然當時她的确因為系統的肯求而心軟,但……她是自私的人。為了四爺而讓自己欠下那麽多的功德。她是不願的!
結果系統竟然直接取代了她,操縱着她的身體,去完成這一切。
她很生氣,系統的這一舉動,對她的打擊是致命的。
她很害怕,害怕有一天,系統就完全的取她而代之。她不想再來一次,靈魂被撕扯成千萬片的痛苦。如果可以,她想選擇安樂死。可在發生了這樣的事之後,她很懷疑,她會連選擇死的權利都沒有。
那一刻,她感覺到自己是多麽的渺小,多麽的脆弱,多麽的無力。
那一瞬間,系統直接被她妖魔化了。她想了很多要對付它的辦法……甚至想過同歸于盡。
可當一切結束,系統卻突然消失了。
好像,那最後的一番動作,耗盡了他的所有能量。
從此,它再無生機。有的,只是那不會言語的,機械化的執行着一切的系統。就像人類一樣,耗盡了生命力,作出最後一擊。只剩下一個軀殼,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
她無法說出不怪它,到現在,一想到那種身體不受控制的感覺,她依舊害怕的要發抖。
可是,她又無比的想念它。哪怕它是妖魔,哪怕最終,她真的會死在它手裏。可依舊想念。
她想念它,同樣也畏懼它。
所以,當她又感受到身體有些不受控制時,哪怕是一點點的抗拒性。她便屈服了……畢竟,系統能跟她勾通時,還能有商有量的。現在,那可能就是一套秩序。一旦激起它什麽,她完全無法反抗。
“主子?”
“恩?”
“爺要出門,問主子要不要一起去呢!”
想到上次上街的情形,靜宜黑線:“不去。”
青竹有些不解,卻是老實的沖着外面搖了搖頭。陸嬷嬷有些意外,還是去向四爺回話去了。
靜宜則糾結的一遍遍的看着系統。
所有功能都存在,那些物品,也還是原來模樣。只是功德和信仰兩欄,時時都在變化着。
信仰值在穩步增長。這說明,那些感激她的人,依舊還在感激她。功德也同樣的在增長。只是,之前那一下,欠的功德太多。此時依舊還是負數。
她只是慶幸,幸好這還債的時間,并沒有限定。
可是,又有些不甘心,憑什麽為了四爺,不但系統出了事,而她也要欠下的功德?更讓她不甘心的是,明明是系統欠的功德,結果卻要她來還?
但不甘心又如何?她總不能跟四爺說。“喂,我給你的功法,害我欠了一大筆債,現在你給我賺功德還債去?”
将玉枕摔到床上,重重的出了口氣。聽着外面,四爺與十三爺一起出門的腳步聲,她又皺了皺眉……是了,她怎麽忘記了,這人跟她的關系已經複雜到說也說不清,有什麽賬也是算不清的關系了。
最初,他們是小妾與爺的關系,
接着,他們之間又多了因果關系。
後來,他們之間又多了契約。
再後來,因果沒了,變成了一個奇怪的,她也說不清的關系。
現在,他們之間又加了一個師徒關系。
可這兩天,她終于想到那一連竄的叮之後,還冒出來一個情緣系統。在她研究了一下之後,愕然發現,情緣系統裏居然冒出個人來。
這個人,自然就是愛新覺羅胤禛。
為什麽她跟他會被劃入情緣?就算她再想自欺欺人,也知道情緣兩字,代表的是什麽意思。而更見鬼的是,這情緣值,居然在增長。
她還記得,最初這情緣值只有六。後來,她離開了,去了別莊。一直也沒有增加。可現在,今天,一天而已,居然就漲到了十八。
她無語到了極點。
所以,就算是系統不在了,依舊沒放棄撮合她跟四爺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