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鋼鐵女俠09

塔莎坐在她的大廈的頂樓天臺的邊緣，将腿懸空放在外面晃蕩——她當然不怕掉下去，反正她掉下去也能飛起來——然後右手邊放着一個瓶子。絕境讓她的酒量變大了，她需要比以前更多的酒精影響才能麻痹她的大腦。

她漫無目的看着下面的風景，風裏帶來了嘈雜的聲音，她轉過頭，眯着眼睛，然後看到她背後大樓的另一邊有一個很扭曲的影子慢慢上升。

等她看清了以後，簡直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那是天火吊着爵士，兩個機體以非常別扭的姿勢飛到了半空。

在到達了屋頂以後，爵士跳了下來。

“你會壓壞屋頂的。”對走過來的爵士搖搖頭說道。天火飛行卷起的氣流讓她不得不用吼的說話。

“不會的，我現在不是站在這。”爵士這麽說着轉身對天火揮揮手，對自己的戰友表示感謝，然後老好人天火轉身離開了。

“你真亂來。”

“不然咱倆的相性怎麽契合的這麽好，哈？”爵士攤開手做了個無奈的動作。

“我聽天火說了，你好像不怎麽待見老大 ”小心翼翼爬到塔莎身邊坐下來，爵士學着她将兩條腿放在邊緣晃蕩，然後問道。

“我對擎天柱沒有意見，只是他讓我想起我的一個舊友，”塔莎煩躁的揮了揮手裏的瓶子，然後突然的頓了一下，轉過頭來眯起眼睛看着爵士藍色的光學鏡頭，過了很久，爵士判斷這個樣子的她大約不太清醒，然後就聽到她小聲說“我不屬于這裏，十年前我35歲的時候……”

——哦，醉得不輕啊。

“可是，塔莎，我記得一個月以後你才過30歲生日。”爵士皺了皺眉頭試圖打斷塔莎的荒唐話。但是下一秒對方的回答讓他閉上了嘴。

“問題就在這不是嗎？”顯然對方完全沒覺得這是荒唐的事情。

“二十年前我在北極挖出一個來自40年代的幽靈，一個全美道德楷模，我們有超過十年的友誼，我們一起組建了一只超級英雄團隊，名叫複仇者。為了保護世界什麽的……”

“然後政府的一紙法案讓這個團隊決裂了。”

“超級英雄注冊法案，一場政府與普通民衆意願和超級英雄個人安危的較量。”塔莎這麽說着将那只空着的手平舉向前方，視線落在極遠的地平線。

“你選擇站在政府這邊對嗎？”等爵士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已經問出來了。

“你這樣讓我誤以為你真的很了解我，爵士，但是你說的沒錯，我站在政府這邊不僅是因為我相信法律規範可以使英雄們更好的服務大衆，也因為我們沒的選……”塔莎在聽到爵士的問話的時候轉過頭開歪着頭看着他好像在面對什麽費解的公式。

然後她重新轉回頭去“史蒂夫以為他能和政府抗衡，但是這是違背人民意願的。然後，我死了，或者說差不多死了，鑒于我現在在這麽一個世界。”然後她又恢複了剛剛絮絮叨叨的語氣，好像并不是說給爵士聽的“這一切感覺都很真實，但是，不，你們都不是真的 。”

“別說的好像這一切是真的，我可以重新開始我的企業，沒有媒體追問的因為我制造的軍火而傷亡的民衆，我想要朋友，于是我有了很夠義氣的朋友，我想要一個和裴普一樣能幹的助理，于是卡羅爾出現了，我還想要一支超級團隊，于是你們在這，擎天柱甚至有和史蒂夫一樣的顏色一樣的理念，卻要比史蒂夫更好說話，真完美不是嗎，一切都是完美的。我又不是旺達，想什麽是什麽。所以是絕境，只能是絕境，它可以創造出完美的幻覺，或許現實的我只是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管子，或者更糟，醉酒在某個垃圾堆等着凍死。”

這就是塔莎的想法。

爵士的第一個反應是憤怒，如果你的存在被認為是一個人的妄想，那麽你也會感到憤怒。但是馬上他又覺得悲哀，這是一種非常複雜的感官。爵士覺得這種話很荒謬，荒謬的就像那些報紙新聞裏看到的娜塔莎·斯塔克的形象一樣。

但是和塔莎這個人接觸久了他也深刻的了解到這個人絕對不是穩定情緒的代名詞。

爵士的芯底相信着她的話，所以他感覺到悲哀。

兄弟因為理念不和反目的事情他見多了，全塞伯坦最着名的例子大約就是自己首領與威震天，在戰争之下分在兩個陣營的朋友也不算少，比如天火和紅蜘蛛。

爵士很幸運他和他最好的朋友探長一直都是意氣相投。

他為塔莎感到悲哀。

按照檔案，塔莎在這裏擁有近十年的詳細經歷，所以無論發生什麽，顯然這足夠深刻到影響了她十年。爵士覺得他能理解，如果探長在戰争初期投了霸天虎并且也給了他一刀，他也能記一輩子。

爵士這樣想着，覺得芯裏的怒火慢慢平息了，他試圖勸慰塔莎，但是他發現自己并不知道應該怎麽開這個口，然後他看到塔莎不知道在他想什麽的時候轉過頭來看着他，在看到他看回來的時候笑起來“我就知道你什麽也不會說，你甚至會相信我的話，毫不質疑，因為我希望你這樣。”

這樣近乎無理的對他的語氣讓爵士原本平息的火氣又燃燒了起來。

但是這完全沒道理。他完完全全的了解娜塔莎·斯塔克的說話風格，但是被她認為是虛假存在的這件事他就是覺得有那麽一陣怒火憋在芯中，于是他盡管努力的平息這種反面情緒，一邊略帶惱怒的問“既然你知道這不是真的，為什麽不想辦法醒來。”

“因為我是個懦夫。”爵士在看到對方做出這樣回答時一黯的眼睛，突然覺得很愧疚。但是不等他想要道歉，對方已經站起身。

他試圖攔住對方，但是在他試圖輕柔的用兩根手指握住對方的手臂的時候，卻被對方無情的甩開了，所以他只能看着她走到了頂樓的電梯口，離開了他的視野。

“嘿，爵士仔，你咋了？”新來的還在适應階段的飛毛腿拍了拍明顯情緒低落的爵士問。

“他搞砸了。把那碳基妞吓跑了。”作為飛毛腿的雙子的橫炮走過來，看到爵士幽怨的眼神“幹嘛，我聽天火昨天跟救護車說的。”

“哦……我不是故意的……”一貫以老好人形象着稱的好脾氣科學家伸出手對當事人表示愧疚，但是也不是很清楚他到底在愧疚什麽。

******

塔莎現在正在一場宴會上，這是在瑞士舉辦的一次科學峰會，很多着名科學家會在這裏展示他們的研究成果，也有很多試圖淘寶的招商企業試圖找到合适自己的項目。

這是一個很商業自由的圈子。

但是像塔莎這樣自給自足的企業，來這裏其實更多的是為了學術交流。曾經在這類的技術交流圈子她有很多朋友。但是現在她一個人很寂寞的對付着媒體和那些商業上的夥伴與敵人。

這讓她很想念她曾經的工作夥伴，皮姆，班納，野獸，甚至是常年宅在家裏連這類交流都懶得踏出門的裏德……通常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就很少會有不識相的家夥跑過來湊熱鬧。

她端着酒杯走到露天陽臺的位置，找了棵巨大盆栽的之後的隐秘位置一靠打算休息一下。距離汽車人的迎新派對只隔了兩天，那天她喝了不少好像還對爵士出言不遜了……她很确定她把好脾氣的爵士惹毛了，于是她第二天爬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飛快的确定行程跑去開會——因為她難得的準時，卡羅爾差點出門去看看今天的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的。

接着她飛越了幾個時區來到這裏參加科學會議。

她揉着有點鎮痛的太陽穴，顯然宿醉之後的連軸轉不是個好的選擇……但是這依然有些過了，甚至在沒有絕境之前，她都不會因為缺少睡眠而持續頭痛這麽長時間。

但是去看醫生是完全沒必要的，絕境可以隔絕幾乎所有的病毒和細菌讓她不再受疾病困擾。

所以應該只是休息不夠，沒想到她也會有因為睡眠不足而暴躁的時候。

她一面這麽想着，一面試圖集中注意力去想早些時候天火給她講過的陸地橋的原理。沒有注意到有一個人接近了她。

“你看起來不怎麽好，斯塔克女士？”對方的發問驚醒了陷入沉思的她，她猛然擡起頭後退靠在陽臺的護欄上，因為動作太突然甚至吓到了對方。

對方稍稍後退一步并且舉起了多厚示意自己沒有惡意，然後用試探的目光看着她。

塔莎這才放松下來，接下來才有功夫仔細看眼前的人，然後她借着宴會室內暧昧的光線看清了對方的長相。

一瞬間她忘記了呼吸，盡管她知道這不太可能，但是她下意識還是不由自主的從嘴裏突出了一個名字——

“克林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