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上課
衛暮吭吭哧哧地打電話回了家裏，果然不出所料，衛爸爸的意見被太座大人直接無視了，她毫不客氣地大聲嘲笑了衛暮一陣，果斷地挂斷了電話以表達自己的立場。
被挂了電話的衛暮有點悻悻然，但對方是他老媽，衛家最權威的人，他也只能在背地裏悄悄表示一下被□□主義統治的不滿而已。
然後頂着應思揶揄的目光，一徑埋頭吃飯。
應思少年宮的課是排在周日的，所以她周六才可以跟衛暮一起買菜做飯。
周日這天七點整就被衛暮敲門叫醒，催着讓她趕緊準備洗臉刷牙，他去給她弄早飯。
上周末應思請假沒有去，所以這還是重生到未來的她第一次去上課。
按照以前工作時做的一點筆記準備好了的應思沒什麽感覺，衛暮反而有點緊張。
好不容易折騰完了，衛暮開着車送應思到了少年宮，然後熟門熟路地帶着她到了繪畫班。
應思一臉淡定看不出什麽心情來，心裏卻在慶幸——幸好有衛暮帶路，否則她還得花時間去找地方。
然後站在門口往教室裏看了一眼之後，應思就難得的愣了愣。
不是說她教的是少年宮的美術課嗎？
那這一教室坐的十五六歲不等的學生是怎麽回事……
然後衛暮跟她揮手告別後趕緊走了——他還得趕去公司加班。
應思望着他的背影愣了一會兒，拿好東西慢吞吞地走了進去，站在講臺上，望着下方的學生，吸了口氣，語氣平靜地說：“同學們，好久不見啊。”
不知道之前的應思來上課是什麽樣子什麽語氣，反正應思說了這句話之後就發現……教室裏這些小破孩兒也呆了呆。
她無視他們的反應，直接拿出東西，“你們課前都準備了哪些繪畫工具，拿給我看下。之前我們學的課程還沒有結束，老師打算繼續。你們有什麽不同意見嗎？有的話可以大膽提出來，老師視情況适當做出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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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們一邊拿工具一邊竊竊私語，就是沒一個人大聲說話。
應思低着頭邊拿東西邊想辦法，忽然有個十五六歲的胖男生站起來，表情桀骜，“老師，這可是你讓我們說的啊，我說了你別生氣，也不能拿這個當借口罰我。我不喜歡學素描，我想學水墨畫！特別是潑墨山水，我覺得那種随性随興的感覺很爽，我學畫就是為了學那個！”
應思望着那男生，他不但不怕，反而腦袋昂得更高，她慢條斯理地說：“不錯嘛，夠膽。你叫什麽名字？”
男生漲紅了臉：“方元甲。”
應思沒什麽反應，班上的其他同學倒是撲哧撲哧笑起來了。她四下一掃，目光如電，“笑什麽笑？這有什麽好笑的，無聊。難道你們不羨慕霍元甲威風凜凜地打日本鬼子的樣子？”笑聲驟然變小，她滿意地點了下頭，“你的理想我可以理解。不過山水畫可不是那麽好畫的。方元甲同學，你爬都還爬不快，就想去學跑？寫意山水畫看上去簡單，但是你看看哪幅山水裏的人是扭曲的樹是變态的？那都是長久功夫，一天天堅持下苦功練出來的。你先學好用素描找型準，到了寥寥幾筆就能畫出一個人的動态、樹的自然姿态的時候，再來說其它。到時候你想學什麽我都會用心教。油畫、漫畫、版畫、工筆畫也是一樣的道理。”
胖子方元甲似乎對應思幫他鎮壓了嘲笑聲很感激，低着頭怏怏地說：“應老師我知道了。”
“幹嘛蔫不溜秋的？你只要快點做到老師說的那樣，立刻就能學你想學的啊，我沒為難你吧？男子漢有什麽說什麽，別學的女孩子一樣扭扭捏捏。”應思已經擺好了畫架貼好了畫紙，連筆都已經準備好了。
聽到應思的話，已經坐下的方元甲驚訝地擡起頭看了她一眼，然後笑眯眯地擺好了架勢準備開始畫畫。
“同學們，今天上午老師打算給你們做個示……”
“應老師，你真像你說的那樣，只要我們打好了基礎，想學什麽你都可以教嗎？”又是一道挑釁的聲音。
不過這聲音挺好聽的。
應思挑了挑眉，回過頭。站着說話的是個穿着質地很好的黑色休閑褲白襯衣的男生，大概十五六歲的樣子，頭發搭理的很好，薄唇單眼皮，即使表情不怎麽和諧，氣質也十分出衆。
很明顯是那種會讓青春雨季的小女生們花癡流口水暗戀的風雲人物。
“名字？”
“薛清江。”
“好名字。”很合這男生的氣質，應思一點頭，“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你在質疑老師的能力？”這種青春期的小男生啊……說起來，如果她沒跳過四年，比他們也大不了多少。現在她莫名其妙地居然成了老師級別的。
薛清江看上去清俊斯文，态度卻是一點也不斯文，很有幾分鋒芒畢露：“很顯然不是嗎？”他淡淡地掃了一眼其他同學，“應老師您帶了我們這麽久，我們都還沒看過您給我們畫範畫呢。”
應思好脾氣地順着他的話點了點頭，然後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如果你剛剛不打算我的話，我現在已經在給你們做示範了。”說完舉了舉自己手裏的鉛筆。
薛清江噎了噎。
應思也不在意，一聲招呼：“今天上午老師打算給你們畫一張範畫，同學們可以過來看一下。老師畫畫的過程中，你們注意看，然後有什麽問題也都可以直接問。”
這個班上只有不到二十個人，做個範畫還是能夠讓所有人都看到的。
因為之前翻了翻筆記，發現應思代課的幾個月以來，都是光說讓學生練，她居然從來沒有做過範畫，所以應思早就已經決定了今天要畫一幅。
帶這種特長課，想要讓學生們服氣，乖乖跟着學，說得再多都不如老師親自畫一幅來的效果好。
而且這些家夥正是坐不住的年紀，老師畫範畫，他們就可以一邊看一邊玩手機聊天吃東西等等等……總之，今天上午對于他們來說就一直是課間時間了。
何況因為應思從沒有作過範畫，學生們對她的畫技也還有一定的好奇心。
總而言之，學生們對此都是歡迎之至。很快他們一窩蜂全都圍在了應思身邊，還有來得晚的被堵得看不到，直接搬了凳子站在上面看。
應思一邊畫一邊解說步驟，很快就進入狀态，畫筆“唰唰唰”飛舞不停，米色的畫紙上線條随之一點點增加，形狀慢慢改變，顏色一點點加深。
自從知道這份工作開始應思就一直在反複做練習了，這也是她為了工作而做的準備工作裏面最費時間費精力的部分。畢竟她雖然也是實打實學畫的，經歷過了聯考院考高考，但到底沒有大學加深學習的記憶。
拿起畫筆來那種比以前更加流暢的感覺就不用說了，她總是成竹在胸，畫什麽都信手拈來，技術比以前好得不是一點兩點，好像上過四年大學的也是她一樣。
應思有點疑惑，但也沒多想，練習得更加勤快。
先不說她的技術到底怎麽樣，用來震住這群青少年宮的學生們卻已經是綽綽有餘了。
她早已經決定好了今天畫什麽，甚至還私下提前練過，畫起來感覺當然就很好，畫出的成品也讓她非常滿意——
她畫了一幅時下最熱的熱血向漫畫的男主角，用素描的形式。
人物更加真實，黑白效果下，那男主角在烈烈風中揚鞭催馬的動作很有一種震撼感。
後面圍觀的學生先是七嘴八舌地小聲說話，然後變成大聲，最後又漸漸變弱，直到完全消失無蹤。一個個目瞪口呆地看着應思的畫，一臉的羨慕和佩服，說不出話來。
應思覺得外形和明暗基本已經處理得差不多，只剩下深入細節不斷進行修改的時候，停筆回頭，“你們看老師畫畫有沒有什麽感想要說的？有沒有什麽問題要問？剛剛聽你們聊得挺high，有沒有聽到老師畫畫時的講解？”
學生們瞪着那畫靜了一下，忽然轟的一聲炸開了鍋。
“老師你太厲害了！”
“應老師你這是學了幾年啊？你大學是學素描專業的嗎？”
“老師你畫得好好，我最喜歡他啦！還買了一整套的漫畫收藏啊啊啊！你畫完了能不能把這張畫送我啊？”
這一句更是差點引發了世界大戰——因為大半的學生都想要這張畫。
……
一聲比一聲響一聲比一聲大，好像菜市場一樣的噪雜聲裏，薛清江的聲音依舊出衆，一開口就讓應思聽到了：“老師這畫還沒畫完吧？我看你好像從頭到尾都沒有削過鉛筆，不是說筆芯粗了就不好深入細節了嗎？老師這樣也沒關系？”
雖然他沒有再稱“您”，卻反而顯得不再那樣高高在上了，語氣也像是正常的提問口吻。
再者，他這個問題也算是問到了關于畫畫的。
應思叫了兩聲“安靜”，然後耐心回答道：“畫畫是很随性的事情。美術不是數學，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等到基礎打牢固之後，想要用什麽方式來畫你自己的作品，完全看你們自己的喜好。”她舉起筆刷刷又是兩下，“比如我，喜歡粗犷一點的方法，在畫紙上揮灑自如的感覺，很有一種劍客舞劍、詩人吟詩的灑脫。”
說完又随意地一邊畫一邊講解幾種畫素描的方法，一一示範說明。
漸漸的畫室裏再也沒有學生聊天，全都聚精會神地聽應思講課，眼睛裏時不時冒出崇拜偶像的光芒。
作者有話要說： 唔，忽然不太明白你們愛看什麽樣的情節了……
好想好想寫新坑啊，一個爆笑的故事，咳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