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極品

應思下午還有課,中午時間本來就不長。因為應言這一來一去,她也收拾了東西,跟應廣延和馮燕然打過招呼之後,匆匆趕去上課了。

那群學生已經差不多被她搞定了,上課還算比較輕松的。

應思本來是這麽認為……但是課上到一半,她發現是她太天真了。

學生也不是那麽好糊弄的。特別是本來就不打算好好學習,被家長送來特長班完全是為了看住他的那種類型。

“李慶元同學,請問你這個有意思嗎?是不是真的很好玩?”

應思又是好笑又是好氣地指着地上的唾沫說道。

現在的孩子真是讓人吃不消,坐在這裏不想畫畫就算了,對着地上噴唾沫比賽誰噴的遠……這是有多無聊啊?!

留着板寸穿一身運動衣的李慶元雙手抱胸頭一偏,沒有說話,表情卻很不屑一顧。

應思挑了挑眉,“喲,你還耍個性?真覺得這個好玩是吧?不想跟老師說話,好。”她轉過頭看向另一個跟他一起玩這無聊游戲的學生,“你叫什麽名字?知不知道李慶元的朋友都有哪些,在哪兒?怎麽聯系?”

她不是沒有過這種青春叛逆期,對付這種不合作的小盆友方法多得用不完,專治各種不服。

想跟她別勁頭?找錯人了好麽!

不整得你服服帖帖她就不叫應思了。

那個男生明顯屬于膽小型,縮着脖子猶猶豫豫地看了一眼李慶元,見他沒什麽反應,又去偷看應思,然後立即被她臉上狼外婆的表情吓到了。

他哆嗦了一下,決定既然李慶元沒有制止他交代,他還是老實點坦白算了,“應老師,我,我叫趙萬裏。李慶元有兩個玩得好的哥們兒在隔壁,一個叫劉源,學架子鼓的,還有一個叫李明曉,學吉他。其他人我不清楚了。”

應思很利落地一點頭,笑眯眯地說:“很好。你們喜歡玩這個游戲是吧?不喜歡學畫畫?別說老師不民主,我這就成全你們。來來,起來一下,麻煩到門外走廊裏去。”

班上其他學生早已經安靜下來了,都瞪着眼睛看這邊的好戲。

李慶元哼了一聲,站起來踢開凳子往外走。

名字很霸氣性格很女氣的趙萬裏露出個快哭出來的表情,鼓起勇氣說,“老、老師,我知道錯了,能不能不……”說一半忽然想到他如果這樣逃過一劫,到時候獨自被罰的李慶元一定不會放過他的,于是又噎住了。

應思也看出了他的想法,聳了聳肩,“看來你自己也想到了,還是別想逃了,趕緊跟着一起出去吧。”

于是她跟在後面,看兩個學生一前一後出了門,靠着牆壁站在走廊裏。

離開學生視線的應思不懷好意地笑了幾聲,也雙手環胸,往他們面前一站,重心在一條腿上,斜眼看他們:“喜歡玩是吧?別說老師為難你們。站在這裏比賽到我下課為止,或者回去畫室給我一人畫五張速寫上來,或者我打電話叫你們家長,選一個。”

速寫對應思來說不難,可是這些剛剛開始學的新手畫一張就要磨磨唧唧很長時間,五張他們到下課都不一定能畫得完。再說這兩只是根本不聽講不練習,純粹來混日子的刺兒頭,怎麽可能會畫。

于是他們都不約而同地選了繼續吐唾沫……

李慶元先極具挑釁意味地沖着應思旁邊的位置狠狠吐了一口。

趙萬裏吓了一跳,懼怕地看着應思,沒想到她不僅沒生氣,反而笑得更加和藹可親了,眼神示意他道:“人家李慶元已經吐了,輪到你了啊。”

他只好欲哭無淚地吐了一口。

應思滿意地點點頭,“你們就照着這個節奏繼續,不用顧忌我。我這就走了。對了,不要想着偷懶,看到沒有,上面有裝攝像頭的,你們要是停了或者偷懶了,別怪我算你們沒有做,然後去找你們家長。”說完一轉身,向隔壁班走去,拐了個彎就消失不見了。

李慶元心中有了一點不妙的預感,但硬着頭皮繼續吐。

趙萬裏忐忑不安之下,沒吐幾口就覺得口幹舌燥了。

沒想應思很快就又回來了,身後沒有跟多餘的觀衆什麽的。

他們兩個都松了一口氣,應思又跟他們點了點頭,“保持勢頭,繼續,我看好你們哦。”說完進了教室繼續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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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整個樓層的學生們都轟動了,包括應思的繪畫班在內。

走廊裏居然站了兩個比賽誰吐唾沫吐的比較遠的男生,你一口我一口吐的那叫一個歡樂。

看熱鬧的人絡繹不絕。

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李慶元同學的兩個好哥們劉源和李明曉。他們跟李慶元很熟,又是損友,看到他的樣子頓時毫不客氣地哈哈大笑起來,甚至還拿出手機不顧李慶元的咒罵拍了好幾張照片。

李慶元那叫一個氣啊。

他跟趙萬裏這才發現應思的陰謀,可是已經晚了。

幾乎所有今天來上課的學生都知道了這件事,一個個笑得差點抽筋,好多大膽的學生課都不上了跑過來圍觀看熱鬧,攔都攔不住。

拜李慶元那兩個損友所賜,很快他的同齡朋友們全都知道了,特意打電話發短信過來嘲笑他。他深深地覺得自己這麽長時間混出來的大哥的威嚴就在今天,全都丢光光了。

憤怒地咬了咬牙想要沖回教室,可是卻接到了奶奶的電話。

慌裏慌張地挂斷了電話之後,李慶元像霜打的茄子一樣徹底蔫了,垂頭喪氣地回教室跟應思認錯。趙萬裏更是早就被應思玩的大陣仗吓傻了。

李慶元說什麽他就小雞啄米似的跟着狂點頭。

應思很寬宏大量地放過了他們,讓他們回去自己座位上繼續聽講練習。

從這次以後,應思班上的刺兒頭們很是老實了一段時間,一個個乖得跟改了性兒了似的。

至于上午提問的薛清江和方元甲同學,雖然原本有點看不起光說不練的應思,但自從她動過手之後,就很專心地學習,沒有再故意找事了。甚至薛清江還自動做了班長,看得出他是真喜歡畫畫,關于這個的問題總是問不完。只要應思全部耐心回答,他的好感度就蹭蹭往上漲。

應思的課程上的很順利,就像她說的那樣,下課之後學生們無論跟她提什麽問題,只要她知道的都會回答。

學生們沒多久就真喜歡應思這個老師了,因為她而認真學畫畫的學生也有那麽幾個。

初中那幾個班的課也漸入佳境了,一切都很順利,而且大概還會一直這樣順利地發展下去。

看着QQ上學生們發過來的聊天信息,應思笑得有幾分得意。

衛暮對此當然是樂見其成,然後他問道:“你有沒有回過雜志插畫編輯的私信啊?”

應思的笑臉一下子僵住了,一時半會兒都不知道說什麽好:她不會這個技能啊!這也不是一下就能學好的吧,該怎麽辦?

可是躲着人家裝死也是很不負責任的。

應思想了想,在收藏夾裏找出微薄點開,剛剛登陸上,就又是一陣私信“滴滴滴”的聲音狂轟濫炸。

她打開一看,除開那些不熟的人看不懂的話,果然又是上次那個編輯的最多。

她發了個笑臉過去。

那邊立馬又是一連串的驚嘆號發過來。

應思整理了一下思路,很坦誠地說自己最近出了點問題,沒辦法用電腦畫畫,編輯是不是再去找其它畫手談談。

那邊立馬就是不信啊,好說歹說,好一會兒她總算将信将疑,決定暫時放應思一馬——反正她也只能在網絡上催,除了給點心理壓力也沒別的辦法。

那個編輯說話總是帶着一連串的驚嘆號,聊完之後關了微博應思只覺得自己的心髒這才回到原位了。她松了口氣,誇張地做了個抹汗的動作。

衛暮悶悶地笑了兩聲,被應思一瞪,又連忙将笑容收起來。

“我爸怎麽又不見了?”應思皺着眉,“不是說這幾天胃不好,還去藥店買了藥吃,說要好好休息幾天的嗎?怎麽又出去了?”

這幾天應廣延一直在C市這邊房子裏住着,但白天時卻大多時候都不在家。因為要出去幫忙托關系送禮什麽的。大概是接連喝酒太過,胃病又犯了,昨天才去買了一包藥回來吃,說是要休息幾天。

結果今天中午就又不見人了,應思回來打開電腦跟人聊了好一會兒還沒聽到她爸說話也不見他人,這才察覺他是根本不在家裏。

沒想到她一問,衛暮的表情就有點不自然起來,還立即移開了視線。

應思立刻也覺得不對了,皺着眉頭問:“怎麽了?你不許瞞着我啊,那是我爸的事情,我怎麽能不知道?”這幾天她一直在想什麽是最合适的時機,可以告訴他另外一件事情。

她一直都張不開嘴,猶猶豫豫地就拖到了今天。本來心裏已經很不舒服了,見應廣延胃病犯了在吃藥,就更加難受。

現在見了衛暮的樣子,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衛暮又遲疑了一下,略帶苦笑地說:“思思你聽了要答應我不能沖動啊。”

應思眯着眼:“你沒說出什麽情況之前,我什麽都不能答應。”

她的性格怎樣再沒有人比衛暮更了解,他微微嘆了口氣,“是你姑姑,今天早上打了電話問起事情辦得怎麽樣了。應叔就……”

“他們怎麽可以這樣!”應思立刻就火了,“找人幫忙一點錢不出,讓人家倒貼錢去給人送禮陪酒欠人情,還敢催着叫快點?!我爸欠了他們的活該忍着胃痛給他們跑腿?有本事自己解決啊!”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比賽吐唾沫的事情是我初中的時候班上男同學幹的……簡直笑瘋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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