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大學
客廳裏一片狼藉,一地水和碎陶瓷片,蕭澤勇正在陽臺上抽煙,聽到聲音連忙叫,“別進來!”
然而他很快便聽到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了,蕭澤勇忙奔出去,安齊正在滿地碎渣子的客廳裏向這邊走,看到他,眼神便是一亮。
安齊蹦跳着奔過來,站在蕭澤勇面前,炙熱的眼神盯着他,突然道:“對不起!蕭老師我錯了!我辜負了你的苦心!我會好好選擇一個自己喜歡的專業和學校的。”
蕭澤勇提高的心情一松,然後又是猛然一緊,他夾着煙,仿佛忘了呼吸,他盯着安齊,直到煙燒到手指頭上,才被燙了似的抖了一下,慌忙松開煙蒂。
安齊連忙拿杯水給他,蕭澤勇捧着便喝了一口,安齊扶額,“蕭老師,這是給你把手指頭放進去降溫免得燙到的。”
“啊,哦。”蕭澤勇把水杯放下,裏面的水已經被他喝完了。
安齊無奈,拽着蕭澤勇的大手,問:“燙得疼不疼?”說着,拽着他往廚房去。
安齊把蕭澤勇拽到廚房,把他燙到的大手放到水龍頭底下沖着,水嘩啦啦的留下來,覆蓋住整張大手,帶來絲絲涼意。
蕭澤勇盯着安齊看,眼神是自己沒有注意到的溫柔,甚至連嘴角也愉快地勾了起來。
晚上,安齊躺在床上,說:“晚安,蕭老師。”
蕭澤勇道:“晚安,安齊。”
他不是不相信愛情,而是害怕愛情,他害怕自己會愛上一個人。換而言之,他極度沒有安全感。安齊想着,慢慢閉上了雙眼。
最後安齊選擇了一所本省最好的大學,底蘊深厚,文學素養強,離他們所在的B市不遠,坐動車也只需要三個小時。
提交了志願之後,便是散夥飯,同學們再聚最後一次,從此各奔東西,至此,所有人心裏的那塊大石頭都放下了,于是,談戀愛的談戀愛,旅游的旅游,打游戲的打游戲,而安齊和蕭澤勇也不例外。
九寨溝、神農架、秦皇島,他們與蘇承傅夫夫結伴。九寨溝的風景美如風景畫,雖然交通極其坑爹,但是幾人也玩得很愉快;神農架是避暑勝地,去了一次,幾人簡直不想再出來了,溫度實在是宜人,有時早晚甚至要穿長袖才行;然後四人一路北上,鄭州、開封、石家莊、北京、秦皇島,大夏天旅游,回來之後,四人全部黑了一圈兒,肌膚泛着健康的小麥色。
回來之後過了幾天,兩人又閑無聊,一起去了一趟西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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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藏路線可不是好玩兒的,兩人時間也不緊,便也跟着窮游了一番,騎着自行車,帶着帳篷和鍋碗瓢盆等,白天便一路和不同的人同行,認識不同的朋友,晚上便聊天,喝酒,升起篝火看星星。
“呼!蕭老師東西放這兒!”安齊喊着,猛地在身上拍了一下。
“來了。”蕭澤勇推着行李箱站在一道門門口,他擡頭看着門上,703。他探頭向裏望,二十來平米的房間,四個角擺着單人床,床下面是桌子和櫃子,房間最裏面是個約兩平米的陽臺,最最普通的大學宿舍,也是安齊即将度過四年的地方。
安齊走過去幫忙把行李箱拉進去,占了靠近裏面的一個床位,蕭澤勇對帶他們過來的志願者道,“謝了。”
志願者是個胖乎乎的男生,聞言道:“沒事沒事,你們來得挺早,估計其他人都沒過來,東西放下了,去領軍訓服裝吧。”
兩人點頭,由他帶着去繳費,辦學生卡,領東西,約一個小時過後,卻只把校園逛了半圈,安齊還有些暈分不清東南西北。
三人拿着東西往回走,迎面吹來一陣清涼甜美地花香,安齊看過去,感嘆:“這兒還挺大。”
胖胖的男生名叫吳華,笑說:“這是新校區,是很大,最中央是讀書館,以讀書館為中心,劃分南北校園,兩邊都有宿舍和食堂超市等等,這邊是南園,以後有機會可以去北園逛逛,學校綠化好,每個季度的風景都很不錯。”
一路走一路介紹,看到宿舍樓後,兩人便和吳華道別,夏日的餘晖照得天地都是披上了金光,路邊都是賣棉被賣盆賣電話卡牽網線的等等,人來人往。安齊站在宿舍樓門口,哀叫,“腿要斷了,咱們先去吃飯吧,要餓死了。”
蕭澤勇擡手看時間,剛到五點,不過中午兩人就在火車上吃了點零食泡面,奔走了一下午,确實餓得不行,于是點頭:“東西先拿着吧,那邊是食堂,我們過去。”
兩個人如同土包子一般,一路走到食堂門口,左顧右盼,跟着稀拉拉兩三個人進入食堂裏面,估計食堂才剛剛開張,裏面只有小貓三兩只,連窗口都是黑黢黢的看不清楚裏面賣的什麽。
兩人穿過一排排桌椅走到最裏面,窗口裏面亮着燈,因為本來就是白天,因此不太顯眼,安齊走着看了一遍,食堂的飯菜就是大鍋飯,一盤一盤的菜擺得整整齊齊,想吃什麽叫人打,葷菜2塊5,素菜1塊5,米飯二兩4毛,三兩6毛,四兩米飯8毛。
兩人看着一個人打了飯走了,于是也跟着去點了菜,這食堂也很新鮮,先打飯,一個金屬大碗,再拿這碗去打菜,菜就打在碗裏,蓋在米飯上,米飯上便蓋上了一層濃濃的湯汁。
打了飯,兩人找了一處開了燈的地方坐下吃飯,安齊狼吞虎咽扒了口飯,塞了個肉丸子,含糊不清道,“餓死我了!”
兩人都餓了許久,均默默戰鬥,停下來時,四兩米飯都吃得差不多了。
蕭澤勇喝了口湯,說:“東西都辦完了吧,回去把寝室打掃一下,把床鋪鋪上。”
安齊嗯了一聲,問:“今天不回去吧?”
蕭澤勇點頭,“明天下午的火車,早上帶你去附近走走。”
安齊啪的一聲拍在身上,攤開巴掌,一只扁平的長腿蚊和一灘鮮紅的血,蕭澤勇說:“等會兒去超市買瓶花露水。還有蚊香。”
安齊點頭,看了他一眼,眼珠子咕嚕直轉,蕭澤勇就知道他有話要說,踢了他一腳,“有話就說!”
安齊嘿嘿笑,“蕭老師,我要是軍訓變醜了,你不會不要我了吧?”
蕭澤勇瞪了他一眼:“瞎說什麽?嘴上每個把門兒的。”
安齊眯着眼看着他笑,不說話,笑得蕭澤勇真想一腳踹上去,這個賤樣兒。
吃了飯兩人在超市轉了一圈,買了花露水蚊香牙刷牙膏什麽的,然後又在學生攤販間轉了一圈兒,置辦了電風扇涼席熱水瓶什麽的,還別說,确實比超市裏要便宜一些。
畢竟是快9月了,太陽一落下去,熱氣就慢慢散了,兩人慢慢往回走,回去了之後便是大掃除。
寝室應該是大四畢業剛剛空出來的,經過宿舍阿姨掃尾之後,只落了一層灰,基本沒什麽垃圾。拿了抹布和水桶,幸好剛才上來帶了水桶水盆,現在就有用處了,去廁所接了水,回來把床、櫃子桌子統統擦了一遍,然後挂蚊帳、鋪床單床罩,收拾衣物等。
幹完這些之後,已經九點多了,兩個人又去打熱水,洗澡。
大學的澡堂每層樓都有一個,類似于廁所,有12個隔間,卻沒有門,12個淋浴頭,卻全是涼水,于是只好打了熱水兌涼水倒在水桶裏洗澡。
踩着拖鞋洗完澡、洗完衣服,兩人準備休息了,安齊趴在床上,扒着床邊沿往下看,蕭澤勇關上門,擦着頭發往回走,注意到他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兩人的目光一接觸,安齊驚得頭往回縮,蕭澤勇的動作頓了一下,低下頭時,有些不自在的咳了兩聲。
蕭澤勇在下面又磨了十多分鐘才往上爬,單人床本來就窄,更何況挂了蚊帳,簡直就如同一個小小的天地。當然,當這個天地只有一個人時,還算寬敞,可是同時兩個男人擠進去的時候,便覺得擡手伸腳都不方便。
安齊偷偷瞄了蕭澤勇一眼,偷偷彎了眼睛,兩人這個夏天出去玩,經常住一個房間,甚至躺在一張床上,但沒有哪張床像這張床這麽小,蕭澤勇一上來,他便被擠到角落裏去了。安齊咳了一聲,“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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